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炙甘草湯記載的功能跟你說的確實一樣,可治療心動悸、脈結代。”
“但我們不能照搬,用之前可以分析下這個藥方,這方子雖然叫炙甘草湯,但炙甘草隻佔三兩。分量最重的是生地,為一斤。西漢時的一斤大概相當於現在的250克,當然咱們現在開藥時一副藥也不可能開這麼重的份量。”
“麥冬的分量佔第二位,是半斤,這兩種藥材量最大,明顯是重要的,兩者都更重補陰。患者如果用這個藥方,這個人的舌體就會比較瘦,紅而無苔。形體上,一般是偏瘦的。”
“但臨床上常見的心律失常,更多見的是陽虛水泛、水氣凌心這種。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舌淡嫩有齒痕,畏寒怕冷心動悸。並不符合以上特徵。”
“咱們開藥得綜合分析,得先辨明陰陽。這種情況,如果我再給你開炙甘草,你覺得合適嗎?”
羅裳這一說,診室裡的人都聽明白了不少。
這位婦女不好意思地道:“耽誤大夫時間了,我也不是故意要麻煩你的,主要是我這個病一直沒治好,所以多問幾句。”
羅裳搖了搖頭,示意沒事。方遠也讓下一位患者過來。
那位街坊連忙帶著他大姨去抓藥,抓完藥兩個人離開診所,婦女氣哼哼地道:“五院那個大夫可真是的,上回我找他看病,問幾句就不耐煩。以為多牛呢,開個方子還不好使,聽這女大夫的意思,他那藥還給開反了。就這,還跟我耍態度?”
見他大姨神色不善,陪他來看病的小伙子連忙勸道:“大姨,算了算了,誰出門辦事沒碰到這種人啊。正常的,你可千萬別去找他說這事,你要是說了,不是給羅大夫招惹是非嗎?”
“我知道了。”女人答應了,但他在快到家時,又回想那次被大夫冷漠相對的樣子。最終她沒忍住,在岔路口左拐,去了五院。
第116章 專家
評審換人
“小張, 跟我去心內病房走走。”張富祥當天本來該輪休的,但他師父這兩天也在青州,才從匯川那邊過來不久。
師徒倆有陣子沒見面了, 他便放棄休假,一大早就來了五院等候,想著跟師父見見面, 有時間的話再請教一些問題。
他師父早年一直在五院當大夫, 三年前調到了匯川, 並且在省中醫藥大學擔任教授。齊教授不僅要做臨床,還要完成教學任務,已經快半年沒回青州了。
Advertisement
師徒兩個在門診部碰頭, 邊走邊聊往住院區走, 在他們旁邊還有幾個大夫作陪。沒過多久,眾人便到了一樓大廳, 再走幾十米,就能穿過門診大樓後門。
“小張, 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張富祥師父齊教授問道。
“還湊合吧,問題肯定是有。最近碰到一個女患者, 她年齡不大, 反復生口瘡,我給她開了幾次藥都沒有效果。現在還不確定是怎麼回事。”
“哦, 開的什麼方子?”齊教授再次問道。
張富祥抓緊時間把方子復述了一遍, 聽他說完,齊教授不假思索地道:“你開的主要是清熱祛火藥,患者如果長期不愈, 可以考慮患者這個火是因何而起,是不是陰盛格陽於外?”
“如果患者剛開始是實火, 服藥後會有好轉,但藥物是偏性的,如果長期服用這種藥,患者體內就會轉為寒涼。那她的口瘡就有可能是體寒導致的。”
“女性屬陰,本身容易體寒,用清熱藥還是要慎重的,尤其是長期服用,更要注意。”
張富祥剛過二十六歲,臨床經驗還比較少。經過師父提醒,也想到了齊教授以前帶他時講到的一些要點。得到提點,他腦子裡很快想出一些藥方。
他簡單地跟齊教授說了說自己的想法,齊教授這才點了點頭:“我沒見到人,你回頭再結合患者現在的情況處理吧。”
旁邊一位大夫打趣道:“小張經驗不夠,還是很好學的。他可是咱們醫院資料室的常客,可惜他現在沒人帶了,齊教授你要是還在這兒就好了,他想請教也能找到人。”
“那是沒辦法的事,大學在匯川,我肯定得過去。讓他自己慢慢研究吧,有事可以給我寫信嘛。”
齊教授正說著話,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她走得很快,離這邊有五六米遠時,就認出了張富祥。
“大夫,你先別走,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婦女連連往這邊揮手,張富祥回頭看去,覺得這人眼熟。
他感覺她面色不太好,似乎有情緒。但他還是停住腳步,疑惑地道:“同志,你叫我?”
