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宮那年,不過才十四歲。
皇帝蕭承弈俯視我片刻,那張俊臉比鍋底還黑,他轉身就抡圓了胳膊,給了身邊的太監一個大耳刮子,中氣十足地罵道:「老子是缺皇後,不是缺女兒。」
兩年後,我鳳冠披霞坐在龍床上,蕭承弈挑起我的蓋頭,嘆息一聲:「朕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男主比女主大十二歲,雖然性格暴躁,但粗中有細,是個十足十的寵妻狂魔。
女主外表溫潤安靜,實際上是個小腹黑。
1
皇宮的夜晚很安靜。
桌上的菜我隻碰了幾口,不是不餓,隻是做的太精致了,我一時之間吃不太習慣。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溫柔聲音傳來:「姑娘,你晚膳都沒怎麼用,餓著肚子可怎麼是好?」
我咬咬嘴唇,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我想吃烤羊肉。
「我不餓。」
可能我厭食的表情被嬤嬤曲解了,她嘆息一聲,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些許憐憫:「唉,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小姑娘,姑娘可想吃什麼,嬤嬤去小廚房給你做?」
我搖搖頭。
烤羊腿,你肯定做不出來,即便做出來了,也沒有我大哥烤的絕。
嬤嬤伺候我睡下後,關門離開了。
我睜著眼睛看著層層疊疊的輕紗,最後實在忍不了飢腸轆轆,掀開被子穿了鞋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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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來皇宮。
宮中有宵禁,但因為我長得小隻,腳步沒聲,跟個貓兒一樣,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
毫無目的地瞎逛了一圈,鼻翼聞到香味,那是烤羊腿特有的味道,我頓時饞的不行,順著香味的方向尋了過去。
我看到了蕭承弈。
他正蹲在地上,熟練地烤著羊腿,一邊烤還一邊罵罵咧咧:「宮裡頭這些御廚都是廢物,連個烤羊腿都不會,還要老子自己來。」
我咽了咽口水,轉身,躡手躡腳準備離開。
可惜,我貓兒一樣的腳步聲,依然被他發現了。
「誰!」隨著一聲輕喝,一顆石子直直朝我的小腿打來,我隻覺得一陣痛感,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龍袍衣擺在我眼前一晃而過,蕭承弈具有威懾力的聲音傳來:「你是什麼人?」
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
看到我,蕭承弈跟被貓兒踩了尾巴一樣,差點奓毛,不過他很快穩下來:「你怎麼還不睡覺,才丁點大就在宮裡晃來晃去。」
語氣雖然兇,但說的話卻平易近人,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我的害怕少了幾分。
我想起三日前,第一次看到蕭承弈。
他坐在龍椅上,聽到我報上自己的閨名以及年齡之後,直接起身走到我身邊,俯身看著我:「你,十四歲?」
我回答:「回陛下,臣女剛滿十四。」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抡圓了胳膊,給了身邊的太監一個大耳刮子,中氣十足地罵道:「老子是缺皇後,不是缺女兒。」
我以為他下一刻便會將我丟出皇宮。
但他冷靜了一會兒卻道:「把秀清宮收拾一下給她住,麻煩。」
烤羊腿的香味隨風飄了過來。
我使勁兒咽了咽口水,目光黏在了烤羊腿上。
蕭承弈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倏爾一笑:「看來還是隻饞貓,罷了罷了。」他返身回去,對我招招手,「饞貓,過來。」
我實在忍受不了烤羊腿的誘惑,走了過去。
「想吃?」他問。
我誠實地點點頭。
他意味不明地點點頭,一雙虎目在火光下帶著幾分威嚴和煞氣:「你是自朕進宮以來,第一個敢跟朕一起吃東西的人。」
蕭承弈撕了一塊肉遞給我,我接過,嘗了一口,眼神不由一亮。
他一挑眉:「朕烤的怎麼樣?」
「好吃。」我淚光盈盈。
「好吃就好吃,你哭什麼?」他見我一邊哭一邊流眼淚,罵了句小屁孩就是麻煩,又撕了一大塊羊肉給我,「吃東西,不準哭了,再哭……」
他思忖了下威脅我:「把你拉出去砍了。」
我嚇地噎住了。
如果不是蕭承弈及時發現,一巴掌拍向我的後背,也許我今晚就交代在這裡了,享年十四歲。
自從吃了蕭承弈的烤羊腿之後,我發現自己更加厭食了。
宮女送過來的膳食,我一口都沒碰。
