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輕語以一種極其厭惡的語氣道:“每次想到,我被你這個愚蠢可笑的凡俗男子稱呼阿姐,我都全身惡心,隻想作嘔。”
女子越發厭惡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碰我?”
“姐……你是誰?”
楓無眠經過無數大風大浪,此時盡管內心驚駭,卻還能嘶聲發問。
“我?”
女子指尖輕捧臉頰,微微一笑。
偽裝的皮肉假象漸漸自她臉頰褪去。
不止是皮肉,連身形在此刻都發生了變化,變得高挑起來。
此刻出現在楓無眠面前的,儼然是個豔麗過人,凹凸有致的絕色美人。
她的笑容充滿輕蔑鄙夷。
這一笑完全迥異於她作為楓輕語時的嬌美柔弱,充滿說不出的自信張揚意味。
“我乃慈周心庵神女,雪羽。”
“你愚蠢混沌十年,臨死前知道真相,姑且算是本尊對你的憐憫吧。”
楓無眠看著她,第一反應卻不是遭遇背叛的憤怒。
“那我的阿姐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雪羽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事到如今,還在想你的好姐姐?你真是條好笑的瘋狗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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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的譏諷嘲笑讓楓無眠漲紅了臉。
此刻女子徹底與他熟識的阿姐區分開樣貌,可是,任憑他此刻如何思索,都想不到楓輕語是何時被替代的。
明明她一直以來,表現得都如此自然。
“那自然是因為,你從小就是個蠢貨。”雪羽聲音轉冷,充滿譏诮快意,“卻不知木枝那女人,臨死前發現來殺死她的,乃是最心愛的親弟弟,心裡又有何想法?”
“木枝……?”楓無眠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天邊飄似的傳來。
但這也可能是他心髒傷勢過重,神識漸漸渙散的緣故。
“真是要謝謝你呀。”雪羽聲音輕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總是見你愚蠢的面孔,但臨死前,到底解決我一樁心事。”
雪羽說話如此刻薄難聽,簡直恨不得將這十年的忍氣吞聲,逢場作戲盡數發泄出來。
楓無眠自然不會再錯認她是自己姐姐。
可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他有滿腔怨憤惶恐。
“為何?你是如何替代她的?她為什麼不認我?你為什麼要替代她?”
“自然因為,你是個教條入腦的蠢貨。”雪羽輕蔑道,“稱為自己犧牲一切的姐姐為蕩.婦,大概也隻有你能幹得出來了吧?”
想起木枝死前與自己對話種種——
楓無眠哇地大口大口吐出鮮血,急促地低.喘粗氣,疼痛欲死。
“不過也要怪她。”雪羽快意地說道,“她離開前,告訴你要持身清正,不墮家門之風。若無她強調埋下的這顆種子,想將你養成這副愚蠢模樣,還真是艱難。”
“為何……你為何這麼做?”
“因為我是神女。”
雪羽微微一笑:“如今,我是慈周心庵,是全天下,唯一的神女了。”
見楓無眠還是滿腔不解,憋悶十年忍氣吞聲的雪羽,終於找到最好的表演舞臺,與最佳的聽眾,迫不及待地開始分享自己這十年的處心積慮。
第七十四章 來者何人
慈周心庵當代一共三位神女——在木枝出現前,本是兩位。
原本靈涅和雪羽龍爭虎鬥,兩人皆出身棲凰大族,背靠家族勢力,而掌門慈魄師□□威莫測,兩人一時難分高下。
直到十三年前,慈魄師太撿回來了一個小女孩。
楓輕語。
慈魄師太並未明說,但言行舉止無不表明,她認為楓輕語才是那個更具有天命的人。
憑什麼?
雪羽早將楓輕語家底摸得精光,知道在進慈周心庵前,楓輕語是個什麼貨色,更知道她為他弟弟做了什麼。
如此汙濁不淨之人,也配與她同列?
“不過日子一長,倒也能看出,那賤人卻有幾分靈性。”雪羽微微一笑,“那不是更好了麼?”
