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婆母,我不便公然忤逆,隻垂了眼眸不做聲。
自有春霖幫我開口:「瞧老夫人這話說的,竟是在怪我們夫人嗎?不知道的,還當柳姨娘才是侯府的女主人,我們夫人這堂堂主母倒是比個姨娘都不如了?」
老夫人皺眉,十分不悅。
「主子開口,哪有下人說話的份兒?這便是你秦府的規矩教養嗎?」
「自然是比不上靖寧侯府的規矩多。」
春霖怡然不懼,她瞥了柳霜兒一眼。
「我們夫人在閨中名聲最好,最是將規矩放在第一位,對老夫人您更是敬重有加,孕期依舊堅持日日來請安。不說旁的,我們夫人能在產房外,允了有雙身子的妾室進門,單這一條,就足以當得起一句賢惠大度。」
柳霜兒臉色難看了幾分。
春霖還不作罷:
「倒是不比柳姨娘受寵,仗著自己成了侯爺的房中人,有了個肚子,對著當家主母便連句見禮都沒有。老夫人您既是最看重規矩,怎麼的這規矩隻對我們夫人用嗎?」
老夫人被氣得臉色鐵青,我這才適時開口。
「我這丫頭嘴巴不饒人,還請婆母見諒。哪有她說得那般嚴重,我既然喝了柳姨娘的妾室茶,便認了她是一家人,對她照顧些也是應該的。」
老夫人至此終於色變。
她聽出了我的威脅。
想拿我的孩兒來整治我,便別怪我要對柳霜兒動手了。
這個侯府後宅,我是侯府夫人,執掌中饋,是掌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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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能護得住柳霜兒一日,難道衣食住行處處都能防得滴水不漏嗎?
況且,便是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真真得罪了我,我收拾柳霜兒的辦法多了去了。
老夫人緩緩地冷靜了下來。
旋即露出了失望之色。
「罷了,早知道秦氏你心氣高,仗著爹娘撐腰,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那就當我這個老婆子沒福氣當你的婆母,受你的孝敬。你今後也別來請安了,隻當府裡沒我這個婆母。」
這話說得極重。
不得不說有些意外。
這已經不僅是在內宅鬥爭的程度,還是打我爹娘的臉面。
顧笙未來的前程受我爹管制著,老夫人還如此行事,竟然為了護著柳霜兒,連母子情分都不顧了?
隻因為柳霜兒是她娘家侄女,又或者因她有孕?
我當初懷孕,老夫人分明毫無波動。
不不,應該說老夫人竟是把柳霜兒看得比親兒子顧笙還重要。
6
趁我出神,柳霜兒掙脫了我,躲在了老夫人身後,那模樣仿佛受了我天大委屈似的。
可她眼中分明揣著得意,還假惺惺地說道。
「母親,您還有我,從前您是我姑母,今後您就是我的母親。
「姐姐不孝敬您沒關系,今後有我孝敬您。」
老夫人對著柳霜兒,當即變了張臉。
老懷寬慰地摸著她:「唉,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笙兒有你是我的福氣。」
這副情深的做派、說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才是親母女。
我仔細瞧著兩人的眉眼,頓時心如鼓擂。
模糊間,我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
我不敢在此細思,匆匆告辭離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我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我發現了一件被我嚴重忽視掉的事情。
顧笙的死,很是蹊蹺。
前世他鄭重地娶了柳霜兒,沒過多久就死在了外頭,我隻當天理昭昭,是害死了我的報應。
