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會覺得,你是在幫李梅處理日常的雞毛蒜皮,李梅的生活沒你不行。”
“反正我的學生看到李梅,就知道又有困難要面對,在考場上很崩潰。”
“但他們隻用面對一位李梅,我的工作是面對無數位李梅,每次考試後,我看到成績,同樣很崩潰,我會感覺很茫然,我是在教英語嗎?”
“就這樣的作文,用拼音來寫句子,讀著都不通順啊。”她納悶道,“李梅要是照我學生的作文生活,處理日常的雞毛蒜皮,估計很快也要玩兒沒,怎麼還能每回考試都出現呢?”
楚獨秀啼笑皆非,偷偷評價道:“看來路老師當年有很多怨恨。”
北河:“活得不快樂,不然怎麼來搞喜劇了。”
“還有不少同學會對英語老師有刻板印象,尤其是教英語的女老師,仿佛隻有貼著漂亮、天天換新衣服、嫁給富有男性的標籤,才能彰顯她們優秀的English水平。”
路帆長嘆一聲:“最可怕的是外人這麼想就算了,有些英語老師也這麼想,天天在辦公室裡攀比。我那時老實,還特別清高,覺得太墮落啦,為人師表就聊這些?”
“再加上跟學校領導關系不好,發現他們總對人不對事,開始考慮換一個環境。”她說道,“有一回,學生出事了,領導卻記錯了,憤怒地質問我,‘路帆,你是班主任,怎麼光教書,學生打架都不管’!?”
“我很無辜,回道‘但我不是班主任,我也不在現場,實在管不了啊’?”
“他這才醒悟記錯人了,把我和別的老師搞混,嘴上卻不依不饒‘你不是班主任,平時也該多盯著點,看學生關系好不好,別幹等事情發生啊’!”
路帆睜大眼:“我更委屈了,說‘但楚獨秀和王娜梨平時關系挺好的,我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打架’!”
雷鳴般的笑聲落地,連帶第三燈也亮起,是蘇欣怡忍不住拍下。
蘇欣怡捂臉道:“我也不想拍內部梗,但這個真的好好笑。”
羅欽深表理解:“尤其是放在這組對吧!”
“開個玩笑,要是在節目裡,領導不會說這話的。”路帆和緩道,“導演隻會說,‘路帆,你怎麼光教書,學生打架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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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加入她們,跟她們一起打啊,拉近跟學生的距離!”
這一回,選手區都狂笑起來。
楚獨秀和王娜梨被眾人打量,她們還互相抱緊,表演起拉近距離。
屏幕前,尚曉梅聞言,也心裡一跳。她唇角微彎,心虛地低頭:“怎麼還偷窺我的想法?”
尚導確實覺得,打得好,再打響些。
“後來,我就向學校辭職,出來做英語老師,主要搞留學培訓,確實擺脫在校英語老師的刻板印象了。”路帆道,“但我很快發現,標籤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
“隻會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別的物體,轉移到我培訓機構的學生身上了。”
“尤其是班裡成績最差的那幾位,仿佛隻有貼著懶散、天天換名牌衣服、擁有優渥家境的標籤,才能彰顯他們不優秀的English水平。”
“我非常著急,苦口婆心地規勸‘你爹媽花了那麼多錢,是讓你來浪費時間嗎?難道你不想盡快有學上,做點對社會有價值的事情’?”
“人家很淡定,說‘老師,這錢不多吧,就算交到我一百歲,應該也沒有問題,所以我不著急’。”
“……”路帆停頓數秒,她環顧一圈,長嘶了一聲,“我還能說什麼?”
“我隻能說‘挺好,我覺得你為老師提供崗位,沒讓我們在三十五歲失業,就是在做對社會有價值的事情’。”
“祝你長命百歲,老師幹到延退。”
此起彼伏的笑聲匯河成海,恨不得要將眾人耳膜震破。
羅欽等人還想拍燈,卻發現早就拍過了,隻得惋惜地收回手。
北河佩服道:“這把真的沒有混,為學生盡全力了!”
路帆本可以將稿子往後推,拿到決賽再用,卻為了女生組,提前放了出來。她是參加過節目的老將,沒有搞田忌賽馬,著實給足了尊重。
“現在,我不教英語了,開始教單口喜劇。過往的煩惱消失了,過往的繁華也消失了。”路帆道,“我的學生終於都比我窮了,基本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我們都很開心,我和學生都挺老實,老實人和老實人溝通有好處,起碼不會心累。”
“教該教的書,渡該渡的人,或許為人師表,隻求問心無愧。”
“接下來,好好授課,好好做人,好好看我的學生打架。”
“謝謝大家,我是路帆。”
路帆彎腰鞠躬,不疾不徐下場。
第47章
◎脫口秀虎妞。◎
場內掌聲緊密,令人精神振奮。
全場觀眾都被調動起來,顯然比表演前活躍得多。他們神採奕奕地注視舞臺,四肢也松弛下來,逐漸進入了狀態,注意力集中在演出。
聶峰目送路帆下臺,評價道:“她表現還挺穩,從突圍賽到現在。”
北河:“除了新人王,她應該最穩,不一定會炸,但質量過關。”
《單口喜劇王》播出至今,十二強選手都掏出數篇稿子,各自的備賽風格也不一樣。
北河、程俊華等人屬於衝刺型,他們的表演很吃狀態,好的時候非常炸,差的時候像瞎混,忽上忽下,起伏不定。這很考驗觀眾的情緒,他們偶爾興衝衝地趕來,卻看到發揮失常的演出,非常減印象分。
路帆、楚獨秀等人屬於耐力型,她們的表演穩定在某個區間內,即便是拿到自己不擅長的題材,也不會拉胯到看不下去的地步。這就像長跑比後勁,節目已經到半決賽,現場觀眾基本熟知選手,前期積攢的觀眾緣也很重要。
臺上,笑聲代表正在交流。臺下,王娜梨站起身活動。
王娜梨伸了伸胳膊,又下蹲拉了拉腿,她深吸一口氣,緊繃道:“到我了,要到我了。”
正值此時,場上響起介紹的聲音:“有請下一位選手——王娜梨!”
