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京城最奢侈嬌貴的世子。
卻被賜婚給了鎮國公陸砚淮。
陸砚淮,權傾朝野、獨斷專行,手上沾過的人命數不勝數,就連皇帝也隻是他的傀儡。
新婚夜,我的慘叫聲響徹公府。
所有人都在猜我的遺體什麼時候被陸砚淮丟出來。
他們等啊等,不僅沒有等到我的屍首,反而看見陸砚淮輕輕地揉著我的腰。
「寶寶對不起,我今晚一定輕點。」
1
「爹!我不要嫁給那什麼破鎮國公!」
侯府內,我抱著我爹的腿痛哭。
一向對我有求必應的爹此刻卻長嘆了口氣。
「兒啊,爹實在做不到啊。
「那陸砚淮,不是我們蘇家可以抗衡的。」
一提到這個名字我就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陸砚淮,當朝鎮國公,權勢滔天。
他心狠手辣,曾在一夜之間滅了政敵滿門,血腥味蔓延了整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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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就連現在的皇帝也不過是他的傀儡而已。
要是我真的嫁過去,估計沒兩日就死得梆硬了。
我娘在一旁抹眼淚。
「那ţų⁺傳聞竟是真的,早知道昨日就不讓鶴安和李尚書的兒子相看了。」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雖然是皇帝賜婚,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聖旨其實是陸砚淮本人所擬。
傳聞中,陸砚淮喜歡李尚書家的兒子李元卿。
但李元卿尚未到成親的年紀。
所以陸砚淮至今未娶親。
而我娘卻在昨日安排了我與李元卿相看。
第二日,皇宮的賜婚聖旨就下到了府裡。
賜婚對象便是我與陸砚淮。
看來,他愛慘了李元卿。
我隻是和李元卿見了一面,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將我弄進鎮國公府裡折磨一輩子。
隻是可憐了我這個炮灰。
我將頭抬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防止眼淚掉下來。
「爹、娘,你們抓緊練個小號吧,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順便幫我預訂一下城北那家棺材鋪的棺材,我要金絲楠木的,不是金絲楠木的我睡著不舒服。」
2
一眨眼便到了新婚夜。
陸砚淮還在外廳,我在榻上如坐針毡。
衣服粗劣的布料摩擦著我的皮膚。
隻要不是超級貴的衣服我穿著都會起湿疹。
而我怕陸砚淮覺得我太過奢侈,以此為借口對我痛下殺手,隻能忍痛將裡衣換成最普通的布料。
好痒。
我把手伸進衣服裡撓撓撓,指尖卻觸到了湿意。
糟糕,摳破了。
嘶……真痛。
普通人能夠輕易忍受的疼痛在我這卻放大了一萬倍。
沒辦法,這身子太過金貴,平常隨便在身上捏一下都能起紅印。
就在我準備脫了衣服處理一下傷口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我手上還保持著脫衣服的動作,胸前小片肌膚裸露在外,抬頭卻對上了陸砚淮的雙眼。
我呼吸一窒。
陸砚淮眸色陰鸷,一直走到我面前才停下。
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我感受到不容置喙的權威和壓迫。
那是久居上位者所獨有的氣質。
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正想將眼神移開,他卻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既然想脫,那便脫了。」
剎那間,各種酷刑在我腦中過了個遍。
他……不會以為我是在勾引他吧?
我搖搖頭,充滿戒備地盯著他:「我不脫!」
他語氣淡淡:「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怒了,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瘋狂地搖晃腦袋。
對峙中,陸砚淮的耐心告罄。
高大的身影覆下來。
他一把拎起我將我按在了他的腿上。
推搡間,衣服滑落在地。
身體直接接觸到冰涼的空氣,我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但更害怕的,是接下來的酷刑。
真是作孽啊,沒想到我居然連一天都沒能活過。
腰間的肌膚被粗粝的手指尖劃過。
我閉上眼,準備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頭頂卻突然傳來陸砚淮冰冷到極致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我側頭,看見陸砚淮此刻正盯著被我摳破的湿疹。
紅色的密密麻麻的小點印在溫潤的皮膚上,格外扎眼。
陸砚淮用手指揉捻著我身上粗糙的布料,面色不虞。
「侯府的人就給你穿這個?」
3
我咬著嘴唇沒敢搭話。
他要是知道我以前穿的衣服一件就價值千金的話,估計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畢竟陸砚淮在朝堂上最恨驕奢淫逸的人。
每一個貪官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抄了家。
正因為如此,我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生怕陸砚淮哪天把我家也抄了。
他被我列入了最討厭的官員的名單,並且始終佔領首位。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陸砚淮突然開口:「玄泠。」
下一刻,房門被打開,一名暗衛拿著衣服和藥膏走了進來。
他將物品放置在桌上就立刻退了出去。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件衣服,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是今年別國上貢的,每一寸布料都價值萬金,將奢侈演繹到了極致。
可惜被皇帝賜給了陸砚淮這個不懂欣賞的迂腐男人。
我咽了咽口水,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這……這是給我的嗎?」
在我充滿希冀的目光下,陸砚淮輕輕點了點頭。
呃,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他了,那就勉為其難地把他的名字往後排排吧。
後續還要觀察他的表現。
不過,我的好心情在他的手指撫上來抹藥的時候煙消雲散。
「啊!」
我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響徹鎮國公府。
「你能不能輕一點啊!我要把你扔到恭房裡去打掃茅廁!」
說完,我才想起現在並不是在侯府,而是在鎮國公府。
而給我上藥的人,不是普通僕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權臣陸砚淮。
我眼前一黑,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陸砚淮的臉色則黑成了煤炭。
我縮了縮身子,小聲道:「對不起。」
說話間,我的腦袋閃過一陣靈光。
陸砚淮此刻正在實行的估計是「給一甜棗,打一巴掌」策略。
想以此來慢慢地折磨我。
實在是心機深沉。
隻可惜,他遇到了機智的我,輕輕松松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4
月上枝頭,我看著房間裡那張唯一的床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我的確是斷袖,但和陸砚淮這個死人臉睡覺還不如殺了我。
既然這間房裡的床是金絲楠木,那其他的房應該也是吧?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大著膽子道:「我、我可以去其他房間睡嗎?」
陸砚淮瞥了我一眼,語氣平淡:「可以。」
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看來陸砚淮確實是為了折磨我才把我弄進了公府,怎麼會真的和我一起睡覺。
管他那麼多,不和他同床簡直是可喜可賀!
