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燈火輝煌,將凌城映照宛如白晝。
商業街區人群熙攘,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路星鳴隨便進了一家男裝店,售貨員見他衣服凌亂,一臉戾氣,當下認為是哪個街頭的小混混過來找事兒的。
他無視了對方忐忑的注視,隨意拿起套男裝,啞著嗓子:“試衣間在哪兒?”
售貨員這才看清他的臉。
盡管少年臉上有傷,但仍不掩五官出色,嘴角的血痕為其平添了一份狂浪不羈。
“那邊。”售貨員伸手一指。
路星鳴提拉著褲子進去,再出來,衣服已經換好了。
他沒有對著鏡子比對,幹脆利落付了款,隨即把原來那套衣服丟在了門垃圾桶裡。
路星鳴出了門。
劉彪虎跑了過來。
劉彪虎本來體重超標,今天的運動量已經超出他的極限,此刻哼哧喘著粗氣,感覺兩條肥腿都要在今天跑斷了。
“路哥。”劉彪虎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你等等我啊。”
路星鳴捂著肚子,深一腳淺一腳慢悠悠在前面走,目不斜視,把人拋在了腦後。
“路哥你還好嗎?”劉彪虎拖著疲軟的雙腿追他。
Advertisement
還好?
他好就好了個屁!
想到不久前那尷尬的一幕,路星鳴隻想找個牆角旮沓鑽進去,再想到小姑娘羞答答的驚愕表情,路星鳴愈發暴躁。
他狠瞪劉彪虎一眼,“滾。”
劉彪虎委屈。
這又不是他讓他褲子掉的,要怨就怨韓厲,好男人幹架不攻下盤,他扯人褲子實在陰險,卑劣,無恥!
劉彪虎安慰:“路哥算了,不就掉了個褲子,褲衩子不是還在嗎,就算褲衩子不在,你左右也不虧啊。”
路星鳴腳步一停,眼刀過去,“你滾不滾。”
“好好好,我滾我滾。”劉彪虎後退兩步,“不過滾前能問你個問題嗎?”
路星鳴眼神很冷。
劉彪虎憋著笑:“哥,你剛才是不是磕到了?”
路星鳴瞳孔緊縮,刷下的扭了頭,走得又快又急。
劉彪虎揉著因為忍笑而發僵的臉,“哥你沒事吧?你是不是真的被磕到了?”
“滾!”路星鳴想踹他,可是剛一抬腳,就被痛楚牽扯,他低哼,全身的力氣一下子沒了,隻剩下無處發泄的火氣。
劉彪虎不敢再觸他眉頭,小聲問:“路哥,還有一個問題,你別是看上人小姑娘了?”
路星鳴眉眼收斂,好看的唇慢慢抿在了一起。
劉彪虎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臉色,見他沒有動怒後,繼續道:“你以前可不像是會為一個女生出頭的。本來今兒有那麼好的機會收拾韓厲,結果韓雲知一來你就軟了……”
路星鳴眸色陰銳,狠瞪過去,“你他媽說誰軟呢。”
劉彪虎訕笑著改口:“心軟心軟。”
路星鳴冷哼,捂著肚子找了個椅子坐下,從口袋裡摸出煙點燃,就吸了一口,便夾在指尖不動了,靜靜等著煙火滅盡。
劉彪虎跟著過來:“路哥,你真動心了啊?”
路星鳴懶靠著長椅,未語。
劉彪虎嘿嘿笑了兩聲:“喜歡就追唄,沒什麼大不了的。”
路星鳴嘴唇嗫嚅:“她住韓厲哪兒。”
一直跟在後面偷聽的武曉松見路星鳴消了氣,也鑽了出來,“老大你想開點,住韓厲那兒說明不了什麼啊,兩人都姓韓,萬一是親戚呢。”
其中一個小弟大吃一驚:“要是那樣,我們路哥豈不是要和韓厲稱兄道弟攀上關系?說不定還要叫韓厲一聲大哥。”
叫韓厲大哥?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驚悚。
路星鳴擰眉,讓他叫韓厲大哥,那還不如一刀捅死他來的痛快。
他掐了煙,準確無誤丟在斜側垃圾桶裡,“你們不要多想,韓厲隻有一個妹妹。”
小弟驚愕:“老大你怎麼知道。”
“老大當然知道。”劉彪虎壓低聲音,“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打到大的。”
小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麼刺激的?!
路星鳴沒說話算是默認。
商圈就那麼大,家族為了利益總要參加大大小小,各種形式的聚會,路星鳴就是在宴會上和韓厲認識的。韓家並不復雜,子女就幾個,所以他並不認為雲知是韓厲妹妹,又或是其他親屬關系。
“那就是……別的帶血緣的關系?”
“算了吧。”武曉松拍了下對方肩頭,“我之前看過韓雲知的轉學記錄,她是從一個小鎮子的希望中學轉過來的,韓家代代都在凌城,怎麼可能會和山溝溝裡的人攀上關系,要是實在想知道,改天問問不就成了?”
