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梁雲峰知道吧,他竟然是省廳下派到基層鍛煉的。”
孟思期先是驚訝了下,但想想這不意外,梁雲峰就是省警察大學畢業的名牌大學生,他應該是省裡人,去年剛畢業就跑這麼遠來市局,那一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啊,”趙雷霆神秘地說,“據說啊他爸是省裡政法機關領導,看不出來吧,這小子將來可出大息了。學校好,能力不錯,又跟著路鶴在基層鍛煉,將來要回省裡,那可不是風生水起,我得去跟他打打關系。”
孟思期撇了撇嘴:“趙雷霆瞧你那出息。”
“嘿嘿,我這是政治覺悟你不懂。”趙雷霆聲調大了些,“由於啊一年基層鍛煉過去了,梁雲峰可能要調回省廳了。”
“啊,雲峰要走了嗎?”
“話是這麼說啊,他爸在省裡,他遲早要回去,而且他在基層鍛煉應該也非常優秀了吧,回去比很多年輕人要強。”
那倒是,本身學歷、能力都很強,在這裡幹了一年,又是路鶴親手帶的,那回去一定超過一大批同齡人。
趙雷霆意猶未盡道:“劉局也是良心用苦,因為梁雲峰要回去,馬上給一隊補了個新人。而且今天到崗了,現在一隊七個人,比我們多倆。不過你放心,劉局肯定不會偏心,我們二隊今年肯定會補新。”
孟思期也覺得不意外,去年她和梁雲峰一起來市局,今年可能有新大學生或者地方派出所提拔的同志。
“我跟你說件事啊,”趙雷霆笑了笑,“我也是聽羅肖國說的,他們新來的那位同事,好像是從哪個派出所調過來的,這人還挺有意思,你知道吧,他竟然在農村一個茅廁旁蹲了七天七夜,一個人在臭氣旁蹲了七天七夜,”他描述時帶著不敢置信的口吻,鼻子皺了皺,“受了七天臭味把嫌疑人逮住了,了不起啊。”
孟思期聽著聽著臉色就沉了下去,她忽地想起有一天她問孟星海:“爸,你當時是怎麼去的市局?”
“說起來你不信,我在茅廁旁蹲了七天七夜,我連吃東西都蹲在那兒,還是大熱天,渾身湿臭,這事過去好幾天身上的味都去不掉,我立了功然後就被提拔了。”
“爸,吃飯時能不能別說那麼詳細。”那時,她還小,孟星海那次說得特別驕傲,然而因她的皺眉嫌棄再也沒有提過那件事。
她的鼻子瞬間有些酸,仿佛時光重新回到了三十年後,讓她越發心酸。趙雷霆問:“思期,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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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孟思期笑了笑問,“他叫什麼?”
“孟星海。”
孟思期不聲不響走開,快速走出了辦公室門,她怕趙雷霆看到她失態,但是剛走出門口,她就忍不住捧著自己的臉哭了出來,趙雷霆在後面喊:“思期你幹嘛去。”
孟思期哭得越來越兇,她怕被人看見,特意躲在一個柱子後面抽泣,好半天才舒服了些,她又破涕為笑,心想這難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她和二十六七歲的孟星海相遇了。
孟思期抹去眼淚,調整了情緒,又整理了下衣衫,走到了一隊辦公室門口,裡面傳來孟星海和羅肖國的談話,他們笑談著那次七天七夜的英雄壯舉。
孟思期站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去,那個人就站在那兒,穿著一身幹淨整潔的短袖警服,整個人精神抖擻。
就像是老年孟星海年輕了好幾倍,他沒有白發,黑發濃密,臉盤紅潤,眼睛明亮,個子精瘦,比羅肖國高一點點。
其實他長相一般,孟思期看過他年輕時照片,照片比真人好看,他長得真的不好看,牙齒也並不整齊,眼睛不大,鼻子還壯,長得顯老,隻是因為燦爛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很和藹,很善良。她不知道,這樣的長相怎麼能生出那麼好看的女兒。
辦公室就羅肖國和他兩個人。“小孟,”羅肖國一眼瞧見她,“快點過來,你們還是本家姓呢,給你鄭重介紹一下,新城縣派出所提拔到我們一隊的優秀警員孟星海。”
孟星海轉過身,面向著孟思期,保持標準的微笑。羅肖國又介紹說:“孟星海同志,我也和你隆重介紹下,這位年輕警花就是我們市局最優秀的警察孟思期。”
孟星海眼放光亮,好像聽到這個名字十分感慨,在孟思期不敢想象、十分緊張的時候,他快步走到她身前,敬了一個禮,笑著說:“孟警官,我在派出所就聽過你的大名,你屢破奇案,風姿颯爽,今日有緣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竟然被老孟誇了,孟思期壓抑著自己的酸澀,慢慢地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臂膀,這是她曾經一次次拍老孟的習慣動作,她語氣有些微微的哽咽:“老孟,你,你終於來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啊?”孟星海一頭霧水似的。
羅肖國也有些不解,忙問:“小孟,你們不會認識吧。”
豈止是認識,但孟思期卻不能解釋,她笑著說:“噢,因為我早就聽說了你的事跡,你七天七夜蹲在茅廁旁抓捕兇手的光榮事跡。”
