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小表妹幾次想敲門,都陳母攔住了,陳母還能不知道自己這邊的親戚什麼貨色,這麼小的年紀,眼睛都快長客人身上了,從剛才見了人就開始呆呆的,陳母注意她好一會了,果然見她去敲門,一點禮貌都不懂。
顧宴吃得了名門豪宴,也吃得下小戶人家的普通席面,他出來的時候已經脫去了外套,隻著裡面雪白的襯衫,襯衫微貼身形,一舉一動真是說不出的清俊優雅,出房門的時候,他的嘴角還微微翹起,一臉心滿意足的神情。
被眾人讓到桌前時,他還含笑地凝望著陳露。
陳露臉頰到現在仍然淡淡緋紅,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在他視線下,也在一桌子不動筷的人視線裡,先給他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片,“快吃吧,大家也吃,都餓了。”
所有人這才動起筷子,慢慢有人跟陳露說話,漸漸開始聊起天來,顧宴在陳露面前的那些高傲貴公子的派頭,沒有用在這裡,反而看起來平易近人,還會主動跟陳家的親戚闲聊,吃飯的氣氛慢慢熱鬧起來。
十六歲的表妹看著一舉一動貴氣天成、從容得體的顧宴,眼中神採連連,菜都沒有吃幾口,一雙眼睛隻顧得看人了。喬忻妍看著看著,嫉妒的都沒有胃口了,她是交過男朋友的,一看就知道關起門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兩人幹了什麼,陳露臉上的紅暈那不就是和諧之後的情潮嗎?在那個男人面前,連眼角眨動間都風情萬種,迷得那個顧先生眼神全在她身上,注意力都沒有分散她們一點,怎麼有人命這麼好呢?自己為什麼就不行?同人不同命氣得她心窩疼。
吃過了飯,看夠了人,一群不長眼色的親戚終於走了,陳露松了口,顧宴也應該要走了,果然他起身收拾了下東西,去她房間拿了外套,怕弄髒了陳母新鋪的床單,他外套的裡面微湿,他一點都沒有嫌棄,又穿到了身上,想到之前他拿起還聞過,聞完衝她笑了一下,“挺香的。”陳露的臉更紅了,簡直沒眼看,這還是會所那個有潔癖的顧先生?
快走吧快走吧。
第二日一早,顧宴親自開車過來將陳露接回了金沙住處,才動身去了會議地點。
陳母第二天送走了女兒,心情都變好了,陳父本來還憂心的臉色,也跟著松了口氣,兩人一直以為女兒在那邊受苦受罪,真是日也煩憂夜嘆氣,一想到伺候有錢人哪有那麼簡單,自己孩子估計要天天看人臉色,受人欺辱,都是為了他這個爸爸,兩人覺都睡不好,可是沒想到,現實竟然林她們想象中好那麼多。
這個年輕人又禮貌又優秀,對他們特別尊重,態度非常好,也沒嫌棄他們的意思。而且對她們女兒也很好,陳母是過來人,這麼大年紀了,真情假意還是能看出來,那年輕人明明很在意自己的女兒,看到她女兒就滿眼歡喜,吃飯的時候眼睛都長在女兒身上了,眼神是最騙不了人,作為母親的她,這回總算放下心來,陳母倒不奢望對方能求娶自己女兒,隻要能對她女兒好點,不欺負她,她就滿足了。
第二天回去的時候,陳露收到了顧先生送的禮物,打開高檔禮品,裡面是一串鑽石腳鏈,陳露看著其中大顆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陳露問系統:“很少有人送腳鏈,送這個什麼意思?”
