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眉心蹙起一道深褶兒,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機響起一道比秦予鶴那把煙嗓更清潤的音線:“前桌,你可以把衣服穿上麼?”
江淮:“…………?”
他放下毛巾,低頭看了眼。
薄漸低垂著睫毛,沒有看鏡頭,仿佛在避嫌。
視,頻,通,話。
薄漸輕輕地說:“我隻是想看看你作業寫多少了,你穿上衣服就可以。”
他低著眼,可也僅僅限於低下眼了。
一截消瘦的腰胯輪廓線從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像做引體向上那天一樣緊繃著。手機被迅速拿起來,薄漸撩起眼睑,恰好和下意識看向攝像頭的江淮兩個人四目相對。
江淮淋湿了頭發,蓄長了的黑發一縷一縷地貼在肩頸上,。
他拿著手機,有幾秒鍾一動不動。
薄漸神情松散,壓著嘴角: “有不會的題麼?你現在問,我酌情講。”
江淮:“……”
我日你媽。
手機屏幕突然一黑。
“‘真正的強者’結束了視頻通話,通話時間共一分三十二秒”。
薄漸勾起唇角,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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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前桌早安·v·
順利發過去了。
哦,還沒刪好友呢。
薄漸笑了笑,放下手機下樓了。
樓下餐桌已經坐了個女人,穿著身修身綢裙,保養得不錯,看上去隻有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比這個年紀要貴氣許多。薄漸和她眉眼有三四分相像。
薄漸下樓過來,柯瑛抬頭:“快八點了,怎麼才下來?”
“有事耽擱了。”薄漸說。
柯瑛喝了口咖啡:“今天是星期天了,你作業都寫完了吧?”
薄漸慢條斯理地切著早餐盤裡的煎培根,像沒聽見。
柯瑛皺了皺眉:“如果你作業都寫完了,今天我想讓你去見見……”
薄漸說:“這周作業多,我還沒寫完。”
柯瑛稍稍加重了語氣:“你還沒有寫完作業?”
“等我寫完作業,”薄漸勾起唇角,“我也有別的事要做。”
柯瑛問:“什麼事?”
監督前桌寫作業。薄漸想。
但不能說。
薄漸放下餐刀,向柯瑛笑了笑:“反正是特別重要的事……食不言寢不語,媽,可以讓我安靜地吃個飯嗎?”
柯瑛:“……好,你先吃吧。”
江淮沒心情洗澡了,擦了擦頭發就穿衣服出來了。
昨晚阿財做完手抄報,他就不應該再把微信下回來。
阿財已經起床了,伏在餐桌上啃生煎包。
三袋生煎,阿財精準地找到了香幹包。
江淮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把粥給你熱熱?”
阿財搖搖頭。
“酸菜魚的好吃麼?”
阿財點點頭。
“作業寫完了麼?”
阿財手一抖,香幹餡掉在桌子上。
江淮嘆了口氣:“背詩的話……背不過就算了,你們老師應該也不會為難你。”他說,“但你手抄報應該做完了吧?我看你昨天不是畫到十點多才關燈睡覺麼?”
阿財不吱聲。
江淮:“我看看你的手抄報?”
阿財啃著半個香幹包想了一會兒,拎起生煎小塑料袋,挪下了椅子。
江淮:“你幹什麼?”
阿財轉身:“睡覺!”
江淮:“……”
“行行行,不給看手抄報那我就不看了。”江淮揪住了阿財帽衫的帽子,“我跟你說說下周你們學校運動會的事兒。”
阿財揣著生煎,扭頭看他。
江淮說:“運動會不是上午九點開始麼,你跟好柳老師先去操場,等我去找你……聽明白了沒有?”
阿財點點頭。
江淮又說:“柳老師要照顧你們一個班的同學,不許給柳老師添麻煩,也不許一個人去參加運動會,聽明白了沒有?”
阿財又點點頭。
江總指揮:“聽明白了就回來把你的南瓜粥喝完,不許浪費。”
第17章 抑制劑
直到星期天十點鍾上床睡覺,阿財都沒有把“秋天來了”的手抄報給江淮看。
江淮坐在阿財的小塑料凳上,疑神疑鬼地問:“你是不是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阿財把被子掀過了頭頂,裝作沒有聽見江淮說話。
江淮不太爽地站了起來:“不給看就不給看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作業……早點睡覺,明天早起我送你去上學。”
阿財在被子底下動了動。
阿財又鑽出來,露出半個腦袋:“江淮……”
江淮瞥她。
阿財自己坐起來,仰著腦袋,掰著手指頭問:“媽媽……哪天回來?”
江淮低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阿財張開胳膊,拉到好長:“媽媽,好久好久,沒、沒回家了。”她磕磕絆絆,艱難地問,“媽媽過、過年會……會回來嗎?”
