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笑一聲,手一推一收,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陸執才泛紅的臉剎那煞白,原本多了些霧朦朧的桃花眼清醒過來,狼崽子一樣倔強而兇猛地看著我。
我先是撲哧笑了會兒。
笑聲越來越大,我幾乎笑出眼淚來。
我好想問問前世威風凜凜的九千歲,哪有我救了你,你還把我視作私有物,鬧起脾氣來的道理?
到底還是歲數小,什麼狼子野心、深深欲望都寫在臉上。
但我沒有問。
「本宮隻有盛沅這麼一個弟弟,饒是他不爭氣,又背著本宮養自己的人,難不成本宮還能殺了自己的依靠?」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我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不過想逗逗他。
現在,我還當真不能圖一時痛快,殺了盛沅。
我隻是想看看,還是個小狼崽子的九千歲能說出什麼話來。
陸執的喉結上下滑動兩下。
「臣來做殿下的依靠。」
我終是放聲大笑,「就憑你?」
陸執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道道青筋微微鼓起,眼神兇悍而專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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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來做殿下的依靠。」他補道。
夏風卷得檐角鈴鐺叮叮作響。
我的笑聲漸小,直至沉默。
我伸手去摸他的腰。
少年勁瘦的腰蘊著驚人的爆發力,此刻卻在我掌心微微發顫。
我勾住他的腰封,指尖在腰封和衣裳之間遊走,眼神膠著在他臉上,不肯錯過他每一絲表情。
直到勾出了我要找的東西。
我將帕子拿在手心,轉了兩轉。
「洗得挺幹淨。」我抖了抖帕子,紛揚之間遮掩住我此刻眼中難以自持的動蕩。
我將帕子丟回給他,看著他慌張抓住的動作,勾起唇角,「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在沒有足夠的能力前,藏好你那點小心思。本宮可不想哪一天,傳出來自己養了個男寵這種混話。」
「你也不想,當本宮的男寵吧?」
我再次勾手示意他過來。
我前傾半晌,盯著他許久,看著他眼中越來越濃烈的野心。
皴黑的瞳孔中滿滿當當映著我,唇色鮮紅。
我忍不住嘆了一聲,又往前湊了些。
——我咬住他的耳垂,留下了一個紅印。
「想也可以。」
「不想。」陸執沙啞的聲音灌滿隱忍,「臣不想。」
他又重復一遍:「臣來做殿下的依靠。」
我滿意地用舌尖描過一下,坐直了身子。
陸執虔誠而偏執地望著我。
若給前世的九千歲看見自己這副丟人模樣,怕是狠起來能活撕了自己。
我撐著下巴,甜絲絲道:
「好啊,本宮等著。」
7
陸執就是陸執,就算沒有經歷過前世種種,骨子裡也還是那個九千歲的靈魂。
春桃替我執傘,「殿下何必親自跑一趟?」
我抬頭看了一眼正午的烈日。
「好奇。」
到了暗衛營的門口,我沒有出聲,隻是俯身輕輕撩開簾子。
我從縫隙裡看了一眼。
陸執坐在臺階上,面無表情地啃著一根甘荀。
我詫異了一瞬,隨後饒有興趣地繼續看他。
若誰說威風凜凜的九千歲,會蹲在這裡安靜地啃一根生甘荀,我定是千百個不信。
可如今他就這樣蹲在這裡,腮幫子鼓著,尚且還有些嬰兒肥,不像成年後線條流暢,稜角分明。
無端有了幾分可愛之處。
日頭正熱,陸執三兩下啃完,腮幫子鼓鼓,咽下去後起身,摩拳擦掌回了屋裡。
我瞧見他手指上幾個明晃晃的血泡。
「殿下,您不進去嗎?」春桃見我要走,連忙扶著我下階梯。
我淡淡道:「走吧。」
看了也無用。
我並不知曉,我前腳剛走,後腳屋裡的門再次敞開。
陸執望著門口的方向很久很久,久到幾近呆滯。
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鼻子,當真像條狼崽子,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才折返屋內。
我還有事情要辦。
又到了一年榴花盛開季節,宮門口母後親手栽種下的榴花開得如火如荼。
我眼神暗了暗,抬腳往鳳儀宮的另一個暗室走去。
鳳儀宮兩個暗室,一個用來豢養暗衛,另一個用來審訊人。
我推開暗室的門,血腥和潮湿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表情平靜,內裡卻一陣陣氣血翻湧。
幽暗的密室裡,門口是整齊懸掛著的一排排刑具。
雙手吊在圓環上的女子奄奄一息,渾身血跡斑斑,身上不少用了刑的地方因為夏日炎熱,已經起了膿瘡潰爛。
飛舞的蠅蟲嗡嗡著吵。
我拿出帕子捂住鼻子,輕蹙眉頭,「死了?」
暗一從暗處走出,衝我無聲無息地搖頭。
「殿下,她不招。」
我冷笑,拿下帕子,往前走了兩步。
春桃驚呼一聲,就要攔住我,「殿下,仔細髒了手。」
我立在了離檀香三兩步的地方。
我怎會是任人宰割的主?