我歡歡喜喜地推開了隔壁的房門,然後迅速退了出來。
可惡,居然不是金絲楠木床。
沒辦法,隻能換下一間。
將府裡翻了個底朝天後,我絕望地發現,除了陸砚淮的那間房,其他房間的床全都是普通木頭!
府外傳過打更人的聲音,已經一更天了。
夜風呼呼地打在身上,我不禁抖了抖。
在一陣心理建設後,我頂著兩個熊貓眼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陸砚淮的房門。
他的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
「我可以在你的床上睡覺嗎?
「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我輕悄悄地翻身上床,卻沒看見陸砚淮逐漸勾起的唇角。
5
日上三竿。
陸砚淮一大清早就去了皇宮,現在都還沒回。
我剛用完膳踏出房門,公府的趙管家就迎了上來。
「貴君晨安。
「公爺說,您對府裡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都能安排下人們整改。」
呵,又是給一甜棗策略。
陸砚淮估計以為我絕對不會動府裡的一磚一瓦。
但他大錯特錯!我已經看破了他的計謀。
與其忐忑地等死,還不如好好爽一把!
我指了指地下的青磚:「這個踩著不舒服,全部換成漢白玉的。
「院子裡再種幾株千年老銀杏,必須要千年的,少一天都不行。」
一個時辰後,趙管家手裡的清單已經記錄了整整一頁。
我正打算回房坐坐,在看見房內的陳設後猛地一拍腦袋。
「對了,把府裡所有的床都換成金絲楠木的。」
趙管家一聽完,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面露難色:「貴君,府裡已經沒有多餘的銀子了。」
我震驚,不就是花了陸砚淮一丟丟錢嗎?
堂堂鎮國公府就這麼窮?
……不會是陸砚淮故意想折磨我,所以讓趙管家不換床的吧?
但是,我隻能睡金絲楠木床的這件事應該沒幾個人知道。
我仔細看了看趙管家,他面色正直,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呃,可能真的是很窮吧。
不過,陸砚淮要是窮困潦倒找我借銀子的話,我是借還是不借呢?
6
記錄完後,趁著陸砚淮不在,我偷偷溜出了鎮國公府。
街上人來人往,我剛準備去買點百花酥,卻看見不遠處一群人直直地向我走來。
他們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和我非常不對付。
「喲,這不是我們尊貴的貴君嗎,今天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想當年,我在京城中呼風喚雨,哪次出行不是若幹僕人跟隨。
結果今天唯一狼狽的一次還遇上了仇家。
我的心情很不爽。
「你在狗叫什麼?想吃屎了就去恭房,我知道你改不了喜歡吃屎的性子。」
他聽後面色一怒,隨後又陰惻惻地笑起來。
「你以為你真的是鎮國公府的貴君嗎?
「這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得罪了陸砚淮,大婚夜裡被打得慘叫。」
我一愣,我什麼時候被打得慘叫了?
大概是當時陸砚淮幫我塗藥的時候下手太重,我大叫的那一聲?
丫的,在鎮國公府裡受氣就算了,在外還要被造謠、被冷嘲熱諷。
此仇不能忍。
懶得再與他們廢話,我說了一句「你牙上有韭菜」後就立刻抡起胳膊朝他們揍去。
這不是我和他們第一次打架,以往都是我獲勝。
但我忘了,今天我的身後沒有可以幫忙的隨從。
一拳難敵四手,很快我落了下風。
就在一個拳頭帶著勁風落下來時,我緊緊地閉上了眼。
看來今天要挨打了,真的是流年不利。
但是,幾秒鍾過去,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就連四周都沒聲音了,空氣死一般地寂靜。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繡著仙鶴的寬大衣袖,再往上,是陸砚淮陰沉的臉。
雖然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但那天生上位者的氣勢卻足以讓所有人膽寒。
被陸砚淮扼制住手腕的世家子弟顫抖著開口:「大、大人,我們在幫你教訓這個蘇鶴安。」
「呵。」
陸砚淮冷哼一聲。
下一刻,那位世家弟子的手被陸砚淮當場折斷。
陸砚淮語氣陰森:「你們,教訓我的人?」
其他幾人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陸砚淮的眼神從眾人身上冷冷掃過,隨後落在了我身上。
我下意識垂下頭,心想:大概又要挨罵了。
以前每次在外面打完架我爹都要把我罵一頓。
他雖然寵我,但是卻不允許我做有損侯府顏面的事。
現在,我已經做好了承受責罵的心理準備。
但是陸砚淮卻揉了揉我的頭。
「下次打架的時候記得把府裡的侍衛都帶上,養他們不是為了吃飯的。
「實在不行的話,我這還有兵符。」
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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