系統:一生一世鎖著你,這樣就跑不掉了,這可不是本系統說的,這是設計這件產品的設計師對男主說的。
陳露:……設計師真會玩。
……
自從有了陳露的存在,顧先生這套商務風的大平層,很快就有了明顯的變化,鍾點工劉阿姨在某一天早上來打掃時,她疑惑了,這是……顧先生的房子?變化太大,她都快忘記顧先生之前的房子是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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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沉悶的黑白灰中,慢慢的出現了綠色,出現了紅色,出現一切生機勃勃的色彩,顧先生的住處自從多了女主人,就變得不一樣了,再也不是以前商務風壓抑沉悶的樣子。
陳露正把一支晶瑩剔透粉嫩如水晶的七瓣花朵,放進空的水晶瓶中,這是仙鏡中一支,摘下來放在凡塵,久久不敗。它的香氣,它的一切都會慢慢的揮散在空氣中,房間隻要有一支,魔氣進來蕩然無存,陳露將它放在了裝飾的隔斷上,看起來十分唯美,別人看到也隻以為是比較貴的工藝品。
劉阿姨發現自己現在隻要一進顧先生家裡,就感覺周身輕松,全身輕爽舒服,一出門身體就有體發沉,她沒有想太多,隻以為天氣冷了的緣故。
入冬,室內的綠植開滿了花,那都是養幾年都開不了花的植物,劉阿姨有些稀奇,這些變化不僅是住處,顧先生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不但笑容多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愉悅。
鍾點工的稀奇沒有錯,陳露自己也很稀奇,她發現自己買的綠植容易開花,早上澆點水,用手指點一下花葉子,笑著說:“你不乖哦,早點開花。”她隻是笑言一句,沒過兩天花花草草就努力地鼓起了花苞,很快就開放了,陳露養幾盆花草,也是為了遮蓋仙鏡奇花異草的香味,隻為每天她在屋子裡就有異香找個合理的借口。
沒想到養著養著,就有了熱帶風情了。
劉阿姨大概知道陳露和顧先生的關系,但她服務顧先生這幾年,第一次見到顧先生和女人在一起居住,她看出顧先生很寵她,所以劉阿姨極有眼色,也帶了幾分討好。
“顧宴的花邊新聞?”陳露對著鏡子打理自己頭發,聽到劉阿姨說起,還問了一句。
劉阿姨說:“假的,都是那些人亂拍,顧先生和那個小明星什麼關系也沒有,就住一個小區,我親眼看到顧先生理都沒有理她。”
這小區還有個小明星?想勾搭顧宴但沒勾搭上?陳露找到了這幾天的狗仔雜志,還真的有照片,拍的照片選的角度,其實隻是擦身而過而已,不過她想了想,把雜志卷了卷,專門掖到照片那一頁,放到顧宴回來後經常坐的位置,陳露想著假是假的,但這個不耽誤自己廢物利用啊,然後故意裝作不高興,她就有借口不理人早點睡,她為自己的聰明點贊。
放完後還拍了拍手。
結果顧宴回來果然看到了,他拿著雜志看完,合上了,看著不理他的陳露,嘴角竟然翹了起來,陳露按照計劃一言不發,誰也不理冷豔高貴莫挨我地裝睡了,結果他竟然完全無視她裝睡覺的舉動,還悶笑著在她紅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聽到陳露“啊”的一聲,不裝了,他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地看她,然後一個翻身壓上她,低聲笑道:“照片一看就是假的,真是個小醋精。”
說完就親吻吸香弓身鞭挞不止,直到他盡興,心滿意足。
她就不明白,這個人最開始遇見他雖然狼狽,但一直以來穿上正裝,矜持驕傲、人模人樣,可是現在怎麼了,在她眼前坦身就算了,還要逼她看,哄著她口乞,在她身後追著她要,做那事的時候在自己面前醜態百出也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丟臉了,也不覺得羞愧。
陳露隻想捂臉。
……
陳露上午剛從臻尚做了水療spa回來,順路還買了一盆綠植,萌萌可愛,準備放到床頭,她手指點了下綠植圓圓小腦袋,電話響起。
喬忻妍?接通後,喬忻妍問:“陳露,姨夫生日你回來嗎?”
