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掏出來,衛和平給他發了兩條微信。
一條高清拍攝小圖,拍的成績單,從第一名到倒數第一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條:
扶我起來浪:[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
周一周二先發了考試答案,江淮自己一道題一道題地對分,對出來他大致是在四百六到四百八之間……上下浮動的二十分取決於批卷老師看不看好他的作文狂草字體。
結果是大概不看好。
江淮考了個最低分整,460。
上次模擬考江淮是三百九十多分,級部一千三百多名。
這次四百六,一千一。
這個級部位次倒和江淮預想的差不多……他要是沒考到五百,肯定進不了級部前一千。
級部一共就一千六百名學生不太到,所以這個前一千其實也沒啥含金量……但就是沒有含金量,對於江淮這種分數低保困難戶來說,也是一大關。
江淮從成績單最底下往上數……倒數第十二名。
這回沒了江淮,趙天青同學墊底,總分176,數學才8分。
江淮往上翻。
翻到最頂上,江淮手指頭頓了頓。
0001,薄漸,741,01,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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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依次為學號,姓名,總分數,班級排名,年級排名。
在費好大勁才考到460分前,江淮同學從來沒有覺得薄主席的這個分數這麼震撼他媽過。
七百四十多……這分數得市一了。
要是高考還能考七百四十多,那就是省狀元。
六門扣九分,平均一門扣1.5分。
而小江六門扣了二百九十分……單單作文卷面,就疑似扣了二十分。
小江物理和化學兩張卷子加起來,還沒有薄漸一張數學卷子值分。小江物理五十,化學八十,薄漸數學一百五。
江淮失去表情地移除了衛和平的微信消息記錄。
課間沒過半,趙天青咋咋唬唬地衝過來了:“臥槽,江哥,你這次四百多分!”他無限浮誇,無限大聲:“都快五百了!!”
班中同學紛紛側目。
四百郎當的分,說高就是在扯淡,換個人來,這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然而趙天青是發自一個年級倒數學渣的真情流露:“你這次考得也太好了吧,年級一千一百多名!下次考試你真就不和我一個考場了!”
在認識江淮的前倆月,趙天青一到江淮跟前就弱柳扶風,說話都不敢大聲喘氣兒。
可現在吼得第二排的衛和平都抻著脖子往後看熱鬧。
“……”
江淮靜了會兒,說:“你說話能小點聲嗎?”
“嗨,我這不是興奮嗎?”
江淮:“你興奮個屁。”
“別別別,江哥,話不能這麼說,”趙天青從江淮背後擠進座位來,一屁股坐下,哥倆好地摟住江淮肩膀,“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苟富貴,勿相忘……”
“鐺”的一聲響,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
江淮下意識低頭看……一支鋼筆。
“江淮,”薄漸嗓音輕和,“我筆掉到地上了,可以幫我撿一下麼?”
江淮猛地扭頭過去。
薄漸朝他彎彎唇角,眼神卻涼飕飕的。
趙天青同學不愧體育生出身,腦子天真爛漫,身體反應極快,他麻利地撿起筆,扔回主席桌子上:“不用謝。”
薄漸:“……”
江淮扭回頭,低頭咳了聲。
主席平常對同學溫和有禮貌……這事簡直全校共識,但趙天青等了小半分鍾,沒等到誰跟他說謝謝,還覺得主席臉色不太對勁。
“怎、怎麼了?”
主席似笑非笑地問:“趙天青,你今天體訓麼?”
“不啊,”趙天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講卷子,停一天……”
“哦,”薄漸說,“可惜了。”
江淮獨善其身,裝作無事發生地一個人轉筆。
許文楊剛好從前門進來,他向後招了招手:“江淮,老……林老師找你,讓你去德育處一趟。”
江淮立馬起身:“好的我馬上去。”
老林不找他,江淮都快忘了他期中考試前還打了次架的這事兒了。
一推德育處門,江淮瞥見幾個人……老林,劉暢,德育主任,倆不認識的老師,還有劉毓秀女士。
劉暢水淋了的雞似的,耷拉著頭,不知道是剛剛被誰給訓了還是裝鹌鹑。
劉毓秀女士在邊上坐著,臉色倒是十分不好。
江淮沒抬頭,也沒偏沒倚,朝林飛走過去:“老師,你找我?”
