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山道邊緣,往下看去——下面是一片比較隱蔽的小樹林,林木掩映間,幾名弟子正圍著另外兩個弟子,你一言我一語,不客氣地放聲嘲諷。
“居然把親妹妹做成傀儡……你惡不惡心啊?”
“還把她帶到天樞來,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就是,明明就是一具屍體,還給她穿衣服……”
“豈止穿衣服,還同吃同住呢!”
“惡……居然和屍體同吃同住,你該不會有什麼怪癖吧?”
被圍在中間的少年漲紅了臉,他握緊身旁少女的手,鼓足勇氣道:“我妹妹不是屍體……!”
“是嗎?那你倒是讓她呼吸啊!”
“還是別那麼麻煩了,直接讓我們檢查看看她有沒有心跳吧。”
“哎呀,可是心跳要怎麼檢查呢?”
“這還不簡單,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握緊拳頭,眼圈發紅:“你們再這樣胡說,我就去告訴……”
“告訴誰?”幾個正在大笑的弟子聽他這麼說,頓時滿臉譏諷地打斷他,“告訴夕照峰主嗎?你以為夕照峰主真把你放在眼裡?”
“夕照峰主門下那麼多弟子,恐怕她連你叫什麼都不記得吧?”
“別以為你被夕照峰主撿走就可以抬頭做人了,你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少拿夕照峰主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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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玩屍體的怪胎,居然也能被峰主看中,而我們卻連內門都進不了……”
聽到這裡,唐峭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一群進不了內門的酸蘿卜聚在這裡搞團建,欺負一個被峰主收走的小弟子。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畢竟天樞弟子眾多,出現什麼樣的人都不稀奇。
她上輩子還是個心理扭曲的魔頭呢。
不過,傀儡啊……
印象中,那位夕照峰主似乎的確喜歡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愛好才收那名少年為徒也說不定。
人群裡,那名少年氣得雙眼通紅,渾身發抖,卻不敢反駁一句。
和他站在一起的少女龇牙咧嘴,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吼聲,幾次想撲向那幾個欺辱他們的弟子,都被少年死死攔住了。
“怎麼?還想咬我們?”
“這裡可是天樞,你要是敢動手,就等著關禁閉吧!”
少女狠狠瞪著他們,艱難地發出聲音:“不準……欺負……阿雲!”
“我們就是欺負了,怎麼著?”
“你有本事就來打我們呀,我昨兒剛學了劍招,正好拿你練練手!”
譏笑聲越來越放肆,然而唐峭已經沒興趣再聽下去了。
她不喜歡多管闲事,更何況這是夕照峰的地界,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一個浮萍峰的人來管。
唐峭收回視線,邁開腿準備離開。
這時,下面又傳來一聲譏笑。
“像狗一樣,真是有娘生沒娘養……”
唐峭腳步一停。
第10章
唐峭平時最討厭聽到這句話。
雖然她不想多管闲事,但這群人確實讓她不爽了。
她從儲物袋裡拿出幾顆杏子,單手掐訣,指尖輕覆其上,杏子表面隨即亮起一層金屬般的薄薄光芒。
這是司空缙之前用過的點石成金術,巧的是,她也會。
所謂點石成金術,其實隻是一種泛指,並不隻是對石頭有用,也不是將被施術的物體真的變成金子。
它真正的作用其實是將有形之物變成類似金屬的質地。這種術法在日常生活中比較雞肋,戰鬥的時候偶爾倒是能出其不意,但總體來說實用性還是不高。
不過,對付這幾個小嘍啰,還是綽綽有餘的……
唐峭走到一棵樹後,找好角度,對準下方人影嗖嗖發出幾顆杏子。
“哎呦!”
“什麼東西?”
“這是……杏子?哪來的杏子?!”
隻聽幾聲高低不等的慘叫,幾名弟子頓時惡狠狠地抬頭,往唐峭所在的方向望去。
唐峭掩在樹幹後面,手腕一翻,又是幾顆杏子接連發射而出。
“哎呦!怎麼又來!”
“操,我的眼睛!”
“這什麼杏子,怎麼這麼硬!”
“快看,在那裡!杏子是從那棵樹後面扔下來的!”
“什麼人躲在後面?快出來!”
幾人紛紛拔出木劍,唐峭看著他們不甚熟練的樣子,不由發出一聲嗤笑。
“可惡,還敢笑我們!”
“無恥小賊,快出來!再不出來,休怪我們……”
唐峭懶得聽他們放狠話,幹脆又發出十幾顆杏子,直打得他們上蹿下跳、慘叫連連。
“操,還來勁了,等著,現在就上去收拾你!”
幾人氣急敗壞,提著木劍張望一圈,大喊一聲“那裡”,扭頭就往山道上面跑。
很顯然,他們連御劍飛行都沒學會,所以隻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上去。
唐峭拍拍手,從崖邊跳了下去。
這種高度對剛入門的弟子來說很危險,但對她來說,和普通的小土丘沒什麼區別。
落地後,唐峭繼續順著山道往下走。
然而沒走出幾步,後方突然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請留步!”
唐峭腳步一頓。
之前被欺凌的少年急急跑過來,被稱為傀儡的少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看著比剛才乖巧很多。
少年在唐峭面前站定,臉色通紅,眼神怯弱,遲遲沒有出聲。直到少女戳了他一下,他才鼓起勇氣開口:“剛才、是你救了我們吧……多謝!”
