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多出一根無形的羽,搔過心尖,竄起一股鑽進骨頭縫裡的痒意。
周清南眸微沉,不動聲色地滾了下喉,傾身朝她貼近,“嗯?”
“都說吃人嘴軟,周總你吃了我的蛋糕就別為難我,讓你看文件你不看,說我念給你你又不聽。”程菲壓低聲音在周清南耳畔道,嘀咕說,“能不能別這麼難伺候,好端端的,我又沒招惹你。”
話音落地,周清南不禁挑了下眉,側眸看她,反問:“沒招我?”
程菲微微一怔。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一瞬,她竟覺周清南看她的眼神帶著濃烈的侵略性,露骨而又直白。
是狼看獵物的眼神。
周清南一扯唇,意味不明地笑了,問她:“程小姐還想怎麼招惹我?”
程菲:“……”咦?
第33章
他離她太近,她鼻息之間縈繞的全是他身上冷冽又好聞的味道,整個人像是走進了剛下過一場大雨的森林,被燻得腦子發懵。
心慌意亂之間,程菲臉色更紅,下意識往旁邊斜仰數公分,將自己和男人的距離拉開。
“周總今天來是為了談贊助。”程菲強自鎮定地說,兩隻手掌心都湿漉漉的,竭力在暗中平復自己混亂急促的心跳,“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周清南注視著她的眼睛,淡聲道:“程小姐真的以為,我來這裡是為了你們那個新欄目?”
噗通,噗通。
程菲心尖驀地一顫,十根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收緊,指甲蓋滑過文件夾的磨砂封皮,發出一陣細微的“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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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跳已然如雷,輕咽了下喉,表面上還是那副沒事人的姿態,哦了一聲,問他:“那不然周總今天跑過來是為了什麼?”
周清南語氣很冷靜:“當然是為了你。”
程菲:“……”
等會兒。為了她?
難不成這位大佬真的對她有意思?他這樣心急火燎殺到她們演播大廈來,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搞贊助是假,搞告白是真?
程菲本來還能強行穩住心神認真跟他談公事,不料周大佬這句話一出口,她就徹底繃不住了,所有心理建設秒秒鍾坍塌,塌得稀碎稀碎。
程菲又驚又窘,終於漲紅了一張臉瞪大眼睛看他,低斥:“周清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裡是我上班的單位是我工作的地方,這種話……”說到這裡,她音量不自覺壓低幾分,抬手捋捋耳發,不好意思極了,“這種話你就算實在忍不住,也不能在這裡說呀。”
周清南:“……”
周清南忽然很無語。
周清南將小姑娘那滿面的羞態收入眼底,靜默了整整兩秒鍾,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又道:“昨晚上我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記清楚?”
程菲聞聲,懵了懵,一時間沒回過神來:“你昨晚跟我說了那麼多話,是想問哪一句?”
周清南眼底的光驟然微寒,沉聲道:“我讓你離梅景逍遠一點。”
程菲有點納悶兒地皺起眉毛,心想這話她昨晚就已讀已回了呀,難道是這位大佬回去睡了一覺又忘掉了?
無奈,她隻好耐著性子又說:“昨晚我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梅景逍是我們這個項目的大甲方,最大的意向贊助商,他要不要給我們贊助,直接決定了我們的新欄目能不能順利推進。我是負責對接的人,怎麼離他遠一點?”
這個回答明顯不是周清南想聽的答案。
他閉眼,抬指用力摁了下眉心,緊接著便眼也不睜地問:“你們的新欄目需要多少資金。”
這個問題倒是把程菲給難住了。她垂眸思索了下,說:“目前暫時還沒有個準數,我們擬定的贊助合同也沒有寫明。”
周清南面色冷峻不善,沒有出聲。
程菲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還在掰著指頭認真計算,口中喃喃自語似的說:“上次聽徐總監跟梁主任說,光是啟動資金就至少需要大幾百萬,加上後續的攝制、對各個貧困家庭的幫扶資助,包括後面徐總監還想以濱港電視臺和贊助者的名義成立救助基金……反正應該很多。”
周清南:“這筆錢我出。”
程菲聽完,愕然地睜大眼睛,說:“你們這一行說實話也挺不容易的,今天被刀砍明天被槍擊,像這種公益類欄目又不賺錢,那麼多真金白銀砸進來就是打水漂,你圖什麼?”
“你不用管我怎麼想。”
“……”
“總之你們新欄目所需要的全部資金,全部由我來支出。”周清南“唰”一下掀開眼簾看向她,語氣淡漠卻又強勢,不容悖逆,“要多少,我給多少。”
黒幫大佬突發壕疾,豪擲千金壕無人性,驚得程菲好幾秒都沒緩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找回發聲功能,支吾著小聲問:“上次在不夜城,我看你上面好像還有個領導,你突然想搞公益這事兒……問過那位嗎。”
什麼時候黒幫青年也變得這麼有社會責任感?
