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峰突然明白路隊的想法,如果沒有破獲此案,阮夢櫻的真相沒有揭露,也許阮夢櫻本人也不希望孫夢樹知道這一切,因為她親口告訴過他,將信交給路鶴後,就再也不去想這件事。
阮夢櫻身亡時間是二十五號晚上,而這封信就是二十五號白天交給孫夢樹的,也就是說阮夢櫻已經預知到自己要死了。
那天李牧驍將信交給孫夢樹以後,搭乘大巴回到了今陽市,在凌晨的大巴車上還和乘客吵了一架,這一切看起來都串聯在了一起。
她會不會預示到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六塊,她定然是不想弟弟見到她的那副樣子。
路鶴打開車門,“馬上回今陽市,明天一早傳喚曾浩強。”
梁雲峰開車,趁著夜色回程,他仿佛感覺到整件事似乎朝著完全不一樣的方向發展,這種感覺讓他忽然意識到即將降臨一場暴風驟雨,他們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副駕上,路鶴手裡緊緊捏著信封,握著這份未知的沉澱,他感覺到責任的沉重。
打開車頂閱讀燈,他緩緩撕開了信封的口子,其實路鶴經歷了許多未知,他在無數次案件中也偵破了無數未知,那些未知並不可怕,因為早就有規定的跡象在他心中錨定。
這封信是他刑偵事業中,由死者直接寄給他的信,這種重量是不一樣的,也許打開信封後,就會揭開一個新的“世界”。
那個世界是地獄還是鬥獸場,是魔鬼還是兇猛的野獸,都將在新的“世界”呈現。
撕開信封的剎那,林滔坐在後排已經有些緊張,其實他一直在思考那封信是什麼,上車後惦記著那件事,但又沒有第一時間問路隊,他覺得路隊沒有在孫夢樹家拆信有他的思量。他前傾坐姿,特別想看清路鶴的表情。
梁雲峰同樣緊張,他撇了撇頭,忍不住朝路鶴的方向看了又看。
路鶴纖長有型的手指摸到了照片,信封裡是幾張照片,因為包著一層紙,在信封外感觸不出來,他慢慢地向外抽出照片。
映入眼簾的第一張照片就讓他的目光驀然怔住,他沒有繼續往外抽出全部,因為這一截照片足以看清內容。
那是一個女孩,是一個全身裸露、毫無衣物蔽體的年輕女孩,但是又有些不同,她的脖子裡圍著一條絲巾,是紅黃綠多種顏色組成的彩色絲巾。
路鶴對鮮豔顏色有種極其的敏感,因此這張照片顯露出來,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絲巾,而這條絲巾,讓他很快聯想到,阮夢櫻曾經工作的開發銀行女職員脖上的絲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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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這是獨屬於開發銀行的職業絲巾,是一種職業標識。
女孩全身暴露,所有敏感部位都一覽無餘,作為刑偵工作的路鶴,自然會屏蔽掉很多不必要信息,他在尋找屬於這個女孩的線索。
照片在昏黃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女孩的皮膚很白皙,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她是坐在地上,背靠著牆,背後是一扇打開著的窗戶,兩邊露出一小截的灰色窗簾。
女孩兩條腿伸直,帶著些許不自然的彎曲,呈現向外打開的姿勢,因此某些部位就會一覽無餘。
一雙黑面紅底的高跟鞋留在雙腳上,雙臂下垂,整個姿態像是被虐待以後沒有力氣被推到牆角,或者躺倒於牆角的姿態。
她的右側大腿上用紅繩子系著一張撲克牌大小的銀色牌子,牌子上寫著什麼數字,因牌子掉向大腿外側,又加上視線昏暗模糊,看不清上面的字跡。
最後路鶴才看向她的面部,她烏黑的長發散亂,亂蓬蓬灑在臉龐周圍,幾絲亂發遮蔽了她的眼睛,有幾條猶如水蛭鑽進她的嘴巴。
即便是這樣,路鶴依舊認出了她,是阮夢櫻無疑。
她嘴唇緊抿,像是緊緊咬著鑽進嘴裡的頭發,臉頰勾勒著縱橫的淚痕,而她的瞳孔,望向前方,她應該望向的是一個人,以及他手裡的相機,眼睛裡是絕望、恐懼還有痛苦。
這是路鶴第一眼感受到的全部畫面,即便他看過許多死者的慘狀,但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女,呈現這樣悲慘的姿態,絕望的眼神,還是讓他內心震動。
一個女孩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將自己這樣的照片交給別人,交給一個男人,即便他是一個警察。
她一定無比絕望,絕望到窒息吧!
路鶴的心中掀起了一層層波瀾!
地獄的惡魔在人間橫行,他必須要親手斬殺!
