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裡的其他人,蕭老太君年紀大了,不宜遠行,俞氏是當家主母,既要管家又要看著莊哥兒,可光顧鸞一個小姑娘去也不行,顧崇嚴就勸母親柳氏一塊兒去。能隨駕遠行可是大殊榮,柳氏高興地答應了。
顧崇嚴沒想再帶別人,多帶一個,他就要多操份心。
二房的曹氏卻領著十六歲的顧蘿來了,笑眯眯地說,讓她的女兒給顧鸞作伴。
因為當初顧蘿害怕與趙夔一隊,就迫不及待地將顧鸞推了出去,顧鸞早與顧蘿決裂了,堂姐妹倆關系冷淡,俞氏肯定察覺了,跟女兒問了原因後,她便也嫌棄顧蘿沒把女兒當妹妹了,順便給丈夫吹了吹枕頭風。
既然自家女兒不喜歡堂姐,顧崇嚴就替女兒回絕了,一臉嚴肅地道:“隨駕非同兒戲,阿蘿還是留在家裡吧。”
他是一家之主,他做的決定,曹氏敢違逆?
掃眼顧鸞,曹氏恨恨地拉著女兒走了。
月底,顧鸞與祖母一起坐進了隨駕北上的馬車。
八月初十,四十七歲的隆慶帝與二十二歲的遼帝,在靠近大周邊關的戈爾草原上碰頭。
遼帝表現地十分謙卑,熱情地招待了隆慶帝。
因為隆慶帝舟車勞頓,第一日遼帝沒有準備什麼節目,暫且退回對面遼國的大營,請隆慶帝一行人好好休息。
隆慶帝這次出門沒有帶嫔妃,帝王大帳坐落在軍營當中,左右兩側分別是太子、寧王的大帳,至於隆慶帝後面本該留給妃嫔的營帳位置,隆慶帝專門留給了他的親小舅母柳氏。柳氏很開心,甚至已經想好回京後,她要怎麼在趙老姨娘面前炫耀了。
顧鸞覺得,祖母真的是小孩子脾氣,容易生氣也容易滿足。
“走,咱們娘倆去外面走走。”睡足了午覺,黃昏時分,柳氏打扮完畢,笑著叫孫女道。柳氏今年剛五十又三,身子骨很硬朗,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欣賞草原風光的,現在休息夠了,當然要好好看看。
秋日草原風大,柳氏幫顧鸞系好鬥篷,娘倆才出了門。
娘倆所過之處,侍衛們紛紛低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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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軍營大門,顧鸞一眼就看到了剛剛騎馬回來的隆慶帝等人,隆慶帝在先,太子、寧王一左一右地陪著,父親顧崇嚴也在。
“舅母出來賞景?”翻身下馬,隆慶帝笑著對柳氏道。
柳氏在隆慶帝面前,可沒有蕭老太君的從容,先恭敬地行個禮,再點點頭道:“是啊,多謝皇上厚恩,老身有生之年才能看到草原風光。”
這話說得太客氣,隆慶帝笑了笑,道:“正好朕也沒逛夠,那朕就陪舅母再走走吧。”說完,隆慶帝隨意般叫太子、顧崇嚴先回去,然後對趙夔道:“夔兒也來,草原生活你比朕更熟悉,路上給我們講講。”
趙夔從命。
一旁,太子、顧崇嚴的臉都有點黑,隆慶帝想當紅娘的心,不要太明顯!
可誰讓人家是皇帝?