但實則在顧笙死後,靖寧侯有許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比如顧家宗親並未將顧笙牌位供奉於祠堂,說是他戰死怨氣大,被送去了寺廟超度。
又比如我已經生下了顧笙的嫡長子,柳霜兒自己也生下一子,可宗親還是要求過繼了一個顧家子侄繼承侯府。
就連柳霜兒前後害死了我的兩個孩兒,宗親竟然也半句說法都無。
照我如今同顧家宗親打交道的感觸,他們對家族後輩十分看重,決計不會任由一個繼母無端端地損傷顧家子嗣。
最離奇的是,我的爹娘也按下了這事不曾發作。
不應該的。
他們那般疼愛我,愛屋及烏也會護著這對小外孫的。
除非,有什麼緣故讓他們無法出面回護。
懷疑的種子種下,我立即著手調查。
早先我對顧笙抱有了極大的忍耐力。
在我看來,夫君在他欺我瞞我逼我之時,便隻能當個同屋檐下的陌生人了。
我既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有了一對孩兒,隻要我不犯錯,便誰都越不過我去。
況且他還能在死後給我提供了顯赫的侯府、偌大的家業。
跟死人計較什麼呢。
可若是他的存在,要影響我今後的榮華富貴跟孩兒們的一世安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勞煩我爹去查,過了沒幾日,娘親便以想看望外孫為由,喊我回娘家。
才進門,我娘便抱著我哭。
「我可憐的兒啊,怎麼進了那麼個狼窩虎穴?都怪爹娘眼瞎,沒有多探探情況,就讓你嫁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我便知道,我的猜測對了,心中頓時湧起巨大的荒唐來。
「爹,您有確實證據嗎?」
我爹嘆口氣:「原本順著顧笙是什麼都查不到的,可你娘提議去查柳霜兒,才查到了些東西。」
我扯了扯嘴角。
說起來,前世顧笙就是大張旗鼓地娶了柳霜兒之後,沒多久才死的。
顧笙啊,若你知你護著的心肝小寶貝兒是你的催命符,你還會這麼寶貝著她嗎?
老夫人又會在顧笙跟柳霜兒之間如何取舍呢?
7
再回到靖寧侯府,我便沉寂了下來,隻安心照顧我的孩兒。
我的孩兒是雙胎,兒子顧宴先天不良,身子骨不是很好,很讓我費心。
等柳霜兒臨盆前,顧笙跑死了兩匹馬趕了回來。
看到我在產房外,顧笙十分警惕。
「你為什麼會在這?你若是敢這時候對霜兒做什麼,我可饒不了你。」
瞧瞧,他其實知道產婦脆弱受不得刺激。
可他做得出在產房外氣我的事。
他啊,分明故意要逼死我。
「我能做什麼呢?侯爺,我是侯府的夫人,柳姨娘為侯府開枝散葉,我自然是要關心著的。」
我微笑著同他說,像是看不到他的防備。
說起來,在顧笙把柳霜兒弄上明面之前,他還是十分懂得偽裝,與我也曾有過一段甜蜜。
我當他真心待我好,更為他產房逼我之事傷心。
真為我萌動的情愛感到可笑。
那是被欺騙的憤怒跟不甘。
顧笙啊顧笙,你還是死了比較好。
在顧笙跟老夫人密切關注下,柳霜兒如前世那般生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嬰,取名顧清。
在他們一家四口最歡喜的勁頭上,我讓人通傳說柳家的親戚來了。
本來高高興興的老夫人跟顧笙,臉色陡然一變。
柳霜兒倒似乎很高興。
來的人有柳霜兒的親娘,還有她的弟弟。
算起來,他們也是老夫人的嫂子周氏。
但老夫人並不歡迎他們。
顧笙同我解釋說:「大舅舅去得早,母親同舅母不親厚。」
但陪坐的我,隻是笑笑,不多話。
盡職地履行一個當家主母的義務,安置遠道而來的親戚們。
我做慣這些,裡外都安排得妥帖。
周氏很是滿意。
不管老夫人是不是歡迎,反正她樂呵呵地帶著兒子住下來了。
上回不歡而散之後再跟我沒好臉的老夫人,破天荒地喊我去。
她氣惱於我的安排:「幾個潑皮破落戶,你做什麼那麼好的招待?有錢燒得慌嗎?」
我說:「畢竟是老夫人您的親戚,又是柳妹妹的親娘,總不好落人話柄。」
老夫人一噎。
半晌不是很情願地吩咐:「霜兒在府裡我們會照顧好,旁的人,你想法子讓他們回去。」
她急了。
哪有這樣趕自家親戚的,這不明擺著說了他們之間有故事麼?
