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倏地收緊了手。
“……怎麼還給他拉票上了,一群Omega裡混進幾個Alpha,看熱鬧不嫌事大啊哈哈哈哈……”
江淮慢慢放松了手。他站起身,拉上帽子低著頭向門外走。
他暫時不想在別人嘴裡聽見他的名字,也不想在任何地方看見他的名字。
江淮低著頭,沒注意,也沒有避讓,迎面肩膀撞上一個人。
他抬眼,對方也望向他。
薄漸笑了下:“抱歉。”
江淮隻是短暫地瞥了他一眼,連腳都沒有停,擦身而過。
陳逢澤和另一個男同學在薄漸邊上,他們倆都是風紀委員。陳逢澤也照樣用肩膀撞了下薄漸,眼睛還覷在江淮黑衣黑褲黑鞋的背影上:“哎……主席,不是我說,江淮看見你這臉色……你倆是不是關系不太好?”
跟對林飛的虛假回答不太一樣,薄漸勾起唇角:“是出了點問題。”
陳逢澤嘶了口氣:“江淮這脾氣,打不起來吧?”
已經打過了。
但薄漸雲淡風輕地說:“我不打架。”
“文明人。”陳逢澤信了。
他又問:“哎,校園網上那個給Omega的投票你投了沒?”
薄漸瞥他:“什麼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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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男同學插嘴:“學校最想交往的Omega……就是暑假那個你拿第一的鏡像投票。”他轉而問風紀委的陳委員長,“陳逢澤,你投了誰啊?”
陳逢澤喪下臉來:“我有女朋友了,我敢投別人?”他扭頭瞧薄漸,薄漸這一聽就是沒投。他促狹地問:“有心儀的對象沒?”
薄漸:“沒有。”
“……”陳逢澤說,“你好歹去看看,你對意中人就沒有一點點青春期幻想麼?”
薄漸笑了下:“青春期幻想?”
陳逢澤換了套措辭:“就是你認為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哦,可能是,”薄漸唇角微彎,“跳得高,跑得快,身體素質強。”
陳逢澤:“……”
陳逢澤:“更高更快更強,您說的這是奧運幻想?”
第二節 課的預鈴響了兩遍,但薄漸的前桌依舊沒有回來。
第二節 課是英語課,直到英語課下課,前桌都沒有回來。連前桌的同桌都難得回來上課了,藏在英語書底下玩手機。
這大概叫逃課。薄漸想。
再到中午放學,前桌還沒有回來。
下午上課,前桌依舊空空如也。
別的老師要麼不管,要麼看到座位表上是“江淮”就視而不見了,隻有老林過來問:“江淮呢?”
趙天青撓了撓頭,如實說:“不知道……上午第一節 課下課就沒看見過他人了。”
老林皺了皺眉,又問薄漸:“你看見江淮了嗎?”
薄漸搖頭。
老林問了幾個同學,附近沒人知道,於是他去前排拎了衛和平:“衛和平,江淮人呢?”
衛和平縮著腦袋,鹌鹑似的:“不、不知……”
“說實話!”老林厲呵。
衛和平一下子慫了,眼睛一閉:“老師江淮出去鍛煉身體了!”
班裡一陣哄笑。
林飛靜了會兒,背著手就出去了。
二中向東三個街區有個大眾公園。
因為有不少臺子斜坡,白天被一群滑板愛好者徵用了當花滑用場。但到了晚上,還是廣場舞大媽的天下。
一個穿著兜帽衫的男孩子踩著滑板沿一人寬窄的細臺沿兒往前加速,速度愈來愈快,愈來愈快,臨近邊沿,滑板頭一翹,一個平角反轉,雙腳暫離滑板,沒及落地,鞋底又重重落在板面上。
“咣當——”滑板平穩著地,沿慣性繼續往前滑了。
幾個拿著滑板的青年朝他吹口哨。
江淮沒抬頭,也沒停。但他兜裡手機響了。
陌生來電人。
“喂?”江淮接了。
然後差點帶著滑板撞樹上。
林飛:“江淮?你留的家長電話號碼怎麼是你自己的?”
江淮剎了車,但沒有說話。
“行,留你自己的正好,”林飛毫不客氣,“上學不請假就往外跑,逃課曠課,你倒挺能耐,你現在在哪?”
“公園。”江淮說。
但林飛並沒有因為江淮的誠實而有絲毫寬慰:“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去公園幹什麼?”
江淮不說話。
林飛:“二十分鍾內回來。”
“都快放學了,”江淮懶洋洋地靠著滑板蹲在了樹邊,“我回去也是睡覺,明天吧老師。”
林飛往上抬音量:“下午第一節 課剛剛下課怎麼就快放學了?你也知道你在學校睡覺,你不會改嗎??”
林飛倒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江淮,然後要求江淮改正錯誤的老師。
江淮想,要是高一的劉毓秀,估計他現在已經被記過了。
狗屁不通的學生,還講狗屁的道理。
劉毓秀說的。
江淮坐到滑板上,戴著耳機,給自己點了支煙。
江淮一直不說話,林飛以為是江淮因為成績差反感上學才逃課,放緩了語氣:“隻要開始努力,什麼時候都不算晚……你要是學習上有困難,可以找班長,也可以找薄漸……”
江淮抖了抖煙灰,突然問:“老師,薄漸和你說過什麼嗎?”