就算是要將我萬箭穿心,在這之前我也要生生啃下來對方一塊肉。
前世死前,我全無掙扎的力氣,我這才知道我的膳食被人下了藥。
很符合我教給盛沅的,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兩手準備,做到萬無一失。
所以他下了雙保險,保證我比他先走一步。
我晦暗不明地打量著檀香。
能動我入口之物的,隻有我信任的兩個大宮女。
在我的示意下,暗一潑了一盆鹽水。
被劇痛驚醒的檀香掙扎著,帶著鐵鏈圓環哗啦啦地響。
「說說吧,你和本宮那個好弟弟,有什麼秘密瞞著本宮?」
我微笑著問。
檀香的嗓子早就嘶啞,「瘋子……你不得好死,你做的那些事,你要下十八層地獄!」
她用盡全力,朝我啐了一口血沫子。
「這是看誰可憐,為誰鳴不平呢?」我連笑容都沒打個晃,「別的不敢說,你再不交代,本宮保證,」
我一字一頓淬毒道:「讓你和太子,先去地獄探探路。」
方才幾句話似乎耗幹了檀香的力氣,她歪過頭去,眼睛一耷,竟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好忠心,」我拍著手贊賞道,「你若對本宮這般忠心,何至於此?」
我轉過身去不再看檀香,冷聲對暗一道:「本宮瞧著她還沒吃夠苦頭。」
暗一垂頭領命。
我沒有走,隻是站在暗室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遠處長出宮牆的榴花樹。
伴著暗室內的慘叫,我輕嘆一聲,搖搖頭,「春桃,你說這世上,眼見的,和記憶裡的,哪個更重要?」
春桃恭敬答道:「殿下,自然是眼見的重要。」
「是吧。」
我推開門,翻湧的氣血早就平復下來。
暗一得了我的令,沒有再收手,檀香已經血糊糊的了,唯有一對疼得亂轉的眼珠,才證明這是個活人。
我掏出被我揉皺又展平的信箋,暗一掰過檀香的頭,逼著她看。
她說不出來話,隻有眼珠子泄了密。
變化很細微,但一瞬間的錯愕和慌亂就足夠了。
我收起信紙,眼神冰冷,「別讓她死了,留著給本宮那好弟弟看看。」
春桃低著頭替我推開暗室的門。
門嘎吱嘎吱打開,漏進些許日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緩緩吐了口濁氣,忽然回頭神經質地笑了,「 本宮改主意了。」
「做誰的狗不是做?敢朝著本宮吠,本宮就讓你一家陪葬。」
8
「阿意,你是姐姐,要顧好弟弟。」
青松影裡,紅藕香中,一身鳳袍的女子噙著笑意拈起一塊點心,哄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眉眼溫潤。
「母後護不了你們了。」
昏暗的宮中,燭火一點點熄滅。噼裡啪啦的燭芯燃燒,幾線紅淚燃燼。
貼著骨頭一層皮的女子死死抓著小女孩的手,面色慘白,「阿意,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一晃又一個月過去,我已經記不清這是重生後第幾次從夢中驚醒。
人死後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偏兩世記憶錯雜,沉甸甸地壓著我,滋味並不好受。
往常這時候我會做些什麼?
我撐著額頭,記憶裡浮現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隻是九千歲陰陽怪氣慣了,大抵會如此說:
殿下,常言道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人太聰明,是要短壽的,不如跟咱家說說?
我曾厭他恨他,可後來那段歲月,恍然回首,我隻剩下他了。
我沉默著起身,赤腳踩在地磚上,摸索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棂,春桃聽見動靜,敲了敲門,「殿下可醒了?」
我應了一聲:「進來吧。」
春桃推開門,卻沒進來。
取而代之的是在春桃身後的人。
我瞥了一眼陸執。
春桃識趣地關好了門。
「何事?」
我撇了撇茶沫子,輕輕吹了兩下。
陸執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始終覺著他這眼睛如狼似虎,上次說過也不見收斂。
正要開口,陸執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少年本就清瘦,膝蓋骨砸得悶響,聽著便痛。
我眉心的刻痕不自覺加重。
陸執一字一頓道:「臣想去邊關。」
「消息還挺靈通。」我又抿了口茶,嘆了一聲,搖搖頭,「為什麼?」
蠻荒小國近來侵擾邊境,雲川國的壽數也要一眼望到頭了。
少年皴黑的眼珠藏著擇人而噬的狠戾,「殿下說過,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
我撂下茶盞,猛地拉住他的衣領,逼著他往前。
我不避諱他眼中的兇光,隻是揚唇,輕笑道:「好啊。」
我們一直都是一路人。
不會等著別人對自己的命運指手畫腳,想要什麼Ṭŭ̀₋,就不擇手段地去爭。
我松開手,陸執維持著前傾的姿勢,甚至再往前了幾步,像是放出籠的猛獸。
「殿下……」
我在他額間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轉瞬即逝,無視了他的錯愕和驚慌。
纖長白皙的兩指並攏,點在他的唇瓣上,分不清到底是唇色血紅還是丹蔻更濃。
我不許他再多講。
我笑得開懷,「本宮等你回來。」
陸執盯著我,像是要將我洞穿,方才的錯愕已經不見。
他睫毛低垂,遮住眼神。思襯之間,飛速張嘴咬了我一口。
我吃痛嘶了一聲,收回手一看,一圈紅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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