崔鳳山抿了抿唇,沒說話。
崔三叔又說:“但她要是跟著咱們幹,有咱家庇護著,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她隻要安心當個大夫,別的都由家裡給她擔著。”
“所以,她要是願意來咱們這兒,對誰都有好處,是雙贏。”
“至於薪酬,也不會少給她,一個月最少給她二百塊,每周還能休息。就這條件,哪個大醫院能給得出?”
崔鳳山沉默了一會兒,卻說:“三叔,現在下這個結論還為時過早。你沒聽說過嗎?福兮禍所倚。所以這事現在還沒完呢,你暫時什麼都別人跟說。”
崔三叔知道他這兩個有本事的侄子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什麼都願意聽長輩的。他也不跟崔鳳山犟,隻道:“我當然不會那麼莽撞,怎麼都得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下。”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你三叔冷血,沒人味。可我心裡想的都是怎麼把咱家的醫館維持下去,也不敢說發揚光大,隻要能一代代傳下去,我就算完成使命。”
崔三叔看得出來侄子對他這種挖人的行為不以為然,便解釋了一句。
崔鳳山沒接他這句話,卻自嘲地笑了,說:“三叔,我知道你急著招人,給醫館補充新鮮血液。可依我看,你還是先看看別的人選吧。”
叔侄倆意見一直不統一,就沒再聊這件事。
他們走後不久,就快到五點鍾了。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遠開始用水井壓水,往廂房大鍋裡倒。
這時韓沉的摩託車已被他推到院內,羅裳去廂房幫忙的時候才知道韓沉又回來了。
羅裳沒管這事,繼續幹活,等他們倆把泡好的藥材都倒到鍋裡後,就開始燒火煮藥。這個過程比較費時間,所以火點著之後,就由方遠在這兒看著,羅裳則去了診室休息。
給病人看病,看似坐著不動挺輕松的,實際上要仔細分析每個病人髒腑經絡的情況,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要有個相對準確的判斷,開具藥方並反饋給病人。
分析病情,跟破案是異曲同工的事,都挺浪費腦細胞的,所以並不輕松。忙了一天,羅裳挺想安安靜靜地休息一會兒。
方遠在廂房幹活,羅裳靠著椅背假寐。但她並沒有睡著,隻要有動靜,她就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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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休息了十幾分鍾,羅裳聽到有一串腳步聲從前門門口進來,聽聲音不是一個人。
羅裳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
這時有幾個人已經走了進來,最前面的人還是老病號,就是那位搞美術的袁程。
他身後是一家三口,一對年輕夫妻抱著個小女孩走了進來。
羅裳請他們坐下,隨後問起了幾個人的來意。
袁程拉了下他身後那對三十歲左右的男女,給羅裳介紹:“這是江哥,跟我在一個美院,這是我嫂子,這是我小侄女萌萌。”
那對夫妻很和氣,容貌氣質都不差,瞧著挺般配的。羅裳便問道:“哪位身體不舒服啊?”
“是我家萌萌,她喘氣費勁,你能看出來吧?”
羅裳點頭,小女孩剛進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
女孩子不時用力地抽氣,試圖用鼻子吸氣。但她鼻子不通氣,隻能張著口。張口呼吸時間長了,是有可能造成面容改變的。
“嗯,能看出來,給孩子看鼻炎吧?”羅裳問話的時候,示意袁程他們把孩子放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這個小女孩長得漂亮,兩個大眼睛像黑葡萄一樣。她的頭發細而軟,在腦後扎了兩個小鬏鬏,很軟萌,讓人看到總想揉一揉。
“對對,這孩子就是鼻炎,我跟她爸帶她去了好幾家醫院,也好過一陣子,就是老犯,洗鼻水也沒少用,都去不了根。”
羅裳略觀察了這孩子的臉,大概就猜出了問題出在哪裡。
這個叫萌萌的小女孩長得清瘦,相對於同齡人來講,她發育倒不算遲,就是消瘦。臉上光澤度也要差一些,平時應該不愛吃飯。
羅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她伸出兩隻手,握住孩子左右手腕,兩邊大拇指剛好按在萌萌左右手腕寸關尺的部位。
這種脈法,叫一指定三關,以大拇指來診小兒手腕寸關尺這幾個位置的脈像。
那對夫妻倆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把脈,但他們都很明智地選擇了觀望,誰也沒打擾羅裳。
片刻後,羅裳松開手,又讓孩子伸出舌頭瞧了瞧。
袁程和那對夫妻也好奇地往孩子舌上瞧了瞧,這一看,袁程不禁驚訝地說:“江哥,萌萌舌頭上的苔好厚啊,還有點黃。”
那對夫妻倆也看到了,就算他們不懂醫,也能猜出來,這孩子的舌像應該是代表著某種不健康的狀態。
這時羅裳說:“袁哥說的對,萌萌舌頭上苔太厚了,而且偏黃。她這是有內熱還兼有脾虛。”
“正常的舌苔是薄薄的一層白苔,她這個肯定要調理一下的。”
江哥好奇地問道:“這種舌像,跟萌萌的鼻炎有關系嗎?以前也沒聽說過。”
“當然有啊,剛才我看了下你們以前給孩子拿的藥,主是要清肺熱和洗鼻水這兩類是吧?”