唐峭看了他們一眼。
之前被樹葉遮擋了視野,看得不是很清楚。如今二人站在她面前,她才發現,原來他們是一對雙生子。
二人樣貌極為相似,皆是面容姣好,白皙清秀。少年看著稍大一些,身形也略高,神色卻有些怯懦,比起旁邊的少女,倒是他更像個內向腼腆的小女孩。
唐峭語氣冷淡:“順手而已,不用謝。”
說完,抬腿就要繼續走。
少年見狀,連忙道:“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唐峭擺手:“沒必要。”
少女見她又要走,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像樹袋熊一樣緊緊貼著她。
唐峭:“……”
“人呢?跑哪兒去了?”
“樹後面沒有!”
“廢話,肯定是順著道往上跑了,走,快追!”
懸崖上面又傳來那幾人的動靜,唐峭微一蹙眉,拉著雙子二人藏到一棵樹下。
很快,那幾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唐峭用靈識探了一下,確定他們已經越跑越遠,這才從樹下走出來。
少女還掛在她身上。
唐峭:“……你能不能挪挪?”
少女連連搖頭,依然抱著她不撒手。
唐峭不由又看她一眼。
少女體溫極低,膚色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眼睛卻很亮,一直滴溜溜地盯著她,一眨不眨。
她上輩子也聽說過修真界有一類修士被稱為傀儡師,據說可以將死人制成傀儡,收為己用。卻不知道他們居然可以將傀儡做得這麼傳神,和活人幾乎沒什麼區別……
“……她是我的妹妹,叫殷曉。”少年見狀,有些生疏又不好意思地說,“我叫殷雲,我們……”
唐峭:“她是傀儡?”
殷雲怔了怔,眼神隨即變得黯淡:“……是的。”
殷曉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們正在談論自己,仍然緊緊抱著唐峭,一邊用臉頰蹭她,一邊露出小孩子一樣純粹開心的表情。
殷雲小聲解釋:“她平時就喜歡這樣挨著人……你是唯一一個沒有推開她的。”
所以才會這麼開心嗎?
唐峭好奇地看著殷曉:“為什麼要推開她?就因為她是傀儡?”
殷雲低落地點了點頭:“大家都怕她不幹淨,還怕她亂咬人……”
殷雲和殷曉出自隱世的傀儡師一脈,來天樞之前,一直住在一個叫殷家村的地方。
殷雲從小就膽小怯懦,內向寡言,經常被同村的其他孩子欺負,殷曉則和他完全相反。每次殷雲被欺負得不敢還手,殷曉都會衝出來保護他,像兇狠的狗崽子一樣,將其他孩子嚇得遠遠的,然後再拍拍殷雲的肩膀,嘲笑他是膽小鬼。
十五歲的時候,殷曉不慎溺水身亡。
習慣了殷曉陪伴的殷雲無法承受這個打擊,大病一場。父母為了讓他恢復健康,親手教他將殷曉制成傀儡,用這種方式讓殷曉繼續陪在他的身邊。
變成傀儡後的殷曉不能進食,不用睡覺,從此定格在了十五歲。
十六歲這年,殷雲因為靈脈覺醒,吸引了路過殷家村的天樞使者。經過協商,殷父殷母決定讓他跟隨使者一同前往天樞,然而殷曉卻不同意,吵著鬧著也要跟著一起去。
正好殷雲也舍不得殷曉,殷父殷母沒有辦法,隻好讓殷雲帶上殷曉,兄妹兩個一起進天樞。
“其實曉曉根本不會亂咬人。她隻是習慣了保護我,變成傀儡也是如此……”殷雲的聲音越來越低。
唐峭:“那你為什麼不反擊那些人,讓他們以後不敢再欺負你呢?”
殷雲怔了怔:“……反擊?”
看到他這個表情,唐峭頓時明白了。
不僅是殷曉習慣了保護他,他也習慣了被殷曉保護。
這個性格啊……
唐峭頭疼地揉揉眉心:“總之,你們的事情和我沒關系。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殷雲聞言,連忙抬頭:“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唐峭。”唐峭無奈道,“這是我的名字。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唐峭……”殷雲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你、你是昨天拒絕玄鏡真人的那個人!”
唐峭:“……”
她已經這麼出名了嗎?
“其實,我特別崇拜你……”殷雲不好意思地抬眼看她,眼睛微微發亮,“連大名鼎鼎的玄鏡真人都敢拒絕,換做是我,一定死都不敢吧……”
唐峭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想得太誇張了?玄鏡真人又不會吃人。”
殷雲道:“他是不會吃人,但他畢竟是玄鏡真人啊……”
唐峭心想,那又怎樣?他又沒成仙,說到底也還是個人。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她看了看仍然抱著自己的殷曉,遲疑地詢問殷雲:“我們說話她聽得懂嗎?”
“聽是聽得懂……”殷雲訥訥地說,“就是經常不聽……”
唐峭:“……”
倒是比他這個哥哥有個性多了。
二人說話間,殷曉突然蹭了唐峭兩下,斷斷續續地發出音節:“峭、峭……”
唐峭想起之前面對那幾個欺負他們的弟子時,殷曉也是這樣,發音非常困難,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隻能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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