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的經歷終於一吐為快,楚獨秀狠狠內涵完王總,聽到下面放肆的笑聲,積鬱的心情都變舒暢。
臺下,小蔥握著話筒,目瞪口呆道:“我還要上臺麼?”
聶峰同樣欣賞起臺上表演:“現在跑上去幹什麼,被你挑的觀眾碾壓?”
“……”
小蔥不由感慨,人生屬實無常。場子歸他的時候,他的設備不好。他的設備好了,場子卻不歸他了。
歡樂氛圍給予鼓舞,有人催楚獨秀再講。她望著大笑的觀眾,莫名湧生表達欲,音量也提高不少。
“可能是最近畢業找工作的緣故,我太想擺脫自己的學生身份了。因為我發現做學生,經常跟人無法交流,你張嘴說話吧,別人會說‘你是學生思維你不懂’,你不張嘴說話吧……”
楚獨秀雙臂環胸,側目上下掃視一番,冷不丁翻了個白眼,譏诮道:“‘就這還大學生呢’。”
前排觀眾忍俊不禁,嘴角始終保持翹起。
“真的,我現在沒法說話了,繞不開這個邏輯。在校期間,無數老師耗費數年時光,告訴你做人要明事理。進社會後,這世界就給你當頭一棒,告訴你生活不講道理。”
“感覺步入社會以後,身邊全是教育你的人,所有人都想當你老師、教你做事。”楚獨秀長嘆一聲,“但是朋友們,我說句實話,當代大學教授不愛教課的,甚至偶爾都是安排自學,絕不會追在屁股後面教育人……”
她伸手一揮,痛心疾首道:“所以大家真想教導大學生,可不可以延續教授的授課理念,給我們一點空間,平時不管不問,考前突擊自習!”
臺下爆笑如雷,眾人前仰後合。
學生觀眾捧腹過後,還忍不住拍手喝彩,格外贊同她的觀點,更將氣氛推上新浪潮。
旋風般的歡樂充斥酒吧,一掃方才的沉悶和死寂。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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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鞋和簡歷。◎
吧臺邊,女老板目睹盛況,難得也被逗樂:“她講得不錯,感覺是老手。”
她在“臺瘋過境”見過不少演員,但楚獨秀絕對是個中翹楚。
“應該不是,沒有技巧,全是感情。”謝慎辭停頓片刻,凝視燈光下的女生,思索道,“但強得可以。”
狹窄空間內擠滿笑臉,將臺上的楚獨秀包圍。
觀眾反應既像定心丸,又像刺激她的興奮劑。他們此刻仿佛心靈相通,隻要被雷鳴般的笑聲包裹,就能肆無忌憚談論任何事情。
“大家看過《火影忍者》嗎?”楚獨秀環顧一圈,“哦,有人舉手了,裡面有個禁術叫多重影分身,我一直不知道它危險在哪兒,為什麼不允許忍者亂學,隻有主角能隨意使用。”
“官方解釋是漩渦鳴人查克拉很多,無限分身不會將自己分死,但換旁人會有生命危險。”
“但最近找工作後,我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會不會還有另外一種解釋。”楚獨秀攤手,“如果不將它定為禁術,你會發現畢業的時候,忍者都不學其他忍術了,一窩蜂研究多重影分身。”
“因為真的忙不過來,他們急需好多分身,有的應聘考研,有的考公考編,有的去搞教師資格證……”她掰著手指舉例,“要是運氣不好父母催得急,還得有個分身去相親見面。”
“這樣一想,多重影分身太危險了,又將畢業壓力增加好幾倍。其他同學聽說,有人能一個不落完成這些事情,心驚膽戰地跑過去哀求,‘鳴人,不要總想著一鳴驚人,給別人留條活路吧,你搞分身倒不會分死,卻硬生生將我們卷死’。”
“由於你,咱們村名言要改了,原來是‘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現在是‘木葉飛舞之處,卷亦生生不息’。”
“雖然咱們都是忍者,但這個真的不能忍!”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聲大笑響起,笑聲就開始傳染,冰封的觀眾席隻要解凍,再攪起聲浪很容易。
酒吧迎來少有的喧囂熱鬧,連候場的其他演員,都聽得津津有味。
不知何時,楚獨秀擺脫緊張,越講越純熟放松。她腦袋像高速運轉的電腦處理器,嘴邊段子更是泉水般滔滔不絕,一個又一個向外拋。
直到她精疲力盡,小蔥接替她上來,觀眾仍意猶未盡。
“太厲害了,太精彩了,我都不好意思講了。”小蔥握著麥克風重回舞臺,心虛地摸摸鼻子,“剛才話筒壞掉的時候,其實我第一反應是‘我完了,今天的開放麥完了’。”
“但現在我明白了,今天的開放麥沒完,單純是我完了。”
他滿臉悲憤,一隻手握著話筒,一隻手懸空晃蕩:“隨便挑一支話筒炸了,隨便挑一位觀眾也炸了,你說我這是什麼手啊!”