顧崇嚴隻好遞給女兒一個“小心”的眼神。
顧鸞已經與趙夔達成了協定,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隆慶帝確實要撮合他心愛的夔兒與顧鸞,所以走出沒多遠,他就一邊與柳氏說話,一邊將顧鸞擠到了後面,於是顧鸞就變成了與趙夔並肩而行。夕陽從左側灑過來,顧鸞無意發現,她的影子居然完全被趙夔修長的身影籠罩了。
她在看影子,趙夔在看她。
小姑娘裡面穿著白色的長裙,外面披著一條雪青色的鬥篷,周圍全是深綠色的野草,隻有她一身淡雅,姣好的臉龐又白又嫩,就像茫茫草原上突然綻開了一朵嬌柔鮮妍的美人花。她垂著眼簾走路,長長的睫毛比蒲公英的絨毛還要纖細,她輕輕地抿著嘴唇,那唇櫻紅飽滿,叫人想要湊過去嘗一嘗。
趙夔移開了視線。
他二十三歲了,外人都說他不近女色,別的女子他的確不想近,可身邊這位,他很想。
他會努力不強迫她,等她心甘情願,但娶了她再放她離開,那不可能。
“夔兒怎麼不說話?”隆慶帝豎著耳朵等了半天了,希望能聽到兒子討好心上人,可是走了一路,隻有他一直在沒話找話與柳氏聊,身後什麼動靜都沒有,隆慶帝就納悶了。他停住腳步,回頭提醒兒子:“阿鸞難得來草原,對這邊一無所知,你給她講講草原的風土民情。”
趙夔面無表情地看著父皇。
隆慶帝誤會兒子不好意思了,故意引柳氏往前面走了一段。
趙夔看眼顧鸞,問:“你想聽什麼?”
顧鸞沒有什麼想聽的,低聲道:“王爺在草原上,遇見過什麼稀奇事嗎?”
趙夔一時沒有頭緒,就在此時,他看見遠處的天空有一個小黑點。
他示意顧鸞看:“那是鷹。”
顧鸞抬頭,放目遠眺,看到一隻翱翔的鷹。
趙夔目視前方道:“我曾聽聞,有草原獵人抓到一隻受傷的雌鷹,他故意綁住雌鷹的腿,將雌鷹栓在院子裡的木樁上,然後獵人藏在暗處,等到半夜熬不住睡著了,第二天清晨,獵人醒來,你猜,他看到了什麼?”
顧鸞猜不到,忍不住抬頭看他。
趙夔就看著她清澈的杏眼,聲音毫無波瀾地道:“獵人看見雌鷹身邊多了一隻雄鷹,雄鷹不知何時來的,已經啄穿了半根繩子。”
顧鸞心中一緊,難道獵人知道雄鷹會來,所以用雌鷹為餌?
“後來呢?”趙夔遲遲不說,顧鸞緊張地問。
趙夔重新看向遠處的鷹,道:“後來,獵人用兩隻鷹,換了二十兩銀子。”
顧鸞心裡突然一陣難受,仿佛她親眼見到了那一幕。
“鷹是猛禽,卻也並非無情。”
趙夔看她一眼,低聲說。
顧鸞的睫毛顫了顫,他這句,是在暗示什麼嗎?
“父皇,快日落了,咱們先回軍營罷。”趙夔忽然揚聲,勸隆慶帝道。
隆慶帝暗暗罵兒子蠢笨不會討女子歡心,但再蠢,也是他的兒子。
“走吧!”嘆了口氣,隆慶帝無奈地道。
顧鸞便走回了祖母身邊。
夜幕降臨,顧鸞躺在陌生的營帳內,不知為何,又想到了趙夔口中的雄鷹、雌鷹,草原的鷹,真的那麼有靈性嗎,會不顧危險去救雌鷹?
想著想著,顧鸞慢慢地睡著了,第二天清晨,顧鸞是在隱約的駿馬嘶鳴聲中醒來的。
用過早飯後,遼帝來向隆慶帝獻馬了。
既然是絕世好馬,隆慶帝便邀隨行的官員、親眷一同來賞馬。
顧鸞站在祖母身邊,終於親眼看到了那匹曾經將隆慶帝甩下馬背、致使隆慶帝臥床不起的烈馬,隻見那馬背高約八尺,比大多數成年男子都高,肩長頸高,肌肉發達,通身黑亮的皮毛,一絲雜色也無。別的馬隻需一個馬夫牽著,這匹竟然配了兩個馬夫。
“皇上,這就是我年初獵到的馬王!”年輕的遼帝走到那匹馬前,頗為驕傲地向隆慶帝介紹道,“馬王性烈,連我也不能馴服,今日我便將此馬獻給皇上,皇上乃天龍下凡,普天之下,大概隻有您能讓馬王臣服。”
他的話音剛落,那馬王突然揚起前蹄,高聲嘶鳴,狀若挑釁。
隆慶帝的血性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他乃九五之尊,人間帝王,難道還降服不了一匹馬王?
