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也從未在意這個細節。
但隨她前往天聖城一趟,祓神無意中發現,天聖城條件艱難,卻也有愛美的天性,會以簡單幹淨的首飾裝扮自己。
那清禾呢?
神靈這才起意,借獻祭的由頭,將發飾送給清禾。
……
但若是她總能如此虔誠供奉,那再贈予她類似首飾,未嘗不可。
清禾發現這鳳凰發帶屬實好用。
籤訂契約後,她心念一動,鳳凰就會自動飛到她鬢邊編發。
而若是需要休息了,同樣運轉靈念,便可散開。
多培養,指不定以後能做她專屬發型師。
等清禾洗漱完畢時,祓神已經蓋棺休息。
神靈作息極其規律,比不得小姑娘。
對於清禾來說,若非今晚詛咒發作,她還能熬更晚。
“祓神大人,晚安。”
她甜甜說道。
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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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靈一貫不理解她在這方面的儀式感。
清禾左右看看,翻了個身,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鎖靈殿比鎮魑殿大得多。
因為有鎮壓陣法終年運行,溫度也更低。
今晚她的詛咒會再次發作。
可她一點也不怕。
大概是因為那位,沉靜而淡漠的神靈所給予她的安心感吧。
不知不覺中,她睡著了。
……
神靈在黑暗中睜開眼睛。
赤霄急促地說道:【天道大人,清禾詛咒發作了!】
祓神當然知道。
詛咒發作的瞬間,他的神識便被觸動,進而立刻蘇醒。
神靈離開棺椁,出現在少女身邊。
鎖靈殿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南海上貢的夜明珠自會向殿中灑下柔和的銀光。
清禾原本睡相恬然,微微偏過臉,避開自上而下的柔光。但此刻,她的臉頰浮現異樣的紅暈,眉心微蹙,有掙扎蘇醒跡象。
然而此次詛咒似是發展出了不同能力,將她困在睡夢中,因此盡管身體極其不適,卻始終無法蘇醒。
神靈指背輕柔試了試她的臉頰溫度。
燙得嚇人。
祓神探查完清禾狀態,準備收回手。
可少女本能地想親近降溫事物,尤其祓神身上還有她此刻格外渴求的信息,此刻如藤蔓般軟軟纏了上來,依戀放松地緊緊貼著神靈。
祓神:……
神靈表情平靜,看不出情緒起伏。
他決定先幫清禾壓制詛咒,清醒過來再說。
她被詛咒困在識海中,若是任由事態發展,她必會神魂衰竭而死。
少女顫動的睫羽不經意劃過神靈的手背。
毛絨絨的,柔軟而酥痒。
——來自她賦予他的觸覺。
神靈將少女從被窩中扶起,少女未恢復蘇醒,隻軟軟依靠在神靈懷中。
她垂下頭,濃密烏亮的發絲紛紛垂落。
神靈一手將她的長發撫至腦後,逐漸露出半張素淨的面龐。
有別於白日的神採飛揚,此時的她,是安靜而壓抑的,唇邊偶爾漏出幾聲含混的嗚咽。
神靈注視著少女。
接著,祓神微闔雙目,俯首將自己的額頭,輕柔貼上少女的前額。
少女溫熱急促的吐息在神靈鼻尖渲染氤氲,帶來轉瞬即逝的溫暖。
此刻,兩人距離如此之近。
呼吸可聞。
第十八章 偏愛
清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視野頓時被動蕩暈染的赤紅填滿,熊熊烈焰之海將天空燒得火紅一片。
眼前是極其奇幻恐怖的火焰世界。
烈火將粗糙山嶺炙烤成深黑的碳色,天空呈現奇異的暗沉橙紅,她躺在一堆石頭堆砌的高臺上,手腳被鐵鏈束縛。
這是……哪裡?
她怎麼會在這裡?
清禾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境,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然而頭暈腦脹,怎麼都想不起來。
她奮力轉頭看向高臺下,隻見一群身著道袍的陌生人,在下面載歌載舞,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仿佛跳大神。
為首的是個面容呈現蒼老與稚嫩交織的陰沉老頭。
她不認識他,卻覺得十分厭惡,想要遠離。
清禾倒抽了口冷氣。
她全身哪裡都痛,而且體溫燙的嚇人,應該在發高燒,可清禾預感,倘若自己一直躺在這祭臺上,必然會發生某種極為悽慘的事情。
她悄悄移動手腳,腳剛挨著地面,就奮力鹹魚打挺,立即彈了起來,悶頭往反方向衝。
那群邪修看起來沉浸做法十分專注,然而她剛逃跑沒幾步,就被抓住了。
明明離她那麼遠!
清禾心中驚駭:他們怎麼跑這麼快的?
是會瞬移麼?
她不擅長編發,頭發總是披著,此時正巧給了身後追兵下手之處。
面容冷漠刻毒的女修狠狠拽住她的長發向後扯,痛得清禾被迫仰頭,再難向前一步。
女修質問:“你準備去哪?”
“不跑在這裡等死麼?”
此刻清禾又痛又虛弱,但就是嘴硬地不肯求饒。
……為什麼?
