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斐對顧逍直呼其名的態度讓張思毅有點不舒服,他不由慢下腳步,想繼續聽對方最後領養什麼植物。
“顧工養的是那一隻。”前臺小妹指向架子上的大球。
陶斐看了一眼,視線卻移向邊上那個小球:“這兒還有個小的,好像和大的是一個品種,那我養這個好了。”
雖然目前的小球是個移花接木後的冒牌貨,但張思毅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炸毛了,憑什麼要他的小球!這是他的專屬!就算冒牌貨也不給!(=皿=)
前臺道:“那個小球已經有人養了,是四姨的。”
陶斐疑惑道:“四姨是誰?這公司裡還有阿姨嗎?”
張思毅:“……”阿姨你妹啊!
前臺小妹掩著嘴笑道:“不是不是,是一個男生,外號叫四姨。”
她說著,轉身面向背後牆上掛著的巨幅照片……
張思毅伸出爾康手——不!!!(QAQ)╯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見前臺小妹伸手一指,正正指在張思毅那張傻逼瞌睡照上,道:“就是他!”
陶斐一雙桃花眼微睜,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哦,是他啊!”
但他的訝異轉眼就轉變成了好笑:“這照片誰給他拍得啊,太蠢了。”
張思毅:“……”好過分!(T皿T)
就在這時,前臺小妹發現了一臉抓狂的張思毅:“咦,張工!”
這稱呼讓張思毅更加蛋疼,陶斐也有點憋不住,看著他放聲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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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毅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鼓著嘴,踩著重重的腳步經過他們,進辦公室去了。
……他討厭陶斐!(╰皿╯)
中午趁著午休,張思毅打算去公司附近也看一看房子,突然想起剛入職的時候跟他交換第一張名片的那個房產中介!
他翻了翻抽屜,對方的名片果然還在,張思毅把那人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後,竟然沒有熱情的“您好我是XX中介的XXX請問你有什麼需求”開場白,反而一片安靜,過了好幾秒,那邊才氣急敗壞道:“誰啊?”
“呃,請問是XX中介的X先生嗎?”
“最近房市不好,老子已經不幹了!”緊接著就是一串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張思毅在風中凌亂了……媽的,他竟然也有被中介掛電話的一天!氣die!
原先騷擾過他的中介不幹了,張思毅隻能再找新的,這次他學乖了,專門去配了張找房專用卡,然而他中午下樓在附近繞了一圈,發現租金高得更加離譜,一套四十來平方的一居室房租竟然要八千一個月,八千啊尼瑪!殺了他吧!
看完回來後,張思毅又在公司樓下碰到了陶斐和顧逍,兩人貌似是剛一塊吃完飯回來。
張思毅本來就鬱悶,看見他倆在一起,心情都要down到谷底去了!
“嘿!張工!”陶斐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
顧逍也望著他,張口要說什麼。
“我去一下便利店。”張思毅幹巴巴地說了這句話,轉身朝附近的7-11走去,聽見陶斐在背後說:“那家伙怎麼怪怪的啊?”
……老子就是個怪胎!怎樣!!
經過了一下午的工作,晚上回到家,張思毅還要遛狗,收拾房間。不隻是自己的,還有公共區域的,甚至傅信暉房間的。
傅信暉在他春假回來之前已經把貼身常用的重要物品和一些衣物都帶走了,那時雖然也不明確會不會繼續住,但是目前看起來,剩下的東西他是不打算要了。張思毅問過一次,傅信暉說出國了也帶不上,讓張思毅幫忙處理掉就是。
還好男生東西不多,除了衣服被子也沒多餘的東西。倒是公共空間,什麼鍋碗瓢盆,還有七七八八的裝飾物,堆起來一籮筐,張思毅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其中甚至還有一套Bose的環繞式音箱……傅信暉那個土豪,張思毅記得這是他當初花了一萬多買的,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看來他家破產都沒能讓他改掉奢侈的消費觀!(=_=)
已經知道生活不易的張思毅靈機一動,把這套音響掛上二手網站,打算便宜賣了。
不料才掛上去十分鍾就有網友拍下,對方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還當晚上門親自取貨。
解決了一個大累贅,輕松入手八千塊錢,張思毅面上總算是多了點喜色,他瞥向蹲在邊上一臉乖巧的振作,調侃他道:“幸運犬?”
振作探出舌頭:“哈~哈~”
張思毅挑挑眉,笑著返回房間,打算把寶貝下架,結果一看,就在剛剛那段時間,又有三四個人給他發消息說要那套Bose音箱,還有個人留言說:“Bose這型號隻賣八千?不會是假的吧!”
張思毅狐疑回了一句:“八千很便宜嗎?”都到他一個月工資了诶!
那人:“大哥,你這套音箱原價一萬七,才用不到一年,還九成新,二手市場價至少一萬三起好麼!你不會是真隻賣了八千吧?”
張思毅:“……”
“傻逼土豪!”對方又發了個“鄙視”的表情,頭像就黑了。
張思毅的心髒在滴血啊!本來還以為賺了,結果是虧了!一萬三啊!一眨眼就損失了五千塊錢啊!為啥不好好調查價格再賣啊!難怪剛剛那個買家這麼快上門來驗貨了啊!自己真他媽是個傻逼啊!
