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邢隊淡淡笑了下,反問道:“真是這樣?馮大夫在診斷時,會不會有什麼失誤呢?”
“應該不會的,我在出這種鑑定時是很認真的。當然,也不能排除小概率的失誤嘛。畢竟我們都是人,隻要是人,就會有失誤。”馮五河怕出事,幹脆給自己立了個臺階。
院長付長榮在旁邊冷眼瞧著,一言不發,他什麼都清楚,也知道馮五河今天這關是別想過去了。婁小五惹了不該惹的人,那麼多中醫專家盯著呢,連省裡都被驚動了,這事根本就壓不下去了。
而警方所掌握的,也絕非個例,婁小五和朱根生,都隻是其中一個而已。姓馮的常在河邊走,這回終於到了湿鞋的一天,他躲不過去了!
果然,馮五河這邊話音剛落,老高就又說了兩個名字,這兩人無一例外,都是從馮五河這兒拿到的鑑定證書。這兩人還都犯了事兒,一人用椅子把別人腦袋開了,一人晚上搶劫時被群眾抓獲,扭送到了公安部門。
這幾個案子都是玉山分局刑警大隊辦的,所以韓沉把這事跟他們一溝通,他們馬上把轄區內精神病患者犯下的案子都篩了一遍,在短短的兩個小時時間裡,就篩出了好幾件由馮五河做過鑑定的犯罪嫌疑人。
這個數據,肯定不完整,還會有其他類似情況存在,這些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
有那些中醫專家在專業上的支持,現在所掌握的情況就足夠他們啟動對馮五河的調查了。
馮五河越聽越心驚,這時候他早就收起了輕視之心,知道這次警察是有備而來,是專門調查他那些過往的。
但他這時候就算知道警察是什麼目的,也沒有繼續辯解的餘地了。
因為鑑定錯了一個,他還可以說不小心失誤了,類似的病例多了,這個理由就說什麼都站不住腳了。
眼見著馮五河額頭上開始冒出細汗,邢隊才道:“婁小五也是在你這兒做的鑑定對吧?”
“他…他又怎麼了?”問出這句話時,馮五河的聲音都有些抖了。都是花錢找過他的人,他怎麼會沒有印象呢?
“他的事不算小,這小子曾多次在公共場所猥褻女性,還犯過入室盜竊的案子。有一次入室盜竊時,將房主驚醒,房主被他用刀捅死。對此,你有何感想?”
這些案件細節,是刑警隊下午對婁小五母子倆進行突擊審訊時查出來的。
說到這裡時,邢隊臉上溫和不再,眼神也變得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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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五河的反應,在他們這些老刑警眼裡,已經相當於亮出了明牌。
情況很明顯,馮五河肯定是故意給那些人開的假證明,以便幫那些人脫罪。
對這種事,他們這些刑警也頗為痛恨。有些案子,他們經過多日排查,甚至熬了幾個大夜分析案情,再組織人手實施抓捕。走完這麼多流程,抓到人的時候,嫌疑人卻拿出了精神病院給出的證書,他們這些幹警就不氣不恨嗎?
他們也是人,也一樣有情緒。
雖然說有法條規定,精神病人在案件發生時如果沒有發病,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可這種事他們要怎麼證明?誰又能證明呢?
所以這個規定幾乎是形同虛設,能用上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時候,還是會讓這種人逃脫法律的懲罰。
在邢隊和老高凌厲的注視下,馮五河挺直的後背終於歪向一旁,眼神慌亂地看向付長榮。
付長榮卻佯裝喝茶,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邢隊不再看馮五河,直接跟付長榮說:“付院長,現在看來,你們醫院在管理上存在不小的問題。我們需要暫時封存貴院的檔案室,稍後上級會派專家組入駐,對這些檔案進行核查。至於對醫院工作的具體安排,等衛生部門的通知吧。”
“精神病院內所有員工暫時不得外出,我們不想冤枉好人,但也不希望壞人逃脫,請你們理解並配合。”
付長榮猶豫著說:“其他人未必做過這種事,這麼處理,波及得是不是太廣了?”
邢隊卻道:“不用擔心,其他醫護人員留院時間不會超過48小時,沒有事到時候就會放人。”
邢隊當然不會就這麼把人放走,最起碼要給醫院員工做下筆錄,先篩一遍,才會考慮放人。
某些員工自己就算沒做過馮五河所做的事,但有些人多多少少應該是知情的。一般情況下,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預審員的壓力,真有什麼情況,審一審就能問出來不少東西。
這時候他們把人放走了,不是給醫院某些員工留下私自串通的時間和機會嗎?
