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姑娘朝自己走來,周清南下意識把煙往旁邊拿了下,讓煙味往她的反方向吹。
“槐叔也抽煙。”程菲很細心,問他,“你一會兒還得散煙給槐叔。煙夠嗎?不夠我去旁邊的便利店買。”
“備了多的。”周清南隨口應她一句。
半根煙抽完,尼古丁將骨血裡的躁動平息幾分。
周清南不動聲色地往下掃一眼,西褲裡也蔫下去了些,沒那麼明顯了。
見狀,周清南隨手將煙頭掐滅,丟進手邊的垃圾桶。手臂一環,勾過身畔那截纖細的小腰帶進懷裡,說:“走吧。”
“……能不能別摟那麼緊。”程菲窘迫,試著掰了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大掌,支吾著說,“咱們是不是太高調了,大街上那麼多眼睛。”
周清南不以為意,淡淡地應她:“高調有什麼不好。”
程菲愣住。
周清南咬她耳朵:“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夜幕降臨,出來喝夜啤酒吃燒烤的人也越來越多,夜市這一片人聲嘈雜,熱鬧非凡。
陳家槐找的店是露天大排檔,在街邊空地上支起一個巨大的遮雨棚,底下擺幾十張折疊的大圓桌,每個桌子旁邊圍幾把塑料靠背椅,桌上還鋪著一次性的白色餐桌布,市井煙火氣十足。
程菲和周清南來到大排檔門口。
兩人都是傳統意義上的帥哥靚女,一出現,瞬間便吸引來不少目光。
大排檔老板是個中年大叔,打赤膊系圍裙,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擦汗用的毛巾,正在爐灶前熟練地顛著勺,大火烹炒小龍蝦。
注意到剛進店的這對年輕人,老板頓時眼前一亮,扯著嗓子樂呵呵地問:“兩位嗎?裡面坐!這個點兒位子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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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朝老板露出個友善的笑,說:“我們是三位。”
就在這時,又聽見大排檔靠裡側的地方傳來一道熟悉嗓音,招呼她道:“菲菲!這兒!”
程菲循聲抬眼看,隻見這聲音是從最裡側靠立式空調的那張圓桌而來——她槐叔穿身純黑運動裝,踩雙白色大板鞋,正坐在圓桌面前吃花生,面前還擺著一瓶開了蓋的青島啤酒,整個人透著股彪悍又痞態的帥氣。
“我看見槐叔了。”程菲彎唇笑,細指收攏,牽起身旁男人的大手,帶著周清南便徑自朝槐叔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頭。
陳家槐坐在椅子上,往嘴裡丟了顆花生米,眼神直直瞧著兩個小年輕走過來。等兩人到了自己跟前,便起身給兩人拉椅子,隨口說:“這家店我來好幾次了,味道不錯,而且老板是我老朋友,結賬的時候起碼八折。”
“難怪我媽一直跟我說,槐叔你是江湖百事通,隨便一家大排檔的老板你都認識,厲害。”程菲打趣兩句,笑眯眯地豎起大拇指。
一旁的周清南也嘴角微勾,面上浮起一抹平淡又溫和的笑容,招呼道:“槐叔好。”
“你好。”陳家槐點了點頭,又隨手替倆孩子拆開密封好的餐具,取出兩個玻璃杯,語氣懶散,“今晚就咱們爺仨,沒外人,你們倆在我面前也不用拘謹,隨意就好。”
程菲笑起來:“槐叔,我什麼時候跟你拘謹過啊。”
陳家槐瞟小丫頭一眼,嗤道:“我是怕你男朋友拘謹。”
說完,陳家槐便彎腰坐回自己的椅子。他目光掃過周清南面前的空酒杯,眼簾微抬,笑意深長地問:“周先生,平時習慣喝什麼酒?”
“槐叔叫我阿南就好。”周清南眉目沉靜,淡淡地回,“什麼酒都行,依您。”
不多時,大排檔的服務員阿姨們開始上菜,爆炒小龍蝦,炝炒小田螺,蒜香石斑魚,全是今天新撈上來的海鮮,香味兒四溢。
老板也拎著六瓶凍過的青島啤酒走過來,放在了圓桌上,面上帶笑,隨口跟陳家槐闲聊:“阿鬼,好幾年沒見過你了,在雲城怕是房子都七八套了吧?”
“差不多。”陳家槐敷衍著回了句,一手拿起一瓶酒,一手拿開瓶器,呲咔一聲開了蓋。
瓶口冒出一縷煙。
陳家槐親自給周清南倒滿一杯酒。
周清南一隻手輕敲兩下桌面,另一隻手虛扶住玻璃杯身,說:“謝謝槐叔。”
陳家槐微垂著眸,視線不露痕跡觀察著對面的年輕男人,手收回來,將啤酒瓶放下。
“行,那你們慢慢吃。”老板轉身離去。
陳家槐笑著說:“這麼晚了,都餓了吧,嘗嘗合不合你們口味。”
程菲渴得很,不想喝酒,問服務員要了一瓶冰椰奶,呲溜吸入一大口。然後就戴上手套,拿起一隻肥美的小龍蝦,剝殼開吃。
一邊吃小龍蝦,一邊左右轉眼珠,在槐叔和周清南身上來回掃視。
陳家槐剝著花生米,偶爾看一眼周清南。
周清南則誰都不看。他表情平靜,拿筷子自顧自夾起一塊石斑魚最細嫩的肚子肉,放進程菲碗裡,然後才又給自己挑了一筷子炒青菜,低頭吃。
三人心思各異,桌上的氛圍微妙異常。
“……”程菲輕輕皺了下眉。
看槐叔這副淡定的樣子,各種表現和平時都沒什麼區別。
難道……自己猜錯了?
