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了理思路問:“孫園園,你知道多少他們的事。”
“就知道這麼多,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善文姐從不和我說,而且歸向陽這人也不好惹,他自己有人,還有在警局當領導的親戚,我希望你們別說出去是我說的。”
孟思期內心一怔,和趙雷霆對視時,他的臉色也似乎僵住了。
“你放心,這件事隻會保留在我的記錄本裡,而且請你相信,警察是正義的,一定會保護老百姓的利益。”
孫園園默默點了點頭。
孟思期覺得在這件事上大概再也問不出什麼,她又拿出早就準備的問題:“孫園園,當時紡織廠倒閉,你們是不是工資拖欠,去廠裡鬧了?”
孫園園像是在回憶,她細細的眉毛皺了皺,抬起眼說:“工資肯定是拖欠了,但廠裡拿不出來,我們也沒辦法。”
“你能把當時鬧工資的事情說說嗎?”
孫園園好像並不想回憶那時的往事,眼神變得呆滯,但是她也沒有直接拒絕,隻是慢聲細語地做了一個概括:“反正有一批人每天去廠裡鬧吧,我和善文姐都沒去。”
“鬧了多久?”
“個把月,幾個月,我不記得了,就是挺久的。”
“後來呢,廠裡有解決措施嗎?”
孫園園搖了搖頭,“沒。”
“所以你們不鬧了?”
“也不是,我們聽到了些消息,說是有人卷錢逃跑了,把廠裡本來發給大家的工資卷跑了。”
“……”孟思期忽地一怔,這好像是她從來沒有聽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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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期馬上問:“你慢一點,能講講是誰卷錢逃跑了?”
孫園園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當時廠裡太亂了,我也是聽說,後來大家不去廠裡鬧,我更不會去鬧了,我沒有錢,隻能去找工作。”
“好,那你記得當時廠裡有誰去鬧了嗎?”
“有。”孫園園說,“蜀英姐,桂鳳姐,她們挺照顧我,那時候見到我還會說說工資的事,有人卷錢跑了也是她們告訴我的。”
“麻煩你寫下她們的名字。”孟思期連忙撕下一張紙,將紙筆放到孫園園面前。
她在紙上寫上了兩個名字,又說:“離開廠以後,我們沒聯系過,你們可以找找看。”
“好,孫園園,今天非常感謝你。”孟思期微笑起身,“耽誤了你的工作,很抱歉。”
“沒事,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
孫園園離開休息室後,孟思期馬上笑著對趙雷霆說:“趙雷霆,這兩個人靠你了,我要一天知道她們的信息,能辦到嗎?”
“什麼叫能辦到,你還不相信我。”
“謝謝了啊,今天中午請你吃好吃的。”
趙雷霆嘿嘿笑了起來:“那走吧,說起來還真有點餓了。”
不到一天時間,趙雷霆就找到了兩人的信息,李桂鳳前年去世了,林蜀英健在,家庭住址也找到了。
兩人連忙駕車前去,林蜀英的家不在市裡,在今陽市離市區比較近的縣城,剛到達林蜀英的家,正好看見一位五十歲左右婦女在家院子裡曬腐乳,一曬籃的腐乳,正正方方,緊緊挨著,腐乳上已經長了細細的白毛。
腐乳的香臭味也在空氣裡蔓延,孟思期還挺喜歡吃腐乳的,趙雷霆卻掩了掩鼻子。
“你好,你是林蜀英女士嗎?我們是市公安局民警,想來和你了解件事。”孟思期微笑著主動上前問。
趙雷霆擔心對方不相信,特意將警官證拿了出來,配合著在林蜀英面前亮了一眼。
林蜀英穿著粗布衣服,頭發微微發白,她表情頓在那兒,皺紋變得更明顯,似乎對於警察上門,她表現出詫異,“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趙雷霆說:“大娘,我們想了解下蒲公英紡織廠的事。”
林蜀英本來皺著的眉頭更嚴重了,她臉色很暗,“我不知道。”
話未說完,抱著一晾籃的腐乳,朝門口走去。
“當時你在紡織廠工作了六七年,你是紡織廠老員工,怎麼可能不知道……”趙雷霆跟著她的步子,亦步亦趨,恨不得把她拉住。
林蜀英走得很快,趙雷霆一直跟到門口,“你一定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請你配合我們警方……”
“我什麼都不知道!”林蜀英將一邊門關上,又關另一邊門,但是那邊門被趙雷霆抵住了,林蜀英似乎生氣了,“同志!”