我本就不長肉,餓了這麼幾頓,風一吹就跑,嬤嬤在一旁幹著急:「姑娘,你好歹吃一口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能皇上不來咱們宮中,你就鬧絕食,如今南朝剛定,皇上忙於政務,一時之間忘了姑娘也在情理之中。」
不提蕭承弈更好,一提他,我更餓了。
嬤嬤長籲短嘆,我突然抬頭問她:「嬤嬤,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皇上?」
2
我在承慶殿外蹲蘑菇的時候,被太監總管逮到了。
他看到我,就想到被蕭承弈抡一巴掌的陰影,哆嗦了下,戰戰兢兢道:「唉,姑娘,你怎麼蹲在這兒?」
宮裡頭的人都叫我姑娘。
因為我還未及笄,還未被賜予封號。
進宮第一日,太後便招我過去,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道:「好孩子,等你及笄之後,我便讓你和皇上完成大婚。」
我不想和蕭承弈成婚。
他比我大了一輪,如果不是他烤羊腿實在好吃,我並不想接近他。
他身上的煞氣太重了,我第一次見他,便感受到了。
蕭承弈,本是南林王。
守著南朝邊界,護南朝安寧。
從小到大,蕭承弈的傳說便如雷貫耳。
他曾一人一戰馬入敵營,取了敵軍頭領的項上人頭。
他曾以一敵千,殺的紅了眼,渾身血跡斑斑,連野狼看到他都退卻三分。
他瀟灑恣意,從不在意皇帝的封賞,更不會阿諛奉承,皇帝送給他的王府,至今裡頭無一人。
便是這樣的人,反了南朝。
不得不反。
南朝先帝驟然長逝,他膝下子孫單薄,唯有蕭成王的兒子蕭承麟有資格繼承皇位,餘下便是蕭承弈了。
可他不屑與此。
若蕭承麟好好做皇帝,便罷了。
可他昏庸至極,聽信小人、寵愛妖妃,好好的南朝被他攪的一團亂,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南朝疆土更是被蕭承麟當做玩物,割給敵國。
由此,蕭承弈才不得不反。
手握七十萬大軍,他足夠清君側。
抓了昏君蕭承麟,取了奸臣和妖妃的首級,將被關在冷宮的太後放出來。一切塵埃落定,他準備收拾收拾回自己的封地。
可太後卻拼了自己這張老臉,跪在了他面前。
南朝需要皇帝,需要一個明君。
這件事,我依稀聽我大哥提起過。
他說:「當時太後娘娘跪在南林王面前,他臉都綠了。」
我大哥說:「他本是一隻鷹,自由翱翔,恣意瀟灑,如今隻能被困在這高高的宮牆之內。
在我進宮前一晚上,我大哥也摸著我的小腦袋感嘆:「這下,宮中又多了一隻被困的鳥兒。」
所以,為啥蕭承弈是鷹,我是鳥?
我不服。
我眼中帶著渴望:「我想見皇上。」
「姑娘,你找皇上有什麼事,皇上現下在批奏章,要不您有事兒和奴才說說,奴才替您轉達給皇上。」
我張了張嘴,實在不好意思說我見蕭承弈的目的是為了吃烤羊腿。
這麼說了,他會不會把奏章摔我臉上,讓我圓潤地有多遠滾多遠。
畢竟他脾氣那麼急躁。
「沒事了。」我輕聲嘆息一聲,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卻響起腳步聲,接著蕭承弈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屁孩,你怎麼在這裡。」
我準備給他行禮。
「免了免了,小胳膊小細腿的,待會磕壞了。」他走到我身邊,低頭看著我,須臾後皺起劍眉:「宮中是克扣你的口糧嗎?」
「回皇上,並無此事。」我回答。
「沒有瘦成這個鳥樣。」他說完,旁邊的太監輕咳了一聲。
蕭承弈不爽地揚了揚眉,改口:「我意思是,宮中的吃食你不滿意嗎,還是御廚做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我……」我想吃烤羊腿。
可是我不敢說。
蕭承弈仿佛洞察了我的心思,他嘴角一勾,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你不會大老遠過來,就是想來和我討烤羊腿吃吧。」
我咽了咽口水。
他呵了一聲:「你把朕當什麼了,朕天不亮就起床,早膳都沒來得及用就去上朝,下了朝還要跟那群老古董周旋,剛歇一會兒,你這小蘑菇找上門來,就為了跟我討烤羊腿?」
旁邊的太監已經懶得咳嗽了,我從他臉上看出了生無可戀的情緒。
「對不起……」我準備跑路,我可不想為了烤羊腿而惹怒蕭承弈,搭上一條命,變成有史以來第一個為了吃烤羊腿而送命的人。
蕭承弈往前走了幾步,見我沒跟上,回頭喝了一聲:「還不快跟上。」
嚇得我同手同腳跟在他身後。
蕭承弈帶著我去了御膳房。
這會兒還不是飯點,御膳房並沒什麼人,蕭承弈掃了一圈,看到掛在梁子上的羊腿,故意使壞:「想吃烤羊腿是嗎?」
我點點頭。
「自己去拿,拿到了,朕就幫你烤。」
我抬頭看了看掛羊腿的梁子,再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個子,隻覺得蕭承弈是故意逗我玩。
敵不動,我也不動。
我順便做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蕭承弈果然承受不住,立馬繳械投降。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足尖一點,拿著羊腿穩穩地落在地上,順便白了我一眼:「我堂堂一個南朝皇帝,居然要幫你這個小毛孩烤羊腿。」