槐叔並不是和她一樣,懷疑周清南的身份,才專程邀周清南一起吃飯,加以試探?
程菲心裡愈發疑惑,默默將剝好的蝦肉放進嘴裡,緩慢咀嚼。
就在這時,邊兒上的陳家槐卻又冷不防地開了口,很隨意地問道:“阿南,你是不是濱港本地人?”
周清南眼也不抬地搖頭,平靜地答:“我老家在北方,是後來才到的濱港。”
陳家槐盯著周清南,又問:“覺得濱港更好,還是你老家更好?”
周清南:“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從老家離開了,對那地方印象不深。”
“那還真是有緣。”陳家槐笑了下,“咱們這一桌三個人,根都不在濱港,也算有緣千裡來相會。”
周清南嘴角細微地牽了下,神色溫淡,並沒有接話。
陳家槐舉起杯子,和周清南的輕輕一碰,笑著說:“我老家在香港。阿南去過香港沒?”
周清南點頭:“在那邊待過一年。”
“是嗎。”提起家鄉,陳家槐眼底的光依稀變得悠遠幾分,半帶感慨地回憶,“我已經好多年沒回過香港了。上次回去,還是跟我一個已經去世的老朋友,我們買了幾罐啤酒,在維多利亞港看夜景吹夜風,他跟我說,香江紙醉金迷,太繁華了,內地不知道要發展多少年才能比得上。”
“現在濱港的變化翻天覆地,一點不比香港差。”陳家槐說著,嘴角忽然輕扯了下,“可惜了,他再也看不到。”
說完,陳家槐一仰頭,將杯子裡的酒液一飲而盡。
周圍的空氣倏然一靜。
周清南薄唇微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將酒喝完。
這頭,程菲隱約猜到槐叔口中的故人是誰,心情也莫名地沉重幾分,又拿起一個小龍蝦,默默地吃。
後來槐叔又跟周清南聊了些有的沒的,全程並未問及周清南的職業、工作、家庭情況,以及任何設計周清南隱私的事,兩個男人酒喝得很快,半個小時不到,各自的三瓶啤酒就見了底。
或許是天意。
就在槐叔坐在椅子上轉身,準備招呼旁邊的服務員繼續拿酒時,手肘往後掃,忽然撞到了路過他身後的一個客人。
客人手裡端著剛從對面買回來的糖水,在這股力道的撞擊下兩手一抖,拿不穩,碗裡的糖水便灑出來,剛好將周清南的襯衣下擺濺湿。
一旁的程菲驚到,連忙拿起紙巾去給周清南擦拭。
手忙腳亂之下,男人黑襯衣的下擺掀起一角,露出小片緊實有力的腹部肌理……
陳家槐目光不經意掠過去,驀地定住。
“你沒長……”客人是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兒,剛買的糖水被打翻,惱得不行,正想罵兩句,可回頭看見陳家槐,又被對方的氣場給懾住,幹巴巴地改口,“你把我糖水打翻了。”
陳家槐像沒聽見,眼神仍死死盯著周清南的左腹,整個人如遭雷擊。
女孩兒見這人半天不吭聲,又不敢惹他,隻能翻個白眼嘀咕道:“真夠倒霉的。”
“不好意思啊美女。”程菲趕緊衝女孩兒賠笑臉,掏出錢包,“我叔叔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你這碗糖水多少錢,我賠給你……”
“算了。”女孩兒見程菲道歉態度誠懇,也沒太計較,擺了下手說,“反正也就灑了點兒,跟你算錢我也不知道怎麼算,就這樣吧。”
女孩兒端著剩下的半碗糖水走了。
程菲悄然松一口氣,視線重新回到周清南身上,微蹙眉頭,道:“我去旁邊買包湿巾,給你擦一擦?”
“不用了。”周清南神色如常,輕捏下她的指尖。
“擦一下吧。”程菲說,“糖水黏黏的,你會不舒服。”
說完,她也不等周清南回應,便徑自對陳家槐道:“槐叔,我去買點東西。”
陳家槐也不知聽沒聽到,神色怔然,沒反應。
見槐叔這副樣子,程菲心裡雖有幾分疑惑,但也無暇深思,起身離席,往隔壁的便利店去。
腳步聲漸遠。
桌前隻剩陳家槐和周清南兩個人。
陳家槐坐在座位上,眉頭微蹙,僵滯好一會兒後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年輕男人,神色幾番變幻,嘴唇輕顫,目光裡盡是難以識別的復雜與隱晦。
周清南也和陳家槐對視,眉目無波亦無瀾,雙眸沉如深海。
良久,良久。
陳家槐視野忽然變得有點模糊。
他垂下頭,像是迷茫、像是倉皇地左右環視,兩隻手放在膝蓋上用力地收攏,又張開,張開,又收攏,往復循環數次,一時間竟無所適從。
好片刻,陳家槐才垂著眸抬起手,重重地在周清南肩膀上拍了兩把,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清南也沒有再看陳家槐。他下颌線緊繃,眼底隱約浮現出一絲赤紅,無言。
陳家槐五指握緊周清南的肩,片刻,啞聲道:“……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吧。”
周清南唇緊抿成一條線,還是沒吭聲。
“去抽根煙。”陳家槐抬手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緊接著便站起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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