“孟警官過獎了,那就是一件小事,千萬不要再提了。”孟星海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羅肖國接過話:“老孟,這可不是小事啊,這是一種職業精神,我們市局非常需要你這樣的職業精神。”
“謝謝羅副,也謝謝孟警官,我一定在市局繼續發揚吃苦耐勞的精神。”
孟星海說得激情昂揚,孟思期卻特別想笑,她仔細看著他,年輕的他真好。
“哎對了,孟警官……”
“老孟,”孟思期馬上提醒,“以後叫我小孟吧,或者叫我期期。”
“不敢當不敢當。”孟星海連連擺手。
“不過孟警官,”孟星海表現出了一貫好的談吐,“我跟你說句實話,可能你不大相信……”
“嗯?”孟思期很好奇。
孟星海說:“雖然我還沒結婚,但是這幾年老覺得自己會犧牲在工作崗位上,所以我就提前給我未來的女兒起了一個名字,我當初啊想的是,思念歸期,但沒想到哇,名字和你有些像,所以我決定以後就叫女兒思歸。”
“等一下,”孟思期幾乎脫口而出,“不能改老孟,就叫思期,小名期期。”
“這實在是折煞我,怎麼能侵佔你的名諱。”
孟思期執著說:“老孟,就這麼定了,就叫孟思期,你要不答應,我對你意見很大。”
孟星海愣了一下,羅肖國站在一旁笑道:“老孟,這沒有關系,因為局裡很少有孟姓,孟警官可能覺得你親切,而且現在同名的很多,大不了,以後叫你女兒小名期期,你女兒期期呢就叫孟警官孟姨,多好。”
孟星海終於點了點頭,“那也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但孟思期深深記得,三十年後的一次飯後,她問孟星海,我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嗎。老孟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含義,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孟姨,她告訴我,一定要取這個名字。
接下來,孟思期實在無心做別的,在孟星海收拾桌子時,問了問孟星海個人情況,實際上孟思期知道,孟星海還有幾年才能遇到她的親生母親,兩人很快成親,在2000年以後小孟思期才會出世。
她又問他這次英雄壯舉的事跡,孟星海說,那次茅廁行動後,很多人離他都站得遠,生怕被他身上的味道燻到了,反而是市局同事,還有她,對他不一樣。
這時,路鶴走了進來,羅肖國提醒:“老孟,是路隊。”
孟星海麻利地跑到路鶴身前,行以正禮,慷慨有力道:“今陽市新城縣派出所警員孟星海向路隊報道!”
路鶴回道:“孟星海同志你好,歡迎你加入一隊,今後我們一起努力,同舟共濟,完成光榮使命!”
“是,孟星海領命!”
那一刻,孟思期忽地低下頭,眼眶湿潤,她想起了孟星海臥病在床時的那句話。
“我去市局報道的那天,我見到了路鶴,他是刑警一隊隊長,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我很榮幸能成為他的下屬……那天,我還見到了你的孟姨……”
……
“今晚一隊聚個餐吧,思期你也一起。”路鶴提議。
“好久沒聚餐啊,”羅肖國笑道,“正好新人報道,還有小梁同志……哎,我去安排吧。”
晚上聚餐時,孟思期喝了不少酒,她特別高興,就好像這輩子什麼都如願的感覺。
餐後是路鶴將半醉的她送到了住房,抱到床上的時候,孟思期拉緊他的手,含醉說道:“路鶴,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我要你們都好好的,你們都不要出事……好不好……你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
“我答應你……思期。你先休息。”路鶴一邊說著一邊將她鞋子脫了,去取熱毛巾給她擦臉。
路鶴很快回來了,就像做一件熟悉的事情,用溫熱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龐,又輕輕撥動她的頭,擦拭脖子和耳根,他動作很溫柔,也像做刑偵工作那麼一絲不苟。
孟思期始終偷偷瞧著他,她還記得上一次是淋雨後被他帶回了家,他也是這般擦拭,不過那時候她有些不情不願,今天,她感覺很幸福,她希望這樣的日子平凡而永久,她希望是細水長流的,永遠……
第二天,孟思期拿到了杜憐熙和殷默出事前的一些個人資料,但是很意外,她們並沒有譚筱霜和趙語婷那般的感情經歷,這讓她又一次陷入了懷疑。
不過這些時日她心情特別好,吃飯時,特意叫上孟星海,在食堂裡和他聊聊天,路鶴去給她拿調料的時候,孟星海問:“路隊有愛人嗎?”
“沒有……吧。”
“挺不錯的。”孟星海語氣感慨。
“什麼不錯?”
“各方面啊。嘿嘿。”孟星海笑道。
孟思期特別想笑,在孟星海面前她特別放松,就像曾經在家的時候那般。
晚上七點多,孟思期回到了住的地方,外面下著小雨,她把窗戶關上,回頭時電話鈴響了。
她猜應該是局裡的電話或者路鶴的電話,路鶴晚上還要寫一個報告,應該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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