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工具箱,鑽進那個搖搖欲墜小單人床裡頭,開始檢查螺絲和木榫,沈澤打著赤膊,健壯的臂膊一層薄汗,極為性感,胯下還沒軟。
顧關山譴責地看著他和床,把床折騰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沈澤。
沈澤憤憤道:“床又沒壞!就是螺絲松了而已!”
顧關山安安靜靜喝了口湯。
沈澤打量了一下,嘲道:“顧關山,這床你能睡兩年是個奇跡,就這個破螺絲,連榫子都沒安——你在外頭怎麼過的日子啊?”
顧關山:“……”
沈澤嘖嘖一聲:“真操心。姓顧的你這生活能力還不如我呢。”
顧關山帶著鼻音開了口:“……可是這些螺絲我擰不進去……”
“我這不來了麼?”沈澤拿螺絲刀擰復合板,咬著釘子嘚瑟道:“八項全能,會做飯,幫你疊衣服修水管,還會做飯煨湯,疊衣服我今天剛學的,為你,千千萬萬遍。”
顧關山:“……”
沈澤哼哼一笑:“姓顧的小混蛋還不為愛爆燈麼?——你沈哥哥,你男人,你的老公,你的救星!幾個稱呼隨便選,我沈澤勉為其難接受一下。”
顧關山:“……”
顧關山放下那碗湯,誠實地說:“沈澤,床是你弄壞的。”
沈澤得意道:“弄壞了床——再加一條持久,剛剛兩個小時有沒有?這下十項全能了!顧關山我要是你我就現場求婚。”
顧關山委婉地表達:“沈澤,衣服,我五歲就會疊了。”
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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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歲學會疊衣服,沈澤,可是你已經過了兩年宿舍生活了。”顧關山誠懇地說:“我都不敢想象你們宿舍裡是什麼樣子。”
沈澤:“……”
……很亂,謝謝,別問了。
顧關山:“而且,雖然我做飯比你還難吃,但我還要補充最後兩點。”
沈澤屈辱道:“你說!我歡迎意見,但是挑刺行不通!我不承認!”
“……一,肉和糖色都糊了。”
她安詳地舉起第二根手指,補刀:“二,湯非常、非常的苦。”
空氣中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顧關山面不改色,端起湯碗,喝淨了沈澤煨的茭瓜三鮮湯湯底兒。
沈澤蹲在床架子裡頭,聞言十分不服,起身去盛了一碗湯,一飲而盡——並且沒能喝完。姓沈的救星在喝第一口自己的茭瓜三鮮湯的時候就噗一聲噴了出來。
顧關山:“……你看。”
沈澤拿碗的手微微顫抖,抽了紙巾擦自己的臉,難以置信並心疼地問:“你喝這個做啥?!你還喝了三碗?!”
顧關山託著自己的腮幫,朦朧道:“……因為是你做的呀。”
“是你做的,”顧關山迷迷糊糊地笑了起來。
“——所以也沒有那麼難喝啦。”
她說。
沈澤看著她,心髒一陣疼痛,在那種疼痛裡頭,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猶如一個被凍在冰雪裡的,溫暖燦爛的、姹紫嫣紅的春天。
沈澤效率極高,當天晚上就把床的釘子全擰了一遍,還賢惠地鋪好了床。
顧關山第二天並沒有課,但是被沈澤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精力於是非常不濟,一沾枕頭就睡得無聲無息,眼睫毛下滿是黑眼圈,顯然是累壞了。
屋裡一片黑暗,唯有百葉窗裡透進來的暖光拉著長條,長夜之中雨聲連綿。
沈澤手長腳長,個子足有一米八五,此時在小單人床上擠得非常憋屈,床小就算了,還有玩偶擠著。
他決心將顧關山的一個玩偶丟下去,睜著眼睛挑了半天,終於挑中了他最看不順眼的——顧關山拿來糊弄他的那個柴犬屁股抱枕。
簡直是羞辱,他想,還是個屁股。
沈澤把柴犬屁股抱枕丟到了床下,報復性地踹了一jio,踹到床尾,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抱著顧關山,在黑夜裡睜著眼睛發呆。
——沈澤需要時間來消化自己的失敗。
哪怕如今就躺在顧關山身邊,沈澤也從未想過讓顧關山為他分擔些什麼,一個男人不應該把自己的工作和情緒帶回家,不能展現在妻兒面前,這是沈建軍和顧遠川兩個父親給他上過的課,那課程歷久彌新,銘心刻骨。
沈澤無法背棄,也不願讓那個幹幹淨淨的,活在象牙塔裡的顧關山承受。
——不願在她面前露怯。
……
……
沈澤迷迷瞪瞪地思考了半夜,卻突然聽到枕下傳來的微微震動聲,似乎是誰設置的鬧鈴。
沈澤微一愣,剛要看看是不是自己設置錯了時間,懷裡的顧關山就微微一動,睡眼惺忪地摸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是她的鬧鍾。
沈澤:“……?”
