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役不為所動:“您要是覺得悶,就在院子裡轉轉吧,等到了明天,您就可以出去了。”
唐峭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滋味了。
她也不生氣,隻是好奇地問:“這是要把我關在這裡的意思?”
僕役沒有否認,低頭應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唐峭點了點頭。
特意安排兩個彪形大漢來看守她,唐行舟還真是謹慎。
若是過去,這種級別的看守,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然而現在嘛……
想起自己那無比微弱的靈識,唐峭忍不住一聲嘆息。
她本就生得清雋柔美,不同於十年後的陰鬱疏冷,此時她臉色蒼白,細眉微蹙,眉眼間無半分鋒芒,看著很是單薄柔弱。
且這兩名僕役也知曉她的生母剛過世,見她年紀也不大,不由得便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小姐,家主也是為了您好。”
“對啊,以後您就是唐家二小姐了,天上地下,想去哪兒不行?”
一個個年紀不小,想法倒是很天真。
唐峭懶得和他們掰扯,搖了搖頭,轉身回屋。
兩名僕役見她不吵不鬧,就這麼乖乖回去了,同情之餘,卻也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回屋後,唐峭關上門,閉目凝神,開始探查自己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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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海之中,一棵淺碧色的幼苗若隱若現,像剛剛發芽的小草,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這就是她的靈脈。
所謂靈脈,其實就是修道之人的根基。修真界功法繁多,其本質都是將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真氣,而靈脈就起到了吸納與凝練的作用。靈脈越繁茂,修為就越高,實力也就越強大。
至於為什麼用“繁茂”來形容靈脈,是因為它呈現出來的狀態,和凡世所見的樹木別無二致。
修為高深者,靈脈便如蒼天巨木;修為低微者,靈脈便如殘枝弱柳。
至於唐峭這樣的小幼苗,就更不值一提了……
唐峭感受著體內遊走的微弱真氣,頗為心痛。
好在雖然修為倒退了,但之前習得的功法心經都還牢記於心。這樣,即使現在起點很低,隻要運用得當,也能在短時間內將修煉的速度提上來。
況且明天就要去天樞了,天樞作為仙門之首,靈氣充沛,資源也多,等到了那裡,修煉起來也能事半功倍。
雖然很可能再次遇見沈漆燈——但那家伙這時候又不認識她,應該構不成什麼威脅。
就算真的威脅到她了……以她重來一次的經驗,想要打得他滿地找牙,應該也是綽綽有餘。
一想到自己暴打沈漆燈的畫面,唐峭的心情總算好了點。
如此看來,她暫時還不能離開唐家。就算真的要與唐家脫離,也得等到了天樞再說。
況且,有關於系統的問題……她也需要找機會再好好驗證一下。
這樣想著,唐峭睫羽微動,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已黑,院內一片寂靜。花香清幽,分不清是從香囊裡傳出來的,還是從花架那邊飄散過來的。
唐峭再次闔上眼睛,開始凝神打坐。
次日辰時,唐行舟安排的人果然準時來接她了。
她們還替唐峭換了一身新衣服。素白色的料子,淺青色的滾邊,本是極為簡單的樣式,穿在唐峭身上,卻意外合適。
唐峭依稀記得,這套新衣是唐行舟挑選的。
侍女們斂下眼底的驚豔之色,為唐峭系好衣帶。接著由候在門外的家僕領著唐峭走出小院,穿過數不清的別苑和回廊,最後在一片湖泊前停下。
湖面上停靠著一艘樓船,船身古樸,沒有多餘的裝飾,一眼望去,與普通樓船沒什麼區別。
唐行舟與徐竹萱正佇立在甲板上,見到唐峭,唐行舟微一頷首,道:“帶她上來。”
家僕聞言應聲,帶著唐峭登上船。
上去後,船上景象陡然一變。樓閣、臺榭一應俱全,侍從們井然有序,端著各式各樣的瓜果點心在其間穿梭忙碌,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唐峭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唐行舟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淡淡道:“這身還不錯。”
唐峭不是很想搭理他。
唐行舟見她神色平靜,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又道:“你知道這身衣服是誰為你準備的嗎?”
唐峭:“誰?”
唐行舟沒有回答,站在他身後的侍從適時開口:“小姐,這身衣服是家主親自為您挑選的。”
唐峭:“哦。”
神色依然很平靜,連語氣都沒有變化。
唐行舟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你這是什麼態度?!”
唐峭瞥了他一眼:“對待陌生人的態度。有問題嗎?”
一件衣服就想收買她,真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
許是這句話的嘲諷意味太過明顯,唐行舟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你長這麼大,難道你娘就從來沒教過你何為教養?”
唐峭笑了一聲:“這個問題,不如你親自去問她吧。”
唐行舟:“你……!”
他的衣袖裡傳來一聲清脆碎響。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兩塊亮晶晶的東西摔落下來,剛好掉在了他的腳邊。
是一隻碎成兩半的玉扳指。
唐行舟竟氣得將自己的扳指都捏碎了。
家僕們還從未見過家主如此動怒,此時紛紛噤若寒蟬,一動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就連嫻雅包容的徐竹萱也皺起眉頭,看向唐峭的目光多了一絲慍意。
隻有唐峭置若罔聞。
反正系統不在,她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兢兢業業地走劇情,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至於唐行舟心情如何,那不是她該考慮的事。
甲板上的氣氛一時降到了冰點。就在徐竹萱意欲開口之時,一道纖細明亮的身影突然從船室裡跑了出來。
“爹爹、娘親,你們怎麼還不進來?”
