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配合地微微躬身,讓她能親得順利些,也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輕輕擦掉手心裡的汗意。
縱然眼前人沒有強勢的背景和崇高的身份,如今擁有的一切也全是他給的,縱然地位從一開始便不對等,可當他承認情絲是因她而生時,便還是心甘情願落了下乘。所以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仍是沒什麼長進,所以在坦誠時,仍會覺著緊張,直到她此刻傾身而來,他才如釋重負。
海面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地上的白沙變得如綢緞一般柔軟,流景撕破虛空,將袖子裡的小姑娘和風語神魂送到老祖那裡。略微喧囂的風聲裡,藏匿著克制而急促的呼吸,神與魂的交融在這一刻抵達頂峰。
天光即亮時,流景勉強整理好衣裳,懶洋洋靠在礁石上看著對面沉默的男人:“勞駕施個清潔咒吧,一身的腥味。”
非寂眸色晦暗,看一眼她脖頸上蛇鱗刮磨出的痕跡,垂下眼眸為她清去身上汙痕,又握著她的手注入一些靈力。
流景閉上眼睛,在黎明的海風裡昏昏欲睡,然後就聽到他說:“該去岸上走走了。”
流景:“?”
她遲疑地睜開眼睛,對上非寂執著的眼神後,表情逐漸微妙。
一刻鍾後,兩人出現在海岸上的瞭望燈下,流景的臉色苦得都快擰出水來了:“我想回去睡覺。”
“走。”非寂鐵面無私,仿佛方才在沙灘上糾纏個不停的男人不是他。
流景跟他對視片刻,突然往地上一坐,手腳並用抱住他的腿:“我不走!我要回去睡覺。”
非寂盯著她看了片刻,抬腳就往前走。
因為抱著他的腿所以隻能被迫跟著移動的流景:“?”
今日退潮,天還未亮,岸上便有了趕海的百姓。他們就看著一個模樣氣勢都非同尋常的高大男人,面無表情拖著一個同樣貌美的女子往前走,那畫面……屬實有些怪異。
流景自認臉皮極厚,可面對百姓們奇怪的眼神,也沒辦法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這樣被他拖著比自己走還累,所以她很快就站了起來。
非寂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妥協,幽幽看她一眼後沿著海岸線往前走。流景看著他挺拔矜貴的背影暗暗咬牙,終於忍不住開口:“非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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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寂停下腳步,下一瞬後背便多出一層重量,他伸手扶住她的腿,嘴上卻輕斥:“下去。”
“不下,”流景抱緊他的脖子,“你現在要麼帶我回去睡覺,要麼就這麼背著我走,隻有這兩個選擇。”
非寂不悅回頭,與她對視片刻後繼續往前走。
流景:“……”真夠犟的。
都這樣了某人還不放棄‘走走’,流景隻能調整一下姿勢,舒服之後慵懶地將臉埋進他的後頸,任由他的頭發撫過鼻尖,帶來陣陣痒意。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金烏的光芒若隱若現,流景昏昏欲睡,盯著蒼穹之上那一縷金邊看了許久,才閉上眼睛低喃:“天亮了。”
“嗯。”
“回去吧。”
“不。”
流景:“……”
勸不動說不通,隻能隨他去了,流景很快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辰時了。
“醒了?”非寂將晾得差不多的粥推到她面前。
流景盯著粥碗看了片刻,才去觀察周圍環境。
此刻他們應該是在一處海邊的小鎮上,正是清晨,街上到處都是人,早點鋪的蒸籠一掀開,便冒出大團大團的白煙,香味伴隨著小販的叫賣聲,很快便引來許多食客,而他們就坐在早點鋪最角落的小桌前,桌上擺著包子油條和粥。
流景攪了攪碗裡的粥,半晌笑了一聲:“幸好將法陣給毀了。”
不然這人間盛景,隻怕是看不見了。
“吃完我們便回去。”非寂不緊不慢道。
流景看他一眼:“回哪?冥域還是沉星嶼?”
“沉星嶼。”
“回去跟老祖道別?”流景斜了他一眼,“都這個時辰了,說不定她早走了。”
“她行李眾多,至少要收拾上兩個時辰,我們晌午之前回去即可。”非寂淡定道。
“哦。”
流景一夜沒睡,就剛才趴在他肩膀上眯了片刻,這會兒沒精打採的,胡亂攪弄著碗裡的粥,卻遲遲不肯吃。
正當粥快要涼透時,非寂突然將她的勺子拿走,舀起一勺喂到了她嘴邊。流景微微一愣,竟然感覺腦子有些懵。
“吃。”他冷淡提醒,仿佛喂她不過是尋常事。
流景默默咽了下口水,試探地喝了一口,他便又舀了一勺來。
大街上車水馬龍,有種與小鎮不符的繁華熱鬧,早點鋪子的角落裡,一個喂得一本正經,一個吃得食不下咽,別扭奇怪中又透著一種莫名的和諧。
等到一碗粥吃了大半,非寂總算放過她了,流景剛感覺松一口氣,便看到他掰了半個包子遞到她唇邊。
“……帝君,您究竟想幹嘛啊?”流景忍不住了,“不會是想毒死我吧?”
