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按住了兜帽,又抽出了手:“操,你……”
“拉勾,兩分鍾。”薄漸說。
江淮被堵住:“……”
門又合上。
倪黎僵硬地站著。她有些害怕薄漸……薄漸沒有別人說的那麼溫和禮貌,她反而覺得薄漸壓迫性很強。這種壓迫性無關Alpha的性別。
薄漸沒有向她走過來,也沒有看向她,隻是側身把書放回了書櫃上。
放好書,薄漸邁腳向活動室門走來。
他在倪黎肩旁稍一停頓,輕聲道:“別纏著江淮,他憑什麼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江淮,我的。
第44章 不要臉
月考剛結束, 校園網又熱鬧起來。
最近幾周連著打籃球賽,籃球賽兩場淘汰賽加一場決賽。每個級部都26個班, 第一場淘汰賽就是26進13,月考後是第二場淘汰賽, 13進4……說是第二場淘汰賽, 但其實不止打一場, 13個班分三組, 每組4進1,還有一個班抽籤輪空,直接晉級。
到最後的決賽,就是三個級部的四強班級, 再4進1,最後高一高二高三的冠軍班級決出一個校籃球賽的冠亞季軍排名名次來。
校園網首頁好幾個關鍵詞“籃球賽”的水貼。
首頁最頂上剛剛新發的帖子:
“兄弟們, 你們覺得今年咱學校籃球賽哪個班最有可能拿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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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熊:第二場淘汰賽還沒打呢, 樓主你問這話是不是有點早?”
“8班班主任:月考考好了?還有心情發帖問籃球賽呢。”
“肯尼亞酋長:這他媽誰猜的出來?比起誰決賽拿冠軍,我更他媽想知道哪幾個班運氣這麼好,第二場淘汰賽直接抽籤輪空了。”
“王中王:樓上+1。”
“影流之主:運氣這種事太玄學了,你辛辛苦苦第二場淘汰賽打滿兩場, 還不一定能晉級, 人家去抽個籤,直接晉級級部前四, 氣不氣?”
“你爺:高一高三不知道,高二抽籤輪空了的是二班。”
“多加蜂蜜:dbq,我酸了。”
“影流之主:我也酸了。”
“喵:咦, 高二二班,不就是主席那個班嗎?”
“你爺:酸屁,如果我說就是薄漸去抽的籤,你們還酸嗎?”
“多加蜂蜜:???”
“甜味小仙女:被主席炸出來,主席手氣這麼好??”
“王中王:操,怎麼上哪都有薄漸?薄漸滾回隔壁月考年級第一那個貼好嗎?”
“喵:惡心心,樓上不要太酸哦。”
“從不寫作業:那要是我說主席和江淮在一起了,你們還繼續酸嗎?”
“甜味小仙女:樓上閉嘴!!!再造謠我就去舉報你了!!”
“最A的A:??在一起你媽,江哥屬於二中全體Alpha。”
“不想學政治:兩個Alpha,惡不惡心啊,草我他媽怎麼隨便點開個帖子都能看見江淮。”
“大白熊:嘖嘖,果然江淮在哪出現都有一場撕逼大戰。”
“從不寫作業:我沒事造謠幹什麼?薄主席和江淮這不都相當於本人承認了?薄漸投票沒投給江淮?”
“喵:投票怎麼了?投江淮的Alpha不多了去了?”
“從不寫作業:別的Alpha也給江淮送水送衣服,天天形影不離?”
“檸檬水:聽樓上你這描述,主席是下面那個?”
“多加蜂蜜:……樓上邏輯清奇。”
“王中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喜聞樂見,我也覺得薄漸幹不過江淮。”
“喵:你們有毒吧?”
“檸檬水:認真的,我就另開一帖了,如果主席真和江淮有一腿,你們覺得誰上誰下?”
“你爺:江淮唄。二中第一刀,和你開玩笑的?”
“最A的A:我江哥鐵A。主席不樂意換我來,江哥幹我。”
“大白熊:Beta吃瓜圍觀jpg.”
“影流之主:都是Alpha,肯定誰體力好誰在上面啊。”
“影流之主:emmm,主席好像一直不太參加體育活動,如果隻比體力的話,肯定是江淮體力好吧。之前那個小混混找江淮打架的視頻你們沒看麼?”
“Via:看過。真的強。”
“根號三:聽說體力好的Alpha可以把人抱起來幹完全程,爽到上天。”
“喵:???”
“8班班主任:你們這些騷東西,我要舉報你們ghs了。”
“BJ:嗯。”
“你爺:??”
“Via:??剛剛是不是有誰回復了?”
“8班班主任:樓上的那個號有點眼熟?”
“多加蜂蜜:臥槽??”
“本人勿擾:薄漸?”
音樂課放電影。
江淮開了廁所的窗戶,叼著煙靠在隔間裡,隔間門半掩。
別的班都在上課,廁所沒人。
老秦周六晚上給了個電話,江淮扣了……今天周四下午上音樂課,播了部講父子相依為命的老電影,江淮才想起來要給秦予鶴回電話。
早上七點,老秦應該起了。
江淮:“喂。”
接得倒挺快,但接了就不說話了。
江淮看了眼手機,確定正在通話中,他重新戴上耳機:“秦予鶴?”