“對,張大夫,還記得嗎,一個多月前我在你這兒拿過藥,還復診過,我是心髒有問題。”
五院現在也隻剩下五個中醫大夫,這麼幾個人,自然也不分科室,所以張富祥也被動地當起了全科大夫。
“啊?有印象,是你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個婦女扁了扁嘴,看了看周圍的人,沒有直接回答,反倒跟他說:“咱們能不能先到一邊說幾句,我想問幾個問題。”
她說話態度雖然尚可,但那種要求式的語氣還是讓張富祥感到不適。
再說他師父難得過來一趟,時間很緊的,他又不知這個婦女到底想說什麼,他就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你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說話時,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暗示的意思挺明顯的。今天他本來就不上班,他沒有義務非得在這兒回答患者的問題。他會留下來,也隻是不想產生不必要的爭執罷了。
這婦女見他不太情願,心裡的火也往上蹿,她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下就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在這兒說了。”
齊教授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看向這邊,並沒有幹涉的意思。
作為大夫,每天都要面對不同的患者,出現什麼樣的突發狀況都是有可能的。他有意讓張富祥鍛煉鍛煉,所以他這次打定主意,就站在旁邊觀望。
張富祥到底年輕,也有了幾分火氣。但他還記得自己是個大夫,所以他壓下心裡的無名火,點頭道:“行,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他心想他又沒幹什麼虧心事,他怕什麼啊。
這位婦女卻道:“我今天去別的診所了,人家大夫說你給我開的藥開反了,難怪我吃了一個月都不管用,心律不齊不光沒好,還有點嚴重了。我說你這小年輕既然要當大夫,能不能學好了再出來?你這不是耽誤別人時間嗎?”
張富祥此時此刻的感覺就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對方要是單獨對他一個人說,他還不至於這麼氣惱。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他年輕,臨床經驗不足,有時候開出的藥方並不管用。
但他覺得,人總得有個成長的過程,他業餘時間也算努力,一有空就鑽研前人和他師父的醫案。可就算是做到這種程度,他還是被人當眾責備,心裡特別難受。
他又窘迫又氣憤,張了張嘴,片刻後才道:“哪位大夫這麼說的?你現在還沒用他開的藥,怎麼就能確定他說的是對的?別人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嗎?”
“我給你開藥時跟你說過,如果覺得效果不理想,可以另找大夫,我沒逼你來看病吧?”
他頭一次碰到這種事,一時間有點語無倫次,情緒也很差。
旁邊的人聽著不像話,一位大夫連忙過來勸那婦女:“同志,有話好好說,治病這種事我們院不敢說肯定能治好,但我們會盡力。”
“如果您覺得在我們這兒治療效果 不理想,那您去其他醫院也是可以的。但請你不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給張大夫扣帽子,這樣是不是在點欠缺公平了?”
大廳裡還有別的患者在,有人旁觀了整個過程,也上來勸那婦女:“大姐,你是不是去了哪個小診所,聽小診所大夫說的?你可別上當了,別什麼話都聽人家的,小心人家騙你錢。”
那婦女覺得自己被人誤解了,當下不服地道:“誰跟你們說的小診所,是診所沒錯,但人家大夫也是專家,還跟省裡大專家一起義診過。她還不到二十五,一個小姑娘家什麼病都會看,還上過報紙,這還能有假?”
“她能騙我什麼,一個療程藥費才兩塊多,有啥好騙的?我又不傻。”
“張大夫,我不是非要跟你爭個長短,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這一個月我心髒一會跳一會不跳的,心太難受了。我要早點找對大夫,何至於受這個罪?”
張富祥氣得七竅生煙,就算他技不如人,但他也用心在研究了,也沒有敷衍患者,這個女人有必要這麼當眾侮辱他嗎?
他師父年輕時也是這樣,哪個大夫不是這麼過來的?誰天生就會治病嗎?不都得一點一點總結經驗?
眾人紛紛上前相勸,幾個患者也過來勸那婦女:“大姐,這位大夫還年輕呢,等他歲數大經驗多了就厲害了。”
“快別說了,回頭再把自己氣著,萬一在這兒發病可怎麼辦?”
婦女一時口快,發作一番後也消了氣。
這時她倒想起了外甥囑咐他的話,再一想到自己剛才泄露了羅裳的部分信息,也有點後悔起來。
她主要是怕羅裳知道了會生氣,以後不願意再給她看病。
想到這一點,她就擺了擺手,匆匆離開了五院。
她走之後,張富祥心裡雖然難堪,還是忍住了,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仍和齊教授往住院部走。
那幾個大夫倒議論起來:“剛才那人說的診所不會是山河路那個吧?那地方不就有個女大夫嗎?聽說她進了四院,還是專家,也不知道她這專家怎麼當上的?”
這幾個大夫都是西醫,對中醫缺乏了解,但他們多少都覺得羅裳這個提拔有點超脫想像,不符合現實了。
作為中醫人,齊教授當然也知道四院中醫專家小組的事,他還知道,那個女大夫是匯川市名醫程釗明的師妹。程釗明水平跟他相當,彼此之間關系也不錯,外出開會時常會碰上。
過兩天,省裡會針對省內中醫藥企業進行一次全面篩查,到時候程釗明和他都會進入檢查小組,與他們一起進組的還有京市的郭老。
齊教授沒有參與那幾個大夫的談話,在半路問張富祥:“剛才那位女患者,你給她開的是什麼藥?”
“就是炙甘草湯啊,醫書上寫著的,主治心動悸、脈結代。這有什麼問題嗎?”
張富祥仍覺得自己有點冤。
齊教授暗暗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徒弟倒是敢開方,還給開了個經方。但越是經方,對於辯證的準確性要求越高,他這徒弟還欠點火候。
看來,程釗明這個小師妹沒說錯,張富祥這個方子真的開反了。那個患者一站到他面前,他大概就能猜出來病因,這就不是炙甘草湯證。
他穩住情緒,跟張富祥說:“盲目套用書上藥方,卻不去分析藥方的本質,就容易開錯藥。回頭你把這個方子重新分析下,看看這個方子所針對的都是什麼樣的病人。”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我開的方子真不對?”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