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若你想讓人間大旱十年,或者再出一位後羿,自當隨意。”神靈不緊不慢道,“但做是能做到的。”
“那倒也不至於。”清禾摸了摸鼻子,心知祓神這是在不動聲色地嘲諷。
不過沒關系。
她最懂怎麼反擊祓神了。
“但我也確實沒想到,您如今待我,居然已到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要想要,便是太陽都能摘下來送給我的地步。”清禾煞有其事道,“看來我對您來說,確實獨一無二。”
“慎言。”祓神聲線微冷。
“您在對世上獨一無二的清禾說什麼?”清禾眨眨眼睛,“風太大,剛才沒聽清。”
祓神一時語塞。
見他如此,清禾不由失笑:“好啦,不說闲話。”
“不過您確實應該準備一下。”
祓神瞥她一眼。
“喏。”清禾挑起神靈沿著肩頸垂落的長發。
她指尖發力,隻見神靈長發在指腹氤氲出一片水意。
“還很湿呢。”
“你欲如何?”祓神已然看懂她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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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自身後變出一條浴巾,展示給祓神。
浴巾後,露出小姑娘狡黠的面容:“我來幫您吧?”
“……嗯。”
可祓神不明白,為什麼有人連幫別人擦頭發,都能這麼興致盎然。
清禾上了玉床,祓神跪坐於前,她則直起上身,將祓神長發分作數股,以浴巾擦拭,吸收水分。
祓神淡淡道:“有什麼可高興的。”
“又怎麼啦?”
“服侍人的活計,你是如何找到興致的。”
清禾心說,擦個頭發,尊貴的神靈大人就覺得有些受不了了,那要是知道,書評區有無數人想做天道大人的狗,嚷嚷著舔鞋踩我之類的話,他又該怎麼說。
但千言萬語歸結起來,隻是簡單的一句話。
清禾雙手輕搭在祓神肩頭,垂首湊在神靈耳畔,仿佛情人囈語般,告訴他一個小秘密。
她用氣音,悄聲說道:“這話我告訴您以後,您不能給別人說。”
神靈原本想要蹙眉避開她的親昵,聽到這句話後,緊繃的身軀勉強放松少許。
“……說罷。”
她外表平靜,乃至是刻意偽裝遊刃有餘。
隻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由心跳加快。
咚。
咚咚。
“不是因為我喜歡侍奉別人。”小姑娘聲音如雲外飄來,“而是因為,對象是您。”
“如果是您這樣美貌高潔的存在,在我們那裡,這就不叫侍奉了,叫情趣。”
“而我也不算受委屈。”
至少她自己不委屈。
“所以——”
早在聽到情趣二字時,神靈微蹙的眉心便滯住了,隨後白皙耳根越來越紅。
【多說點,多說點!】赤霄簡直喜出望外,他興奮極了,連連催促。
可祓神大人一點也不想聽,哪怕清禾三言兩語便能令他血氣上湧,情緒起伏。
“傷風敗俗!”祓神大人立即斥道,“世上豈有、豈有……便是夫妻,也不應耽於如此……”
可清禾還是好好站在這裡。
沒有被風吹走。
也沒有被袖子卷住腰丟出玉露池。
懂了。
因為需要擦拭頭發,她此刻虛虛貼在祓神肩頸,神靈肌膚微涼,但在她碰觸得久了,居然也沾染了些溫度。
以至於令人不得不出現某個想法——
今日他們穿著,似乎都有些太單薄了。
清禾專門用委屈語氣道:“所以我已經很小聲了呀,除了您,沒人能聽見。”
“如果有哪裡說得不對……我年紀小,您教教我嘛。”
前半句姑且還好,聽到最後一句時,祓神耳垂幾乎紅得能滴出血來。
“既然知道自己年紀尚幼。”這句話幾乎是從他薄唇中逼出的,“為何要學他人,做如此輕佻之言?”
他聲音冷下來:“與他人,你也要如此麼?”
“這不就又回到第一句了麼?”
清禾以自己獨有的爛漫口吻,在他耳畔道:“因為對象是您,我才會這麼說。”
輕描淡寫。
石破天驚。
祓神面容冷漠如玉,耳垂殷紅似血。
就在清禾反思自己要不要見好就收,免得神靈大人惱羞成怒時,起風了。
果不其然。
她被風卷起,丟在了玉露池外。
“等等!”
清禾伸出手,試圖挽留住風:“您頭發還沒幹!我們還要看日出呢!”
……
結果最後還是沒趕上正經欣賞日出。
因為祓神大人用來調整心態的時間實在太久太久了,等他離開玉露池時,已經薄日初升。
所以在祓神說可以出發時,清禾目光繞著他整整打量了三圈。
“怎麼?”神靈冷淡問。
“看您還有沒有哪裡紅紅的,以至於退溫耽擱時間……诶诶诶,別起風,別起風,我胡說八道的!”
