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當天,我的道侶拋下我去找傷心離開的小師妹。
我忽然覺醒,發現自己是團寵文中主角的對照組。
小師妹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天生被所有人喜愛。
而我是個人人厭棄,不得善終的萬人嫌炮灰。
覺醒後,我在所有人面前撞上心上人的劍死遁。
至此,我在人間逍遙快活,吃喝玩樂。
卻不知自我死後,那些昔日討厭我的人都瘋了。
1
在師兄和我的結親大典上,林煙留下一封書信傷心地走了。
師兄拋下我,御劍去追她。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醒,發現自己是團寵文中主角的對照組。
我的師兄原本就暗戀林煙,和我結親隻是為了刺激她,讓她吃醋。
我舍命救下的師弟在看見林煙的那一瞬間就對她一見鍾情,在林煙身受劇毒時,逼我用自己的心頭血來救她。
我的師尊更是在林煙內丹受損,無法修煉之時,親手剖走我的金丹為她治傷。
好好好,一幫癲公。
林煙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女,無論她做什麼,所有人都會上趕著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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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無論怎麼討好他們,結局都是被所有人厭惡,就連我沒日沒夜地修煉積攢的修為,最後也都隻是為她做了嫁衣。
覺醒後,我的大腦忽然變得無比清醒。
戀愛腦,不當了。
聖母心,不要了。
好徒弟,不做了。
從今天起,我要為自己而活。
既然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嗎?
我要離開師門,和這些人全部切斷聯系。
我扯掉鳳冠,撕去紅衣,回到房間收拾行李時,我的識海忽然警鈴大作。
一道電子音響徹我的識海。
「你不能走。」
我不明白為什麼耳畔會湧出這樣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你的系統。」
我跟它理論起來:「我為什麼不能走?難道要繼續留在這裡,給她剖心挖丹?」
自稱「系統」的東西道:「如果你就這麼走了,這個世界會崩壞的,宿主必須有合情合理的退出方式才可以離開,比如死亡。」
在我發出尖銳的爆鳴之前,系統又飛快補充道:「詐死也可以。」
我懂了。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如果我死了,我的師弟應該就不會想著用我的血來救林煙,我的師尊也不會把我抓回來剖走我的金丹。
如此一來,我才能跟他們徹底撇清關系。
2
系統說它是女配拯救系統。
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拯救我悲慘的命運。
它給我一次死亡重啟的機會,當我進入死亡狀態時,它會送我去人間開啟嶄新的生活。
我的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發現一罐絕命草。
在故事情節裡,林煙正是因為誤食了絕命草,我親手養大的顧衡才會逼我用心頭血去救她。
顧衡生了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錯覺。
曾經,我一直以為他同他的外表一般溫柔。
但實際上,我錯了。
他就是一條表裡不一的毒蛇。
心頭血日夜澆灌,足足三月,他親自操刀,看我的眼神沒有任何憐惜。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桃花眼看人的時候,也可以這樣冷。
當年,他的父母走火入魔,傷人無數,顧衡跪下求我不要殺了他們,但我仍是一劍刺穿了他們的心脈。
之後,他親手葬了他的父母,三日未說一個字。
最後,他朝我跪下,乞求跟我一起潛心修道,贖清父母的罪惡。
我信以為真,一直認真教養他,卻沒想到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在故事情節裡,他隱藏實力,實際上修為已經遠遠在我之上。
在我的結親之禮被林煙毀了後,怕我不能更痛一般,他徹底撕下偽裝,日日來我房間,將我壓在床上,將我折騰得渾身癱軟,嗓音嘶啞。
又在我毫無抵抗之力時,從身後抱著我,咬住我的耳垂,冷聲說他恨我。
他說他恨極了我眼中無物、冷漠無情的樣子。
所以他要親手弄髒我。
毀掉我。
仔細想來,就是今夜。
我拿起那罐絕命草。
就憑我在海滄門一塌糊塗的人緣,若我身中劇毒,絕不會有任何人願意用心頭血來救我。
這簡直是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地擰開罐子,將絕命草塞進嘴裡。
就在這時,門被人打開了。
顧衡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我扯掉鳳冠,長發披散,破碎的嫁衣搖搖墜墜地掛在身上,將劇毒的絕命草盡數吃下,儼然大型「為情自盡」的現場。
他的眼睛猝然睜大,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藥罐,聲音發抖:「白芷,你瘋了!」
他鉗住我的兩頰,指尖發白:「快,吐出來!」
我確實吐出來了點東西。
不過,是我的血。
絕命草果然是劇毒中的劇毒,隻嘗了一點便會肝腸寸斷,疼痛難忍。
可我將一整罐都吞了進去。
此刻的顧衡,雙手發抖,看起來真的像是怕極了我死。
但是我知道,他恨我。
他若怕,也隻是怕不能親手一點一點將我折磨至死。
不過這次,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晚了。」
我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顧衡,這次,我不想活了。」
3
三個月後,我在床榻上醒來。
顧衡在床邊注視著我。
我艱難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死。
顧衡將我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嗓音溫柔到可怖:「讓你失望了,師姐,你沒死成。」
我凝視著他:「誰救的我?」
顧衡的眸色微黯:「師姐覺得,誰會救你?」
我笑了笑:「是啊,沒有人。」
我在海滄門臭名昭著,人人嫉恨。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混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記憶中,師尊總是用我來拉踩他的徒弟。
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們天資平庸,卻還陪著她玩鬧,她築基已經半年,你們卻連氣都練不明白,耽誤自己倒也罷了,別耽誤有天賦的人修煉。」
在那之後Ṱú⁾,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不明白師尊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但我確實在那一刻變成了眾矢之的。
再也沒有朋友在我嘴饞的時候拉著我去山下捉野雞,也沒有伙伴在我睡不著的時候帶我去山崖數星星。
再也沒有了。
再後來,林煙來了。
比起嚴厲無情的大師姐,師門中人更喜歡天真爛漫的小師妹。
我承認,我是有些羨慕她。
羨慕她身邊總是有那麼多人陪伴著她,而我雖是海滄門少有的天才,卻依然一無所有。
我討厭再被這些東西牽絆。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所以無人救我。
那麼,我為什麼會活下來?
