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邁出腳,一旁另一個年歲稍長的弟子立即拉住他。
“哎哎,你幹什麼?”
小弟子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沈師兄……”
“少來,我看你是去套近乎吧?”
小弟子被一語道中,尷尬地咧嘴笑笑:“順便,順便套個近乎。”
峰主首徒,還是人盡皆知的奇才,誰不想套近乎?
那年長的弟子飛快掃了一眼沈漆燈所在的方向,壓低聲音,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對小弟子說:“別人可以隨便套近乎,那個人,你得小心點。”
小弟子驚訝道:“為何?”
“因為……”年長的弟子斟酌道,“他性子有些特別。”
小弟子:“如何特別?”
年長弟子又朝那個方向看了看,確定沈漆燈沒有注意到他們,索性將小弟子拉得遠遠的,這才敢暢所直言。
“直說吧,就是有點難伺候。”
小弟子奇道:“難伺候?”
“對。”年長弟子點頭道,“你要是趁他心情好的時候去跟他套近乎,那沒什麼問題;要是趕上他心情不好……”
“會怎樣?”
“這麼說吧,上次宗門大比,有個倒霉鬼和他比試的時候,湊巧說了他不愛聽的話,結果直接被他打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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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子驚訝地瞪大眼睛:“下手這麼狠?就沒人治治他嗎?”
“怎麼治?你知道他有多厲害嗎?我們要花幾個月才能學會的劍招他幾天就領悟了,連玄鏡真人的弟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小弟子聞言,先是震驚,緊接著面露疑惑:“那玄鏡真人為什麼沒有收他為徒?”
“這裡面的關系比較復雜。”年長弟子湊到小弟子耳邊,低聲道,“聽說——我也是聽說啊,聽說他爹和咱們峰主是至交,所以他連收徒大典都沒參加,進入天樞的第一天就直接送來清光峰了。”
“哦,怪不得……”
二人正在嘀嘀咕咕,一道陰影突然從上方罩下。
二人一驚,同時抬頭,隻見一名面容溫潤的藍袍青年正皺著眉,不悅地看著他們。
“一個個不練劍,在這裡嘀咕什麼?”
“峰、峰主!”
二人看清來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宋皎不耐地揮揮衣袖,兩人連忙散開,戰兢兢地退回道場。
宋皎穿過道場,走至沈漆燈面前,道:“你跟我來。”
沈漆燈這才回神。
他眼睫輕扇,不經意抬眸,眸光偏轉間,透出幾分乖戾。
但這乖戾隻是轉瞬即逝,下一刻,他便起身,不緊不慢地跟上宋皎的身影。
回到主殿後,宋皎坐在座椅上,抬眸看向沈漆燈。
“你知道其他弟子私下是如何說你的嗎?”
沈漆燈彎腰,舉起案上的酒壺,輕嗅了嗅:“唔……我去問問?”
“別總是不當回事。”宋皎嘆氣,“你也該收收你的性子了。”
沈漆燈仍然是漫不經心的:“我盡量吧。”
宋皎知道自己這個徒弟一向不聽勸,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他拂袖起身,走進偏殿,少頃,忽又匆匆折返,神色嚴肅。
“漆燈,我那酒窖裡的談風月怎麼少了一壇?”
沈漆燈面不改色:“哦,前幾日浮萍峰主過來拿走一壇。”
“什麼?!”宋皎當即失色,“又趁我不在的時候偷酒,這人還要不要臉了?”
沈漆燈聳了聳肩。
宋皎越想越氣:“不行,我得去找他。”
說著,他便動身要前往浮萍峰。
沈漆燈本是雙手抱胸,懶洋洋地靠著柱子。見狀,他漆黑的眼眸慢慢轉了一下,突然上前幾步,攔住宋皎。
“師父。”他眼瞳彎彎,態度陡然轉變,“這種小事哪兒用你親自出馬?我去就行了。”
“你去?”宋皎奇怪地看他,“你不是最討厭幫人傳話嗎?怎麼突然這麼積極?”
“不是師父你讓我收收性子的麼?”沈漆燈微微側頭,一本正經地說,“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嘗試。”
宋皎眉峰微蹙,顯然不太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但他每次去見司空缙都會招一肚子氣,讓自己這個比較會氣人的徒弟去做這件事,說不定反而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也罷,那就你去吧。”宋皎眉頭舒展,撩開衣擺,重新坐回去,“你知道該對他說什麼嗎?”
“當然。”沈漆燈揮揮手,邁開長腿往外走。
宋皎看著他挺拔的背影,似是想到了什麼,低聲道:“還有……近日記得回去一趟。”
“別讓你爹久等。”
沈漆燈背影一頓,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2章
修剪過的草坪很軟,味道也很清新,唐峭躺了一會兒便昏昏欲睡。
理智告訴她,應該回她的小木屋裡睡,但身體卻完全不想起來。
看來泡靈泉果然助眠……
唐峭徹底放松了下來。
微風吹動草葉,意識模糊間,一陣不緊不慢、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是殷雲又回來了嗎?這家伙該不會又讓她陪殷曉吧,雖然她並不排斥,但起碼也要讓她休息一下……
唐峭下意識蹙眉,夢囈般輕語:“殷雲,我現在沒空……”
腳步聲陡然停下。
緊接著,一片陰影從上方投下來,清冽聲音倏地響起。
“殷雲是誰?”