“天威莫測,天道大人長眠萬年,誰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麼章程。既然她如此親近天道大人,那便讓與她,又能如何?”
“隻是她的弟弟。”
“你。”
“缜密狡猾如她,卻沒想有個如此笨拙的弟弟。”
雪羽決定將那隻三歲的小男孩拿捏在手中。
她家族在棲凰枝繁葉茂,加之慈魄師太睜隻眼閉隻眼,楓輕語根本不知道弟弟已被那“機緣巧遇”的殺手師父洗腦,認了個好姐姐。
“而在靈涅的建議下,她為了保全家族姓名,主動換了名字木枝。又為了保護你,與你竭力減少接觸。”
“誰承想,改了名,換了身裝束,數年不見,她的好弟弟,便將她忘得幹幹淨淨,當真認為他的姐姐死守清白,不會是那神女呢?”
雪羽譏诮地瞧他,見他恨得全身都在發抖,又是復雜又是好奇:“你當真以為,你那不通靈力的好姐姐,能毫發無損的護著你在棲凰扎根?”
“你為什麼能這麼一廂情願呢?”
雪羽看不起木枝,嫉恨木枝。
但她更厭惡楓無眠這個弟弟。
他越是敬慕她這個“好姐姐”,她便越是覺得惡心。
楓無眠癱在地上,血順著他的雙臂,順著他的嘴角,大片大片湧出,他雙目無聲地望著前方一片地面,痛得全身都在發抖。
他想起自己說木枝有罪時,說得那些話。
那些罪行。
字字句句。
誇贊的是“楓輕語”,侮辱的是楓輕語。
“你弟弟知道你如今成為了這樣的人麼?”他當時如此質問。
“他不知道。他當我清清白白、幹幹淨淨。”
“咳咳!”楓無眠又吐出一口鮮血。
“姐姐……姐姐……”
大顆大顆血淚自他眼角滾落,他回憶木枝死前望著他的眼神。
從他自報家門起,木枝就定然認出他了。
而她說了什麼混賬話?
字字句句,盡是向她心上插刀。
他眼珠死死盯著雪羽,眼珠通紅得幾乎快要滴血。
“如夢初醒,恨之入骨……妙呀。”雪羽欣賞著他的表情,“不枉我忍著惡心,與你扮演十年。”
說是十年,其實雪羽一年到頭,也隻不過現身安撫他一次,有時甚至兩年才出面。
可他顧念舊情,看著那些書信,那些舊物,總覺得心中有牽掛。
“哦,忘了告訴你,那些信是木枝寫的,我好意為她轉交。”雪羽不慌不忙道。
“嘶。”清禾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感嘆,“殺人,還要誅心?”
說著,又忍不住瞟祓神:“您的神女,怎麼都是這樣啊。”
“淤泥之中,亦有木枝。”
“哦。”清禾聞言應了一聲,不過沒有不服氣,“確實。”
“但我的神女與新娘,從來隻有你。”祓神淡淡道,“凡人於我別無二致。”
小姑娘頓時唇角忍不住翹起,不過轉瞬想起場合,她還是認真地抿起嘴唇,露出嚴肅表情。
雖然高興,但現在場合不適合笑。
“想笑便笑,何必壓抑。”
“要對死者保持尊重。”
神靈望向她,淡漠清淨的面龐浮現不解:“你無需顧忌任何人想法。”
清禾點頭:“就是因為您這麼想,我才必須這麼做。”
祓神微怔,似在思索其中聯系。
清禾也沒有解釋更多,她抬眸,隻見神靈凝神思索,俊美淡漠的容姿在冷酷月下越發顯得出塵。
真好看。
無論多少次看他,都覺得看不夠。
那現在……或許是機會吧。
她表情不變,隻是手指悄悄摸摸地抬起。
一寸。
兩寸。
慢慢吞吞,故作無事地移到神靈袖擺。
隨後,極其自然地牽住祓神指尖,輕輕向前晃了晃。
她表情自然道:“您看那邊,我們是不是得管一下了?”