陳露還真忘記陳父的生日什麼時候,她把小花盆拿到了臥室床頭。以前覺得顧宴是很難伺候的那種客人,後來接觸果然沒錯,但現在又發現不是,自己往他臥室客廳衣帽間,甚至浴室陽臺小花園塞東西,他沒有說不行,也沒有不悅,哪怕她往床頭放一盆帶刺的花,他眼也沒有抬一下,不小心刺到了也沒有嫌棄過,這樣看來,自己之前對他的評價還是片面了些,她回應道:“回去。”
“那……那個誰,顧先生,也來嗎?”喬忻妍含含糊糊地問。
不會又一群親戚要過來吧?陳露頭疼。
“他有事,我自己回去。”
“哦。”喬忻妍。
陳露掛了電話,陳父生日那天,她跟顧宴電話裡說了一聲,就先訂了蛋糕,給陳父選了禮物,轉了一圈後這才坐車回了陳家。
一進家門,隻有喬忻妍在,陳父陳母不在,她看了眼時間,都快十點了,將包放到一邊,她問喬忻妍:“我爸媽呢?”
喬忻妍本來坐在沙發上,好像有點緊張的樣子,看著陳露,“他們去訂酒店了,一會才能回來。”
陳露點了點頭,脫下了外面的白色外套,以前陳家一家五口,生日買點好吃的自己做,現在動輒一群親戚湧上來,陳父陳母也沒辦法了,估計是上次顧宴突然過來,遇到了家裡親戚太尷尬,這次他們擔心同樣的狀況,這才臨時訂了酒店,避免這樣的情況。
“就你自己在這兒?”陳露脫下大衣後,撩了下頭發,看向喬忻妍,不明白她那麼緊張看著自己做什麼。
“陳露,顧先生是叫顧宴吧?”
陳露伸手打開了包取出手機,對她笑了下,“嗯,消息挺靈通的。”
喬忻妍看到她把包放好,坐在對面沙發上,黑色如瀑長發傾泄而下,她裡面穿了件灰色帶銀絲的針織長裙,貼近身形,盡顯完美身材,坐在沙發後翹起腿,整個人就像隻黑發白膚的銀色美人魚,可能肩膀有些酸,她抻了下肩膀微微活動了下,本來是很平常的動作,但她做起來嫵媚撩人不自知。
喬忻妍咬了咬唇,“顧宴,他是不是兩年前你找我打聽的那個人,當時你拿著雜志封面,指著人問我知不知道他。”
陳露活動完肩膀,看她一眼,“多久的事了,你還記得?”
“上次看到了人,我才想起來,我還記得你讓我跟我媽多打聽他的消息,所以記憶深刻嘛。”
這倒是真的,陳露當時接近男主無門,後來還是從喬忻妍那裡才得到消息,多虧了喬忻妍她才接觸到男主。
喬忻妍看著陳露玩著手機。
她咬咬牙,坐到了陳露身邊,“露露,你能幫我弄進紅塵會所嗎?我也想去,做接摩師也行,我可以學。”
陳露指尖一停,回頭看喬忻妍:“我找你打聽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那裡是什麼地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安穩生活,畢業後老實找份工作,天天想什麼呢?”陳露是為了完成任務,迫不得已。要有選擇,她才不進呢。
喬忻妍委屈道:“還不是我媽,老拿我跟你比,我也想試試,也許跟你一樣運氣好呢。”跟男朋友也是跟,還不如跟個有錢的,像陳露這樣一步登天。
陳露“哈”的一聲,把手機放下了,雖然她不愛理喬忻妍,但也不想她走歪路,火坑是沒有選擇的人才跳的,那裡之所以是火坑,就是因為底線一降,就會一降再降,最後萬劫不復。她挺嚴肅地說:“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
陳露看著喬忻妍一心想復制她,就想讓她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嚇唬她道:“你以為在男人身上按來按去是什麼美好的事嗎?我告訴你,很惡心的,我第一次按得時候,我都想吐,你不但要忍住嘔吐,還要面帶微笑為男人服務。”陳露說的是真話,不過那次是領班帶她去看,還是實習期,她在一邊觀看,那個男人身上毛發旺盛,真是不忍目睹,肚肥肉厚,辣眼晴不說,按腳的時候她真的要吐了,所以陳露按摩學得不認真,如果不是為了接近男主,她早就跑路了,居然還有人拼命想進去,真可笑。
“可是你進去後,就遇到顧宴了啊,我也想試試,也許運氣好也遇到一個顧宴那樣願意包養我的人呢。就算想吐,可有錢啊。”
陳露抿著嘴看著她,紅塵裡多少女人抱著這個想法前赴後繼,有幾個成功的,她凝視著她:“你腦子真的進水了,好好想想吧,我是不會帶你去的。找個人包養你?這話你也說得出來?你知道包養什麼意思?包養是人家拿錢買你身體,一個月給你多少錢,你就要像人家的一個貨物,一個玩物一樣,玩物你明白嗎?是沒有自尊的,給了你錢,他讓你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要你像小狗一樣爬,你就要爬,還得想各種好聽的話討好他,低三下四賠笑臉,無論怎麼折辱你羞辱你,給你臉色看,你都得忍著,連哭都要笑著哭,你懂嗎?”
