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說什麼!”歸向陽火冒三丈,“我姐夫豈是你能詆毀的。”
馮少民雙手抵桌,以強硬的姿態回應:“我警告你,將殺害孔曲山的事老實交代,法不容情,你做過的事是逃不掉的!”
“馮少民,你是越老越糊塗了,上次我說沒認出你,原來老成這樣了,我早就想罵你,你當年犯的錯誤你自己沒點數嗎?要不然這隊長的位置還輪不到我姐夫,今天我姐夫停職,你想當回隊長過把癮是吧。”
“你!”馮少民對峙的氣勢突然頓住,他眼睛驀地發紅,幹涸的唇輕輕張了幾下,像是陷入僵局。
孟思期看在眼裡,為馮少民出現的這番情形擔憂,可他向來是極其冷靜的。也因歸向陽的話產生不解,她不明白歸向陽說的“錯誤”是什麼,在她眼裡,馮少民是一個對自己嚴格要求的老警察,何況犯了錯誤,他今天也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那麼這種錯誤可能並非是觸犯法律的,而隻是馮少民做過的一件錯事,那件錯事可能對他打擊很大,如果沒有那件事,或許他今天至少是一個副隊。
不過孟思期並沒有打探別人私事的習慣,在她看來,歸向陽這純粹就是挑事,激起矛盾,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她思慮時,唐小川霍地站起,警告歸向陽:“歸向陽我警告你,不要什麼話都亂說,你囂張什麼,我們一定會將你繩之以法!”
“我等著你們找證據,你們懷疑我殺了人,懷疑那個龜孫子的話,那就去找啊,找到孔曲山,找到他的屍體!”
歸向陽咧著嘴笑了起來:“以為我是吃素的,幾句話就想治我的罪,你們還嫩著呢!”
空氣一下子變得十分沉悶。
“審訊結束吧。”馮少民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沉重,並沒有看向歸向陽,“你老老實實在這呆二十四個小時。”
“行,我配合,完全配合,快點找準證據?馮大隊長!”
然而回到辦公室,在罪案板前,孟思期感受到,大家的心情似乎跌到了谷底,孔曲山在八年前被害,別說屍體了,可能任何線索都沒有留下,曾經的紡織廠現在變成了批發區,不可能再找到什麼,何況當時警方已經進行過排查,難道還要對那片地方挖地三尺。
馮少民踏出審訊室時,臉上的情緒就回歸了平靜,此刻他冷靜地問大家:“你們覺得,歸向陽會把屍體怎麼處理?”
唐小川說:“埋掉是最直接的,紡織廠面積那麼大,誰知道埋在哪兒,後來紡織廠一拆,說不定屍骨就被掩埋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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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少民蹙眉,“這並不是不可能,但當時警方已經排查過一輪,是當地派出所聯合市局的同事辦公的,算是大面積排查,而且還有警犬相助。”
趙雷霆說:“如果不在廠裡,那麼是不是在歸向陽的住址附近,有個理論,兇手會將證據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這個一是便捷,第二個是安全,這樣他就可以完全掌控。”
馮少民再次拿起卷宗,“你說的對,當年警方也考慮過,歸向陽那時也是嫌疑人之一,因此他家附近曾經就被仔細排查過。”
“那龍善文家附近呢?”趙雷霆又提議。
“都在當年的調查範圍。”
趙雷霆不免嘆了口氣:“那這樣的話,歸向陽果然有勇氣面對我們的審訊。隻要他不開口,那麼一切都成了謎了。”
馮少民說:“所以,這就是這件案子最艱難的地方,如果歸向陽一直是嫌疑人,韓隊可能一直回不到工作崗位,這也非常麻煩。”
一時大家都有些情緒低落,馮少民看了眼孟思期,她剛剛一直沉默不語,也許有些想法,他問:“小孟呢?”
孟思期的確一直在思考,但是思考的方向和他們一致,她隻得回答:“師父,我暫時還沒有什麼想法。”
馮少民點了點頭,半晌,他掃視大家一眼說:“大家也不能在這裡等著,我個人有一些想法,如果認為屍體被掩埋可能受局限,有沒有可能屍體被藏在什麼特殊的地方,譬如屍體被裝進某個從沒有人翻過的箱子、井底、地窖?屍體被砌進牆裡?我以前遇到一個案子,屍體被人混進水泥裡,這些都是藏屍的手段。”
馮少民的話讓孟思期內心一怔,她不自覺聯想到了路鶴,在原世界,路鶴的白骨被藏在裝滿水泥的油桶裡,所以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她不由在內心產生一種隱隱的不安。
見大家都沒回應,馮少民說:“大家今天上午分頭行動,再到紡織廠舊址和當年家屬樓再走訪一遍,問一問當年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或者傳出異味,爭取找到些有用線索。”
大家明白馮少民的思路,都答應了下來,馮少民和孟思期一路,前往當年舊家屬樓那塊。幾位民警也一起參與到走訪當中。
不過物是人非,當年的家屬樓很多都被拆遷了,幾乎都蓋了新房子,因此隻能走訪一些曾經在紡織廠工作的老人。
在詢問一輪後,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當年紡織廠倒閉,那是一場說來就來的鬧劇,最後又因鬧劇收場,可能很多人關心的是自己的命運和前途,又有誰會去關注與之無關的事情。
中午,四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在一家小飯館碰了個頭,大家都沒有什麼收獲,臉上的表情都很沮喪。