說完,極其自然地放開。
隻有清禾自己知道,此刻她的手指,正在不易察覺地顫抖,一片冰涼。
卻不知是祓神的手冰,還是此刻的她手更加冰涼。
清禾以餘光快速瞟了一眼祓神。
祓神正盯著自己的指尖,表情平靜莫測,不知在想什麼。
心髒頓時揪了起來,怦怦直跳。
隻是拉了一下下而已,不至於吧?
“您看那邊,楓無眠感覺快死了。”清禾試圖轉移神靈注意力,“要管麼?”
“那便讓他死。”祓神平靜道。
“……”清禾沉吟,正猶豫要說什麼,卻感到自己手指一重,已被人完整包在掌中。
祓神,更加自然地反手牽住了她。
清禾:!!!
不等她驚愕,她又感到自己五指被人分開,神靈冰冷而稍顯堅硬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擠入她指間縫隙中,隨後,十指相扣。
這……
她驚愕地望向祓神,但神靈隻是一臉平靜自然地回望過來:“怎麼?”
“沒、沒什麼。”不想放開她。
“但與我牽著手,您處理那邊,會不會不太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想救他麼?”
清禾沒有直接說結論,而是大致講了自己如此認為的依據所在。
“木枝臨死前,本可讓楓無眠親手殺死她。楓無眠道心建立在【無罪者不殺】上,若親手格殺無罪的阿姐,她即使不知情,也會是萬死難贖的大罪。”
祓神道:“木枝原本想讓楓無眠殺死她。”
“但最後沒有。”清禾問道,“她臨死前,可說了什麼?”
“她說,臨死前還是做件善事,免得死相難看。”
神靈原封不動,轉述了木枝臨死前的言語。
“看,這不就是了。”
清禾準備抬手,隻是右手被神靈牽住,穩穩不動,隻好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抵在祓神胸口。
“您這裡,還沒有做好準備。”
神靈稍作沉默。
“我明白了。”
他淡淡抬手。
楓無眠已做好準備,自毀金丹,以化神期修士的拼死一擊,與雪羽同歸於盡。
“你如此惡毒,玩弄生靈,定遭天譴。”楓無眠恨聲道。
“是麼?但我記得,你以前可從不信這些。”雪羽從容道,“此刻黔驢技窮,才逞如此口舌之快。”
楓無眠冷冷一笑,趁她不備之際,當即準備引爆金丹。
雪羽眸光微凜。
說實話,她早提防著他這手,自毀金丹乃是每名修士共有的慘烈招數,因而她嘴上刺激楓無眠,實則早早等著他用出大招。
為了這一日,她已籌謀十年。甚至連今日所有參與陰謀之人,盡數為楓無眠所殺都算的清清楚楚。
除了她,今日沒有人能活著走出這裡。
“你在期待什麼?”
雪羽冷笑。
她擲出八卦天地玄鏡,這件世間難尋的寶物,當即灑下淡淡金光,將楓無眠籠罩在結界內。靈力難以溢出分毫。
“這件靈寶,乃是尚德仙人與我的靈寶。是上古年間,天道親自以雲中之水凝結而成,渡劫期強者亦可圈禁,你算得了什麼?”
楓無眠感知到結界的強調啊,目露絕望,此刻金丹引爆之勢已無可挽回,可他的威力注定被削弱到最弱。
“凡俗之泥,如何與神女相提並論,簡直是可笑。”
雪羽輕描淡寫地下了結論。
“可笑麼?”
一道淡漠男性的聲音自天邊響起。
雪羽愕然仰臉。
隻見不遠處屋檐之上,一對男女身披冰涼月色,衣袂飄飄,不知已在那裡看了多久。
男子姿容尤其奪目。
雪羽見過不少美貌男子,可都比不上眼前之人半分風姿。
他黑發如墨,面容素白清冷如雪,微微闔目的模樣,越發顯得清淨超然。
他站在月光裡,猶如月光本身般耀眼高潔。
如此陌生而熟悉,與她在天聖祠堂,感受到的渺遠氣息極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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