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程菲半夜回家被尾隨。慌亂間,她誤闖地下紅燈區。
黑市交易,群魔亂舞。
就在程菲絕望之際,全場躁動的人群倏然靜下。她惶惶轉過頭,看見暗場的螺旋梯上下來一行人,清一色的黑西裝。
領頭的男人高大英俊,眉眼涼涼,渾身都透著股貴氣又凌厲的邪痞勁兒。
底下人過來跟他說事,傾身附耳,畢恭畢敬低眉垂首,他眼皮都懶得抬。
程菲被幾個惡棍拖拽,為求自保,用盡全力掙脫開,徑直衝到了那人跟前,鼓足勇氣大聲喊:“你個沒良心的!我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了!”
男人盯著她,玩味地挑眉,好一會兒才懶洋洋道:“下次產檢什麼時候,我負責。”
第01章
呲——
玉米油在滾燙的鐵板上冒出花來,一個燙著羊毛卷發型的中年女人眯眼叼煙,燒熱油、打雞蛋。
沒幾分鍾,一碗熱騰騰的港式餐蛋面便新鮮出鍋,香味兒竄遍整條昏暗的巷道。
做完這碗面,女人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摁亮了瞄一眼。
凌晨一點二十八分。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濱港這地方,外表繁華發達,實際上貧富差距巨大,一座橋就能隔出兩個世界。拿一些城市愛好者的調侃話來說,金灣CBD的一套房,能買下平谷區半條街。
這個港式快餐攤在平谷區支了好些年,女人對周圍一圈熟得很,知道這個點兒往後沒什麼生意,於是反手一擰,關了煤氣爐。
Advertisement
餐蛋面被送上了一張小折疊桌。
“又這麼晚才收工。”女人不冷不熱地寒暄了句。嘴裡有煙,她咬字不太清晰,不像濱港本地口音。
“沒辦法,今天工作內容太多了。”一個聲音無奈又悲傷地回答。
接話的人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衣著休闲而隨意,米色的背帶長裙長度及膝,腳上是一雙當下很流行的同色系洞洞鞋,長發綁成高馬尾,素淨的臉蛋小巧而白皙,沒有任何脂粉痕跡。
她坐在小桌子旁邊,拿筷子翻攪著面前的熱面條,翻完不忘對著婦人一通彩虹屁誇贊:“顧姨,你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這香味兒,路邊的狗聞了都得咽口水。”
顧姨織抽著煙嗤一聲,“油嘴滑舌。”說著稍稍一頓,又想起什麼,點了下煙灰,“你媽說你進電視臺實習了?”
聽完顧姨的話,程菲吃面的動作停了下,隨之便露出個腼腆的笑容,說:“運氣好而已。”
這話其實是半個謙虛的說法。
程菲自幼便品學兼優,成績優異。高考那年,她以619分的高分考入中傳編導專業,自此便成為了整個平谷區一片的勵志模範。時至今日,附近的街坊鄰居們都還經常拿她舉例子,教育自家孩子要努力上進,靠知識改變命運。
而之所以說程菲的話是“半個”謙虛說法,也是因為,她能進入濱港電視臺,除卻自身實力外,也確實有點兒運氣的成分在。
就在這時,程菲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兩下,提示收到了微信新消息。
她回過神,一手挑面,一手拿起手機,滑亮屏幕。
發信人在她微信裡的備注是“徐總”,是她實習電視臺的一個高層,全名徐霞曼,業務能力極其出眾,鐵腕女魔頭一個,做起事來廢寢忘食不分晝夜,經常半夜三更給程菲布置工作任務。
徐霞曼就是程菲那半份運氣。
三個月前,程菲抱著厚厚一摞簡歷參加了場招聘會,在洗手間裡遇見了一個長發冷美人。當時冷美人正在補妝,盤發的發夾意外斷裂,程菲包裡正好有個多的,便好心送給了她。
後來程菲才得知,冷美人就是徐霞曼,濱港電視臺在那場招聘會上的首席招聘官。
見是徐總來信,程菲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糾結幾秒後,她挪動手指將信息點開。
徐總:今晚的會議紀要整理好沒有。
“……”
程菲遲疑地打字回復:徐總,今晚的會半夜十二點半才結束,我還沒來得及整理。
徐總:明天早上八點之前發我郵箱。
程菲有種想哭的衝動。
晚上的會從八點半一直開到十二點半,整整四個小時,信息量巨大,那些內容目前百分之八十都還在她的錄音設備裡,如果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就要整理好發給徐總,她今晚隻能熬夜加班。
而更悲催的是,她晚上累得暈頭轉向,把錄音筆落在了辦公室沒帶回來,也就是說,還得回電視臺一趟去取……
——shift。
來不及過多感傷,程菲迅速收拾好情緒回復徐總“好的”。隨之叫了個網約車,開啟暴風吸入模式吃面。塞完幾大口面條,正好叫的車也到了兩百米外,她隨手扯了幾張紙巾擦嘴,起身拔腿狂奔。
顧姨皺眉,朝那纖細背影不爽地喊:“這麼晚了,上哪兒去?”
“我有東西忘在辦公室了。”程菲頭也不回地應道,“面錢我等下轉顧姨你微信!”