所以,人,他暫時是不會放的。
付長榮知道自己已經左右不了警方和上級的決定,隻好說:“我這就讓人發通知下去,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付長榮這時候根本不想看馮五河,他本可以順利退休,不至於像這樣晚節不保的,卻因為馮五河的一己之私,影響到了他餘生的生活。
要說這裡誰最恨馮五河,其實還是他,因為他曾隱晦地規勸過對方,讓他注意下分寸。隻是馮五河在跟他裝傻,一直陽奉陰違,這才釀成現在的亂子。
當然,他自己也有錯,做了一輩子老好人,臨近退休,他更不願意得罪人,斷人財路,今天這個結果,大概是對他的報應吧?付院長自嘲地想著。
這時邢隊告訴他:“我的人在外邊,一會兒就能過來。你讓人帶路,我們需要先檢查一下各個病房的情況,所有患者的病歷都不得毀壞塗改,需要等待專家組檢查。”
這時老高已走到窗邊,向著圍牆外待命的隊員們發出了信號。
沒過多久,幾十名刑警和派出所的警察就進入了精神病院,每四五個人一組,在各個樓層之間察看情況。
老高帶人去三樓檢查時,竟在一個房間裡發現了一個神志清醒、正拼命掙扎的年輕女孩。
這女孩一看到身穿制服的老高等人闖入那個房間,就向他們高呼救命。
女孩求救時,已被人綁縛到了床上,四肢都掙脫不開,有個人正在旁邊準備針具。
看到託盤上的注射器,闖進來的警察們都猜出來,這些人要給這個女孩注射藥物。
“救命啊,救命,我沒瘋,我沒精神病,這些人要害我……”
女孩也分不清衝進來的人是不是真的警察。但她這時候已經進入絕路,除了向這些人求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所以她隻能像一隻困獸一樣,發出悽厲且慌亂的呼救聲。
刑警老高一眼望進了女孩的眼睛,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有恐懼、有絕望、也有極度的憤怒,眼珠上遍布紅血絲,樣子確實像在發瘋,但這種瘋怎麼看都像是被人逼出來的。
“都停手!”老高吼了一聲,上前一步,就將那人手裡的注射器奪了下來,交給手下,告訴他:“拿好了,放到證物袋裡,稍後要送到物證中心做下鑑定,看看他們用的是什麼藥?”
他一聲令下,手下幾個人立刻開始行動,有人將那兩個員工制服,老高本人則親自過去,走到那女孩面前,並沒有急於在第一時間給她松綁。他至少得跟她說幾句話,確認她的精神狀況。
“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嗎?”老高彎下腰來,和氣地問道。
“警察叔叔,你是警察叔叔是嗎?”女孩不超過二十,比老高的女兒隻大兩三歲的樣子。
“對,我們是警察,你說說你家在哪兒,你的名字,如果有學校也跟我們說一下,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叫霍思妍,十九歲,家住玉山區惠陽路22號。去年從青州市三十三中畢業,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叫汪惠玲。”
女孩思路清晰,說話速度極快,似乎怕自己說慢了一點,這些警察就會撇下她離開這裡一樣。
那慌亂的樣子,讓老高和幾個警察都動了惻隱之心。
很明顯,女孩子眼神清明,說話時條理分明,邏輯清晰,明確地知道警察問的是什麼,就算他們不是專業的精神病專家,也能看出來,她不像精神病患者。
“誰把你送這兒來的?知道為什麼嗎?”老高開始動手去解霍思妍手腕上的帶子。
“知道,是我大伯和堂哥送我來的,我爸媽去年出車禍去世,他們想要我家的房子和財產。”
女孩心裡的恐懼暫時消除,在老高憐惜的眼神下,終於悲從中來,簡單兩句話,就將事情的原委交待得清楚明白。
老高:……
幹刑警的,常年跟犯罪分子打交道,但像這女孩大伯父子倆這麼壞的,還真不多見。
“你家裡,沒別的人了嗎?”老高又問道。
“我是獨生女,還有個外婆,離得遠,很少來往,我很小的時候見過她一次。爺爺奶奶還在,但是,他們老了…不管事…”
老高暗暗嘆息一聲,想到自己家那個獨生女,難免更加生氣。
新時代了,沒有明目張膽吃獨戶這種事了,但暗地裡做出這種勾當的人,也不是沒有。
女孩子是被她伯父以精神病的名義送進來治療的,她一旦成了精神病人,自然需要有監護人。到時候,這位大伯就可以明著處置女孩父母留下的房子和財產了。
好歹毒的計謀!
青州市精神病院發生的事情連夜傳到了四院,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程釗明等人剛從兒科病房裡出來。
當天晚上,匯川市的幾位中醫並沒有急於回下榻處休息。他們這次過來,本來就想在四院參觀下,看看他們中西醫合作的情況。
刑隊和老高等人的消息傳過來時,程釗明等人已在四院心腦血管科、內分泌科以及呼吸科等病房都轉了一圈,
到了兒科病房時,他們專門針對嬰幼兒常患的呼吸系統疾病,做了一次重點考察。
到了走廊上,匯川市一位大夫說:“小兒多發呼吸系統疾病,具有容易高熱、驚痫、起病急的特徵。最近幾年,這類小兒疾病,去找西醫求治的很多。西醫抗生素退熱消炎確實很快,但也有弊端啊。不僅是能否治愈的事,還有後遺症的問題,現在很多人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啊,你們四院倒是走到了前頭。”
程釗明也點了點頭,四院院長挺特別的,對中醫比較重視。他不僅保留了不少中醫的職位,還會為中醫爭取福利,這個新成立專家組的薪酬就相當不錯。
又有位大夫說:“剛才那位小患者,高熱四日不退,西醫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辦法緩解,倒是咱們中醫用託法來清熱,效果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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