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宋辛冉依舊保持著那種自信和優雅,她精致外表好像是一種對她復雜靈魂的保護,讓人看一眼就自動消除對她的警戒。
她說完這句話,慢慢將蔡春妹推到了內屋。
再次出來時,她手裡提著水瓶和三個杯子,她動作優雅,姿態澹然,沏了三杯清茶,分別放到三人面前。
這個照相館已經改頭換面,曾經掛在牆上的所有照片都沒了,如今這裡就像一戶人家,有桌有椅,牆上隻有一張照片,是宋辛冉靳亞明和蔡春妹的合照。
如果他們沒有犯罪,也許這一幕會令人感動,但是孟思期仍舊形像肅穆,她拿出筆記本,取下鋼筆,說道:“宋辛冉,這不是正式審訊,我們隨便聊聊,你如果不想說我們也不會為難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撒謊。”
“我明白,”宋辛冉坐在三人的面前,這是一張圓桌,她和孟思期面對面,紅唇輕輕展露微笑,“你放心,我知無不言。”
“你認識胡丁香嗎?”孟思期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她有宋辛冉那天在商場旁邊銀行取錢的記錄,也有劉敏的證詞,如果宋辛冉撒謊,那麼她一定可以在情緒上直接壓制她。
“對。”宋辛冉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
孟思期略顯意外,她忙追問:“為什麼上次撒謊?”
“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後來,靳亞明出事後,我才知道了。”
“那你還知道多少胡丁香的事情?”
宋辛冉紅唇輕抿,像是在思慮,緩緩開口道:“我和胡丁香之前見過,我在服裝店和她鬧過一次不愉快,其實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後來我和靳亞明說過一次,也許他很在意。”
“你是說,靳亞明知道胡丁香對你說了一句讓你不高興的話,所以他就要殺了她?”這殺人動機孟思期之前就懷疑過,其實她並不相信,但是結合宋辛冉的童年,她選擇了相信。
“我不知道他怎麼做的,我後來才知道他殺了胡丁香。”
這一切,宋辛冉幾乎全部推給了靳亞明,如果孟思期沒有猜錯的話,靳亞明也應該保留著與此相同的證詞,從十歲開始,他們就共生共榮,已經塑造了強大的邏輯鏈,相信外人無可攻破。
“你認識孫北哲嗎?”
Advertisement
“誰?”宋辛冉像是沒聽見。
孟思期又復述了一遍,宋辛冉這才說:“我不認識。”
“孫北哲今年初在情人歌廳遭人綁架,有人見過他在綁架前和你交談。”
“我幾乎隔三差五都去那兒,那兒從調酒師到服務員都認識我,幾乎每一次都有男人和我搭訕,我不知道你說的孫什麼,到底是誰?”
孟思期已然認識到宋辛冉的心思缜密可怕之處,她明明有可能是孫北哲案的真兇,歌廳對她並不安全,但她仍舊堅持前去,她去的次數越多,反而證明她和孫北哲越無關。
“剛才那位是靳亞明的母親蔡春妹嗎?”
“對。”
“能說說她嗎?”
宋辛冉沉默了會,說道:“她以前不這樣,大概是靳亞明七八歲的時候,被他的父親失手打的,腦子出了問題。”
孟思期在之前並沒有聽過這個信息,原來這個故事還有更悲傷的層面,她開始相信,故事的一切起點都是醜陋的,他們的父親都該受到嚴懲,她多麼希望懲戒他們的是法律,而這也證明宋靳兩人小時候合謀犯罪的動機很成熟,她的心理側寫是成功的。
她問:“你能告訴我,蔡春妹的別墅是怎麼來的嗎?”
這別墅以他倆目前的能力肯定是買不起的,如果宋辛冉回答不出來,她一定有辦法讓她漏洞百出。
可是宋辛冉僅就淡然一笑:“你其實心裡都知道,你以為我會願意生活在那暗無天日的工作室嗎?傅頌安想得到我,他除了用錢收買我,你覺得還有什麼樣的東西能吸引我?”