老林嘆了口氣:“今天找你們來,主要是就為了處理期中考試你倆打架的問題的。”
劉毓秀冷笑:“林老師,可別這麼說,劉暢那不叫打架,親眼看見了的同學多了……劉暢就是被人打了一頓!”
德育主任壓了壓手,示意讓他說:“劉老師,林老師,首先兩位同學都有錯,江淮不該動手,劉暢也不該主動惹事……這兩天學校課程都安排得緊,不耽誤大家時間,按校規下處分,江淮記過,劉暢回家反思……但校規也不是死的,如果兩位同學都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好好反思,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下不下處分這件事我們也可以再探討……”
江淮懶洋洋地插著兜,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有劉毓秀女士,就沒有劉暢說話的份了。
劉毓秀憋了好半天,起身,硬是放緩了語氣:“當然不能下處分,不下處分私下解決對誰都好……劉暢也不是不能道歉,但我就一個要求,讓江淮先向劉暢道歉,並保證以後再也不動手,不然從重處分……”
江淮終於抬眼,掀唇:“我道個屁。”
劉毓秀猝不及防一愣,她拿手指指著江淮:“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林飛眼皮一跳,去拉江淮:“江淮!”
江淮嗤了聲,看也懶得看劉毓秀:“你兒子在廁所造謠,還問我和薄漸上床的感受怎麼樣……要不您先考慮考慮讓您兒子先給薄漸道個歉?”
他舔了舔牙,露出點惡劣的意味:“等劉暢道明白了,你再和我提這件事。”
劉暢最不能提的就是造謠人,還往下三路造謠。所以劉毓秀都打馬虎眼直接說“惹事”,但江淮把下三路的事說出來,哪怕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也都臉上掛不太住了。
劉毓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薄漸的事用得著你管?江淮你管好……”
林飛也起身,臉色嚴肅下來:“劉老師,話別說的太難聽。”
劉毓秀雙路被卡,她能指著江淮鼻子罵,她還能指著林飛鼻子罵?劉毓秀語氣冷下來:“江淮你也注意言行,你就是這麼衝撞老師的嗎?”
江淮稍挑了挑眉梢:“您今兒來不是作為學生家長來的嗎,合著您還是個老師啊?”
言下之意,你配當老師嗎?
當著幾個德育處老師的面,劉毓秀幾乎要被江淮這混賬氣厥過去……江淮絕對是她二十多年教齡裡最惡心,最討厭的一個學生。
她硬撐著臉,轉頭看向德育主任:“主任,你覺得江淮像是真心悔改了的樣子嗎?不給他下處分,他百分百還有下……”
“給我記過,劉暢滾回家去呆半個月,這事算完。”江淮掀唇,“道歉,沒門。”
劉毓秀:“主任,你聽聽……”
林飛緊皺起眉來,太陽穴突突跳:“江淮,你別衝動……”
“沒衝動。我說話,我負責。”江淮哂笑:“說話負不起責的就別來丟人現眼了,還不如呆在廁所裡造謠。”
劉暢拳頭早攥緊了,就是他媽在他不敢造次……劉毓秀不知道早叮囑他多少遍裝也要裝得弱勢了。但劉暢終於忍不住了,吼道:“操你媽,江淮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
江淮漫不經心地想劉暢和劉毓秀可真他媽是聾得一脈相傳,聽不見上醫院,憑什麼讓他再說一遍?他問:“我的種就是給你再說一遍的?”
