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絨扒在窗沿上掛橫幅, 腦袋伸到行走中的行舟外面,被風吹得眯起眼:“這是我的一點誠意嘛, 怎麼能因為大師看不見就不做了呢?儀式感不能丟!”
白亦:“……”
白亦久違地被晾在一邊無人搭理, 百無聊賴, 自回房裡休息去了。
……
及至莫邪谷。
若不是師尊將行舟降了下來, 時絨走進山谷, 還以為這是一方尋常百姓居住的世外桃源。
低矮而樸素的木屋零星點綴在遍地的農田之上。
臨近冬日,田地裡是一茬茬枯黃捆扎起來的草垛,有小孩在草垛上玩耍,笑聲如銀鈴。
見著客人走近了,認生的小孩受了驚嚇,搖身一變顯了原型,頭也不回地撒丫子往家裡跑去。
呼喚著:“娘,娘!有人來啦!”
時絨驚詫:“嚯,小牛!”
白亦提醒道:“這裡是青牛族人的部落,全是吃素的,你可記著別在他們面前嚼牛肉幹之類的,包裹裡的肉食零嘴藏好些。”
時絨:“哦~”
……
谷江正巧在鍛造室內閉關煉器,一時半會抽不開身,由他的弟子荷言前來代為接待。
白亦喜靜,谷江並未將他要來之事告知給其他族人,荷言便遵師命將人請到自家院子裡,關起門來宴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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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的長桌上擺滿了菜餚,時絨粗略一數,108道。
好家伙,滿漢全席?
荷言恭敬而體貼地給清慈道君布菜,全程低著腦袋跟在他身邊。
背後的狼尾巴搖來晃去的,敬仰崇敬之情溢於言表,看都不敢看他,小臉通紅:“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不知合不合道君的口味?”
時絨無人招待,坐在一旁自顧自地開吃。
舉著搜尋一圈,在滿漢全席之中瞧中了一塊肥嫩的紅燒肉。濃油赤醬,看著肥瘦相雜,極具賣相。
時絨:“咦,這是肉嗎?”
荷言轉過頭來,笑著解釋道:“不是肉,是豆腐做的。”
時絨:“?”
荷言的狼尾巴一掃一掃的,“我在部落裡吃不著肉,便想了這個法子來解解饞。全是照著紅燒肉的模樣一比一還原出來的,你嘗嘗,味道是不是和真的肉很像?”
時絨同情地看他:“……那你可真是辛苦啊。”
好好一頭狼,都被吃素逼成什麼樣了,心靈手巧得令人發指啊。
……
荷言出身苦,正好降生在一百多年前的萬族戰亂年代。
幼狼時期族落被滅,是谷江將他從屍橫遍野的亂葬崗裡撿了回去。
安生日子過了沒幾日,青牛族又遭了難。被人強佔了領地,不得已從北方遷居到南方瘴氣毒蟲橫生的深山老林之中避禍。
遷徙途中,年幼的荷言親眼目睹族人死的死,傷的傷,不少幼崽在寒冷的雪夜之中閉上了眼,再也沒能醒來。
歷經千辛萬苦趕到了目的地,密林之中的精靈懷疑他們是千裡奔襲而來的侵略者,不由分說對他們展開圍殺驅逐。屠殺與悲哭徹夜不止。
那個年代,弱小者每一步都行在絕望之中,飽受欺凌。
直到清慈道君一劍定中州,全面強勢止戰,一切的噩夢才得以結束。
青牛族在白亦的庇護之下,艱難地躲開了滅族之禍。與精靈握手言和,比鄰而居,在這莫邪谷中休養生息,開闢出一片世外桃源來,安穩百年。
……
對荷言而言,清慈道君的存在堪比天神。
時絨很能理解他這種小迷弟的心思,沒想耽誤他與自個的偶像相處,找他打聽到谷江收藏作品之所在,便讓谷江的七八歲大的小女兒谷雨打頭領著,帶她過去瞻仰瞻仰大師的作品。
白亦被“遺棄”在原地,看著興高採烈,一走三蹦跑遠的時絨。
哪怕心裡早有準備,依然有些不得勁。
說起煉器,她可真是頭發絲裡都是勁兒啊。
……
谷江的“作品展覽會所”相當簡陋,像是大糧倉改造過來的。
不講究那些精雕細工的做法,修得牢固扎實,風雨不侵,一眼就能看出谷江那粗獷而務實的個人風格。
和師尊花裡胡哨的極繁風格,完全是兩個極端,也不知道他們當年是怎麼交上朋友的。
谷雨推開倉庫門,時絨剛往裡邁了一步,膝蓋上突然撞上來個小東西。
那是個半米高一點,粗胳膊粗腿的木頭人,身上的靈氣沿著紅木上的細紋流動,自成循環。
棉布包的大腦袋,咣咣往她身上撞,奶聲奶氣:“不行不行,小孩子不能進來!”
時絨:“……”
谷雨忙過來揮手:“去去去,她不是來搗亂的,是過來做客的,爹爹允她過來參觀了。”
木頭人轉了轉腦袋:“騙人!”
谷雨:“我這次沒騙人!”