顧衡告訴了我答案:「絕命草並非無藥可解,長老說隻要治療及時,在洗髓池泡上三個月即可。」
我沉默了。
我並非醫修,對這方面的知識一無所知。
但既然這麼簡單,為什麼在原文中林煙中毒的時候,他要逼我用心頭血救她?
原來我承受的痛,不過是一場蓄意報復。
我的手緩緩攥緊,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知不覺染上了寒霜。
顧衡的心顫了顫。
我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畢竟一直以來,我都對他心懷愧疚。
無論是因為什麼,當初親自手刃他父母的都是我。
我的師尊常年閉關,這些年,我總是盡力照顧他、教誨他,想消除我心頭的愧疚。
他年少下山歷練時,我不放心,一路悄悄跟在他的身後保護他。
後來,他被魔尊重創,九死一生。
我耗盡大半修為,拼了性命才從魔尊手裡救下他。
但盡管如此,他的雙目被魔氣重傷,若不及時救治,他這輩子都會是一個瞎子。
顧衡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若是從此瞎了淪為廢人,一定會瘋魔的。
在他昏死之際,我同他換眼,足足閉關五年,我才用靈力慢慢養好那雙眼睛。
但從此以後,每當陰氣重的時候,我的眼睛就會陣陣刺痛。
而當我閉關出來時,顧衡已經對林煙一見鍾情。
林煙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他的身影。
但我以前腦子「瘸了」,是個「聖母」,默默做了這些,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我怕他覺得我是挾恩圖報。
如今再開口,怕是也會給我安上個虛情假意的罪名。
更何況,過去的一切,我已經不想再跟他算清楚了。
現在,我隻想跟他們劃清關系,用死來擺脫他們。
無論如何,我不想成為林煙的祭品。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來對他了。
關於這點,他還需要好好習慣才行。
但他目前似乎無法習慣。
我渾身虛軟,無力動彈,就這麼幹瞪著他。
他似是輕嘆一聲,掌心覆上我的眼睛,眸色晦暗:「師姐,別這麼看我。」
他的語氣重了點,笑著威脅:「下次你再為了蕭何去死,我會生氣的。」
4
聽話是不可能聽話的。
我每天都有新的死法。
系統說,這跟開盲盒似的。
每次顧衡回來,我都在自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自殺的時候他都剛好會來。
第一天,他撞見我上吊。
第二天,他撞見我跳崖。
第三天,他撞見我割腕。
而他也按照原文中的那樣,在我的面前徹底不裝了,展露出他的真正實力。
他用捆仙索將我綁在床上,讓我動彈不得。
我故作震驚:「你已經進入元嬰期了?」
他笑了笑:「師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為了不讓我自殺,他日日夜夜看管著我。
我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到他摸著我的後頸低語:
「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都想親手將你折磨至死。
「可你現在,卻為了別的男人尋死覓活。
「白芷,能毀掉你的人,隻有我。」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把顧衡養成現在這個白切黑的。
或許我的教導方式真有問題。
但好在,他估計看我快要碎了,所以沒像原文那樣將我綁在床上,日日羞辱我,染指我,將我翻來覆去地折騰得腰酸背痛。
估計是怕我更絕望,更想死吧。
5
林煙回來了。
她被蕭何抱回來,身上受了重傷。
林煙不愧是海滄門的團寵萬人迷,長老為她診脈時,藥室被裡三層外三層包了個水泄不通。
蕭何表情凝重。
顧衡也趕了過來,全程面色緊繃。
長老診斷完,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她的金丹破碎,以後恐怕難以修煉了。」
這話說得委婉,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修士若是沒了金丹,那就跟廢人沒什麼兩樣了。
我全程事不關己,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蕭何心急如焚地看向長老:「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長老思慮片刻:「辦法還是有的,隻是需要一個跟她同靈根、同修為的人將金丹換給她。」
這辦法約等於沒說。
試問誰願意將自己辛辛苦苦修來的金丹換給她呢。
但是聽到「同靈根、同修為」時,蕭何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了我。
就在這時,師尊走了進來。
楚懷君如朗月清風,不怒自威,僅僅隻是走進來,就讓所有人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
以往,我一直仰望他,追隨他,但凡他誇我一句,我都能心甘情願地繼續給海滄門賣命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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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分手那天,雨下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