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愛你,陳時行,我愛你。」
6
心髒從未如此劇烈跳動,血液都仿佛在沸騰著。
陳時行感覺呼吸有點急促。
然後他……
落荒而逃了。
第一次這麼沒骨氣。
不能再看著她,他怕他會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陳時行靠在房間的門上,仰頭呼出一口氣。
耳邊仿佛還能聽見,她對著他慌亂的背影,清脆的笑聲。
真是要命。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一切都仿佛做夢般不可思議。
雖然陳時行和林禾從小就認識,但是交流過的次數簡直少得可憐。
林禾一直注視著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她的少女心思沒有人不知道。
而且那個人似乎也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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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注定會幸福地在一起。
可是陳時行還是借著遊戲的名義,把自己的心意公之於眾。
明明知道結果,卻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去期待。
於是,得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驚喜到他懷疑林禾是不是本人。
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看穿了他的心思之後在玩弄他?
和別人在打賭什麼時候拿下他?
陳時行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亂想。
明明心裡欣喜若狂,卻也不可避免地陷入猜忌和懷疑。
陳時行還是第一次,失去了判斷能力。
明明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卻還是無可救藥地想要,相信她。
想要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等他從房間出來時,林禾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陳時行拿了條幹淨的毛毯給她蓋上。
她的睡顏恬靜,皮膚白皙,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一小塊陰影,嘴角似乎帶著笑意。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睡覺都笑著。
陳時行本來想給她收拾一間客房,卻被套被套給難住了。
這棟別墅隻有他一個人居住,不過每天都有阿姨來打掃。
想了片刻,他伸手打橫抱起她,上樓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林禾很瘦,很輕,在他懷裡小小的一隻。
細心地幫林禾蓋好被子,陳時行凝視了她一會,輕輕關上門。
洗了個澡,去睡了沙發。
7
第二天醒來,我半張臉埋在被子裡,鼻尖是熟悉的香味,獨屬於某個人。
這個氣味常常讓我能夠安心地睡一個好覺。
我伸手摸摸身邊,沒有摸到人。
睜開一隻眼看過去。
身邊沒有被人睡過的痕跡。
我光著腳下床,揉著眼睛走出房門,在衛生間門口碰見了洗漱完的陳時行。
他的臉上還帶著未擦幹的水珠,順著流暢的下颌線滴落。
我自然地走近他,嘴裡不滿地哼哼唧唧:「哼,幹嗎不跟我一起睡?」
伸出手環抱住他精瘦的腰,我把臉貼在他胸前蹭蹭,撒嬌。
「……」
陳時行卻遲遲沒有伸手回抱住我。
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我不解地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那雙清澈的眸子驚訝又無措。
幾秒過後,腦子才猛地想起來。
我穿越了啊!!!!
現在這樣會被陳時行當成女流氓的吧……
我急忙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神情慌亂。
他的薄唇被抿成一條直線,沉默良久,才開口。
「林禾,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
該怎麼跟他解釋?
其實昨天脫口而出的表白已經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圓。
我做事總是太衝動。
人已經穿過來了,腦子卻慢了一步。
現在的陳時行,隻會覺得我很奇怪,說不定還會懷疑我是不是本人,會懷疑我別有用心。
我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但是,但是我昨天說的話是真的……」
……這不是廢話文學嗎?說了和沒說區別不大。
嗚嗚嗚等我找個空把劇本寫好,把臺詞背下來再去找陳時行。
陳時行冷笑一聲,用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
他問:「傅祁深知道嗎?」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
見狀,陳時行臉上嘲諷般的笑意更深,他轉身往樓下走。
我語氣弱弱地喊:「……我會讓你相信我的。」
他的背影一頓,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8
我先回寢室洗了個澡,換了條顯溫柔又不失俏皮的白色連衣長紗裙,搭配淺藍色的毛衣開衫短外套,白襪白鞋。
雙麻花辮搭在肩頭,冷白皮無須施粉黛,塗了個蜜桃色的唇釉,粉嫩但不是死亡芭比粉,襯得我簡直甜死了。
我看著鏡子裡的人,眼眸清澈明亮。
「喲,林大小姐今天走甜美風?」
三個室友站在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我,語氣不善:「去參加個派對還把人給參加丟了?」
「老實交代,為什麼給你打電話是陳時行接的??!」
我非常老實地交代了:「因為當時我在睡覺。」
三人同時尖叫一聲:「我草!!!!」
我感覺耳膜快穿孔了……隻好說點善意的謊言自救。
「昨天暈倒了!在醫院睡的!不過別擔心!我身體沒事!」
「……草,那他們說你親了陳時行是真的?」
沉默幾秒,這個不能再撒謊,因為這件事肯定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於是我坦然點頭承認:「是。」
三人通通倒吸一口涼氣。
「……你前兩天不是還計劃著向傅祁深表白嗎?」
我略微想了一下,確實是有這回事來著。
但是以前是我腦子進水了,現在怎麼可能繼續犯傻。
我還記得,那時陳時行當著眾人的面向我表白時,我搖頭對他輕笑:「別開玩笑啦。」
參加這場派對的人不少,都是一個圈子的富家子弟,各自組團玩遊戲或者聊天。
大家都知道他是剛剛遊戲輸了,所以我不可能會答應,拒絕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笑兩聲就繼續各玩各的。
等陳時行頭也不回地扭頭走了後,我忽然下定決心,走到一個男生面前,紅著臉看著他。
「祁深哥哥,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眾人紛紛起哄。
眾所周知,傅家小少爺和林家千金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而兩家聯姻也能促使利益最大化。
正好雙方有感情,何樂而不為?