振作:“哈~哈~哈~”
張思毅抓起沙發上一隻靠枕砸過去:“哈你妹!”(T皿T)
不過好歹這八千塊錢暫解了張思毅的燃眉之急,不至於讓他窮困潦倒得連房子都租不起。
收拾完房間,臨睡前,張思毅會習慣性地拉一會兒小提琴,也隻有這個時候,他能稍稍放松一天下來緊繃的精神。
很奇怪,以前他總覺得練琴是一個任務,是很難堅持的一件事,尤其是難的突破天際的《Summer》,這要是放在半年前,他是連去試一試的念頭都不會有的——肯定拉不出來嘛。
可自從他下定練琴的決心後,接下來的發展卻遠比他想象中要輕松。
半個月下來,張思毅已經能不看曲譜把整首曲子磕磕絆絆地拉完,雖然拉的時候也有大量轉音和手速跟不上的問題,但現有的進展與成績仍然讓他生出了巨大的成就感。
而且,David Garret的《Summer》編曲節奏十分激昂,就像是悶熱的酷夏午後烏雲滿天,一場瓢潑大雨陡然降落,雷聲隆隆,電閃雷鳴,摧枯拉朽……如同他苦苦壓抑的戀情,如同這瞬息萬變的生活,矛盾卻又激烈。
他尋求著突破,尋求著解脫,尋求著希望,隨著琴聲,他發泄著自己無處可藏的愛意和醋意,發泄著積壓一日的疲憊和壓力,那些負面的、陰鬱的心情,仿佛隨著他琴弦下跳躍的音符不斷奔騰抽離。
一曲畢,所有的煩惱盡數退散,酣暢淋漓!
張思毅從來不知道拉琴會這麼解壓,如今,他每天不拉會兒小提琴就手痒,這首曲子仿佛帶給了他力量,每晚替他充滿電,才能讓他有信心面對新的一天。
白天工作,中午休息上網找房,晚上下班看完房回家收拾東西……過了十來天這樣高強度的日子,張思毅竟然還比計劃提前六天把全套辦公樓施工圖畫完了,他甚至沒讓杜芮軒幫自己分擔一張!
連張思毅自己都不敢置信——他這是強壓之下潛力爆發了麼?
第103章 作廢
把圖紙提交給暖通部門做最後的空調和燈光配置後,張思毅徹底松了口氣, 之後隻需要打圖、審圖、曬圖,都是一些流程上的事了。
張思毅洋洋自得地扭著屁股小幅度轉座椅,心道,嘿嘿,施工圖也就那樣嘛,又不難, 那個陶斐有什麼好得意的。
就在這時,他隻聽陶斐座位附近傳來一片驚呼聲。
他們之間隔了三排桌子, 每個設計師的辦公桌都比較大, 距離該算是遠了, 這邊不明情況的同事們紛紛抬起頭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愛八卦的畢樂樂已經滑著椅子湊過去看熱鬧了, 並第一時間滑回來報道:“哇, 那個新來的陶斐剛剛做出一個商業超高層方案, 超級炫酷!”
張思毅腹誹道,炫酷有什麼用,炫酷又不是評判建築好壞的標準!何況無境的A組向來是保守派,反之童工帶領的B組則是狂放派,如果陶斐的設計偏向炫酷,在這裡反而顯得突兀。
不過,張思毅也多少能猜到陶斐的設計風格,並不是從對方的個人形象上判斷,而是從他畢業院校推測。
A大是英國一所相當有聲望的建築學專業院校,院校整體設計風格偏前沿激進,換句話說,就是非主流。因以“個性”出名,張思毅和他的同學們也結伴去參觀過對方院校的畢業設計展,驚嘆的同時,還有一種“群魔亂舞”的感覺。
不是說不好,而是具有爭議。A大對設計的探索與研究超越了建築建設本身,導致那些作品在現階段很難得到實現,其欣賞價值與引發思考的問題也遠遠大於建設落實的價值。在張思毅看來,這些與顧逍相對務實的理念也是相違背的。
所以一聽畢樂樂說“炫酷”,他就本能地不看好,當然,也不能免除他對陶斐先入為主的敵意。
可張思毅抵觸,他身邊的同事們卻很興奮,包括朱鴻振和袁志誠,都伸著脖子問道:“有多炫酷?”
畢樂樂比著手勢解釋道:“圓乎乎的,彎彎的,長長的,像一坨糯米糍糕,每一層平面切出來都是自然形態的泡泡。”
眾人:“……”
被畢樂樂這麼一形容,大家更好奇了,紛紛起身過去看,唯獨張思毅一人堅守陣地,反倒顯得不合群。
不一會兒那兩人也回來了,朱鴻振感慨道:“是很好看啊,有點Zaha的風格。”
袁志誠道:“我看是馬巖松的風格吧,不是和‘夢露大廈’有點像麼?”
朱鴻振聳聳肩:“反正他倆不也是一脈相承的麼,都差不多。”
畢樂樂感慨道:“我們組總算也有高顏值的設計啦。”
袁志誠:“怎麼說得咱們的設計都很醜一樣。”
朱鴻振道:“環保經濟型的設計都是很醜的,老大走這套路,也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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