隻能說人一旦亂了陣腳,就會幹蠢事。
我故作不明地問道:「可是老夫人與柳夫人有什麼龃龉?」
老夫人不說話了。
我就隻能做為難:「老夫人,我隻是個小輩,不便插手長輩間的事。宴哥兒身體不好,我要回去照看他了。」
從老夫人那兒回來,顧笙也來找我了。
他說:「夫人你不知,我這舅母……人品堪憂,我那表弟也沉迷賭坊,與他們親近不是好事。你盡快打發了他們吧。」
反正都想讓我當這個壞人,他們落個好名聲。
呸,想得美。
我反問:「那你為何要納舅母的女兒呢?就不怕柳霜兒不是個好的嗎?」
「霜兒哪能跟他們一樣?霜兒是我家自小養大的。」顧笙當即反駁。
我忍無可忍地問:「你既然與表妹情投意合,為何要娶我?」
顧笙隻丟下了一句:「秦蘇,你已經是靖寧侯夫人,不要得寸進尺。」
看著躺在榻上玩耍的雙生子,我一陣陣心冷。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顧笙機會了,是他自己沒把握住。
8
誰讓我長得美,想得美點,又怎麼樣呢?
我偏要得寸進尺。
我轉頭去見了柳夫人周氏,那表弟柳堂眼神亂瞟,打量著侯府的富麗堂皇。
於是我在他們面前放了三千兩的銀票。
這是侯府一個月的開支,對柳氏母子自然是一筆巨款。
柳堂眼裡幾乎迸發出金光。
周氏還懂得裝模作樣地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啊,這給得也太多了,顧夫人快收回去。」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隻是代為傳話,這是夫君命我贈予的,他說你們白日裡受了委屈,還請你們多擔待些。」
周氏眼睛滴溜溜地轉,都是算計。
「真的?是你夫君給的。」
我天真地點頭:「是啊,夫君他真的很看重柳妹妹,待你們也是真好。」
周氏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起來。
「早知道……我該早些來的。」
柳堂也笑:「……這福氣也輪到我們享受了。」
這麼一看,就更像了。
隻可惜顧笙平日裡不太愛笑。
我裝作聽不懂,隻以一個老實的後宅夫人的樣子,不該我過問的,我從不打聽。
這事到我這裡就算結束了。
可顧笙那邊才剛開始呢。
我爹娘那邊幫我關注著,時不時給我遞些消息來。
冬天越來越冷了,到了我前世病死的時間前後,死掉的卻是周氏。
下手的是顧笙。
就連周氏的兒子柳堂也被他弄了個半死,隻剩一口氣吊著。
這事鬧得極大,便是顧笙有爵位在身,也被刑部扣住了。
老夫人親自來我院子裡,自打周氏來侯府不過月餘,她卻瘦了許多。
像是一棵老樹被吸空了精氣一般。
她指著我尖利地問:「你知道了對不對?」
我喚了春霖來抱走了兩個孩兒,又屏退了下人,才慢條斯理地瞧她。
「不知婆母說的是什麼?」
「你知道了!」老夫人執著地重復這一句,神情可怖。
「柳堂去賭博的錢是你給的,周氏也是你找來的!甚至於笙兒落罪也是你設的奸計。秦氏,你這個毒婦!我家娶了你,簡直倒了八輩子的霉。」
我笑了。
我的院子,也無旁的人,我連裝模作樣都懶得。
「是啊,我做的,那又如何?便是要休了我,婆母又準備用什麼理由?被周氏母子倆逼到走投無路的人,是顧笙。忍無可忍動手弑殺親族的人,也是顧笙。能與我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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