酒吧場子還熱,臺下依舊活躍,傳來嬉笑之聲。
楚獨秀的小插曲沒影響後續演員,倒讓小蔥的表演舒適自在得多。他沒過多久進入狀態,一改開場時磕磕絆絆,打雞血般地展現喜劇天賦。
聶峰重新回到吧臺邊,望著火力全開的小蔥,點評道:“這是被人家刺激到了。”
“演員會被場子影響,現在氣氛熱了,他也放得開了。”謝慎辭說完,抬眼望向靠窗位置,可惜天光完全褪下,舞臺的燈光強勢,反襯得臺下昏暗。
女生借朦朧光線遮掩,悄無聲息地回到座位。他從此處看過去,隻隱約瞧見背影。
調酒吧臺和靠窗小桌一南一北,想過去要穿越全場觀眾,更不必說環境本就擁擠。
聶峰看破他心中所想:“演出結束拍照時再去吧。”
謝慎辭點頭,他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傾聽臺上段子。
門扉一開,微涼夜風掃在臉上,驅散混沌的酒意。
楚獨秀手拎雙肩包,躡手躡腳逃離酒吧,將喧囂的音浪擋在門後。這是她每回撞上“臺瘋過境”開放麥的離場辦法,不想熬到演出最後拍照,又不想直接退場給演員難堪,就在無人注意時偷偷溜出去。
她回想剛才的表演,中樞神經依舊興奮,一會兒意識清明,一會兒頭腦發暈,如在浪花上顛簸,胸腔內的心髒砰砰狂跳不停。
她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上臺。
原以為挺羞恥,但結束後還好,甚至莫名其妙有點爽。
楚獨秀容光煥發,隻感覺酣暢淋漓,僅僅是五六分鍾的胡說八道,將白天找工作的怨氣傾瀉殆盡。不過她的好心情沒維持太久,掏出手機看清微信,雀躍就煙消雲散。
楚雙優效率奇高,剛一頓飯的功夫,便將文件發過來。Excel表格將信息分門別類排好,都是楚獨秀能報考的崗位,後面還有考編資料壓縮包。
臺上風光幾分鍾,臺下照舊要打工。
楚獨秀不料姐姐如此迅速,內心更感慚愧,趕忙打字道謝。她點開Excel表格,一掃密密麻麻的文字,決定回校再細看。
酒吧內觀眾散去,舞臺光也被關閉,隻留下凌亂桌椅,看上去相當冷清。
“臺瘋過境”開放麥結束後,謝慎辭沒找到上臺的女生。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場,甚至沒驚動門邊任何人。
“都不認識麼?”謝慎辭走近靠窗小桌,此處早就空無一人,隨手收拾起桌上餐具。
“確實不認識,她不是演員,都沒聽說過。”聶峰麻利地擦拭桌子,又見對方出手幫忙,“放那兒吧,你和小蔥別弄了,我和靜靜來就行。”
謝慎辭氣質出眾,看上去養尊處優,專程為找脫口秀演員而來。目前,他負責《單口喜劇王》第二季,盡管從不上臺表演,卻算節目半個資方。
聶峰哪敢讓他做保潔,多少有點膽大過頭了。
謝慎辭卻沒答話,隻默默地整理完,將東西送到洗碗池。
小蔥垂頭喪氣地收話筒:“沒事,聶哥,讓我弄吧,唯有勞動能幫我遺忘今夜痛苦……”
聶峰笑罵:“出息,不就開場砸了嘛,後面不也挺好的,誰都會演砸幾回!”
