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幸福。”
“永遠冷靜從容。”
“希望您遠離災禍。”
“遠離惡孽。”
“遠離世間一切困厄不幸。”
曾經貴為天道的強大神靈,此刻就這樣被她擁在懷中。
意外的清瘦伶仃。
她溫柔地稍稍收緊懷抱。
白骨亦會有感觸,她不想刺痛神靈。
在感知到這一點後,清禾的語氣越發認真嚴肅。
“這是好久好久以前,我就想對您說的話。”
“希望我的衷心祝願,可以讓祓神大人身上的惡孽盡數消散。”
清禾鄭重其事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水聲翻湧。
她懷中的骸骨,簡直如同徹底僵硬死掉了一般,沒有半分聲息回應。
清禾試圖看看是否有惡孽黑氣散去,然而懷中骸骨卻像陡然失去重心般,幾乎全部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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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
她哪敢松手,生怕一個沒頂住,叫祓神大人把自己砸碎了。
根據過萬經驗來看,祓神大人可不算結實。
“我的這一階段淨邪已經完成了。”清禾說道,“您看,至少這生死拷問之關,我算通過了麼?”
“……尚可。”
祓神給出了她極為耳熟地回答。
“好耶!”清禾歡呼起來,“那淨邪呢?淨邪成功了麼?”
“嗯,成功。”
“好棒!”清禾全身上下都透著快樂。
此刻見祓神還沒找回重心,她就先說自己的事情。
清禾說道:“您總是喜歡以各種各樣的問題來考驗我,試探我。”
這是祓神老毛病了。
“我都知道,但您看,我從來都沒和您計較過,”
她語氣堅定中帶著淡淡笑意:“因為我的回答不會改變,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初心都永遠是初遇時,回答您的那樣。”
“我就是為了讓您幸福平安,而誕生於此世的。”
“無論做什麼,我都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四個字說出來,清禾隻覺得神清氣爽。
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甚至覺得自己身形氣場都更加高大了。
但祓神隻是噤聲。
就在清禾以為,祓神不會對她這句話做出反應時——
神靈聲音低啞地開口。
“但……”
“若我問心有愧呢?”
第六十二章 心跳
“若我問心有愧呢?”
神靈突如其來的疑問與自省,令清禾少許怔愣。
她暫時想不到神靈在“愧”什麼,因為祓神委實不像是善於自省的人。
“是在說剛才對我的死亡威脅麼?”清禾笑道,“沒事,說清楚後就好了,這有什麼。”
某些事情,在兩人關系不夠親近,彼此不夠熟悉的情況下,才會成為芥蒂。
若是祓神說出的每句惡言,她都要當真然後計較,那隻怕早就已經被祓神氣死了。
她假公濟私,安慰地拍了拍神靈肩胛骨。
肩胛骨觸感果真有別於手骨,十分特別,又讓她忍不住想捏捏了。
神靈卻不說話,隻是保持著一種難言的安靜,沉默注視著她。
“怎麼了?”
神靈本應不具備目光。
尤其他現在為骸骨之形,那更是半分情緒都看不出了。
然而沒來由的,清禾因為祓神此刻的沉默感到少許不安。
為何……要如此看著她?
為什麼不說話?
“我哪裡說得不對麼?”清禾想將不太對勁的氣氛糊弄過去,“您可別為難我啦,這就是我巔峰話術水平。”
“並非因你回答。”祓神道。
“然後呢?”清禾等了半天,不見祓神接著把話說完。
就連她都聽得出來,祓神言語隻說完了一半。
接下來半句,關於他沉默真正原因的解釋哪去了?
又是漫長到令她不安的沉默。
直至最終,神靈幽遠的輕嘆響起。
隔著清波水流,她有些難以確定,那微弱的嘆息是否為自己的錯覺。
“無事。”
“怎麼可能無事。”清禾道。
祓神何時有過類似“問心有愧”的言語,以他的孤傲,除非極端情況,絕無心存愧疚。
她關切道:“我能做些什麼?”
神靈冷冷道:“不要追問。”
她皺眉,有些被神靈冷漠態度刺傷。
本能讓她意識到,祓神態度背後似乎蘊含著某種更加深刻嚴肅的事物,因此倒也識大體地沒再糾纏下去。
隻是為了給自己個臺階下,她小聲咕哝道:“為什麼……”
一般來說,這個話題便會揭過。
然而,祓神淡漠道。
“我勸誡的緣由,與不建議你為我本體淨邪是一樣的。”
“哦。”
清禾其實沒懂,但還是假裝聽懂的點頭。
總之,不叫情況繼續惡化僵硬下去就好了。
隻是她心裡還是會時不時想起祓神方才那句堪稱驚鴻之筆的言語。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祓神在愧什麼?
在她點頭表示聽懂後,祓神態度便徹底冷淡平靜下來,水流再度飛濺湧動——
祓神破水而出,不再與她在水體下糾纏。
這回,她全身湿透,反倒是骸骨神靈在初時的水流如珠簾一般滾滾而下後,便清爽了下來,隻在骸骨表面留了些水珠,倒比她方便許多。
清禾將被水浸透的長發撥至腦後,水珠順著她素白的臉頰匯集到尖尖的下巴滾下,眼睫湿漉漉地望來,越發顯得清麗。
“早知道就用避水訣了。”
為了陪祓神,她專門沒用避水訣,任由自己全身湿透,最後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
“待會兒用靈力烘幹,”清禾別起頭發,不叫它礙事,“現在怎麼說?為您溫養本體麼?”
