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好不容易生下弟弟,你怎能如此對他!”塵憂紅著眼圈質問他。
小非寂捂著臉,怔怔與她對視。
許久,塵憂歉疚地抱住他:“對不起,母親不是故意的,阿寂原諒母親好不好?”
“阿寂沒生氣。”小非寂小心翼翼地抱住母親,半邊臉上的紅腫十分明顯。
流景在旁邊看得沉默,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一次之後,母子倆的感情有些回溫,但轉眼便是非啟的百天宴。當那個仙風道骨的銀發老人出現,流景瞬間生出濃鬱的殺意,引起非寂識海輕輕顫動。
……這裡隻是非寂的記憶,這個人早就死在自己手下,魂飛魄散、屍骨無存,死得不能再死。流景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終於勉強冷靜下來。
南府仙君一出現,視線便落在了非寂身上。
流景跟在他身邊將近兩千年,對他每一個眼神都了解至深,剎那間看出他生出了嫉妒的心思。也是,非寂這樣不世出的天才,幼時的資質平平瞞得過其他人,但瞞不過他那樣眼神毒辣的人。
他自己資質平庸,靠著無數靈寶和刻苦修煉到達如今的高度,卻也平等地嫉妒厭惡每一個天資卓越的人。所以當他說出那句‘非寂有帝王之相’時,流景半點都不意外。
他想借塵憂、借無數妄想王位之人的手,將這個還未展露頭角的天才扼殺。
事情果然也如他所料想的一般發展,流景就看著塵憂徹底對非寂生出戒心,看著驅風將大半時間,都花費在這個看起來並不特別的兒子身上,看著非寂一點點變得沉默,原本天真燦爛的眼睛也變得野性晦暗。
流景看得煩躁,隻想盡快將非寂從這場噩夢裡喚醒離開,偏偏非寂沉溺其中,她怕把人強行喚醒會損壞他的記憶,隻能繼續忍著。
結果下一瞬畫面突變,她出現在一片密林裡。
竟然是天界,非寂來天界幹嘛?流景面露驚奇,又開始尋找非寂的身影,結果這回沒找到他,反而找到了自己。
嗯,準確來說,是幼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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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小時候的自己腳步輕快地在密林裡摘果子,突然被地上什麼東西吸引,於是拎著籃子好奇地湊了過去。
“一條小黑蛇。”小時候的自己從地上撿起一根細長條。
流景:“……”這畫面詭異的熟悉。
“好像受傷了,”小時候的自己皺了皺眉,一邊動用靈力給他療傷,一邊嘮嘮叨叨,“我靈骨被南府仙君那個王八蛋鎖了,能用的靈力有限,你能不能活命全看自己造化了,我隻能……你醒了啊!”
流景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剛別開臉便聽到小時候的自己哀嚎:“啊啊啊啊你咬我!我救了你你竟然咬我!果然沒毛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般識海沉睡,能呈現的都是自己難忘的記憶,流景嘴角抽了抽,很難想象咬一個無辜、且救了自己的小姑娘一口,竟然也是非寂難忘的記憶之一。
她嘆了聲氣,密林突然化作一片海,她腳下的土地也變成了礁石。
是蓬萊島。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沒有蓬萊。”流景勾起唇角,下一瞬就看到少年非寂畢恭畢敬站在蓬萊老祖面前,老祖不知說了什麼,他難為情地低下頭。
想起當年發現的秘密,流景表情逐漸微妙。
畫面很快變成報道那日,非啟正帶人欺負他,流景頓時打起精神,想看自己在他的記憶裡會是如何瀟灑出場,又是如何英雄救美——
沒了。
直接沒了。
不光是英雄救美的畫面沒了,之後有關她的畫面,要麼模糊一片,要麼直接沒有,他們曾一起做的功課,一起經歷的磨難,在他那裡都是一片模糊,隻偶爾出現幾次清楚的,也都是她在調侃逗弄他,他眉頭緊鎖,顯然不怎麼高興。
“……光記壞的不記好的是吧,這是多恨我啊。”流景震驚。
相比幽冥宮那十年,蓬萊除了模糊還是模糊,最多的內容就是朝霞、海浪和暮靄,偶爾會出現蓬萊老祖的臉。流景無聊地跟著非寂,正思索要不要自己找點樂子時,一抬頭卻發現非寂人不見了。
她心下一頓,正要去找他,周邊的環境變成海邊的懸崖上,流景瞬間呼吸一窒。
非寂白衣沾血,靠在一塊石頭上動彈不得,看著少年的自己步步逼近,一時間面露絕望:“不、不要……”
少年的自己同樣是一身血,連呼吸都在發顫,卻仍堅定地朝他走去。
“你若、若再往前一步,我定要殺了你……”少年非寂放出狠話,見少年的自己不為所動,立刻拼命掙扎,一時間身體溢出更多的血,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陽羲,求你……”少年眼角泛紅,整個人仿佛要碎掉,“別這麼對我……”
少年的自己盯著他看了許久,到底還是以靈力化出匕首,念了聲‘對不起’便朝著他的心口刺去——
“夠了啊。”
流景伸手抓住了匕首,抿唇看向少年的自己,話卻是對身後之人說的:“不過是一場虛幻,何必折磨自己。”
少年非寂怔怔看著她的背影,眼底的絕望如潮水一般褪去。
流景手中的匕首化為烏有,少年的自己和周圍環境也如水一般消散,最後隻剩下一片空白,她回過頭,便對上了成年非寂的眼睛。
“帝君,你醒啦?”流景笑了。
非寂還未從恨意橫生的情緒裡走出來,閉了閉眼睛才冷靜問:“我們在哪?”