她倆當著時絨的面就吵了起來,童稚的奶音一聲更比一聲高。
時絨被攔著進不去門,蹲下身仔細看那木頭人。
她的醜兔子雖說顏值別致了些,人家好歹該有的都有,臉蛋上還有粉撲撲的兩個小腮紅呢。
這簡筆畫畫風的木頭人,說它醜都算高評價,五根木頭一撘,腦袋上頂一個白花花的棉布包就算完成了。
村裡小孩過家家堆的雪人都比這精細。
棉布包上畫的嘴臉明顯出自小孩之手,歪歪扭扭,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時絨忍不住捏了捏木頭人的“小手”,輕輕咦了一聲。
木頭人身上銘刻的循環陣法暫且不論,它這個小手看似粗糙普通,其實裡頭大有乾坤。
咔咔一通變形之後,木頭人竟然反抓住了她的手。
用力將她往外推去:“別摸我,摸我也不頂用。好孩子不能偷東西,快走快走!”
第82章
谷江得知白亦已到, 煉器結束後第一時間風風火火地回到了院子。
他原身敦實,體重如山,激動跑起來時整個大地都在震顫, 笑聲二裡開外可聞:“啊哈哈哈!稀客稀客啊, 可算把你盼來了!”
一片地動山搖之中,荷言趕緊穩住那108道菜餚。
谷江低頭走進院來,高大的院門在被他的身量襯得格外秀氣。
肌肉虬扎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雪白的汗巾,大腦門幹淨又亮堂, 寸草不生。偏掛面胡子生機勃勃得很, 閉關一月未作打理,成了雜草叢生的模樣。
大咧咧地在桌邊坐下了,嗓音渾厚:“怎麼弄這麼些指甲蓋大的小碟子小碗招待客人?多寒碜啊。去整個幾個大盆過來, 再把我的酒缸搬來,給道君把酒滿上!好容易見一面了, 必須一起喝上兩缸!”
師父不修邊幅, 狂放不羈, 害羞是徒兒的份。
唯恐衝突了仙尊, 荷言訕訕道:“師尊,清慈道君闢谷之後已經甚少進食了, 食量……”
谷江被提醒著想起什麼, 看他一眼, 摸了摸大腦門:“哦,我差些忘了。”
又道:“你徒兒呢?怎麼沒見她人?”
白亦淡淡:“說對你武器庫感興趣, 跑去看了。”
舉杯同他碰了一下, “此回來時間緊, 時絨半月之後還要參加年尾考核, 脫不開身, 得早些回去。沒法同你暢飲,省得耽誤事兒,便敬你一杯吧。”
谷江納罕:“她自去考她的試,你不是能在這多待一會兒麼?”
白亦:“……”
抿了口酒,不動聲色岔開話題,“你這酒是青梅釀的?還挺酸。”
“嗯?”谷江瞪大的牛眼轉了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你說啥?酸?”
白亦沒應聲。
谷江不信,轉頭去問荷言:“你告訴他這是青梅酒了?”
荷言不明所以:“沒有。”
谷江震驚地搶過他手裡的酒壺,正常大小的酒壺,在他手裡袖珍得像個玩具,仰頭一口幹了。
“還真是酸的。”
谷江砸吧著嘴,疑惑,“你不是沒有——”
白亦笑了下,笑容摻著幾分熟人才能看得出來的,矜持的得意:“格外重的味道能嘗出一些了。”
谷江卻並不敢高興得太早,遲疑問:“這是好事兒?”
白亦淡淡:“應該算吧。”
谷江沉默良久,才拿起自己的大碗和他碰了一下。
憨厚笑道:“反正我總是信你的,你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嗯。”
荷言在旁聽得一頭霧水,卻不敢貿然插嘴。
見酒壺空了,默默轉去後院去給師尊取酒端菜上來。
……
沒過多久,時絨帶著谷雨,以及小木頭人回來了。
她還好些,兩個小的都掛了彩,一路往回走還一路在拌嘴。
時絨可算見識到牛脾氣了,那叫一個倔。
她見倉庫裡有小木頭人守著,不準她進,便打算在外頭遠遠看上一眼得了。
結果谷雨不依,硬要帶她進去,捋起袖子便撲上去和小木頭人扭打起來,任誰勸都不好使。
小谷雨看著豆丁點大,蠻力衝撞起來屬實嚇人,三下五除二撞散了旁邊的兩三木屋,碎屑橫飛。
時絨:“……”
她仿佛明白為何莫邪谷的屋子都修得如此之低矮簡陋了,就和養哈士奇的家裡沙發不能買太好是一個道理。
時絨見事情鬧大了,隻能一手一個,將兩個一齊提了回來。
進了屋,谷雨氣性還沒下去,兩個小牛角辮衝得老高:“你等著吧,我爹說了,要給客人面子。你這麼不懂事,指定要挨教訓!”
小木頭人:“騙子,騙子!”
荷言羞愧地捂臉:“……”
天爺喲,怎麼能讓道君看到這些?!
……
谷江耐心從中調停,給小木頭人解釋誤會。
小木頭人遲遲地哦了一聲,終於不折騰了,谷雨抱著手臂趾高氣昂:“哦就完事了?你還沒給我道歉呢!”
小木頭人沒搭理她,木木告狀道:“可是大人,谷雨把武器庫旁邊的客居撞壞了。”
谷江:“?”
荷言當場急得跳了起來:“!!!”
那可是清慈道君要下榻的地方啊!!
荷言火急火燎地走了,趕著去修補屋子。
白亦聞言偏頭,將時絨上下看了一眼,擔憂:“他倆打架沒撞著你吧?”
青牛撞人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時絨嘻嘻一笑:“我好著呢~”
……
給孩子們這麼一鬧,酒是喝不成了。
小谷雨和木頭人鬧騰著被族裡的長輩抱走,谷江大手一揮,帶時絨和白亦去他的煉器室辦正事。
量身定造的本命靈劍,第一條就是要與使用者的神識屬性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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