如今祓神大體惡孽已被她祛除幹淨,剩下的便是洗淨伐髓,徹底祓除本體中潛藏的惡孽,並以虔誠信念為其溫養本體。
經過典儀擴散加持,她的願力會在一段時間裡庇佑神靈,避免他被惡孽沾染,乃至於深入骨髓。
“嗯。”
神靈之所以出水,便是輪到這一步了。
“來,請上座。”
清禾笑眯眯做出恭請姿勢。
玉露池並非空蕩一片,亦設有溫玉床,珊瑚礁等行臥之座。清禾此時便是想祓神躺上玉床,她好為其進行骨髓間的祛除溫養。
神靈頓了瞬間,最後還是配合地躺上玉床。
清禾站在旁邊,這還是她頭次以這樣的角度觀察神靈的睡姿。
原來初遇時,祓神是這樣睡在棺椁中的。
雙手端莊地交疊於腹部,雙腿舒展並其,整個人規規整整的,就和他的脾氣一樣。
“這樣躺著舒服麼?”
清禾一邊聊著天,一邊伸手以靈力攝來香膏、燻香、雕花鏤空白釉香爐,器具盒等物,摩拳擦掌,準備開始為祓神進行療養。
“睡眠於修行者乃是額外消遣之物,不必多作講究。”
“雖然是療養,不過您要是精神上也能放松下來,效果會更好吧。”
說著,清禾握住祓神手腕,想要幫助他擺出更加舒適自然的體態。然而她還沒開始用上力氣,便被祓神反手緊緊攫住手腕。
“你要幹什麼?”神靈語氣陡然冷下來。
“隻是想幫您躺得更舒適些。”她實在沒想到,祓神反應會如此強烈敏感。
話說之前他是這樣的麼?
“我說過不用。”祓神語氣冷酷道,“不要碰我。”
“嗯?”清禾納悶。
“……未經我允許,不要擅自碰我。”神靈冷淡道,“否則,若是因此受傷,休得怪我。”
“是是是。”清禾無奈道,“那麼請問祓神大人,我現在可以碰您了麼?”
“可以。”祓神淡淡道。
“噗。”
清禾失笑。
而她的笑意也讓祓神品出,剛才他打的補丁,多少有些……
“有那麼好笑麼?”
“是可愛。”清禾糾正。
她在白釉香爐中點起安神的香料,隨後凝神調制香膏。
這是祓神以十八種香草親手煉制的祓邪靈藥,能配合雲中水將骨髓中的邪毒熬出來。
她潔淨雙手,跪坐於玉床旁說道:“我開始啦。”
祓神躺的板板正正,若非開口“嗯”了一聲,倒真像是具冰冷死寂的白玉骷髏。
清禾將香膏均勻的在神靈骸骨上抹勻,淡淡的蘭草香味在金風玉露池彌漫氤氲開,越發令人放松寧神。
清禾選擇從她最熟悉,也最親近的左手指骨開始。
細細的摩挲,輕柔地撫摸。
其實原本應有個十指相扣的動作,以她的手指為祓神塗抹開香膏,隻是考慮到避嫌,清禾最終還是選擇一大拇指腹,在骸骨神靈指掌間摩挲,將香膏暈開。
她從未如此親密、頻繁、乃至可以隨意地觸碰神靈,這一幕甚至可以稱為,她在擺弄他的本體,而不會被祓神呵斥。
“我這樣做,您有感覺麼?”
“本體與化形並無區別,為何我為原形,你便默認我存有觸感,骸骨便存有偏見?”神靈淡淡道。
“那便是有感覺了。”清禾熟門熟路地應對神靈刺人之語,“我動作再輕柔點,如果哪裡不對,您及時提醒我。”
神靈的功力就這麼被少女軟綿綿地消解開。
“便如此下去。”神靈冷冷道。
說完,又補了句:“動作快些。”
“知道啦。”清禾嘴上說著,動作卻沒有半分變快的意思。
而神靈那空蕩的眼眸盯著她,竟不再催促了,隻安靜地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在其上為所欲為。
深黑的惡孽之氣隨著她的動作,絲絲縷縷的飄散出來。
清禾手上在忙,顧不得驅散,便勉強偏開臉,想要躲開他們。
神靈抬起另一隻手,將自己身體逸散的惡孽盡數絞殺。
“都說了,勿要碰觸惡孽。對你身體沒好處。”
“這不是有您在麼。”
此刻渺渺池水上,僅有他們二人的水聲絮語,卻也不覺得孤寂無聊,反而因為清禾動作的逐漸冒犯深入,而多了幾分曖昧。
雙手,雙臂,乃至頭部面部,這裡都好說。
但在清禾的手來到第三根肋骨時,她再度聽見了一道微妙的聲響。
咚。
咚咚。
“什麼聲音?”
清禾納悶道。
玉露池中很安靜,因此當他們兩人安靜下來時,其他聲音就會變得尤其明顯。
“無事。”祓神答得很快,“專注做自己的事情。”
不想讓她探究。
清禾迅速感受到了這個意思。
她其實這次也沒想刨根究底,偏偏祓神比她高大許多,為了更好溫養,她不得不跪坐在玉床上,乃至懸空單手撐在祓神身上時。
她又聽到了仿佛鼓擂的聲音。
“我聽著怎麼像是心跳?”
這個聲音實在大到她無法忽視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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