嘖。
祓神大人真的很好看。
就是太不禁逗了。
“您現在準備好了,但我還不行。”清禾拽拽身上已經沒了最初威儀風度的禮服,“換一身常服比較舒適方便。”
“那你方才怎麼不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姑娘理所當然道:“您不是不開心了麼,那我就尋思,讓您一出來就能看見我,如果有什麼事情,也好哄……也好說清楚嘛。”
“下次不必。”祓神冷淡道。
“嗯?”小姑娘唇角隱隱有失落下垂趨勢。
“我是道,類似這種賭氣之事,你事後處理以自己優先,不必顧慮我。”祓神頓了頓,輕嘆,“方才,是我失禮。”
清禾驚了。
收回之前的話。
祓神大人現在脾氣真好。
“是我惡作劇在先啦。”
望著日出時,神靈被融融旭日暈染出溫潤質感的側顏,她忽地由衷感嘆。
“而且,我發現了一件事。”
“嗯?”
她狡黠一笑:“暫且保密,免得您現在又把我丟回玉露池。”
祓神:“那倒也不會……”
少女唇邊露出笑意。
還是暫且保密吧。
這句話實在大逆不道,甚至到了冒犯神靈的地步。
但。
溫柔講理的祓神大人,真的令她……
難以抗拒。
最終,兩人沒能趕上日出。
不過頂著向世間噴灑蓬勃光明的旭日,奮發向前趕路的體驗,也十分不錯。
此前她還未曾與祓神正經漫步於日光下。
“既已來此世間,總該曬曬太陽。”清禾彎起眼眸,對祓神輕快道,“尤其這種暖融融的日光,最是令人放松享受。”
“化作太陽的金烏,當年是我座下行者。”祓神平靜訴說一個事實。
天地混沌無光,是天道慈悲,以金烏鑄日,以雪兔溶月,自此方使世間有了晝夜之分。
清禾忘了科學規則在這裡不太好使。
“那也得曬太陽,對骨質疏松有好處。而且,我做了荔枝烤魚,我就不能吃它了麼?一個道理。”
祓神思索道:“其中似乎還有區別……”
她趕緊打斷這個話題,不然天真的要被祓神聊死了。
“不說這個,我其實在想,昨天忘了再對您本體進行一次檢查。”
看看還是不是一碰就碎的脆弱狀態。
“我祛除惡孽後,暫時無此顧慮。”
“那太陽呢?您感覺怎麼樣?”
她還記得,以前祓神對陽光有多陌生不適。
那是埋葬在地底,萬年的時光。
神靈抬起眼,望向目光盡頭之處,山脈後冉冉升起的日輪。
日輪灼目刺眼,但祓神完全沒有回避,隻是認真地注視著、觀察著。
這份萬萬年前,他於天地初開,萬物混沌時的創作品。
“看起來還不錯。”
祓神伸出手,融融日光落在蒼白的肌膚上,為其多了幾分溫潤活氣。
“這是您當初贈予世間的禮物。”清禾說道。
“看!”清禾兩手食指與拇指倒轉,拼在一起。
“這樣可以將世間耀眼之鏡框在掌中。”
“這是世間最耀眼之物。”清禾框出太陽,展示給祓神。
“這是世間最縹緲之物。”她框出白雲,展示給祓神,
“這是世間最美麗之物。”這次卻沒有給祓神看。
少女框完景色,收回了手,望著祓神微笑。
祓神問道:“什麼最美?”
少女神秘兮兮:“這個不告訴您。”
但神靈知道,清禾方才是框住他身後某處景色,他展開靈識,看到磅礴山脈連綿起伏。
“是山脈麼?”
清禾搖頭:“比山更高遠。”
“是江河嗎?”
清禾依然搖頭:“比江河更浩蕩。”
神靈微蹙眉頭,身後值得高看一眼的,似乎也就是山水了。
“你可以自己找找嘛。”清禾眼眸明亮,“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祓神:“……”
“找找嘛。”
在少女的催促下,神靈終是雙手比出框,對準了清禾:“是這樣麼?”
“嗯。”清禾引導道,“您覺得世上最耀眼之物是什麼?找找看。”
祓神對準的方向並未改變。
“嗯……那世上最縹緲之物呢?”
神靈還是不動。
清禾不禁無奈。
“那世間最美麗之物呢?”
祓神:“……”
通過手指間,清禾與面無表情的神靈對視。
她猜想,祓神的框,現在框出的絕對是她此刻無奈的臉龐。
“就這樣吧。”神靈收回手,淡淡道,“不必再找了。”
“其實世間還是有許多美麗之物的。”她試圖努力,“您方才不是也說,太陽還不錯麼?”
“都為我之所有。”
神靈緩緩握起掌心,森羅萬象,盡在彀中。
“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有何特別?”
當神靈客觀地指出現實後,清禾便再難言語了。
事實確實如此。
但天就這麼被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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