傅祁深稍微訝異於我的勇敢,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溫柔地告訴我,他也一直喜歡著我。
於是那天我和傅祁深在一起了。
傅祁深面如冠玉,溫柔體貼,敢問哪個小女生能扛得住?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一直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
傅祁深的溫柔,又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確實是喜歡我,但是這麼溫柔的他也不會拒絕別人。
所以後來,我的繼妹爬上了他的床。
他還有臉狡辯說,繼妹沒穿衣服他隻是怕她著涼。
所以你光著身子隻是在給她傳遞熱量咯?
這麼樂於助人你不要命啦?
……這對狗男女。
我簡直越想越氣。
此時,老林同志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叮囑我,一定要記得今天中午的飯局。
哦,沒錯,就是這場飯局,讓明明才剛在一起的我和傅祁深訂了婚。
陳時行也會在。
我家、傅家和陳家是世交,父輩從小一起長大,交情很深。
除了逢年過節外,也偶爾會約在一起吃頓飯。
這次,我和傅祁深沒有在一起,所以不會訂婚。
真好,事情的走向已經發生了變化。
9
從老林派來接我的賓利下來,我剛踏進某五星級酒店,就被身後的人叫住。
回頭一看,是傅叔叔和傅阿姨,傅祁深倒是不在。
我乖巧地向他們問好。
傅阿姨開心地上前握住我的手:「好久不見我的阿禾啦,怎麼也不常來看看我這老人家?」
「傅姨的皮膚明明比我還嫩,年輕得很!」我笑道,「我也很想您,隻是最近學習有點忙。」
她摸摸我的頭:「小時候常常給你扎麻花辮,現在看你這模樣,還想著你隻有那般大。」
傅叔叔也在一邊笑著感嘆:「一轉眼,原來我們阿禾已經二十歲咯。」
「是不是想阿禾早點嫁進你們家去呀?」
忽然,又一道聲音響起,開著玩笑。
是陳時行的父母。
陳阿姨挽著陳叔叔的手臂站在一旁,二人臉上的笑容溫柔慈祥。
歲月靜好的模樣。
二人一向以恩愛聞名。
傅阿姨聞言,佯裝驚奇:「這都被你發現了。」
「阿禾這麼漂亮,可惜陳時行這家伙不爭氣,搶不過你們家祁深咯。」
我淺淺地微笑著,想說,陳阿姨您別急著下結論。
陳時行還真的搶得過。
而且他不用搶,他僅僅站在那裡就好。
這次我會無比堅定地走向他。
我左手挽一個漂亮阿姨,右手挽一個漂亮阿姨,往預訂好的包間走,幸福感滿滿。
老林已經在包間等著了,和我的繼母,以及她帶來的女兒,我的繼妹,柳詩詩。
我們一進門,繼母柳青就堆起諂媚的笑容站起來,還不忘拎起她新買的名牌包包。
我打量了她兩眼,忍不住笑了一下。
穿金戴銀,庸俗得很,一次聯絡感情的飯局都讓她生怕自己被比下去。
但是誰又看得起她呢?
想盡辦法,用盡手段,用年輕的身體爬上我爸床的小三而已。
對老林,我自然是有怨恨的,怨恨他在我母親懷我時偷腥,怨恨他在我母親難產去世一年後就娶了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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