周清南盯著她,沉聲:“你別跟我東拉西扯。”
程菲立刻乖乖地閉嘴。
周清南非常平靜地說:“我既然敢對你說這句話,就一定會替你解決你遇到的所有問題。”
“……”程菲聞聲,愣怔剎那,心裡莫名便翻起一片異樣悸動。
她思考了會兒,接著想到什麼,又輕嘆一口氣,說道:“周總的好意和決心,我都了解了。”
“不過,早在我們這個項目還隻有一個策劃案的時候,梅氏集團就在跟徐總監接觸,你和梅景逍梅總是朋友,肯定也知道梅氏集團這些年在世界各地做了很多公益,也一直都對國家的扶貧事業很上心。”
說到這裡,程菲似乎有些為難,語氣變得遲疑,“如果是梅氏那邊說不贊助了還好,要是雙方本來都談得好好的,我們這邊忽然終止跟梅氏的合作,那不是徹底把梅氏集團得罪了?徐總監和我們臺長絕對不會同意。”
周清南坐在會議桌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周身氣場冷冽,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程菲已經隱約看出點什麼了。
她悄然端詳著身旁大佬的神色,片刻,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麼不想讓梅氏集團贊助我們的欄目,到底是為什麼?”
周清南說:“這跟你們的欄目沒關系。”
程菲迷茫:“那是跟什麼有關系?”
周清南盯著她,眼神深不見底,“跟你。”
“……”輕描淡寫兩個字,成功噎到程菲失語。
本以為這人會接著說點什麼,作為對自己剛才那句答話的補充,然而周清南卻沒有再出聲。他隻是定定看著她,清冷的淺瞳眼神不移,幾乎要在她緋紅的臉蛋上灼出一個窟窿。
大佬不說話,旁邊的程菲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能硬著頭皮木呆呆地與大佬對視。
須臾,程菲纖細的指無意識收攏成拳,忽然鬼使神差般啟唇,來了句:“……周清南,你記不記得之前你對我說過一句話。”
周清南:“什麼話。”
程菲:“那次我去尹華道,你說我的很多行為都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周清南輕微眯了眯眼睛,眼神不明,沒吭聲。
程菲齒尖扣住唇瓣,沉吟兩秒才暗暗做了個深呼吸,鼓足勇氣繼續說:“但是,你現在的很多行為,豈不是更容易讓人誤會?”
話音落地,屋子內瞬間靜下去。
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微妙。
過了不知幾秒鍾。
周清南瞧著面前的小姑娘,忽而嘴角一勾,挑起個笑,先前眼神裡的復雜同深沉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又恢復成他往日裡散漫又混不吝的模樣。
“是麼。”
他渾不在意地說,“程小姐誤會了什麼,我看看能不能解釋。”
“……”程菲無語。
都說男人心,海底針,這位大佬也太讓人捉摸不透了。前一秒還正經八百,下一秒立馬就沒個正形,搞得她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就在程菲動了動嘴唇準備回話的時候,砰砰,一陣敲門聲突兀響起。
程菲眸光略微一跳,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察覺到自己和周清南這會兒的姿勢曖昧,立馬像火箭發射一樣嗖的從椅子上彈起來,站到旁邊。
比起她的失措,周清南倒是泰然自若。
他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薄唇微啟,出口的話語卻是朝會議室外說的:“哪位。”
“周總您好,我是梁瀚。”門外傳入一個中年男性的嗓音,恭敬之中夾雜絲絲不太明顯的討好,格外殷切道,“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剛見過。”
周清南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昨晚那場飯局,除了本就認識的梅景逍外,他的注意力全程都隻在程菲身上,對其他人的印象幾近於無。
梁瀚,他不記得。
一旁的程菲暗中觀察著周清南,見這位大佬低眸不語一副在思索什麼的樣子,猜到什麼,趕緊將聲音壓低,乖覺提醒:“梁瀚就是梁主任,昨天晚上在飯局上本來坐在你旁邊,後面跟我換了位子。”
聽見這話,周清南眼底的瞳色涼幾分。
想起來了。
那個明裡暗裡給程菲穿小鞋,相當於變相給她灌了一滿杯紅酒的中年人。
周清南神色陰晴不定,靜了靜,說:“進來。”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正裝打扮的梁瀚出現在了大門口。
程菲對梁瀚沒什麼好感,餘光瞥了眼,頓時有點被嗆到——梁主任今年已經四十幾,沒逃過中年發福的命運,一張圓滾滾的啤酒肚高高隆起,將貼身的襯衣撐得快要炸開,跟懷胎十月馬上就要生了似的。
不忍直視。
程菲默默將目光收回來,重新看向端坐在會議桌旁的周清南,發現同樣是黑西裝,兩相一對比,這位大佬簡直是沉魚落雁寒月降世。
就在程菲胡思亂想的當口,梁主任已經顛顛兒進來了。
他手裡也抱著厚厚一摞文件資料,進屋之後看都沒看程菲,徑自便走到周清南對面的座位前,拉開椅子坐下。
“周總,不好意思啊,徐總監剛跟我說您來了,有失遠迎。”梁瀚滿臉橫肉,笑起來所有肉都擠一起,更顯得滑稽,“您已經拿到欄目資料了吧?”
周清南眉目冷淡,掃了眼桌上那個厚厚的文件夾,似乎對梁瀚的多此一問感到不悅。
梁瀚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也精得很,當即笑呵呵地說:“資料上有的內容我就不跟您贅述了。下周末梅總會跟著我們一起去蘭貴縣實地考察,不知道周總沒有興趣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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