說完,武曉松又看向路星鳴:“哥,你實在喜歡就追,就算她真是韓厲女朋友,搶過來不就完事了,反正她身上也沒貼標籤。”
話頭剛落,路星鳴陰惻惻的目光飄了過來,武曉松被盯得腳底發寒。
片刻,他說了兩個字:“缺德。”
“……”
路星鳴懶得再和這些人混跡,起身攔了輛車,準備回公寓。
他單手託腮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一顆少年心第一次生出茫然無措。
面對雲知時,路星鳴總會不由自主斂去鋒芒,拔掉利刺,把最溫柔良善的一面給她。可是過了今天,她就會明白他並不是施主,更不是善人,他會成為她眼底最頑劣的惡徒。
路星鳴閉著眼,隱隱覺得孤寂。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他臉,笑了笑:“小伙子失戀了?”
路星鳴掀了下眼皮又垂落:“沒戀呢。”
司機笑意更深:“噢,那就是單相思啊。”
路星鳴深吸口氣:“我沒思也沒戀,大叔你好好開車,我命可貴著呢。”
司機沒再說話。
路星鳴總算清淨了。
*
韓厲把雲知送到了學生公寓的樓下,打了個哈欠正要離開,袖口被扯住。
“幹嘛?”韓厲不耐煩。
雲知燈光下的眼睛湿潤,“你檢討寫了嗎?”
“……你怎麼還記得這事啊?”韓厲揉揉頭發,“寫寫寫,我今天回去就寫,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雲知心滿意松了手。
她剛要開門,又停下:“那你……”
“我不打架。”
雲知懷疑打量他幾眼,韓厲耐心耗盡,忍不住想要爆粗口,最後舌尖動動,硬生生把那髒話吞咽回去。
“我不打架,我寫檢討,我保證十點半前就睡覺,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行了嗎?”
雲知感覺自己今天是有點啰嗦了,最後看了韓厲一眼,拉開門進入了公寓。
韓厲松懈下來,長舒口氣,踏著步子去往相反的樓層。
公寓安靜無聲。
雲知拿出房卡,不禁朝著對門看了一眼,她睫毛顫顫,小心上前趴在貓眼上向裡面張望,黑漆漆一片,路星鳴好像沒有回來。
雲知按捺下心底的一絲擔憂,背著書包進了屋。
她先洗了澡,又收拾了一下房子,最後穿著棉質的睡衣伏案寫作業。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指針不覺間指向了十一點。
雲知揉揉眼開始困倦,她拍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放下筆,最後檢查了一遍作業後,拖鞋上床。
睡不著。
剛還煩著困的雲知盯著天花板,眼神清明。
——路施主怎麼還不回來?
雲知豎起耳朵朝門外聽,寂靜無聲。
——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雲知翻了個身,胡思亂想。
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從桌上摸索到手機,對著路施主那三個字出神。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今天晚上,路星鳴領了紅包後就沉寂下去,不做表示。
心裡嘆息聲,合上手機緩緩閉眼。
正感覺困了,牙齒好像有些疼。
雲知被疼醒了。
她開了燈,捂著腮幫在床上恍惚。
意識昏沉時,聽到腳步聲從屋外傳來,雲知眼睛一亮,掀開被子跑了下去。
貓眼外,少年的身影被縮成小小一團。
……真的是他。
咔嚓。
雲知將門壓開了一條縫隙。
她探出小半個腦袋,聲音也是小小的:“路施主,你回來啦?”
樓道的感應燈忽明忽滅。
狹窄的門縫裡,她腦門發亮,杏眼漆黑,一張臉被鑽進去地燈光映的白刷刷的。
……像女鬼。
路星鳴手一抖索,房卡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星鳴:我距離嚇死就差那麼一丁點。
第20章
咯吱——
門拉開了一半,雲知緩慢走出去。
她穿了件印有草莓圖案的睡裙,小臂潔白,光影在她眼睛裡閃爍,毛茸茸的頭發感覺很扎手。
雲知還沒有意識到她的突然出現嚇住了路星鳴,對他露出兩個小酒窩,笑得可愛。
路星鳴眼皮子狠狠跳了下。
重新調整好心態後,彎腰把房卡拿起,貼上了感應鎖。
“路施主,你等一下。”她叫住他,匆匆又折回了屋。
雲知跑得急,房間又黑,腳指頭不留神撞到了桌角,她疼得呲牙,瘸腿來到書桌前開了臺燈。桌上靜靜躺著一顆黑子的紐扣,在燈光下折射出金屬光澤。
雲知一把將扣子攥入掌心,跑了出去。
“這是你今天掉在外面的,我幫你收起來了。”
路星鳴斂著眼眸,表情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微微泛起紅的耳垂出賣了他內心的窘迫。
路星鳴眼神落到了她臉上。
靜默三秒鍾後,他突然沉著臉逼近。
雲知愣了兩下,不由後退兩步,最後退無可退,後背緊挨了冰冷的門上。
啪!
他長臂支撐在雲知的腦袋旁,將她完全禁錮在懷間。路星鳴過高的體型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他擋住了頭頂的光,眼瞳黑而幽邃。
雲知不自覺的往後靠了靠,好縮短和他的距離。
路星鳴加重語氣:“你非要提醒我今天所經歷的不堪嗎?”
雲知一愣,腦袋裡浮現出了緊貼在垃圾桶上的天藍色花紋。
緊了緊指尖,視線不禁下移。
她這才發現路星鳴換了條新褲子。
路星鳴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我今天打韓厲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很兇的。”
雲知垂著小光頭,牙齒又開始發疼,她不自覺的伸手戳了戳臉頰,因為牙疼,發出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是有些兇。”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