第51章
“那朕便來試試這馬有什麼本事敢稱馬王!”
隆慶帝雖然貪圖享樂, 但他也喜習武健身,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酒囊飯袋, 如今置身茫茫草原,眼前既有等待被馴服的烈馬,又有俯首稱臣的年輕遼帝的吹捧,隆慶帝就飄飄然了, 將身上礙事的龍袍大褂別到腰帶上,便要上前試馬。
“父皇不可!”
“皇上不可!”
太子、趙夔與顧崇嚴在內的隨行大臣,不約而同地攔到了隆慶帝面前。隆慶帝身在其中看不出遼帝謙卑下的陰險, 這些人可不是傻子,遼帝那魁梧的身板,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 連生在馬背上的草原帝王都降服不了的馬王,隆慶帝那養尊處優的身體又怎麼禁得住?
“此馬性烈,請父皇三思。”太子站在最前面,誠懇地勸止隆慶帝。
趙夔瞥了太子一眼, 按照顧鸞所說, 重生的太子也知道父皇馴馬會出事,父皇出事隻會有利太子, 就是不知, 太子此時的勸阻是惺惺作態演孝子,還是當真關心父皇了。
顧鸞同樣看不穿太子的心。
隆慶帝很滿意兩個兒子的孝順, 但就在他剛剛冒出一點動搖的念頭時, 遼帝恍然大悟似的賠罪道:“是我思慮不周, 皇上您當以龍體為重,萬萬不可冒險,上次我試圖降服這馬,都險些受傷,皇上您……總之還請以龍體為重。”
他話說的委婉好聽,可言外之意,就是隆慶帝您一個老頭子,還是別冒險了!
男人都不服老,帝王尤甚,而且隆慶帝堅信他是天子,馬王感受天意,也會乖乖臣服於他!
“都讓開!”隆慶帝大手一揮,不許任何人再勸。
太子想勸,被隆慶帝瞪了一眼,太子神色復雜地抿緊了嘴唇。
趙夔剛說出一個“父”字,就也挨了瞪。
趙夔不怕他瞪,還想繼續,顧鸞突然從柳氏身邊快步走了過來,焦急地勸道:“皇伯父,您別去!”
此時隆慶帝身邊全是男人,突然走出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所有人都朝顧鸞看了過去。大周這邊的人幾乎都見過顧鸞,再驚豔也不會失態,倒是一直明著暗著撺掇隆慶帝馴馬的年輕的遼帝,在看清顧鸞的面容時,如同被點了穴道般,愣在了原地。
顧鸞隻望著隆慶帝。
隆慶帝可以給臣子們冷臉,面對特別招他喜歡的小表侄女,隆慶帝咳了咳,換了副溫柔慈愛的態度,笑著問顧鸞:“阿鸞為何不叫皇伯父去?”
顧鸞已經來到了隆慶帝身邊,看看那匹馬背比她還高一頭多的駿馬,顧鸞小聲道:“這馬太兇了,我怕皇伯父摔下來。”
除了這個,顧鸞也想不到別的理由阻止了,既然隆慶帝吃她撒嬌耍賴的這一套,顧鸞就打定主意了,今日她就是用抱的,也要抱住隆慶帝不要他去。
“這位姑娘,你不懂,草原上的野馬與女子一樣,越是難以馴服,越說明她值得馴服。”遼帝擠過來,意味深長地看著顧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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