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周清南笑夠了,定下視線筆直地瞧著她,涼聲道:“程小姐不愧是做編導的,想象力確實豐富。”
程菲被噎得無言,靜默半秒,說:“現在周總你已經確定我房間裡沒藏歹徒了,快回去休息吧。”
周清南又看了她須臾,而後便轉身朝房門方向走去。
出於禮節,程菲跟著送了幾步。
周清南走到門口,似乎想起什麼,頓步,側了下頭。
程菲察覺到,問:“怎麼?”
周清南沉沉的眸注視著她,說:“除了我,別讓任何人進你的房間。”
程菲聞言,耳根子驀地一燙,掩飾什麼般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地點頭:“知道了。”
周清南回身離去,走的時候順手一帶,把門給關了。
屋子裡隻剩下程菲一個人。
她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緊閉著的房門發了會兒呆。片刻,旋身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雙手掬水,給自己洗了把冷水臉。
腦子裡依稀閃過一幅手繪塗鴉。
稍顯凌亂卻蒼勁有力的純黑色線條,寥寥數筆,勾勒出一輪半墜的夕陽,一片低矮的平房,一棵垂垂老矣的梧桐,一條石板在泥濘中鋪搭起的小路……
程菲怔然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有剎那放空。
直到耳畔響起一陣信息提示音,滴滴兩聲,才將她的思緒重新扯回現實。
程菲抬手捂住臉,突地,自嘲般笑出聲來。
Advertisement
在期待什麼,又在幻想什麼?
兩個毫不相幹的人,甚至連年齡都對不上,她怎麼會荒誕地把周清南和小哥哥聯系在一起?
真是頭腦發昏。
在心裡罵了自己兩句,程菲甩甩頭強迫自己清醒一點,隨後便拿起放在手邊的手機。
看眼屏幕,見是條短信消息,小趙主任趙逸文發的。
程菲順手點進去。
趙逸文:【程助理,我去過派出所了,警方已經立案。我現在和兩個警官一起在去醫院的路上,跟你說一聲。】
程菲讀完消息後輕鎖眉頭,回復道:【辛苦你了小趙主任。我現在來醫院找你們?】
趙逸文:【不用。】
趙逸文:【明天還要去白楊村,你早點休息吧,我把警察帶過去之後也就回了。】
程菲:【好的。】
結束跟趙逸文的短信對話,程菲熄滅了手機屏。洗完澡護完膚,上床睡覺。
來蘭貴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程菲腦子裡仿佛攪亂了一團麻線,抱著被子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好一陣都沒有睡意。
回想起之前病床上梁瀚的慘狀,又想到那個總是清風朗月般掛著溫雅笑容的梅家小少爺,她不禁毛骨悚然。
僅僅隻是因為對方說錯了一句話,僅僅因為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把人折磨到全身骨折差點送命……
梅四少的心思之狠毒,手段之毒辣,著實令人咋舌。
一個正經豪門出身的貴公子,自幼接受的都是高等教育,怎麼會有如此心狠手毒的一面?
程菲越想越覺得蹊蹺,眉頭的結也越擰越緊。
而且……
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周清南和梅氏的關系似乎非同一般。
電光火石之間,程菲莫名又想起之前在不夜城見過的中年人——雖然上了年紀,周身的氣場卻仍強大凜冽到教人無法忽視,抽著煙掛著笑,風輕雲淡的一個眼神,便讓那個叫青蟒的狠角色心甘情願自斷一指。
當時周清南喊那中年人什麼來著?