孟思期心裡頓了一下,有種無形的失落在心底上湧,宋辛冉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她甚至拼上了最後一塊拼圖,她的世界全部落成。
傅頌安有自己的工作室,他雖然是大學副教授,但是工作室有私人收入,那就是器官標本交易,如果傅頌安將這筆收入的一部分送給宋辛冉,那麼這筆錢買一棟別墅那是綽綽有餘。
而且如果將來證實了傅頌安器官標本交易的違法行為,宋辛冉仍然可以置身事外、高枕無憂,因為她可以說她完全不清楚那裡面的事情,她得到的錢財都是傅頌安通過愛情這層關系贈予她的。
其實孟思期準備了很多問題,但是目前問出的問題已然被宋辛冉一一化解,而且宋辛冉的證詞反而在不斷填充她清白無辜的邏輯鏈。
她將如一朵白蓮,不被塵世汙垢所染,晶瑩高潔,獨立於世間。
孟思期覺得無須再問下去,她能感覺出趙雷霆和唐小川臉上同樣的遺憾。
她慢慢站起身,心裡在想,走出這扇門,這一切或許都將是她無法偵破的答案。
她甚至開始理解韓長林他們之前破案率不高的原因,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能設計讓人無可攻破的城堡。
也許時間和科技能夠攻破,但是她心中的不甘會追隨她從警很多年,也許一直到她白頭入墓。
她開始理解父親的執著,父親的遺憾,父親的無畏,他很努力,他想做到最好,但他仍舊當不了一個好父親。
他仍舊有許多無法破解的案子;他的頭顱曾中彈片,直到離世都沒有告訴女兒;他執著於追捕兇手,卻被子彈打中,致大腿癱瘓。
那個被人人稱贊的刑警隊長路鶴,破案如神的他,仍舊在追兇過程中被歹徒迫害,壯烈犧牲,如果不是三十年後現世的白骨,也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人生就是有許多不如意,許多遺憾,她必須面對,也必須勇於面對。
“打擾了。”唐小川說了一句客套話。
趙雷霆離開照相館時,依舊發現宋辛冉嘴角又染上了那驚豔的笑容,但是怎麼看,那都是計劃得逞的笑。
孟思期走到門口,站在空曠的馬路上,她仍舊不甘地回頭,這座照相館普普通通,卻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宋辛冉站在照相館內,表情優雅精致,眼神如水,像是深情目送她永遠離開。
就在孟思期打算轉過頭時,一副神奇的畫面驀然而生……
第56章 [VIP] 食人花(15)
孟思期看到的畫面裡, 照相館轟然倒塌,就像積木一般四分五裂,站於門內的宋辛冉頓時化為烏有。
然而, 這一切轉瞬即逝之後, 一副新的畫面在四分五裂的瓦片中重生。
照相館底,那應該是地下室,宋辛冉手持手術刀正聚精會神雕刻一個剝了皮的人, 肌肉的鮮豔紅色就像無數的食人花吐出的殘渣……
畫面像流光一樣消失,剛才的一切全部變成了影子, 原先的一切再次清晰, 宋辛冉已經轉身走入門內, 她倩麗的背影隱沒在照相館內。
孟思期忽地如大夢初醒般,她像是缺少氧氣, 拼命吸了幾口, 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手臂猛地被人扶住,趙雷霆的聲音就像是被無限放大在她耳邊回響, “思期,思期……”
就像那次走出歌廳, 她耳朵猶如失聰。
她望著趙雷霆著急的表情, 拼命地想抓住他,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像是衝破海面, 終於聽清了他清晰的聲音。
“你怎麼了?孟思期……”
“我沒事,趙雷霆。”孟思期緩緩回過神,也許剛才的畫面太快, 她產生了不適的身體反應,但是現在好多了。
唐小川心急地問:“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
趙雷霆心疼說:“她剛剛感冒好, 前天發了四十多度的高燒。”
“咱別說了,先去醫院。”唐小川催促。
孟思期完全站穩了,不需趙雷霆的幫扶,她忙說:“不不,現在回警局,我、我想和韓隊說幾句話。”
“有什麼事這麼急嗎?”趙雷霆說。
“十萬火急,現在就回去。”孟思期認真地說。
兩人似乎看出她的執著,都點了點頭。
車上,趙雷霆和孟思期坐在後排,他問:“思期,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讓我想一想。”
她必須想一想怎麼說這件事,因為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沒有合適的解釋韓隊不會信服她的。
車子急速開回了警局。
彼時,韓長林還在布置慶功會的現場,也就是三天後,本年度的慶功會就要在這裡舉行,他是不願意來,但是劉局點名讓他操辦。
他和幾個後勤人員忙前忙後,終於忙了些樣子,局裡要求會議布置必須要簡單,但也不能寒酸,所以他沒有做過多準備,但也要精益求精。
搭了兩個梯子,他和一個同事,拿著橫幅的兩端將之掛到會議室前方頂上。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