第110章 [VIP] 惡魔在人間(9)
何玲離開警局後, 孟思期陷入了一種無形的焦慮,又加上韓長林和唐小川對今陽市娛樂場所的排查沒有什麼進展,現在這起紡織廠女工失蹤案已經變得毫無頭緒。
韓長林和唐小川幾乎沒怎麼在警局歇過腳, 辦公室現在就孟思期、馮少民和趙雷霆三人。
馮少民在罪案板前看了半天, 目前紡織廠主要領導隻剩下姚仁俊了,如果在他在世的時候警方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麼等所有嫌疑人都壽終正寢, 留下的隻會是永遠的懸案。
但馮少民並不認為姚仁俊一定偽裝,那天去養老院他一直在觀察他, 的確姚仁俊發生過異常的行為, 讓人懷疑, 但是全程他都是木訥甚至沒有任何情緒。
他見過一些阿爾茲海默症的嚴重病人,也見過患有類似精神疾病的病人, 他們的主要症狀就是“遺忘”, 一種對周邊世界,認識的人, 自己的過往,都遺忘的症狀。
但他們又是很奇怪的, 並不是遺忘一切, 在某些時候,他們會偶然記起什麼, 他們記起的可能是他們很在意的東西, 也可能是不在意的,這些東西未必是人生的遺憾,有時候可能是人生的得意, 或者一種感悟。
所以僅憑那個異常,馮少民認為並不能推斷姚仁俊是偽裝, 他覺得姚仁俊是一個精於計算的人,紡織廠可能是他人生得意的作品,即便紡織廠倒閉,但是他仍然在意。
還有一種情況,如果姚仁俊果真是偽裝,他一定知道應激障礙是什麼,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在警察面前意味著什麼,如果他全程木訥呆滯,可能並不會引起懷疑,但他“畫蛇添足”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真實的目的。
所以這就引出兩種結論,第一,姚仁俊沒有偽裝,他確實有這種應激障礙,因為應激障礙的類型不是教條能夠統計完全的,第二,他偽裝了,但是他不是以“應激障礙”的方式偽裝自己,而是想告訴別人他有其他的目的。
馮少民帶著這樣的疑問,走到孟思期的辦公桌前,孟思期正咬著筆頭,默默入神,看著筆記本在思考什麼。
馮少民對孟思期現如今的思維能力越來越看好,他希望聽聽她的意見,或許討論討論,就有了新的方向。
“小孟,在想什麼?”
孟思期猛地回過神來,她看見師父正站在桌旁凝望著她,他的神情很鎮定,和她此刻略顯焦慮的狀態不一樣,她緩緩站起身回答:“師父,就是還沒有想明白何玲的一些話,你看,我都整理了出來。”
她把本子往堆起的書本上攤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段落清晰,關鍵處還有紅筆標注。
馮少民很欣慰,他覺得小孟做事很認真,以前很多時候,她就是靠著這些細節找到了破案的關鍵,通常很多線索都是埋藏在交錯復雜的細節當中,隻要抽絲剝繭,往往能找到一些真相。
“好,”他頷首道,“我也有些想法和你交流交流。”
“師父,真的嗎?”孟思期很欣喜,她現在正需要有人開導她,她忙從旁挪了一把椅子,叫師父坐。
趙雷霆剛加水回來,一看兩人聊上了,馬上走了過來,“馮哥,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不是什麼發現,就是有些想法和你們探討下。”
“行啊,我也聽聽。”趙雷霆抱著杯子站在一旁聽了起來。
接下來,馮少民將方才思考的兩種觀點都講了出來,還舉了一些他以前和精神病人接觸的例子。
孟思期明白,馮少民是想告訴她,姚仁俊可能並沒有偽裝,但是馮少民又沒有完全否認他的偽裝,他是覺得姚仁俊如果偽裝絕不會是“畫蛇添足”的偽裝,也許姚仁俊有更可怕的秘密。
孟思期堅信姚仁俊有問題,所以馮少民的話讓她感覺到,姚仁俊是一個絕對不簡單,而且內心可怕的人。
他一定知道他們仨是警察,他為什麼要表現出那番“應激障礙”的異常表現,正如師父所言,如果他是偽裝的,這種“應激障礙”無疑是畫蛇添足。他到底想告訴警察什麼?
隻有愚蠢的人才會犯低級的錯誤。
但是姚仁俊絕對不愚蠢,想到這兒,孟思期的後背甚至開始有一些發涼,她感覺姚仁俊可能有更深層的目的。
是什麼?如果一個人很精明,他又故意犯愚蠢的錯誤,他的目的是什麼?
“思期?”趙雷霆突然發現孟思期的眼球在轉動,額頭滲出了細汗,她好像陷入了高速思維,這種狀態讓他覺得孟思期一定很辛苦,他忍不住就喚了一聲。
“師父,”孟思期忽地抬頭,眼神純粹而明亮,那種眼神他以前見過很多次,在案子迷茫時,就像撥開雲霧,“姚仁俊會不會就是想告訴我們他就是偽裝?”
這句話太奇怪了。趙雷霆張了張嘴,他根本沒有悟出孟思期話裡的意思。
馮少目光微聚,“你是說,姚仁俊要向警方傳達他偽裝的目的。”
如果這樣,確實解釋通了,他明明知道是畫蛇添足,卻要那麼做的原因。
“但是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馮少民馬上追問。
是啊?孟思期也在想,他為什麼要告訴警方他是偽裝,既然偽裝那麼一直偽裝下去不好嗎,除非一種情況。
孟思期豁然開朗,“師父,我想到了!”
趙雷霆緊張地,喉結滾動了下。
“姚仁俊,他必須偽裝,因為他可能就是紡織廠女工失蹤案的真正嫌疑人,但是他又必須傳達出他偽裝的目的,因為他遇到了危險。”
馮少民差點拍腿,在刑偵工作中,他好像找到了一個他認可、欣賞甚至有些欽佩的人,這個人還是他的徒弟,他的心中的喜悅難免溢出。
是啊,姚仁俊如果是嫌疑人,他隻能偽裝成阿爾茲海默症,但是他可能遇到了危險,而且是致命的危險,所以他必須向外吐露這種危險,因為現在唯一能夠保護他的就是警察。
姚仁俊無疑是十分聰明的人,阿爾茲海默症注定了他無法被法律制裁,但是他不希望被警方遺忘,他需要警察去調查他,從而也是變相地保護他,他知道警方根本不可能打破他的偽裝,因此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作秀”。
“小孟,師父對你這個觀點非常支持!”馮少民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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