對了。
是“Mei老”,梅老。
梅老,梅景逍,梅氏……
短短幾秒間,盤旋在程菲腦子裡的疑雲逐漸消散開,一個猜測從心頭浮現——看來,聲名顯赫享譽全球的梅氏集團,背地裡暗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裡,程菲眸光忽地一閃,咬咬唇,遲疑半秒,緊接著便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警察已經立案了。我們不能直接向警方舉報梅四少買兇傷人嗎?】
她哐哐哐敲下一行字,點下發送鍵。
沒幾秒,對話框裡的夜空頭像便回復過來。
周清南:【你有證據?】
程菲囧,默默回:【……沒有。】
程菲眯起眼,實在忍不住,又打字:【梅景逍、梅氏集團,和你到底有什麼關系?】
周清南:【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程菲被這行回復給生生哽住,不滿地蹙起眉,正準備繼續敲字,對面大佬的下一條回復又彈出來。
周清南:【睡了。晚安。】
程菲:“……”
這簡短四個字,等同於閉門謝客,把態度明晃晃擺在了桌面上,要她江湖上的事少打聽。
程菲也是個識趣的人,周清南不止一次對她強調過“知道的越多對她越不利”這個道理,見他緘口不願多提,也就不再多問,隻是禮貌性地回過去一個“晚安”。
熄滅屏幕重新躺好,她瞪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看了會兒,翻過身,面朝向外側。
萬千思緒齊齊湧入腦海。
程菲隻覺心煩意亂,閉上眼,最終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考察團這次來蘭貴的行程,基本是由趙逸文一手安排,再交由縣委書記等人最終敲定。
一行人計劃第一天休息整頓,第二天去白楊村,造訪兩個符合欄目要求的困難戶家庭。
昨夜做了一宿的夢,程菲的睡眠糟糕到前所未有,聽見手機鬧鈴響起時也不想起,煩躁地摁掉,蒙住被子繼續睡。
神思混沌地又眯了不知多久,忽然又聽見一陣鈴聲響起,叮叮叮,叮叮叮——
程菲困得不行,皺著眉從枕頭底下抓起手機,眼皮都懶得睜一下,隨手滑開接聽鍵,有氣無力:“喂……”
“起床。”
聽筒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微涼,隻說了極其簡潔的兩個字。
程菲捏著手機僵滯半秒,辨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當即唰一下睜開眼,慌張道,“周總?”
大概是晨起不久的緣故,周清南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時要啞一些,夾雜著一絲鼻腔音,很好聽,也很性感,語氣淡淡地道:“定的出發時間是八點整,你還有20分鍾的時間洗漱收拾吃早餐。”
“……”
經這位大佬提醒,程菲這才想起今天的工作安排,暗道一聲糟糕,語速飛快地回了句“謝謝周總的叫醒服務,我馬上就起”後便掛斷電話,跳下床,衝進洗手間。
數分鍾後。
程菲收拾完換好衣服,拿起放在桌上的餐券,開門出去,準備前往2樓的餐廳吃早飯。
誰知房門一開,一道人影猝不及防闖入視野。
程菲被嚇了一跳,穩住心神定睛細看,隻見對方身形高大而颀長,寬肩窄腰大長腿全都裹在純黑色的正裝西服裡,黑色短發稍顯凌亂,垂下幾縷,略略擋住那副冷峻又漂亮的眉眼,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一隻金屬打火機,俊得頹痞又惹眼。
“周總?”
她錯愕,捂著心口驚魂未定地道:“您該不會已經在這兒等很久了吧?”
叮。
“我七點三十六分零八秒到的,現在是七點五十二分整。”周清南蓋上金屬蓋帽,把打火機收起來,平靜地回道,“等了15分鍾零52秒。”
程菲被這一串一串的時間數字繞暈了,幹咳著說,“那你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周清南說著便轉過身,往電梯廳的方向走,“除開從餐廳到酒店大堂的時間,你還剩六分鍾的時間吃早飯。”
“……”六分鍾?那還吃個鬼呀!
程菲懊惱自己睡過頭,用了咬了咬唇瓣,加快步子小跑著追上去。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式,有一些包點和清粥小菜,樣式不算豐富,但看起來也算幹淨衛生。
程菲將餐券交給工作人員,考慮到自己的進食速度,她並不打算在這兒用餐,轉而笑著問:“美女,麻煩你給我一個袋子,我趕時間,想隨便打包一點帶到路上吃。”
“好的。”工作人員小姐姐朝她露出一個和善微笑,很快便找來一個幹淨的紙質食品袋。
程菲一秒鍾不敢耽擱,接過袋子殺向選餐區,隨便撿了一些雞蛋包子和發糕後便吃起來,邊腮幫鼓鼓地嚼,邊往外走。
周清南在離餐廳幾步遠的位置抽煙,視線沒從那道纖細身影上離開過。
見那小東西進去不到兩分鍾就拎著袋吃的走出來,不禁微挑眉,側頭吐出一圈煙霧,隨手將還剩三分之二的煙頭戳熄在牆上,丟進垃圾桶。
“周總我好了。”程菲含糊不清地說了聲,把嘴裡的一口包子努力咽下去,又道,“現在就可以下樓出發。”
周清南盯著程菲,目光落在姑娘兩片小巧又飽滿的唇瓣上。
時間來不及,她今天沒有化妝,臉蛋白生生的,左側額頭有一顆很小的痘痘,整個人透出種純天然而又健康的美感。
唇色天生偏粉,唇形精致起菱,包子餡兒的油光沾在上面,泛起瑩潤光澤,像抹了透明的唇蜜。
讓人忍不住臆想。
如果深吻這張嬌嫩的唇,會是怎樣蝕骨銷魂的味道……
周清南眸色微深,食指的痒意一瞬轉濃。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