她平時分明不是這樣硬氣的人。
清禾父母早逝,嘗遍人情冷暖,親戚雖有照拂,卻到底比不上親爹親媽,很多時候和人發生衝突,她都是第一個低頭的人,以免多生事端。
因此她被許多大人誇過懂事、體貼。
但那隻是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會無條件地站在她身後。
她是不被偏愛的孩子。
其實慢慢也就習慣了。
而如今疑似淪落邪.教窩點,她憑什麼不低頭?
她在等什麼?
“新娘不必掙扎。”
為首老頭此時走了過來,喉嚨間發出古怪的囈語,一步步向她靠近,接著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神像是注視牲畜般卑劣惡心。
“不要碰我!滾開!”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隻覺一股仿佛落雪般的力量被激發,湧過她的經脈,在身前炸開。
那老頭當即被炸的粉身碎骨。
清禾憤怒到一半,被這離奇的一幕驚呆。
這是什麼超能力畫面?
就在此時,她頭皮一緊,原來後面的婦人見狀不對開始發力。
清禾吃痛,奮力回手將其推開,近似內力的力量使她成功突圍。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後面又傳來老頭嘶啞的聲音:“妖女,邪神已拋棄了你,你要去何處?”
原本已粉身碎骨的老東西,軀體碎片居然漂浮在空中,隨後逐步拼合回原形。
清禾瞠目結舌。
她又殺了老頭兩次,可他就是不死,念著些“雖然新娘不聽話,但隻需你孕育神胎,便是毫無意識也無妨”一類她聽不懂的話。
她當前身體狀態不好,隻是本能驅使那股內力般的力量,很快無以為繼。
老頭自然不會放過她。
砰、砰、砰、砰。
以她為中心,四周驟然炸開火花,接著熾熱的火焰熊熊燃起,順著石縫向她貪婪席卷而來。
好痛!
但疼的不是被火焰炙烤的部位,而是頭、腦髓、乃至更深處。
仿佛腦海被攪得一塌糊塗,針扎般刺痛,使得她又出一身虛汗。
整個世界的赤紅,濃烈得幾乎能夠滴出鮮血。
見她無法逃跑,老頭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來,枯瘦的指頭狠狠戳在她臉頰。
“這樣惡毒桀骜、毫無德行的女子,如何能贏得神靈垂青?”
“如何能感化邪神?”
字字句句,仿佛在她心頭敲響洪鍾,聲音層層蕩遠,聲音振聾發聩。
神靈……
清禾聽到這個詞語,同樣沒來由覺得熟悉。
可是好疼,完全想不起來。
火焰向上蔓延,頭發已經枯焦卷曲,待頭發燒完,炙烤的就是她的肌膚了。
老頭心生滿意,正要更靠近她時,忽然危機感驟起。
……什麼?
皮膚傳來點點微涼之感。
皮開肉綻,血花噴湧而出。
其他邪修亦是如此,他們驚恐抬頭,愕然發現不知何時,天上竟落下大雪。
潔白無瑕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落下,落入地面那無盡火海之中。
清禾仰起臉,看見天空無窮盡的暗沉橙紅被寫意的留白逐漸替代,空蒙大霧彌漫。
黑發神靈踏雪而來,祂的袍尾因寒風而烈烈飛舞,其上山川日月繡紋輝煌而燦爛。
祂是如此俊美森嚴,空蕩冰冷的眼眸垂下時,所有生靈均恐懼屏息。
——下雪了。
雪花落在人的發頂,鼻尖,手臂,乃至全身。本應是冰涼輕盈的觸感,可眾人卻發出悽慘哀嚎,渾身顫抖,血流如注。
原來,潔白美麗的落雪,落在他們身上時竟化作刀刃般的鋒利冰稜,寸寸切開肌膚,他們試圖逃竄躲避,卻無處可躲。
世上最為輕柔安靜之物,成了無聲的殺人利器。
清禾也想躲,卻已經沒力氣了。
大雪紛紛揚揚落在她身上,她已做好忍受劇痛的準備。
但是沒有。
這場大雪熄滅了焚燒整個世界的火海。
無窮無盡的鵝毛大雪落下,覆蓋住了被火焰灼燒得千瘡百孔的世界。
所有人都在地上翻滾哀嚎,隻有她完好無損。
這是怎麼回事?
清禾狼狽起身,眼前卻忽然暗下來,清寥的氣息將她包裹。
她被壓入某人冷淡卻暗含關懷的懷抱。
清涼的風吹拂過她的全身。
於是傷口不再疼痛,折磨得她想大哭卻又哭不出來的高熱也消失了。
這一切,都源於此刻擁她入懷的男人。
令她無比安心。
她全部的提心吊膽,恐懼無措,在此刻都能夠放下。
——她的神靈降臨了。
高熱褪去,她的神識逐漸清明,想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詛咒發作,被困在自己的幻境當中,沒想到當初柳家人活祭她,死亡的痛苦過於清晰,導致幻境自一開始就如此酷烈。
幸虧祓神及時趕到,否則她一旦屈服,神識很可能會徹底沉淪。
“還好麼?”神靈低聲問。
少女依偎在神靈懷中,緊繃的軀體至此方才漸漸放松。
“隻要您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說完,她小聲悶悶道:“但您怎麼才來啊。”
神靈沉默了。
氣氛僵硬了兩秒,清禾不禁有點懊悔。
隻有被偏愛的孩子才有權利委屈,況且神靈也沒有遲到,她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過界了?
正如此想著,卻聽頭頂傳來祓神清冽的嗓音。
“現在你可以抬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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