喬忻妍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表妹,顧先生……也這樣對你的嗎?”
說著說著還有點上頭了,陳露平息了一點點泛濫的心潮,倚到沙發上,冷哼了一聲,“有什麼區別嗎?都是玩物罷了,做人要有自尊的活著,你……”好好找個工作吧。
她話沒有說完,衛生間的門被用力推開了。
陳露吃驚地看過去,隻見顧宴臉色陰沉地走出來,眼神冰冷刺骨,表情難看得能把陳家雙胞胎嚇哭。
他冷聲說:“在你眼裡,我就是拿你當個玩物?呵,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但你大可不必這麼委屈。”說完一臉寒霜地摔門而去。
第19章 按摩師19
看到顧宴摔門而去……
陳露震驚且愣住,然後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喬忻研,“喬忻研!”她咬牙。
喬忻研心中一陣快意,但隨之而來的是悔意,這次她是真的得罪了陳露。
“表妹……”
“滾!”
陳露將腿從沙發上放下來,真是晴天霹靂!哎呦,她忍不住拿手指尖碰額頭,使勁皺眉細想,剛才自己說了什麼?一時之間,一句也想不起來,總之,沒有一句是好話就對了。
顧宴還有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她略有不安,可現在去追,怒氣中燒的也不是什麼好時機。而且從來都是女的跑,男的追,現在顧宴跑,她去追,這……她的腿沒他長,想追也追不上。
她盯著沙發紋路,眼神從左移到右,又從右移到左。
然後叫了聲系統。
“男主在衛生間,你竟然不提醒我一下,你還想完成任務不了?”這種重要時刻,出這樣的紕漏?她都走完九十九步了,就差最後一點,前功盡棄可還行?
系統解釋:“本系統一般不主動幹涉宿主的主線任務,所有行為後果要宿主自行負責。望宿主知,一切萬物皆是因緣際會。過多幹預未必有好結果滴。”前幾任的宿主它倒是幹涉許多,結果幹涉越徹底越失敗,這次它躺作鹹魚,反而進展極佳。它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渣渣本質,決定這次靠宿主躺贏。
陳露焦頭爛額。
意思就是,系統不作為,隻能靜靜看她表演?要她自己多保重?啊?陳露快瘋掉了,想到男主最後的眼神,她的心還在半空飄啊飄。
旁邊的喬忻研臉色復雜:“露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仍想挽回,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熱,就沒告訴陳露顧宴過來的事。她也沒有想到陳露會正八經的那樣告誡她,明明平時都不搭理她,可能畢竟是表姐妹,始終有一絲情分在,自己現在這樣,兩人關系就真的降到冰點了。
喬忻研沒走,企圖要重建姐妹情深。
“研表姐。”陳露平靜地看著她說:“想進會所做按摩師是嗎,可以啊,我跟著顧宴的時候,講好的條件他不但給我大筆遣散費,還會答應我一個合理的要求。我會跟他提讓你進按摩會所的事,既然這麼想做這份工作,賣身契就給你籤三十年吧,三十年高籤可以在會所預支拿到三十萬,這錢就給你媽媽吧,相信她會把你押過去好好上班,你也會滿意這份工作的。”一輩子給人捏臭腳去吧,陳露冷著臉嚇唬她。
喬忻研果然臉色蒼白,她再清楚她媽不過了,如果真有三十萬,就算籤三十年,她媽媽也會捉住她送過去,然而現在的她,一點想去會所的想法都沒有了。
陳家這個生日,陳露陪在陳母身邊,表面笑意盈盈,實際如坐針毡。喬忻研神不守舍跟過去,隻露個臉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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