“是不是附近的學生?”謝慎辭收拾好餐具,又開始碼放桌椅,問道,“她可能第一回 上臺,但應該經常過來聽。”
“可以問問。”聶峰拉著長調,“靜靜——”
沒過多久,女老板陳靜從後廚出來,她聽聞來龍去脈,為難道:“我也沒她聯系方式,隻記得是店裡常客,好像要畢業了,最近這小半年,就今天露面了。”
小蔥:“這意思是以後有可能不來了?”
謝慎辭:“學校也不知道?”
“不知道。”陳靜遲疑,“……就知道常點蜜汁雞排飯。”
周圍有好幾所大學,酒吧招待的學生太多,女老板的記憶力也有限。
謝慎辭沒想到線索斷了,原以為聶峰有當地所有演員資源,即便本人不認識那女生,也可以找朋友打聽到,誰料對方是徹頭徹尾的孤狼。
他伸手將軟沙發推正,冷不丁瞥見角落的紙簍,被裡面的東西吸引注意。
“謝總,不至於,真的不至於。”聶峰眼看謝慎辭徒手掏垃圾桶,驚慌失措道,“你是來召集演員的,不是來打掃衛生的,這多不好意思!”
紙簍的塑料袋被新換過,其中沒有任何垃圾,僅有A4紙疊成的方塊。謝慎辭將皺巴巴的紙展開,映入眼簾是“楚獨秀”三個字,附帶一張端正的彩色照片。
她估計面試完隨手扔掉,偏偏紙簍今晚就她用過,紙塊沒被其他東西蓋住。
小蔥好奇地探頭看,他認出照片上的人,嘖嘖道:“辛德瑞拉沒有遺失水晶鞋,但蜜汁雞排飯弄丟了簡歷。”
次日,女生宿舍。
楚獨秀一邊查看網上海投有沒有回信,一邊跟室友們闲聊學校秋招情況,深入交流糟糕透頂的就業現狀。
“慘,今年真的慘,輔導員都著急三方了。秋招前還不少人想工作,現在咱們班一半考研,四分之一留學,沒剩下幾個了。”
楚獨秀錯愕:“這麼誇張?我記得上屆沒那麼多?”
“經濟一年比一年差,可不就叫咱們趕上。”
“但研究生畢業不還得工作,又不是人人都能留校。”
“先續三年唄。”有人想起什麼,扭頭看楚獨秀,“對了,秀秀面試怎麼樣?是不是該聊錢了?”
“聊崩了,聊得唾沫星子都蹦我臉上。”
昨日,楚獨秀在酒吧傾訴完,回來就沒交流這件事。她現在被問起,索性又講一遍,描述王總離奇的失心瘋。
室友們聽完,皆深表同情,安慰道:“沒事,不去是對的,這公司聽著不靠譜,沒準過兩天倒閉了,還得繼續找工作。”
“就是,我也碰到過離譜事兒,被HR騙去面試,其實根本不招人……”
宿舍聊天還在繼續,楚獨秀卻越聽越虛,感覺應屆畢業生水深火熱,基本都有奇奇怪怪的遭遇。她已經瀏覽過報崗材料,但多少還是想再找找工作,無奈將招聘網站掃一圈,最近投出的簡歷石沉大海。
正值此時,手機彈出陌生來電,接聽後是禮貌男聲。
“請問是楚獨秀麼?”
“您好,我是。”
“現在方便通話麼?我們這邊看到了你的簡歷……”
“方便的。”楚獨秀急忙起身,避開闲聊的室友,蹿去陽臺接電話,“您是在哪裡看到我的簡歷?”
她這兩天使用了好幾個招聘平臺,想知道對方在哪兒查閱的簡歷。
“……酒吧的垃圾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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