顧關山那邊動作非常輕柔,生怕弄醒了他一般。沈澤不想讓顧關山知道自己睡不著,將眼睛閉得緊緊的,下意識地裝睡。
顧關山小心翼翼地按了鬧鍾,從沈澤的臂彎裡鑽了出來,迷迷糊糊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四處摸索,最終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顧關山把地上的柴犬屁股抱枕撿了起來。
沈澤躺著裝睡,滿頭的問號……
顧關山打了個哈欠,把柴犬屁股抱枕塞進了沈澤的臂彎,取代自己的位置,還安撫地拍了拍他。
沈澤:“……”
……
可是,顧關山在這個大半夜——凌晨兩點,爬起來做什麼?跳大神作法嗎?
沈澤抱著柴犬抱枕裝睡,心裡憋屈而憤怒地想。
第102章
顧關山起床,先是窸窸窣窣地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後躡手躡腳地用抱枕在沈澤腦後堆了一座小山,給他擋光——而後下一秒鍾,溫暖的黃光盈滿了整個房間。
沈澤睜開一隻眼,看了看表,時間是凌晨兩點半,屋裡一股速溶咖啡的味道,顧關山坐在桌邊打了個哈欠,拉開書包拉鏈,取出一沓紙,同時打開了電腦。
沈澤心想——我從來都沒攔過她熬夜做作業,為什麼要深更半夜偷偷做呢?
他裝作剛醒過來,模糊地喊了一聲:“顧關山。”
顧關山輕聲應道:“現在半夜兩點,睡吧,我在。”
沈澤嗯了聲,又問:“……你在做什麼?”
顧關山溫柔地說:“有幾份資料要看。本來不想吵醒你的,快睡吧,我輕一點。”
沈澤便不再追問,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綿密的雨聲敲擊著窗戶。
他聽見顧關山擰開筆蓋的聲音,她在紙上沙沙地寫著什麼,又去電腦上查資料,沈澤想看她認真工作的模樣,就悄悄地撥開了個抱枕的縫隙,悄悄偷窺。
暖黃的燈光下,顧關山戴著眼鏡,背對著他盤腿而坐,手裡拿著一支自動鉛,認真地寫著什麼。
雨聲連綿,沈澤看到她的背影,隻莫名地感到安心。
她大概在翻譯什麼文獻,工作的模樣非常認真,沈澤能看到她的一頭垂墜的長發,還有一點雪白的耳緣,猶如冬天的冰雪和盛夏荼蘼。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沈澤模糊地想,他對那翻譯的流程非常熟悉,那金黃的光斑落在沈澤的眼眶上,灰塵溫暖飛舞。
然後沈澤看著顧關山,把柴犬屁股報復式地墊在了屁股底下。
他聽著窗外的雨聲,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次日沈澤醒過來的時候,懷裡摟著那個柴犬屁股,臉還埋在屁股裡頭。
沈澤:“……”
顧關山是有多執著啊?!沈澤憤怒地將柴犬屁股塞進了衣櫥。
外頭暴雨止住,天穹盡頭現出個太陽。
顧關山早就竄沒了影,在桌上給他留了面包和煎蛋——還有一張寫著‘下午三點之前我就回來了!!’的紙條。
她到底去哪了?怎麼突然這麼忙?
沈澤拿著那張紙條,看著桌上奇形怪狀的雞蛋,莫名地又覺得非常可愛:顧關山居然是會煎蛋的。
芝加哥的夏天多雨,可出了太陽就非常的炎熱,金光落了一屋,細塵飛揚。
沈澤把那個奇形怪狀的煎蛋吃了,抓起她的鑰匙出門,臨走時沈澤十分在意地去她的書桌前翻了翻,發現一張寫著潦草單詞和摘要的草稿紙——沈澤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上頭的單詞都非常的熟悉。
沈澤的英語水平其實是非常普通的,和顧關山這種人比較的話會被碾壓,畢竟底子不咋地。
但是他在北大過了近兩年的日子,還是那個非常喜歡請海龜來做faculty的光華學院,在他們院裡兩年折騰下來,那些專業詞匯他閉上眼睛都認得。
沈澤打量了一會兒那張紙,覺得顧關山可能想做個presentation,連講述的脈絡都順了出來,還特意加了個‘社會背景’……
……他們學藝術的為什麼什麼都要學啊?怎麼現在連企業管理的內容都有?沈澤心情有些復雜,頗有些擔心顧關山太累。
沈澤擔心完,又覺得這擔心實在是多餘,顧關山非要選的課他還能攔著嗎?
於是沈澤掏出手機,問顧關山現在在哪裡,要不要見面吃個午飯。
顧關山回得特別痛快:“我在芝大圖書館!你坐CTA過來嗎?”
沈澤一聽芝大,就想起芝加哥經濟學派,就想起費米,想起佛利德曼經濟自由主義——沈澤目前連見都不想見這幾個字兒和人名,辣眼睛。
他回:“不了不了不了,我在附近吃點。”
沈澤又奇怪地問:“你不在你們學校,去芝大圖書館幹嘛?”
“我找我同學帶我進來的。”顧關山痛快道:“我們圖書館這方面的書不太全,也沒人和我討論這種問題。順便說一下這圖書館真可怕我還是頭一回在圖書館看到暖壺和被子……”
沈澤:“……”
沈澤聽到學習就腦闊痛:“我在附近轉一轉……你回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關山山開心地說:“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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