江淮關了阿財的床前燈:“江總工作忙,今年不回來了。你下周的運動會我去參加,你不用多想。”
阿財失落地又鑽回了被窩。
江淮轉身出了房間,關上門:“早點睡。”
江淮有早起的習慣。
早起就要早睡,上初中的時候江淮一般也睡得早,但現在到了高中,白天呆在學校沒事就是睡覺,江淮的作息就變成了晚睡早起,白天補覺。
十點多了,但江淮並不是很困。
他去陽臺點了根煙,等困意慢慢泛上來。
快九月中了,晚上穿件單衫露天站著稍微有點冷。江淮手肘抵在在欄杆上,吐了口煙,白天陰天,晚上星月也蒙了一層靄氣似的陰雲。
手機一震。
扶我起來浪:這周末校園網上有個投票,你投了沒?
衛和平的消息。
衛和平往常雞飛狗跳的,就這周末格外安靜,好像忙著什麼事似的。
江淮拿起手機,看了半晌。
真正的強者:沒。
扶我起來浪:哎喲我就知道你沒投,你去投一票吧?
真正的強者:投什麼?
扶我起來浪:暑假不是有個“你最想和哪個Alpha談戀愛”的投票嗎,這次是暑假那個的鏡像投票“你最想和哪個Omega談戀愛”。
江淮視線在“Omega”上短暫地停了停。
衛和平不在江淮邊上,江淮都好像能聽見他在嘚嘚嘚嘚地說。
扶我起來浪:第一目前還沒投出來,主席是在Alpha裡豔壓了,但Omega可就百花齊放了,候選人就十三四個。
扶我去來浪:據說還有暗箱操作,注冊小號惡性競爭,周末這兩天光去吃瓜了,我數學作業都還沒寫完。
扶我起來浪:投票下周六才截止,淮哥你也去投個票吧,我還挺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Omega[咧嘴笑][咧嘴笑]
衛和平抱著手機等了半晌。
真正的強者:你沒寫完數學作業,我寫完了。
扶我起來浪:??
衛和平幾秒鍾,連發了幾十個問號。
江淮“嘖”了聲,就放下手機,懶得再回衛和平了。
他是寫完數學作業了。但也就寫了數學作業。但要不是薄漸“一帶一路,攜手實現先富帶動後富,最終達到共同富裕的指導方針”,數學作業江淮也不會寫。
兩張數學卷子,做了九個小時。
自力更生。從早上九點,寫數學卷子寫到了晚上九點……中間穿插著買菜做飯吃飯上廁所,偶爾回個微信。
他現在抽煙,腦子裡都他媽是sin、cos、tan。
這是人幹的事?
江淮慢慢地抽完了這支三角恆等變換的煙。
沒有下回了。
薄漸自己發家致富吧,他獨自貧窮就好。
江淮丟了熄滅的煙蒂,拉開陽臺門回了房間。
託sin、cos、tan、cot、sec、csc的福,到了星期天的晚上十一點鍾,他還有件事沒有做。
江淮到衣櫃邊上,矮下身拉開櫃子。
衣櫃底格放著一個加了指紋鎖的白色便攜冷藏箱,江淮按了指紋,拉開了冷藏箱的滑蓋。冷藏箱是一格一格的,上下兩層,一層二十四個格子。
上面一層已經空掉了,江淮拉開下層,下層還有一半是滿的。
格子裡裝著一瓶透明藥劑和一包密封的一次性注射針管。
藥劑瓶上標著“C型Ω蛋白抑制劑”。
一周注射一次。
一般江淮都是星期天注射。但這個星期天的所有時間,江淮都貢獻給數學作業了。要不是衛和平剛剛找他投票,說到“Omega”,他差點就要把這事忘腦後去了。
可現在都晚上十一點了,想起來也晚了。
不是說不能現在注射,抑制劑沒有必須在幾點到幾點之間注射的規定……隻是如果現在注射,江淮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覺了。
C型抑制劑又叫Omega信息素抑制劑,能直接抑制Omega信息素分泌,但同時有不少副作用。
其中之一就是注射後有四到八個小時的應激期,應激期期間肌肉酸痛無力,偶爾會出現痙攣反應。
四到八個小時,周末忘了打,那周一到周五哪天補都是個大麻煩。
但如果不打,抑制劑效用隻能維穩一個星期,從第二周開始,抑制劑效果會逐漸削弱,直至消失。
Omega重新開始分泌信息素。
其實Omega到十八歲前後才會在信息素的作用下進入第一次發情期,但信息素不單單關乎到發情期。
即使不處在發情期,Omega過了十六歲,性發育基本成熟,也會自然而然地發散出信息素。Alpha在十六歲前後出現一月一次的易感期後,同樣會地發散信息素。
之所以說AO有別,就是因為AO之間對於彼此的信息素感知尤其敏銳,連擁抱,接吻,牽手,甚至穿彼此的衣服,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感知。
學校一般不會聘用Omega當體育老師就是一個典型的AO有別的例子。運動流汗會格外發散AO的信息素,體育強的又不少是Alpha學生,聘用Omega老師就容易出問題。
對於Omega來說,能暫時抑制信息素分泌的隻有C型抑制劑和Alpha的標記……很多類型的標記。
秦予鶴初中的時候和江淮說,不就咬個脖子麼,要不是江淮對Alpha毫無興趣,他一定為兄弟獻身,要多少標記就有多少標記,隻要他牙還在,標記就在。
他願意頂著世俗對雙A同性戀的壓力,和江淮共同建設強者的FFF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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