“對你好也不行?”非寂蹙眉。
流景:“行是行……但沒必要啊,太嚇人了,你還是正常些吧。”
“何為正常?”非寂又問。
流景想了想,認真回答:“動不動就冷臉發脾氣,隨時把人打入大牢,沒事就橫眉冷對。”
非寂眼神一冷,當即就要放下包子。
流景樂了,立刻將包子搶過來咬一口:“不過偶爾這樣也挺好,帝君您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應該的。”
“嗯?”流景抬頭。
非寂沉默一瞬,冷淡看向熱鬧的街市:“你既是本座的人,本座理應對你好些。”
流景吃包子的動作一慢,抬起眼皮認真看他。
非寂察覺到她的安靜,勉為其難回過頭來,卻不曾想恰好對上她的視線。
短暫的沉默之後,流景笑了笑:“帝君,別對我太好,我怕你有朝一日會後悔。”
“不會。”非寂反問。
流景眉頭微挑,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他又道:“除非你又騙我。”
流景:“……”
“鬼哭淵之後,你說過不會再騙我。”見她不應聲,非寂撩起眼皮,提醒她別忘了曾經的承諾。
流景無言許久,訕訕:“我沒事騙你做甚……”
“我覺得也是。”非寂將剩下那半個包子也遞給她。
流景看一眼他的手:“你的镯子呢?”
“這裡。”非寂側身給她看。
“我說你這發帶怎麼如此別致,合著是手巾做的。”流景哭笑不得,“待會兒再去給你買一條吧,不要用這個了。”
非寂想說沒必要,他更喜歡用玉冠,但對上她的視線後,還是沒有拒絕。
兩人簡單用過早膳,便一起去買了幾條發帶,流景已經不知多少年沒在人間的集市闲逛,一時間多耽誤些時間,等回沉星嶼時已經是晌午時分,老祖都已經收拾妥當,站在懸浮的宮殿上儼然在等著他們。
“老身還以為二位早走了呢。”老祖涼涼道。
流景一臉乖巧地去扶她:“怎麼會呢,您還沒走,我們怎敢離開。”
老祖斜了她一眼:“阿寂,你這媳婦兒倒是挺會討好人。”
“她是有些討喜。”非寂開口。
老祖和流景同時一頓,前者是無語,後者是想笑。
“沒打算誇她。”老祖沒好氣道。
非寂停頓一瞬,才發現自己誤會了,莫名的耳朵有些泛紅。
“行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咱們就此別過吧。”老祖擺擺手,不想再看這倆糟心徒弟。
這就別過了?小月亮和風語神魂還沒還給她呢!流景微微一怔,趁非寂行弟子禮時拼命給老祖使眼色。
老祖一臉淡定,仿佛沒有瞧見,流景心中暗暗著急,正要想辦法支開非寂時,便聽到老祖淡淡道:“不行,老身還有幾句話要跟流景說,說完之後才能走,阿寂,你先退下。”
“是。”非寂沒有過多疑問,垂著眼眸便跳下了宮殿。
流景看著理直氣壯的老祖,隻覺腦袋都大了:“老祖,您就這麼堂而皇之說有話要跟我說啊?就不怕他懷疑?”
“怎麼可能懷疑,”老祖掃了她一眼,“你還不知道他嗎?性子多疑,卻十分好騙,尤其是對自己人,除非證據甩到臉上了,否則不會輕易生疑,你若非深得他信任,早在出現在島上第一日就被他殺了,哪會平安無事蹦跶到現在。”
說罷,她又嘆了聲氣,“能得他信任多不易,待你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隻怕他到時候連我也會怨上……我這一隻腳踩進墓裡的人,還要陪著你一同撒謊騙他,陽羲呀陽羲,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流景苦笑:“您快別說了,我現在就跟架在火上烤似的。”
不知道他心悅自己時,隻想著死遁趕緊結束這場騙局,如今知道他兩根情絲都因自己而生,她實在做不到一走了之。方才一起用早膳時,好幾次她都想直接坦白算了,但一想到他會氣成什麼樣,又強行忍住了。
他們若隻是他們,那他發多大脾氣她都認了,偏偏他們各為一界之主,帝王一怒生靈塗炭,沉星嶼的現狀就在眼前,她不敢賭。
“這便是我要說的,”老祖眉眼沉靜,“阿寂識海中那團濃霧之下,是一根由上古玄鐵打造而成的魂針,如今有半根已經嵌入他的識海,與他的神魂融為一體,昨夜我翻遍典籍,隱約有了一個猜測,但得回蓬萊之後方能確定,在我給你回話之前,你莫要將你騙他的事告訴他。”
流景難得見她如此嚴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是。”
“還有,”老祖將小月亮和風語神魂從袖子裡掏出來,“這兩個小家伙還給你,下次再給我送人之前,能不能先提前說一聲?”
“……昨天實在是有些著急。”流景輕咳一聲,把風語神魂裝進袖子後,又摸摸小月亮的腦袋。
老祖看著在她手中睡得香甜的小月亮,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小丫頭時日無多了。”
“師父,當真沒辦法了麼。”流景蹙眉。
老祖搖了搖頭:“她不過是個魂魄四分五裂的凡人,能支撐幾千年,已經是她的造化。”
“所以她天賦異稟呢,興許還能再支撐幾千年。”流景說得篤定。
老祖嘆息:“該認命的時候,還是得認命。”
“我們才不認命,”流景小心將小月亮裝回袖中,笑著說一句,“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不會峰回路轉。”
老祖定定看了她許久,無奈道:“若非你是個姑娘,我真以為你對她動情了。”
流景想象一下自己跟舟明搶人的畫面,忍不住樂了。
“東湖之境有一仙草,名叫長生,你可曾聽說過?”老祖蹙眉問。
流景覺得這東西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舟明先前想摘來給我療愈識海,但那邊有大陣護著,沒摘到不說,還受了重傷,養了好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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