烤羊腿我吃的很香。
阿爹說過,這世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如果有,那裡面一定摻著毒。
蕭承弈的烤羊腿裡頭沒有毒,但他卻要我做一件事。
他問我:「小孩兒,想不想見漂亮姐姐。」
我搖頭,在他威脅的眼神中,默默地將搖頭改為點頭。
蕭承弈滿意了,他拿油乎乎的手摸了摸我的腦袋:「甚好,今晚朕就帶你去見漂亮姐姐。」
漂亮小姐姐是梁妃。
前幾天剛進的宮。
她的父親是尚書,母親也是和皇族沾親帶故,為此她一進宮便破格升為梁妃。
此時,梁妃衣衫半褪,長發披肩,一臉嫵媚地半躺在床上,而蕭承弈牽著我的手,一臉不上心地抱歉道:「這小家伙非要纏著朕給她講打仗的故事,梁妃你說該怎麼辦?」
我抬頭看著蕭承弈,面上很安靜很乖巧,實則,我想將今天的羊腿兒吐他身上。
梁妃期期艾艾地走了,走之前,還默默地瞪了我一眼,那一眼我便知道了,我因為一個羊腿兒,得罪了一嫔妃。
不劃算啊不劃算。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雷聲滾滾,我邁出去的腳步默默地收了回來,對正在脫鞋襪的蕭承弈說道:「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夜嗎?」
3
「不可以。」蕭承弈毫不留情拒絕我。
我癟嘴。
他看我一副要哭的模樣,噗嗤一聲:「逗你的。」他拍拍龍床,「過來睡。」
堂堂龍床,我是不敢爬上去:「皇上,我在外寢的臥榻上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你不用管我。」
「誰想管你。」蕭承弈脫去鞋襪,舒服地攤在床上。
寢殿外頭的臥榻,不但可以聽外面的風雨,還可以看看書,缺點就是有點硌人,睡久了腰疼。
睡到後半夜,我迷迷糊糊感覺有人走到我身邊,那人嘆了一聲:「睡的四仰八叉,跟蛤蟆似的,也不怕著涼。」
「還流口水,不會又是夢到烤羊腿了吧,就沒見過你這麼饞的人?」
我皺眉,好吵。
接著,我被一雙有力的手臂託了起來,我實在困得很,睜不開眼,但鼻翼之間聞到一股特有的氣息,那是蕭承弈身上的味道。
不像嬤嬤身上的松香味,卻讓我十分安心。
躺在柔軟的床上,我舒服地喟嘆一聲,卷了被子呼呼大睡,迷蒙中,我聽到蕭承弈的聲音:「你這小屁孩,得寸進尺,連朕的被子都敢搶。」
翌日,我是在龍床上醒來的。
太監總管看到床上的梁妃變成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怎麼……怎麼是姑娘你。」
我穿好鞋襪下了龍榻,一本正經說道:「我餓了。」
其實心裡砰砰直跳,昨晚原來不是夢,真的是蕭承弈把我抱床上去睡。
可他有那麼好心嗎?
早膳我是在承慶殿用的。
一桌子精致的吃食,可我半分胃口都沒有,我隨便對付了兩口,起身拍拍裙擺走人了。
至於蕭承弈。
他已經失蹤了一晚上了,聽說連早朝都沒去,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用過早膳,我便回了秀清宮,嬤嬤見我一夜未歸,急地頭發都白了,見我平安歸來,她老淚縱橫:「姑娘啊,你去哪兒了,讓我一頓好找。」
我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說昨晚在蕭承弈那裡借宿。
用過午膳之後,梁妃宮中來了人,說是邀我賞花。
宮中得記住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嬤嬤很是擔心:「這梁妃才進宮幾日,怎麼就邀請姑娘你賞花了,姑娘,您待會說話可得仔細點,咱不得罪宮裡的任何人,懂嗎?」
我心裡默默道,早得罪了,現在說晚了。
這一切都怪蕭承弈。
我做好萬全準備前去梁妃宮中,本以為會是暴雨梨花針等著我,結果梁妃笑眯眯地拉著我闲話家常。
從梁妃宮中出來,我不但喝了一肚子茶水,還因為吃了過多的糕點而鬧肚子了。
這裡距離我的秀清宮還有一段距離,但離承慶殿卻不遠了。
在拉褲兜上和面子問題,我選擇了後者。
我捂著肚子來到承慶殿的時候,臉色白的像一張紙,守在門口的太監總管被我嚇到:「姑娘,你怎麼了?」
「我……」
蕭承弈走了出來,見我臉白的像鬼,忙替我把脈:「小屁孩,亂吃什麼了,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我……」我艱難回答,「皇上,我要出恭。」
他眉毛一豎:「都什麼時候了,還出宮?」
我欲哭無淚。
最後還是拉褲兜上了。
最終,我窩在蕭承弈的寢宮裝死。
他憋著笑走到我跟前:「拉褲兜上有什麼大不了,以前我們行軍的時候,遇到埋伏,多少士兵就地解決。」
我無語凝噎,我是女子能比嗎?
他拍了下我的腦袋:「老子不會告訴任何人,你還拉著個臉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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