聲音清甜軟糯,透出十足的嬌憨與天真。
正主出來了。
唐峭想著,抬眸向來人望去。
不遠處,一名身著粉紫羅裙的明豔少女正在偷偷打量她。驀地撞上她的視線,少女一愣,下意識縮到了徐竹萱的身後。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
明明是柔和平靜的,卻又蘊著淺淺冷意。視線交錯的瞬間,仿佛便已看穿她的內心。
“娘親……”唐清歡躲在徐竹萱身後,小聲地問,“她是……?”
徐竹萱摸了摸唐清歡的頭,溫聲道:“她就是我們之前和你提過的堂妹。”
“她就是我的堂妹……?”唐清歡眨了眨眼睛。
“對呀。等到了天樞,爹和娘都不在身邊,你們兩個就要學著互相照顧了。”徐竹萱的語氣充滿疼愛,“乖,去認識一下吧。”
“嗯!”
脆生生應了一聲,唐清歡從徐竹萱身後走出來,在唐峭面前站定。
“我叫唐清歡,你叫什麼名字?”
唐峭安靜地注視面前的少女。
託沈漆燈的福,重生後到現在,她對唐清歡的印象一直還停留在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上。
現在看到本尊,有關她的記憶才重回心頭,那種微妙的感覺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平心而論,唐清歡是個好人。
她活潑開朗,熱情真誠,就像一輪溫暖的太陽,所到之處,無論是多麼堅硬的寒冰都能融化。就是這樣的性格,才救贖了十惡不赦的男主,讓他迷途知返,棄惡從善,重新找回了生命的真諦。
就連唐峭這樣的惡毒女配,她也從不放棄。即使屢次察覺唐峭的惡意與陷害,依然選擇相信她的良知,不斷嘗試著拯救她、感化她。
雖然效果不太好。
作為一心走劇情的工具人,唐峭其實並不討厭這個女主。
但不討厭並不意味著喜歡,經歷了這麼多事,唐峭對唐清歡也沒什麼好感。
比如經常忙著對男主噓寒問暖而忽略她這個名義上的堂妹、經常因為太過善良而留下後患、經常因為修為不夠而導致唐峭不得不壓制自己的真實修為,以便她當眾打臉……
當然,這些對唐峭而言,都還隻是小事。
最讓她反感的,是唐清歡在得知方璎之事後的反應。
彼時唐峭已經與唐家決裂,眾目睽睽之下,唐清歡從人群中踏出,當面質問她為何這般絕情。
唐峭見時機已到,便按照系統的提示,將方璎與自己的過往如實道出。
唐清歡一直以為唐峭隻是自己的堂妹,驟然得知這一真相,整個人如遭雷擊。
但她很快便清醒過來。
她看著唐峭,神色痛苦,字字如泣:“即便爹爹當初真的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他也不是有意的。這些年來,他送你入天樞,供你吃穿用度,甚至一次次容忍你敗壞唐家名譽……唐峭,這麼多年,爹爹他待你不薄,也一直在努力彌補,你又何苦恨他至此、恨我至此、恨我們唐家至此?!”
唐峭當時聽了這番話,第一個反應是:怎麼做到這麼理直氣壯的?
第二個反應是:的確是唐行舟親生的。
人都有私心,更何況在唐清歡心裡,唐行舟一直都是一個趨近完美的好父親,她這般偏護,唐峭也能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認同,更不代表接受。
看著唐清歡期待的眼神,唐峭收斂思緒,露出平和疏離的淺笑:“我叫唐峭。”
“唐峭……”唐清歡輕念一遍,好奇地問,“是俏麗的俏嗎?”
唐峭搖了搖頭:“是春寒料峭的峭。”
唐清歡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似乎不理解為什麼要用這個字起名。
“時候不早,該啟程了。你們也別在這兒聊了,進去玩吧。”
唐行舟眉眼含笑,語氣和藹,和之前高高在上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好,那我和妹妹就先進去啦!”
唐清歡乖乖應聲,拉著唐峭便一溜煙跑遠了。
這艘樓船本身系飛行法器,內部布下多重陣法,空間極大,更像是一座庭院。
唐清歡帶著唐峭登樓穿廊,來到一間視野極佳的房間。房間裡擺了很多水果與點心,香氣馥鬱,桌案正對窗戶,一抬頭就能看見窗外的無邊景色。
“來,吃點心。”唐清歡夾起一塊糕點放進唐峭的碟子裡,熱情款待,“這是咱們家廚子最擅長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唐峭看了一眼,直接伸手捏起桂花糕。唐清歡見狀,連忙喊道:“呀,不能用手抓!”
唐峭懶得理她,直接將桂花糕送進嘴裡,接著端起一旁的花茶,仰頭一飲而盡。
她從早上折騰到現在,早就餓得不行了,哪還有功夫窮講究。
唐清歡見她吃喝的姿態如此隨意,臉上的表情不由復雜了幾分。
就在這時,樓船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
唐清歡立即起身,輕盈歡快地跑到窗邊:“起飛了!”
唐峭掀起眼皮,平淡地向外掃了一眼。
之前的湖上煙波轉眼已被縹緲雲霧所取代,風聲獵獵,唐家龐大的建築群正在急劇下降、縮小。
唐清歡扭頭看她,一雙杏眼裡滿是興奮:“我們現在已經到天上了,你不過來看看嗎?”
唐峭面不改色:“我恐高。”
其實她不恐高,隻是沒興趣。
根據她上輩子的記憶,還要有足足兩天才能抵達天樞。比起和唐清歡培養感情,她還是更想把這兩天用在修煉上,畢竟她現在修為太低,抓緊時間把修煉速度提上去才是正事。
唐清歡並未懷疑這個理由。她露出了解的表情,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唐峭。
“其實你不用想太多,就當自己隻是在坐一艘普通的船就好啦。”
唐峭:“我沒坐過船。”
“……啊?”唐清歡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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