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瞪大了眼,半晌沒出聲。
隔了一會,她過來,輕輕拽我袖口,「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上廁所?」
我抬頭看她。
這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偏開頭,壓低聲音說道:
「那天潑你水是我不對……」
許是又覺著有點丟面子,她又語氣一橫,一副擺爛的樣子,「要是不肯就算了……」
「走吧。」
我把外套披在肩上,打了個呵欠。
「晚上可樂喝多了,我也有點尿急,一起吧。」
林司連忙跟在我身後出去了。
這位姐怕蟲又怕蛇,上個廁所都戰戰兢兢地。
不過——
順利回了帳篷後,林司對我明顯熱情極了,我隨口說餓,她便給我翻零食找飲料,兩人睡不著,她便跟我裹著被子聊天。
江榆她們都沒想到,我和林司睡了一覺後,竟成了朋友。
後來,我和林司聊起時還曾感慨,人家都是一飯之交,而我們是一尿之交。
就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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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一夜過去。
我甚至有點懷疑,林司是不是性轉了。
從吃早飯到下山,這人再沒理過江淮,反倒是圍著我轉來轉去。
「周以晴……」
「以晴……」
「晴晴……」
就連叫法也愈發親昵。
到後來,我都有些不太自在,問她,「你不去找江淮?」
林司挑挑眉,「不爭了。」
「男人嗎,多的是,別影響咱們姐妹感情。」
從我的角度來看,林司挑眉的動作配上她利落的短發,還真有種英姿颯爽的美感。
下一秒。
她朝我眨眨眼,「再說,你不是還有個很帥的弟弟?」
「實在不行,我等他出生,不就是十八年麼。」
我笑著扯開了話題,都沒好意思說那可不是我弟弟,是我外甥。
原本以為,林司這人就是因為我幫她捉蟲抓蛇,一時感激而已,可我沒想到,她是來真的——
真的鐵了心要和我做姐妹。
下山的兩天後,我去籃球場給江淮送水時,又遇見了林司。
她也拿著一瓶水。
我沒多想,以為她也是來給江淮送水,心想著這回都說是朋友了,總不能再拿我潑我吧。
正想著,林司忽然擰開了瓶蓋,一瓶水兜頭澆下——
澆她自己。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這一幕,體院出了名暴躁的女老大,擰開一瓶水澆在了自己頭上。
就連我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一瓶水見底,我才想起去攔。
「林司,你……」
她笑,「沒事,既然要做朋友,總要還回來嗎。」
陽光下,她朝我揚了揚手裡空了的礦泉水瓶,眨眨眼,「兩清了。」
說著,她用手掃了掃身上的水,過來摟我的肩,「走,帶你吃小龍蝦去。」
我盯著手裡還沒送出的水,「可是……」
「可是什麼」,林司按著我往前走,「傻啊?江淮那逼明顯也喜歡你,等著吧,你晾他三天,他保準跑來表白。」
說完,林司把我拽去吃了小龍蝦。
然而。
林司猜錯了。
第三天,江淮依舊沒有來找我。
那天還是我的生日。
林司的建議下,我找了江榆和她的朋友們一起吃飯唱 K,唯獨沒有叫江淮。
可是。
我們吃了飯,在 KTV 裡唱了幾首歌,依舊沒有江淮的消息。
說不失落是假的。
很多人給我慶生,我卻還是情緒低落。
直到——
有人推開包間的門。
然而,不是江淮,是 KTV 的服務生,對方告知我們走錯包間了,之前開了 03 包,可我們去了隔壁 04。
「不能啊。」
我站起身,「是你同事帶我們過來了。」
「對不起啊」,服務生低聲道歉,「可能是他搞錯了,麻煩你們換回隔壁包間吧。」
見他一連道歉著,我也沒心情計較什麼,點點頭,和江榆林司等人去了隔壁。
然而——
房門推開。
粉白的花瓣鋪滿地,一路蜿蜒到最裡面,地面上放著一束超大的玫瑰花。
燈光調的很暗,籠著地面數不盡的花瓣。
我回過神,想問服務生是不是帶錯房間時,忽然有人碰了碰我肩膀。
回身。
卻意外看見了江淮。
他穿了件黑 T,頭發剪短了一點,正看著我笑。
「周以晴。」
「啊?」
我有些回不過神。
他俯身過來,落在我耳邊的聲音又輕又痒,「手伸出來。」
我訕訕地伸出手來。
手裡還攥著剛剛在隔壁果盤裡拿的兩顆聖女果。
江淮明顯愣了下,拿走我手裡的水果,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上面鑲著細碎鑽石,單膝跪著給我戴上了。
「這是我用工地兼職的錢買的。」
我卻怔了又怔,「下跪不是求婚的嗎?」
「而且……」
「你也沒問我同不同意啊。」
江淮站起身,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
他抿著唇,不由分說地攥著我的手開始耍無賴,「你沒摘下來,就算是同意了。」
我有心逗他,故意作勢要去摘戒指,然而——
沒摘下來。
再摘。
還是沒取下。
那戒指尺寸同我手指剛剛好,嚴絲合縫,很難摘下。
而我忽然想起,這兩天林司一直翻來覆去地摸著我的手,時不時地感慨一句「好瘦」,「好白」,「好嫩」,搞的我險些都有點緊張,擔心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現在想想,原來是在幫江淮量尺寸。
江淮的表白很意外,也很驚喜。