趙雷霆隻得慢慢松手,門嘎吱一聲,即將關上,突然被一道清亮的女聲阻止,“龍善文死了!”
那扇門縫隻留下林蜀英半張臉,她的臉色頓時卡白。
孟思期繼續說:“孫園園是最大的嫌疑人。您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當年的真相……”
“你們進來吧。”林蜀英拉開了半邊門,轉身進屋。
趙雷霆轉頭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兩人一起跟進屋子,屋子裡很暗,光從門口和一扇並不大的窗戶裡射進來,以孟思期的常識,這樣結構的土房子,就算白天打開白熾燈,屋子裡仍舊是灰暗的。
林蜀英給兩人泡了茶,忙完這一切,在一張八仙桌前,她坐在兩人對面,問:“龍善文怎麼死的?”
“你肯定熟悉她吧。”孟思期說,“當年她在紡織廠應該還是一個小姑娘。”
“對。我記得她,挺漂亮一女孩。她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和孫園園有關。”
孟思期如實回答:“龍善文和孫園園住在一家酒店,第二天早上,孫園園發現龍善文被水果刀刺死,所以她的嫌疑比較大。你和孫園園是不是更熟。”
“我認識園園的爸媽,當年進廠,就是我帶進去的,她進廠時不滿十五歲,年齡不達標,所以我給謊報了年齡。”
孟思期繼續問:“當年廠裡的情況你了解多少,龍善文呢?”
“那件事我不好說。”林蜀英搖了搖頭,這種搖頭讓孟思期看到了她的為難。
“因為涉及到命案,請無論如何告訴我們。”孟思期鼓勵她。
林蜀英嘆了口氣,眼底湧起一股不平:“廠子倒閉還不是因為這些領導作威作福,平時花天酒地,都不是些東西。”
“您能不能具體說說。”
“還能怎麼說,他們知道廠子效益不好,就拉著廠裡漂亮的孩子去外面陪酒,說是挽救廠子的命。這種事情我們不願意說,因為我們也是廠裡的人,誰願意揭自己的傷疤。”
孟思期終於明白了,原來說到當年廠子的事情,大家都隱隱晦晦,似乎都不願提及,可能那段往事真的不堪入目吧。
趙雷霆好像聽不得這些,放在桌上的手掌慢慢捏起了拳頭。
孟思期問:“這件事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就知道這些。”
孟思期覺得,林蜀英可能沒有撒謊,她隻是一名紡織女工,或許根本無權知道當年更真實或者更可怕的真相。
她問:“廠子倒閉了,我聽說你們一直在鬧工資的事情,後來為什麼不鬧了?”
林蜀英沉靜了一會,眼神朦朧,似乎她的回憶早已穿透到八年前,那是一段可悲、痛心、不恥的往事。
廠裡領導技術不力,銷售受阻,卻變著“法子”挽救廠子,他們讓漂亮女孩去外面陪酒招商,做了一些令人不恥的事情。
女孩們為了穩定的飯碗和一些好處多數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多數廠工為了自己的飯碗和前途充當了看客。
在多年以後,他們卻聽信謠言,將這些曾經“挽救”廠子的漂亮女孩當成是招搖廠領導的狐狸精。
可是,廠子還是倒閉了,他們發現被騙了,又圍住廠子要回自己的尊嚴和工資。
可是當時的廠子早就是一個空殼,可能還有一筆大家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錢”,卻被一個卷錢逃跑的“謊言”全部破滅。
在孟思期試著側寫那個年代的故事時,林蜀英開口了:“他叫孔曲山,當時是廠裡的勞模,也是優秀積極分子,他帶著我們鬧工資,廠裡傳出消息,有一筆賣設備的錢,可以賠給我們,但一天早上,我們卻聽說,孔曲山帶著這筆錢逃跑了。”
原來故事是這樣的,孟思期忍不住追問:“你們相信他帶著錢跑了?”孔曲山是勞模,是積極分子,她不相信這樣的人是這樣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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