林飛一默:“你這是指什麼?”
指他在廁所打抑制劑。指他是個Omega。
江淮掀了掀嘴唇:“薄漸有沒有去找你告我的狀。”
林飛:“你和薄漸有矛盾?”
“算是。”江淮說。
“但薄漸沒有向我告過你的狀,”林飛說,“還和說我你們關系很好。”
江淮:“?”
林飛嘆了口氣:“都多大的人了,還整天想著告狀告狀……江淮,你是個男同學,還是Alpha,就不能胸懷寬廣一點麼?”
江淮:“……”
林飛想了想,嚴肅警告:“第二節 課下課前回學校,不然明天你也不用來了。”
林飛要掛電話,江淮同學頓了下,突然問:“那……要不我,我明天就不去了?”
林飛:“??”
作者有話要說: 老林:想挺美。
第22章 老公
學禮樓一樓活動室。
高一二三三個級部,三棟教學樓,學禮是高二教學樓。
學生會剛剛在活動室開完會。
今天上午有校籃球賽的淘汰賽,每個級部抽籤抽四個班,四進一,三個級部進三個班,學生會負責重點抓逃課出來看籃球比賽的同學,順便拍幾張照片,用於學校官網宣傳。
活動室慢慢走空了,薄主席還在不疾不徐地收拾文件。
陳逢澤癱在沙發裡等他。他伸了個懶腰:“哎,太好了……今兒上午我們這些風紀委員不用上課,”他撐起身來,問薄漸,“你還回教室麼?”
薄漸抽了一沓紙:“德育處主任讓我去找他一趟。”
“哦,”陳逢澤又問,“那等你回來呢?去不去看球賽?”
因公翹課,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陳逢澤覺得薄主席定不會錯失良機。
“不去。”薄漸說,“我回教室。”
陳逢澤:“?”
他問:“你有課外書沒看完?”
學校教學進度都是照顧大部分人的。顯然薄漸就遊離在大部分人之外。陳逢澤也不知道這逼是什麼時候偷著學的,但高一一年同班,薄漸上課不是在寫當天作業,就是在看課外書。
主要還他媽一直給別人營造出一種“我學習好是因為我努力”的假象。
薄漸勾了勾唇角:“不看課外書,我回去好好學習。”
陳逢澤:“……”
陳逢澤想問一句“你是不是中邪了”,但還沒問,薄漸已經拎著沓紙走了:“走的時候記得把活動室門鎖好。”
“……”
等手頭上的雜事都處理完,已經快上完第一節 課了。
薄漸沒回教室,他還要去叫陳逢澤來找他拿個名單。
路過二班後門,薄漸從眼尾瞥過去一眼。
今天江淮來上課了,而且出人意料的沒有在睡覺。當然也沒有在聽課,伏在桌上不知道在疾筆狂書些什麼。
薄漸想起來江淮那一手雜草叢生的字。
他沒有停頓,收回了視線。
江淮在寫老林要求的一千五百字翹課檢討書。
林飛給了他兩個選項:寫一千五百字檢討,和上報學校曠課記過。就算讓傻子選,傻子也肯定選寫檢討。但關鍵問題不是寫檢討,是寫完這份檢討,江淮今天還要曠課。
昨天曠課是心情不好,今天是阿財運動會要開始了……九點開始,現在八點四十,江淮寫了一個早自習加大半節語文課,自由創作了836個字。
江淮抬頭看了眼表。
八點四十五語文課下課,他去後門西翻牆,明誠小學在兩個街口外……九點能到。
還差664個字沒寫。
江淮略一思索,下筆如飛。
“叮鈴鈴——”
下課鈴響了。後排小心地戳了戳衛和平後背,衛和平回頭,後桌遞過兩張紙,還有一張隨手撕的破紙片,飓風過境般的寫著一句話:
“我有事,幫我向林飛交個檢討書,謝了。江。”
衛和平艱難地認出這一行字,又隨手往後翻了翻江淮的檢討書。
翻到第二頁,他眼皮一跳。
江淮他媽的把“錯了”兩個字重復寫了一整面紙。
陳逢澤到學禮樓樓下找薄漸拿了這兩天的校門口遲到名單,他掃了眼:“這一周遲到記名的人數還沒有今天一節課逃課記名的人數多。”
“都是出來看籃球賽的。”陳逢澤數了數,“一節課三個級部抓了十七八個。”
“哦。”薄漸神情散漫地應,“隻抓出來看籃球賽的麼?”
陳逢澤笑了:“不看籃球賽逃課出來幹什麼?逛校園?”
薄漸:“也可能有翻牆出校去鍛煉身體的,建議加強後門西牆監管。”
陳逢澤剛剛想說“你舉例能舉個靠譜的嗎,哪個傻逼翹課出去鍛煉身體”,手機響了。
陳逢澤:“你手機。”
薄漸拿了手機,是一條短信。
“有幾份大學申請材料,我讓司機給你送過去了,你先看看,他在校北門等你。”
校北門就是學校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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