而我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也全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隻不過——
應下他的表白之後,我四處看了看,卻沒見林司。
想起她之前對江淮的那股子執拗勁,我有點擔心,於是,在表白過後,我以上廁所的名義出去找了一圈。
最後,是在廁所裡看見她的。
廁所的窗戶開著,林司正趴在窗臺上抽煙。
細長的女士煙夾在她指間,好看極了。
我走過去看她,「林司……」
林司身子一僵。
在我走過去時,她按滅了煙,笑罵:「以後再也不買這破煙了,嗆的人眼睛疼。」
窗外有風吹過,我看見了她的眼睛,有點紅。
說著,她朝我遞了一根,「試試?」
我搖頭,實話實說,「我不會。」
「挺好的。」
林司笑笑,一邊罵著這煙烈,一邊又點了一根,「你男朋友最討厭煙味。」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倒是林司拍了拍我肩,「你該不會覺著,我會因為江淮跟你表白,要來這跳樓吧?」
「沒有。」
這是實話。
林司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會為情自殺的人。
林司抽了半根煙,然後用肩撞了撞我肩膀,「行了,把咱弟給我留好啊,別讓別的小姑娘糟蹋了,十八年後留給我。」
21
和江淮在一起的第二天,我找他來了一場坦白局。
私人影院裡,我倆放了一部愛情片,面對面坐著。
我咬咬唇,開門見山:
「其實我一開始接觸你,是另有所圖。」
江淮笑了,「圖什麼?」
「……圖你妹給的攻略費。」
說著,我老實交代了自己收了江榆的錢辦事,制定各種各樣攻略計劃拿下他這件事。
可江淮看起來似乎並不驚訝。
他笑,「她每周給你五百是吧?」
我忽然想起自己給江淮開出的每周一百的安保費,淨賺四百差價這事,讓我有些羞於承認。
江淮卻笑,掌心落在我頭頂揉啊揉。
「都是用的我的錢。」
「哦。」
我松了一口氣,卻又忽然覺著不對勁。
「嗯?」
我抬頭看他,「都是用的你的錢?」
「是啊。」
江淮笑,「我用課餘時間去工地兼職,掙了錢讓江榆拿著去找你,讓她開價每周五百,讓你攻略我。」
有點繞。
這人物關系在我腦中轉了兩圈,我才反應過來。
「所以,你……」
我們坐的近,江淮忽然將我的臉按在了他肩上,聲音自耳邊傳來——
「嗯,我蓄謀已久,我不懷好意。」
所以,從最開始,江淮就知道我是在「攻略」他。
而我的金主根本就不是江榆。
是他。
我抬頭想看他,江淮的手卻牢牢按在我腦後。
「別抬頭。」
他笑著,聲音很輕,「我這會不敢看你的眼睛。」
「為啥?」
他沒應聲。
從我的角度,卻清晰看見他的喉結悄然滾動。
見他不回答,我又換了問題。
「所以,為什麼是花錢讓我攻略你,而不是你來攻略我?」
「其實攻略隻是個託詞,隻是想找個借口多一些接近你的理由。」
江淮嘆,「沒怎麼談過戀愛,不太懂得追女生, 所以江榆幫我出的主意。」
果然。
這主意果然是很江榆。
我忽然來了性質, 開始追問江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圖謀不軌的。
這人猶豫了半晌, 說是那次我僱他揍前男友開始。
我看他神色不太對勁,於是繼續追問。
江淮遭不住,終於松口承認——
是在去年冬天。
他去我們學校找他朋友, 剛巧在操場看見我穿著白色及膝的長款羽絨服,帶著針織帽子, 被人按在雪地裡打雪仗。
感情真的是個玄而又玄的東西。
體院的院草, 就這麼對那個快被懟成雪人的姑娘動了心。
原本想上前要聯系方式, 結果林馳易去了,他發現我有男朋友了,於是便在暗處看了會,便離開了。
後來。
他經常會在我們學校附近買東西,偶爾也會遇見我,但也都是打個照面,我從來都不認識他。
直到——
我發現林馳易欺騙我感情,去工地僱民工叔叔幫我揍渣男,剛巧僱到了他。
那天,也是因為憤怒, 江淮下手才會那麼狠。
再後來, 江榆失戀拽著他喝酒,結果我在隔壁桌。
他緊張的要命, 結果去結賬的功夫, 江榆竟拽著我聊了起來, 兩個女醉鬼把他折磨的心力憔悴, 於是,第二天酒醒,加了我聯系方式的江榆便被自家哥哥逼著蠱惑進行了之後的所謂「攻略計劃」。
也正因如此。
當初江榆生日宴,他才會寧願自罰三杯也不肯接別的女生的紙條。
卻接過了被我咬的隻剩個角角的紙巾。
我抬起手,捧著他的臉看了半晌。
「?(」我靠在沙發上,半晌緩不過神。
正式戀愛第一天,話音一停,兩人都有些局促。
剛巧屏幕裡男女主正在接吻。
於是氣氛愈發尷尬了。
看電影也不太好, 轉頭去看江淮?
似乎更不對勁。
於是,我一緊張,盯著桌上的那包紙巾脫口而出:「要不,來玩傳紙巾?」
江淮愣了下,點頭說好。
可我卻又後悔起來。
我這張破嘴, 一共就倆人, 怎麼傳?
我咬著傳給他,他再傳給我嗎?
可江淮似乎並不覺著這玩法很傻,他立馬抽出了一張紙巾, 隨即咬住紙巾一角。
我正想湊過去。
這人忽然將紙巾一點點往嘴裡咬。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跳驟然加速。
等到他動作停下, 紙巾隻剩下了極小的一丁點。
見我不動,江淮催促,「快。」
我咬咬牙, 湊過去咬紙巾——
「唔……」
最後一點紙巾,也被他咬進了嘴裡。
我連紙巾的邊都沒碰到。
隻碰到了一片溫熱。
我想罵他流氓,唇卻被他輕輕堵住。
套路!
都是套路!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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