馮少民隻得吩咐,下午再把範圍擴大些,加派人手,在紡織廠和家屬樓舊址周圍走一走。
經過一下午走訪,收獲依舊空空,線索全無,馮少民望著遠遠的熱鬧的批發區,又望了望早已翻新的家屬樓,物是人非,猶如一場電影落場,人去樓空,沒留下任何影像,他的眉宇漸漸皺成川字。
孟思期就站在他的身旁,眼見著天邊的落日如金,這一天就要過去了,歸向陽在傍晚也就滿了二十四小時,將無罪釋放。
她知道馮少民不甘心,她也一樣,但是刑偵工作有時候就不得不面臨遺憾,懸案是警察一輩子都耿耿於懷的事情,有些經手的案子直到警察臨終都沒有破解,就像她的父親,在臨終前,口中還念著幾個案子。
孟星海躺在病床那會,帶著試圖寬慰自己的笑容,他嘴裡卻念著與此截然相反的話,“那小女孩才多大,爸媽就死了,一直都沒有找到罪證……連環殺人案,好多年了,恐怕兇手都死了,家屬們還沒有等到兇手伏法……大學的碎屍案……”
這樣的話,他說了很多,他是帶著遺憾去世的,孟思期當時並不理解,她覺得父親隻不過是一份工作,為何到了臨死前卻仍舊不放過自己。
不過今天,她似乎明白了,也許她今後也會像父親那樣,在臨死前有自己無法解脫的夙願。
徬晚的樹梢掛上半月,在藍色的夜霧中如蒙上一層薄紗,路上有浪漫的情侶,緊挨著行走。
這是三層樓的小區,一棟樓道內的三樓,傳來啼啼哭哭的聲音。
韓長林在屋子裡聽到這聲音,頭痛腦脹,他坐在臥室的木地板上,頭枕著牆,望著窗外的夜色,心裡涼涼的。
張雅靜悄悄走過來,給他遞了一杯水。
韓長林接過杯子問:“張雅……”
“噓!”張雅用手示意他小聲。
韓長林沒言語,直接把一杯水喝完。
張雅走進屋,將門輕聲關上,坐到韓長林身邊,兩人手臂緊挨著,張雅小聲說:“你就別多想了,再等等。”
“我看張薈都哭了一下午了,再不露個面,我以後指不定是你家的大罪人了。”
門外,張薈從下午兩點多就來喊門了,口裡聲聲說姐夫才能救歸向陽,還說有人看見姐夫回家了,姐夫要是見死不救,那她就去投河。
這把小區的物業都驚動了,上來勸解,又通知了張薈的父母,五點鍾,許蘭芳也過來了,一邊勸張薈回家一邊罵韓長林不是東西。
可張薈認了死理,就是哭著不走,非要姐夫給個話,到底是救不救他親妹夫。
這會她聲音又從並不隔音的門外傳進來:“姐夫,我以前要是對不住你的地方,我以後拿刀子割肉給你還,求你幫幫向陽,就這一次這一次……”
韓長林聽得瘆得慌,又喝一口水,但杯子裡已經空了。
張雅一把抓住他手腕,小聲說:“張薈小時候就是這樣,爭強好勝,我成績但凡比她好,我衣服但凡比她好看,她都要哭鬧,所以我媽從小就寵著她,我是挺容忍她的……”
韓長林總覺得這對姐妹都有些爭強好勝,他不明白一起長大的親姐妹為什麼總是攀比。
張雅說:“可我爭氣啊,學習成績不要家裡操心,學校上得也比她好,我工作也比她好,那時候我剛認識你,可把她氣壞了,她在家告訴我媽,指定要找個比你好一百倍的男朋友。”
韓長林笑了笑,在紛亂的情緒下被張雅的話逗笑了,不過七八年前,他在市局,確實算得上鐵飯碗,是名副其實的公務員,張薈覺得姐姐找的對象好,按照那種性格一定會妒忌。
想到這,韓長林反握住張雅的手,他感覺自己在張雅心中份量挺重的,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
張雅說:“所以呢,她後來找了歸向陽,根本就沒有去了解人家,因為歸向陽有錢,她那時候眼睛都冒綠光,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找了個有錢人。”
“我要是看上錢,我當時怎麼可能跟著你……”張雅特意看了他一眼,因為聲音有意壓低,她的眼神看起來有幾分年輕時的韻味。
韓長林揉了揉她的手掌,他記得張雅曾經說過,嫁給人民警察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然而外面張薈的哭啼聲和許蘭芳的辱罵也讓他心煩意亂。
張雅安慰說:“不要出去,你要是出去了,幫不上忙,她會恨你一輩子。”
韓長林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與其假裝做好人,不如裝聾作啞,要不然真就像張雅說的那樣,被恨一輩子,他倒無所謂,但張雅得回家,他也要考慮她的感受。
不過經歷這次事情,韓長林心裡也有了想法,他淡淡地說:“張雅,如果歸向陽真出了事,我就去把隊長辭了。”
張雅一時急了,她又不敢大聲發火,就使勁扭了一下他胳膊。
在他忍著疼痛時,她用眼睛吼他,“你試試,你和歸向陽又沒來往過,你試試我就離婚……”
韓長林後悔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張雅,不過他早就做了這個決定,他無法容忍自己八年來與一個殺人犯共處屋檐,而且他還是刑警隊長,說出去,都會被笑話。
雖然目前歸向陽沒有定罪,但是像這種案子他經歷得多了,無非就是能不能找到證據的事。
屋外,張雅的妹妹張薈趴在門邊上哭得傷心欲絕,眼淚幾乎快幹了。
小區的人看到韓長林回到了家,可是裡面的人就是不應答,要換平時她早就罵了,可今天不同,這世上唯一能救向陽的就隻有韓長林。
她是今天才聽說歸向陽被警局帶走了,因為歸向陽有時會在外面談生意,晚上住公司,她沒放心上,結果第二天公司有人打電話回家,問歸總在不在家,這一下她就慌了,結果一打聽才知道歸向陽讓警察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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