唐峭瞬間清醒。
她睜開眼,看到一張熟悉的少年面孔正對著自己,睫羽濃密,眼眸幽深漆黑,陽光被他盡數擋在了身後。
沈漆燈?怎麼是他?
唐峭心底一凜,立即坐起身。但沈漆燈依然保持著俯身看她的姿勢,完全沒有後退的意思,這就讓她有點進退兩難了。
想要完全坐直,就必定會撞上他;但要重新躺回去,又讓她很不舒服。
她就這樣撐著上半身,雖然沒有與沈漆燈對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強烈而專注,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探究。
他的頭發也從肩頭垂落而下,像流動的墨,落在她的頸窩處,似有若無地掃過她的肌膚。
這是一個完全被動的狀態。
唐峭不得不故作羞澀地垂下眼睫,小聲道:“太近了……”
“哦,是麼?”
沈漆燈輕挑眉梢,似乎剛注意到這一點,邁出半步,跨至她身側,然後盤膝坐了下來。
唐峭:“……”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何為社交應有的距離感。
唐峭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回小木屋睡覺,非要躺在這裡。
看來做人還是不能太懶,否則霉運很快就會追上來。
唐峭無奈地坐直身體,順便拍拍衣擺上的草屑:“請問,有什麼事嗎?”
她依然沒有稱呼“沈師兄”,但沈漆燈似乎也並不在意。
“也沒什麼事,不過是來幫師父傳幾句話給浮萍峰主。”沈漆燈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地問,“你還沒有告訴我,殷雲是誰?”
怎麼又轉回這個問題上了?
殷雲是誰和他有關系嗎?
唐峭內心狐疑,臉上依舊一片溫順:“沒什麼,隻是我的一個朋友罷了。”
“朋友?”沈漆燈似乎很感興趣,“也是浮萍峰的嗎?”
“不。”唐峭頓了頓,“是夕照峰的。”
沈漆燈沉吟:“夕照峰的殷雲……沒聽過啊。”
唐峭心道你沒聽過的弟子多了去了,難道你對每一個都這麼刨根問底?
她張了張口,正要轉移話題,沈漆燈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既然是你的朋友,應該也很有趣。”他眼睛彎了彎,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下次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吧,怎麼樣?”
“……哈?”
唐峭懷疑沈漆燈被奪舍了。
她可不記得這家伙有這麼熱情的一面,不如說他整個人就和熱情兩個字不搭邊。
而且,這個潛臺詞……
唐峭暗暗沉思,卻聽沈漆燈語調上揚:“我聽說了噢。”
他湊近了些,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表情甚至有點愉悅。
“你在收徒大典上拒絕了玄鏡真人,對吧?”
唐峭動作一頓,隨即斂目道:“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但你還是拒絕了。”沈漆燈好整以暇地打斷她。
唐峭頓時安靜下來。
她能感覺到,沈漆燈現在的心情很好。
這是一件好事。
但唐峭有一個毛病。
隻要這家伙的心情好,她的心情就不太好。
而她心情不太好,就要讓這家伙的心情比她更不好。
唐峭垂著眼眸,看了一眼沈漆燈的坐姿。
他盤膝而坐,上身略微前傾,一隻手松松地搭在腿上,另一隻手撐在草地上,手心向下,手指修長,如玉石般掩在翠綠的草葉中。
唐峭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撫了撫自己垂在草葉上的衣擺。
沈漆燈突然皺了下眉。
他抬起撐在草地上的那隻手,慢慢翻轉手心,一顆鮮紅的血珠顫巍巍流了下來。
“怎麼了?”唐峭驚訝道。
沈漆燈垂眸,朝剛才按壓的那片草地看去,然後緩緩收回視線。
“沒什麼。”他似笑非笑地說,“隻是被草扎了一下。”
唐峭聞言,頓時露出擔憂的表情:“疼嗎?要不要包扎一下?”
“小傷而已,不用管它。”沈漆燈無所謂地擺擺手。
“那就好。”唐峭松了口氣,然後從草地上站起來,語氣充滿關心,“這個地方不好,我們還是起來吧。你要見師父嗎?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沈漆燈也慢悠悠起身:“不急……”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司空缙沒睡醒似的聲音。
“……唔?這不是那小誰嗎?”
沈漆燈微頓,與唐峭同時循著聲音望去。
開闊草坪上,司空缙正提著談風月的酒壇,醉醺醺地走過來。
唐峭不由撫額:“你又喝了?”
“最後一口,最後一口。”司空缙嘿嘿一笑,舉起酒壇,壇口朝下晃了晃,“看,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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