“這孩子體質偏瘦,舌苔黃厚,確實有內熱,這個內熱影響到肺,就會產生各種呼道症狀,這當然包括鼻炎這種病。”
“但僅辨明這一點是不夠的,還是看看產生這種內熱的根源在哪裡。如果找不到這個根源,就算用了上述的藥,過一陣子還會犯病。”
“根源在哪兒啊,是因為脾虛嗎?”袁程最近對中醫有了興趣,特意去買了幾本醫書,沒事就翻開瞧幾頁。但這些書對他來說,猶如天書。看是看不懂的,但專業性的名詞他倒是記住了幾個。
“對,是脾虛,所以在原來那些藥的基礎上,我要再給她添加一些健脾的藥。另外,萌萌有些腎虛,這個也需要調理,孩子晚上會尿床嗎?”
萌萌雖然安靜,但她一直在聽著大人的對話。別的她聽不懂,但這句話她怎麼可能聽不懂?
她立刻害羞地低下頭,不好意思跟羅裳對視。
她媽媽則哭笑不得地說:“大夫,你說得太準了。這孩子從生下來之後,就容易尿床,前兩年沒叫醒大人就尿了。那褥子沒法看,跟世界地圖似的,準備好幾個輪流曬著用吧。”
袁程笑,江哥則瞪了眼妻子,暗示她少說幾句,把大夫想知道的情況說清楚就行了,別在這兒揭孩子的短,
他妻子這才接著說道:“行行,多的我就不說了,這兩年還好點,晚上知道叫大人了。”
羅裳看出來萌萌還在害羞,就拉起她的手,說:“阿姨再給你開幾副藥,你拿回去好好吃,聽大人的話,吃完了會變漂亮。以後也不尿床哦。”
在她的安慰下,萌萌神情放松了許多,也敢跟她對視了。
羅裳這才跟江哥夫妻倆解釋道:“除了辛夷,我還給孩子開了點以雞內金、六神曲為主的健脾消食的藥,再少加點補腎的。吃完這些藥,她鼻炎會減輕,一個月內基本能痊愈。胃口也會變好,晚上尿床或者起夜的情況會隨之改觀。”
“孩子這個情況,不用焦慮,就是太小了,髒腑嬌嫩,還沒完全發育。這時候容易有點毛病,調整過來就好。”
見她說得篤定,江哥夫妻倆的信心也強了幾分。
江哥想弄清楚原委,就好奇地問道:“別人的孩子也有鼻炎,用過蒼術和辛夷這種藥,效果是有的,但也沒好利索。”
“他那種鼻炎,用這個藥方行不行?”
羅裳斷然擺手,嚴肅地道:“辛夷和蒼術是治標,不是治本的,所以有可能會犯。想治愈,就要對孩子髒腑進行全面調理。”
“這個方子,我是專門給萌萌開的。她屬於陰虛內熱型,兼有脾虛腎虛之證,用這個合適。”
“你們不能擅自拿方子給別人用,因為別人不一定有熱證。而且萌萌沒有鼻涕,別人可能有鼻涕,有的孩子流的是清鼻涕,有的是黃鼻涕,治法有所不同。萬一另一個孩子是寒證引起的,用這個藥方不但治不好,還有可能加重。所以我看病是需要面診,就是怕開反了。”
聽羅裳解釋了這麼多,孩子媽媽有點不好意思,就用胳膊肘碰了下丈夫,暗示他別問那麼多。
但他正在興頭上,客氣地道:“羅大夫,我再問一個問題,就一個。”
羅裳笑了,說:“沒事,有什麼不解的,盡管問。”
她的態度讓江哥放了心,他這才道:“是這樣,我聽老人說,白術健脾很好的,萌萌不能用這個藥嗎?”
羅裳耐心地說:“老人說得也不算錯,白術能健脾,有健脾益氣的功能,但它是溫性的。它之所以能健脾,是因為這味藥能燥湿,對於陽虛水湿泛濫這種情況,效果是很好的。但萌萌不是,她是陰虛內熱,這味藥對她來說,有點燥了,不建議用哦。”
這段話就算是中醫小白也能聽懂了,江哥夫妻倆連點頭,表示懂了。從這一系列問題裡,他們也能看出來,羅裳對於藥物的應用非常嫻熟,很像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大夫。
羅裳見他們沒什麼問題了,就讓他們稍等,她則去了裡間拿藥。
她一進去,江哥就悄悄對袁程伸了伸大拇指,小聲說:“小袁,你給介紹的大夫有兩下子。我估計萌萌這個病能在她這結束。”
他老婆也說:“要是真能好就太好了,最近天熱,萌萌晚上憋氣憋得都睡不好覺。再這麼下去,都要耽誤發育了,你看她瘦的,一天天也不愛吃飯。”
夫妻倆看了看天真的孩子,不免有些唏噓。
過了一會兒,羅裳拿了幾包藥出來,江哥付完錢,道了聲謝,就要帶著萌萌離開診所。
但萌萌卻不肯走,眼巴巴地看著羅裳,居然還伸手想要她抱抱。
羅裳笑著問道:“我抱抱她行嗎?”
江哥不太好意思,怕這孩子給羅裳添麻煩:“當然可以,就是怕孩子重,抱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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