“你識海裡,”流景立刻解釋,“解毒的時候你痛得要命,神魂就躲到識海裡來了,我來喚醒你。”
非寂抬眸看向她:“你喚本座?”
“對呀,我來喚帝君,”流景挽上他的胳膊親親熱熱,“除了我,還有誰能走進帝君心裡來呢?”
“這裡是識海。”非寂冷靜將胳膊抽出來。
“跟心裡沒區別。”流景又挽住他。
非再次推開她:“區別大了。”
“好吧。”流景沒有再挽他,反而是四下張望,“帝君,你腦子裡怎麼這麼空……不對,那邊有一灘水。”
非寂看了眼無人再挽的胳膊,沉默片刻後才問:“怎麼離開?”
“我捏碎鈴鐺就行了,”流景晃了晃腰上的鈴鐺,“但你現在剛清醒,還是歇一歇再走吧,不然回去之後要疲累難受很久。”
非寂清淺地嗯了一聲,又看一眼自己的胳膊。
流景巡視一圈又回來,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做什麼?”非寂淡淡詢問。
流景嘿嘿一笑:“空白一片,太無聊了,帝君隨便想個什麼景兒吧。”
說罷,本以為非寂會拒絕,誰知他隻是看了她一眼,周圍頓時出現了高山瀑布。流景被澆了一頭水,趕緊讓他再換一個。
非寂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環境也變成了無妄閣寢房。流景跑去水盆邊找了條手帕,一邊擦水淋淋的頭發一邊道:“還是再換一個吧,不要與無妄閣相似的環境,免得待會兒回去會分不清幻境與現實。”
非寂大約心情不錯,配合地換了湖泊、海邊和沙漠。流景越看越沉默,終於在又一次換回蓬萊島的海邊時問了句:“帝君,你怎麼換的每一個風景裡都有水啊?”
湖泊海邊之類的就算了,沙漠裡還有水,更誇張的是先前一片空白時,仍有水跡出現,這也太奇怪了。
非寂一頓,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件事了。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在平靜的海面上,安靜片刻之後,流景拍拍屁股就要往海邊走:“我去看看。”
非寂突然拉住她的手。
流景頓了頓,不解回頭。
“別節外生枝,我們回去吧。”非寂與她對視。
流景笑笑,將手抽出來:“你自己的識海,能節外生什麼枝,我去看看就回。”
說罷不等非寂拒絕,便立刻跑去了海邊。非寂看著她歡快的背影,難得生出一分無奈,再看這個熟悉的蓬萊,往日橫生的恨意似乎有些提不起勁來。
流景在海邊蹲了許久都沒回來,非寂不甚放心,到底還是跟了過去,結果剛到海邊就看到她捧著海水在喝。
“……你又幹什麼?”雖然沒想到,但非寂竟然也不意外,隻是有種無奈的麻木。
流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帝君,你識海裡的海水是甜的!”
“怎麼可能。”非寂想也不想地否認。識海裡顯露的風景,都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他自認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甜的海水。
沒見過,自然也不該出現在識海裡。
“真的是甜的,不信你嘗嘗。”流景小心鞠一捧水,笑著喂到他唇邊。
非寂隻覺得荒唐,自然是不想喝,可一低頭,她的手便湊了過來,嘴唇無意間擦過她的指尖,帶來一陣痒意。
“嘗嘗嘛。”流景繼續邀請。
非寂喉結動了動,盯著她掌心的海水看了許久,終究還是垂眸嘗了一口。
舌尖果然一股甜意彌漫。
“是不是甜的?”流景期待地問。
非寂唇上還殘存她掌心的溫度,一時間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她問第二遍才回過神來:“怎麼會是甜的?”
“興許是你以前見過但忘了,但味道卻留在了記憶裡,”流景說著,想到他關於蓬萊的記憶模糊一片,頓時生出怨念,“反正你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正常。”
非寂看她一眼:“這水的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喝過。”
“在哪?”流景好奇。
非寂微微搖了搖頭,還是沒想起來。
“你再嘗嘗,說不定就記得了。”流景拉著他在海邊坐下,又捧起水喂到他唇邊。
非寂盯著看了半晌,直到水快從她指縫裡流淨了,才又嘗了一下:“的確熟悉。”
“這麼好喝的水,可千萬要想起來,等回去之後多弄一些來,泡茶肯定好喝。”流景笑道。
一聽到‘茶’這個字,非寂沉默一瞬:“想起來了。”
“在哪喝的?”
“無妄閣。”
流景面露不解,正要問怎麼回事,就聽到他冷靜道:“放了情毒的那杯茶,就是這個味道。”
流景:“……”
短暫的沉默之後,非寂緩緩開口:“許是記住了味道,才會又一次嘗到,隻是不知那杯茶在識海裡,為何會變成大海。”
“因為你現在喝的,不是記憶裡的味道,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流景緩緩開口,等他看向自己時才慢悠悠道,“情毒雖然解了,但還有一部分殘毒留在你體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我們喝的就是那些殘毒。”
非寂:“……”
萬年合歡花的毒性非同一般,即便隻是殘毒,效果也是極為明顯。短短一刻鍾之後,流景的眼睛便泛起了水光,呼吸也變得急促。
而被情毒荼毒過的非寂則淡定許多,這些情毒本來就存在他的識海,被流景喝了一部分之後,他的症狀反而更輕了。
“日後長點記性,不要亂撿東西吃,來歷不明的水更不要喝,”他甚至還有空教訓她,話也變多了,“如此莽撞,也不知是如何長這麼大的。”
流景幽幽看他一眼,突然開始解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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