“小江。”秦予鶴停頓了一秒,說:“我上周周六給你打的電話,你這周周四給我回過來?”
“這周周四怎麼了?”
和江淮說話,秦予鶴憋氣:“你怎麼不明年再回?”
江淮:“你想我明年回也行。”
“……”
窗外陰雨連綿。秦予鶴翻開被子,赤腳下了床,冷光燈在地板上斜拉出一道極長的影子。“啪嗒”,衛生間的燈也開了。
他發小一向拔X無情:“你還有事麼,別通著不說話……”
秦予鶴啞著嗓子:“江淮,我想回國了。”
江淮突然默了。
許久,他問:“你想媽媽了?”
不知道為什麼,老秦也默了。
秦予鶴嘆了口氣:“我想爸爸。”
“……你媽知道了會傷心的。”
秦予鶴:“你閉嘴,我們先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嗎?”
江淮:“?”
聽秦予鶴那邊的聲音,老秦應該是在洗漱。從上小學認識秦予鶴,秦予鶴就好和他嘚嘚吧吧、啰啰嗦嗦說一堆有的沒的,江淮聽了覺得純屬在浪費時間的話。
嚴格來說,秦予鶴是江淮在路上撿的。
小學入學第一天,小豆丁江淮在班門口撿了一個磕倒在地上,破了一點小皮,但哭得哇哇大叫的小豆丁二號。
然後小豆丁就和他一起生長了六年。
江淮從小就十分難搞,但秦予鶴小時候很軟,後來長大了,就和江淮一起變得越來越難搞。
“我十二月十號的機票,回國正好星期六……到時候你會來接我嗎?”
江淮抖了抖煙灰:“沒空。”
“……”
“等你回來請你吃飯。”
“謝謝爸爸!”秦予鶴趁熱打鐵:“開個視頻吧。”
江淮皺眉:“請你吃飯和開視頻有什麼因果關系嗎?”
“……沒有。”江淮不好騙,秦予鶴頓了會兒……臉先不要了。他裝乖地說:“就是想看看爸爸的容顏。”
這一波就舔得江淮很高興。但他說:“我現在在廁所。”
“沒關系!我不嫌臭!”
“……”
前桌空空如也。
放映屏上父子情深,許多同學都紅了眼眶。
薄漸退了校園網,散漫地支著頭。筆尖頓在練習卷的最後一道題上,演算出來的最後一個答案已經寫了上去。半晌,薄漸扣上了筆帽,起身,出了後門。
還沒下課,走廊上空無一人。
薄漸推開了男廁的門。
他抬眼。江淮側倚在窗戶邊,手肘抵著窗沿,窗戶大開,他叼著根煙戴著耳機,好像正在玩手機。薄漸進來,江淮瞥過來一眼:“你還有別的事嗎?”
薄漸稍蹙眉,向江淮走過去。
但江淮好像是在打電話,沒看他,說:“沒,我打的抑制劑,他上回標記我就是個意外……你他媽能不能別再問我這件事了?”
薄漸走過去,捏了江淮咬住的煙出來:“什麼意外?”
他低眼望向江淮的手機屏,蹙了下眉,轉而又平復下來。他輕輕吸了口江淮含過的煙,問:“這個人是誰啊,是朋友麼?”
江淮扭頭:“?”
江淮戴著耳機,秦予鶴說什麼薄漸聽不見,但薄漸說什麼秦予鶴都能清清楚楚聽見。就算他媽聽不見,他也看得見這人把江淮抽過的煙夾出來自己抽了口。
薄漸熄了煙,細致地把煙頭包進紙巾裡,又把煙頭連紙巾一起扔進了垃圾桶。他握著江淮手腕舉起來,嗅了嗅江淮的手指,沒再看手機屏幕:“洗個手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出來找你的。”
秦予鶴:“??”
江淮擰起眉,他渾身起雞皮疙瘩:“薄漸,你……”
秦予鶴抬了音量:“這他媽就是薄漸?”
江淮被秦予鶴吵得一頓,把手往外抽,繼續說:“你上課很闲?我……”
秦予鶴:“這狗Alpha還勾引你??”
江淮:“……”
秦予鶴:“我操,他還要不要臉?”
“小學同學麼?”薄漸彎了彎唇角,“小學同學到了高中還有聯系?”
兩個人同時張嘴,江淮一句都沒聽清楚:“……”
薄漸垂眼掃了眼手機屏幕。
秦予鶴盯著薄漸。薄漸聽不到他說的話,他也沒對薄漸說話。秦予鶴隻稍稍抬了抬下颏,舔了下牙,向攝像頭比了個拇指向下的手勢。
秦予鶴是Alpha。即使第一次見面,即使不熟,也猜得出來。
極短的青皮,這種發型很挑臉,但對秦予鶴來說毫不突兀。他眼窩深,鼻梁高,臉頰輪廓明顯,唇薄而呈種深紅色。天生的,遮不住的戾氣。
凡是Alpha,看見秦予鶴都不會太舒服。
但秦予鶴現在看薄漸更不舒服。
第一眼,他就知道這人絕對他媽的是個大麻煩。
薄漸對秦予鶴的挑釁恍若不見,隻是禮貌性地挑了挑唇角。
四目對視。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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