主任終於也站起來,指了指江淮,又指了指劉暢:“江淮,劉暢,出去……哦,不用出去了,你們倆就在德育處這站著就行了,看見那邊的窗戶了沒?一個站左邊,一個站右邊,什麼時候冷靜好了,反思好了,願意道歉了,你倆一起來找我,少一個別來!”
薄漸支著頭,前桌空蕩蕩,江淮第一節 課沒回來。
江淮被叫去做什麼了他猜得出來……但江淮去的時間比他預計的略久。
他確定期中考試前江淮打架的那件事學校不會給他記過,畢竟上周才剛剛給人頒了見義勇為獎證書……但不知道為什麼,江淮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
甚至到第三節 課,江淮都沒回來。
江淮的手機在桌肚震了震。但江淮沒把手機帶去德育處。
就是幾條微信。
秦總統:我提前放假啦!
秦總統:我今天的飛機!
秦總統:爸爸來接我嗎?
秦總統:……
秦總統:算了,你今天上學,我自己去你們學校找你吧。
第三節 課下課鈴響了,物理老師稍微拖了兩分鍾堂。
物理老師前腳剛出教室,薄漸後腳起身……他去德育處一趟。江淮到現在沒回來,十有八九是又在德育處搞出了什麼事。
物理老師剛剛走,大多數同學還在整理錯題,班裡安安靜靜。
前門被推開,敲了兩下。
同學紛紛抬頭。
前門口站著個高挑的男人,肩寬背闊,極短的青皮寸頭,他眉眼很深,像壓著鋒利的戾氣,嗓音天生區別於青春期少年的低啞:“同學,江淮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
老秦上線XBB
第69章 打架
衛和平剛好沒下課就溜出去上廁所去了, 和老秦失之交臂。
前排同學一片寂靜。
前門口的這位同學看著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大,但卻已經有了些成年男人的輪廓。深色大衣, 高領毛衣,腿很長, 軍式短筒靴, 沒穿校服, 長了張辨識度很高的臉, 然而是個生面孔。
看著就他媽很不好惹……怕不又是來找江淮尋仇的。
沒人吱聲。
秦予鶴心情不大好。他從學校提前一個多星期請了假回來的,趕國內連夜的飛機,從倫敦到B市,十個多小時……結果下飛機給江淮發消息, 一上午時間,江淮都沒回他。
請假提前回國這事兒他連他爸媽都沒說, 是第一個跟江淮說的, 然而江淮搭理都沒搭理他。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語淚先流。
江淮變了。
江淮不愛他了。
來江淮學校前,秦予鶴先去附近賓館開了間房,把行李暫時放到賓館了……他爸媽還不知道他回國了,所以他得住一段時間賓館。
但是, 秦予鶴想, 要是江淮認錯態度誠懇,且誠摯邀請爸爸來自己家住, 他也勉為其難地答應江淮,先在江淮家住幾天。
秦予鶴在二班教室掃了眼。沒找著江淮,也沒找著衛和平。
他低頭, 問靠前門第一排的同學:“同學,江淮是在這個班嗎?”
“在、在。”
秦予鶴低著眼,高高地往下看,插兜問:“那他坐哪兒?”
同學嚇得往後縮了縮脖子,生怕大佬失火,殃及池魚,往後一指:“後門那兒,倒數第二排那個座位。”
“哦,謝了。”秦予鶴進了二班教室。
江淮12月的生日,前兩年江淮過生日,秦予鶴都是從國外給他往回寄生日禮物,今年回來得早,他就直接人肉帶回來了。
在賓館,他提早半年預訂的,聯名限定款的滑板。
秦予鶴去了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他翻了翻課桌上放著的折了好幾折,紅紅黑黑一大片的卷子紙……確定出來這一手醜字兒就是他發小寫的。
他隨手抽了支江淮的筆,翻出一張草稿紙,給江淮手動留了言。
江淮能一天不回他微信,他不信江淮能一天不回教室。
秦予鶴把筆放回去,又稍稍替江淮整理了下他的桌面,拉了拉衣領,往後門走了。
剛剛擰開後門,秦予鶴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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