楚獨秀:“加油!衝衝衝!”
王娜梨點頭,忙不迭快步上臺,奔向立式麥克風的位置。
她的長發被編成辮子,跑動時如同有條尾巴,迅猛地蹿到舞臺中央,像矯捷的獸。
觀眾席響起如潮的掌聲,卻沒有路帆上臺時水花大,聲勢要小一點。
小蔥憂心忡忡道:“好殘酷……”
選手們可以互相鼓勵,生活中的交情壓倒一切,但觀眾們都苛刻得多,不會由於努力,給予過多掌聲。
舞臺是最現實的地方,單口喜劇演員不是明星,他們的表演好笑,就能博得滿堂彩,不好笑時反饋也很直觀。下一秒,觀眾表情就會變化,相當考驗心態。
楚獨秀不言,她更加用力地鼓掌,緊盯王娜梨的表現。
舞臺上,王娜梨熱身結束,狀態也自然舒展。她開口道:“大家好,我是王娜梨。雖然節目到了半決賽,但我知道很多觀眾,還不知道我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突圍賽第二十五名,命題賽第十六名,半命題賽第十二名,每輪都是卡線晉級,毫無懸念的脫口秀吊車尾。”
王娜梨一邊說,一邊來回踱步,在臺上遊走起來:“我上節目前,跟我媽說想去海城做單口喜劇演員,我們老家有些人還不懂,以為我去拍戲了,有煤老板要捧我。”
“他們還跑去問我媽……”
王娜梨突然停步,抖一抖肩膀,搖晃著雙臂,仿佛身上披了件外套,站姿如村口嘮嗑的中年男子。
她假裝掏出一包煙,像模像樣地點燃,放在嘴邊猛吸了兩口,進入無實物表演,粗聲粗氣道:“哎,聽說王娜梨去海城啦?”
“啊(一聲)。”
“你知道她到底幹嘛不,你閨女不會被騙了吧?”
“啊(二聲)。”
“演員哪兒那麼好當,那都得祖上冒青煙。”
“啊(三聲)。”
“好多小姑娘見錢眼開,說是能出去演戲,最後被忽悠拍黃色視頻……”
“啊(四聲)!”
王娜梨一人分飾兩角,活靈活現地來回切換,還原中年男子和母親的闲聊,激起臺下的陣陣笑聲。
“她就擅長這種輕文本、重表演的風格。”聶峰道,“文字內容量不大,基本都靠演出來。”
小蔥怔道:“但今天跟比平時演得不一樣,還挺松弛的,不會太用力。”
王娜梨以前的表演都像杜撰,但今日的內容更貼近自己,沒有硬逗人笑的僵硬感。
楚獨秀雙眼放光,全神貫注地欣賞,不時拍手為好友助陣。
“老家人太愛說闲話了,害得我媽打電話問我。”王娜梨一隻手模仿聽筒,一隻手撥拉起轉盤,好似在用古老的撥號轉盤電話,嘴裡還發出接通前的等待音,“嘟——”
“喂,哎,沒什麼大事兒,就想打個電話問問,你們節目不擦邊吧?”
王娜梨握著話筒,她長嘶了一聲,苦惱地撓頭:“嗯……別人是不擦,但我就……”
臺下觀眾猜到她潛臺詞,瞬間就發出笑聲,腦補出後半句話。
王娜梨凝眉:“我媽還沒聽完,像部分網友一樣,突然間大怒,歇斯底裡道‘憑什麼是你’!”
“我也很難為情,說‘但節目就這樣,總會有一個人,擦著線晉級啊’?”
“那也不該是你!怎麼,你們脫口秀就這樣呀,你的顏值都能當花瓶!?’”
笑聲代表們樂得前仰後合,舞臺上驟然亮起一燈,讓場內氣氛歡騰起來。
眾多選手也笑著拍手。
王娜梨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憑什麼,屢次死裡逃生,應該不是靠臉,最多靠厚臉皮。好多人說我靠友情,混進三人組,一路被保送。”
“這有點像打遊戲,我和朋友一起吃雞,楚獨秀和小蔥在前面咔咔剛槍,我在後面撿各種沒用的垃圾,等到毒圈縮了,猛灌能量飲料。”
“就這樣都追不上人。”王娜梨將身一側,開始原地高抬腿,身軀搖搖欲墜,做出奔跑之態,呼哧帶喘道,“我說‘不行,真要倒了,跑不進圈了。’
“爬——你先爬進來!爬進圈我們扶!”
“啊……”
王娜梨發出一聲怪叫,踉跄地蹲坐在舞臺上。她一隻手握著話筒,一隻手撐著地前移,如同血量耗空的玩家,艱難地朝著圈裡移動,解說道:“然後我就這麼爬進圈。”
緊接著,她往地上一癱:“爬進去我這樣了。”
“然後獨秀來扶我。”
下一秒,王娜梨猛地跳起來,如同訓練有素的精英。她警惕地來回掃視,躬身一溜煙地跑過來,一邊左右環顧敵情,一邊敏捷地蹲下伸手,惟妙惟肖地表演扶隊友。
北河大笑:“這是楚獨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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