啪,車門關上,白色網約車眨眼間便沒入夜色。
顧姨無奈嘆氣,過去收拾碗筷,忽然聽見兜裡滴滴一聲。
顧姨掏出手機,一個卡通娃娃頭像發來了一個紅包,附言:謝謝顧姨。
顧姨臭著臉靜默幾秒,沒收她的紅包,隻回復道:今晚吹北風,忙完早點回。
今年濱港的夏天似乎來得格外早,五月初的光景,氣溫便直線飆升到了三十度。整個中國往前推十年,沒出過這種稀罕事。
程菲回電視臺取了錄音筆,再出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晚風呼號,街景蕭瑟,倒是為這詭異的早夏送來一絲宜人涼意。
程菲將錄音筆放到背包的最底部,走到路邊打車。
這些年新媒體興起,傳統媒體行業大受衝擊,整體不景氣。她雖是名牌大學編導專業的畢業生,但身為新人,沒背景沒權勢,要想在圈子裡闖出名堂絕非易事。
程菲很珍惜能在電視臺實習的機會,更珍惜能在徐總身邊做事的機會。
因此,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她都會傾盡全力。
大概真的太晚了。
程菲叫車的單子發出去,足足五分鍾都沒人接單。她咬了下唇,舉目環顧四周。
濱港電視臺的新總部是去年剛修好的,位於濱安新區。這地方,周圍一半是新修的產業園,一半是待拆改的老破小貧民窟,一到晚上,放眼數米也看不見一個活人,跟座鬼城似的。
手機隻剩最後百分之五的電。
幹等著不是辦法,程菲關閉所有後臺軟件,遲疑幾秒,決定步行一段距離,邊走邊繼續等待車輛接單。
然而走出不到三十米,一股嗆鼻的酒味忽然竄進鼻腔。
程菲蹙眉,下意識抬起頭,這才發現身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個人影。
這行人一個個勾肩搭背醉醺醺的,說著不堪入耳的葷段子,迎面走來,一眼就被夜色中的純白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幾人愣了下,之後便盯著程菲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來,眼神淫邪,明顯沒安好心。
程菲自然也察覺到了危險逼近。她警覺起來,低下頭準備加快步伐繞開幾人。
“喲,美女,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外面。”一個戴金鏈的男人側身擋住程菲,笑嘻嘻地說,“多危險。住哪兒啊?哥幾個好心送送你。”
程菲怕極了,心跳飛快,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面無表情道:“不用了。”
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又被一個染黃毛的瘦高個兒攔住去路。
“小妹妹,你長這麼漂亮,很容易遇到壞人的。”黃毛嬉皮笑臉,“我們可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
“我身上現在最值錢的就是一個手機,可以給你們。”程菲舍財保命,從包裡掏出手機遞過去,“至於錢,我剛畢業,實習工資到手隻夠吃喝,還在靠家裡接濟交房租。”
黃毛見她這舉動,眼神流露出一絲詫異,接過手機掂了掂,又說:“你倒是挺自覺。可是小妹妹,咱們兄弟幾個不差你一個手機錢。這樣吧,你陪我們去喝幾杯,就當交個朋友?”
說著,黃毛伸手就要去抓程菲的胳膊。
程菲早有防備,就在黃毛男的髒手碰到她的前一秒,她將包裡的辣椒水噴瓶猛地取出,對著黃毛的臉就是一通亂噴。
“操!我眼睛!”黃毛鬼吼一聲捂住雙眼,其餘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
趁著幾人愣神的當口,程菲半秒鍾不敢耽擱,從黃毛手裡一把搶回手機撂下句“拿來吧你”,完後轉身就跑!
黃毛:“……”
黃毛簡直他媽要氣瘋了,破口大罵:“抓住那個死丫頭!別讓她溜了!”
產業園周圍沒有任何新建的居住區,程菲隻能拼命往待拆遷區域跑。
途中她拿起手機準備報警,然而不幸的是,最後一點電量恰好在這時消耗殆盡。屏幕剛點亮,手機便自動關機。
風聲在耳畔呼嘯刮過,喉頭也湧起了腥甜的鐵鏽味,很快她便開始體力不支,雙腿愈發酸軟。
完了……
聽著背後的腳步聲逐漸逼近,程菲已經完全慌了神,就在這時,她餘光一掃,竟忽然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廢棄廠房,殘敗破皮的圍牆上寫著一個紅色的“拆”字,牆內廠區依稀可見點點燈光。
裡面有人!
程菲眼底瞬間重新燃起希望。她咬咬牙,想求救的心情強烈無比,也來不及深思,徑直便從圍牆側面的一扇小門逃入了廠區。
背後幾個混子追過來,其中一個正準備跟進去,卻被鼻釘男抬手攔下。
衝前頭的黃毛不解:“幹什麼?”
鼻釘男動了動下巴,暗示道:“聽說,今晚那位要來,最好別惹事。”
黃毛聞言,暴躁地扯頭發,罵罵咧咧道:“那怎麼辦?那臭丫頭嗞老子一臉辣椒水,就這麼算了?我他媽咽不下這口氣!”
鼻釘男看了眼自家兄弟通紅血腫的眼睛,沉吟片刻,最後才終於下決心,“走,進去找人。”
程菲以前聽同事說過,這廠區以前是個大型汽修中心,後來市場不景氣,原先的企業縮減規模搬去了新廠區,這廠子也就廢棄闲置下來,一荒就是好幾年。
院子裡荒草叢生,停滿了五花八門的重型機車和改裝過的皮卡,廠房方向也時不時就有嘈雜人聲傳出,這種場景實詭異,跟恐怖片裡的鬼屋沒兩樣。
可比起鬼,程菲更怕沒人性的人。
她快步朝廠房跑去,行至廠房入口處,她站定,膽戰心驚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往裡面張望。
與外面的荒涼死寂對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廠房內部竟然全是人。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