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丟人的,剛給人放了狠話要離婚,馬上就打電話給人家。
可是我是遠嫁來的,在這座城市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能找的也就隻有他了。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傳來隱約的音樂聲和人聲。
我強忍著頭疼低啞道:
「紀黎,你能不能來陪陪我?我在醫院,剛才車追尾了。」
紀黎冷冷地譏諷道:「沈玥,你能不能編個像樣的借口?」
「我沒——」
他打斷了我:「昨天不還挺有本事的,嚷嚷著要跟我離婚嗎?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
那頭傳來陳依琳的聲音:「紀黎,快過來啊!」
掛電話前,紀黎留給我一聲嗤笑:
「沈玥,我是真看不起你。」
然後就是冰冷的電子忙音。
我呆呆地看著手機,感覺心髒好像都不會跳了,頭疼和肚子疼都慢慢離我遠去,最後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心髒處後知後覺的鈍痛。
醫生繼續道:「你一會兒先去打一針保胎針,本來懷相就不怎麼好,再這麼下去孩子要保住很難,你——」
我抬起頭,木然道:「不用了,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你要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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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片刻,我點了點頭。
舌尖苦澀地發麻,但我還是艱澀地說出了那句話:
「對,我要打掉這個孩子。」
6
因為第一天狀態不好,醫生給我約了第二天的手術。
手術之前,我打開手機,看到了陳依琳發的朋友圈。
電視臺的高層旋轉餐廳裡,她正對著面前的蛋糕許願,紀黎在一邊溫柔地看著她,滿臉笑意。
配文是:「願以後的每一年,我的身邊都有你。」
小腹傳來陣陣的抽痛,那疼痛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忍不住微微弓身,扶住了床邊的欄杆。
怪不得他不肯來陪我,原來是要陪陳依琳過生日。
心愛女人的生日,當然比我這個不被愛的妻子重要得多啊。
醫生走過來:「你的籤名還沒籤呢,你家屬還沒來嗎?」
眼裡幹幹的,明明酸澀得要命,卻也流不出淚來。
我想,大概是我的眼淚已經流光了吧。
我張了張嘴:
「我沒家屬。」
「大夫,我自己籤吧。」
……
流產不算什麼大手術,上了無痛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我從手術臺上下來,都沒感到多麼難受。
我隻是覺得空落落的,好像身體裡有一部分消失了。
車禍加上流產,我請了半個月的假在家休養。
好一些了之後,我就下樓去買一些喜歡吃的東西,自己在家做飯消磨時間。
我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空虛就會將我吞噬。
我去了之前常去的一家超市,結果挑牛肉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刺耳的聲音:
「這不是沈玥嗎,你也來逛超市?」
我轉身,陳依琳正挽著紀黎的手,明知故問地勾起嘴角。
「怎麼一個人啊?」
我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轉身就要走。
手腕卻被人一把扯住,紀黎看著我腿上的紗布,眉頭緊鎖:
「你受傷了?」
我譏諷道:「這才幾天你就不記得了?紀先生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老年痴呆了?」
「那天——」紀黎微微愣神,「我以為你是騙我的。」我笑了:「紀先生忙著給別人過生日呢,當然沒時間過來。不過我們都要離婚了,你喜歡跟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也管不著。」
紀黎眉心擰緊,有些訝異地看向我。
我從來沒對他這麼說話過,然而他可能是自覺理虧,耐著性子解釋道:
「不是的,那天——」
我看著他拽住我的手,用力甩開!
「滾開!」我冷聲道,「紀黎,聽你說話都讓我惡心!」
我不想再看他那張讓我難受的臉,抬腳離開。
紀黎在我身後錯愕地盯著我,嘴裡的話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晚上回來,我收到了紀黎發來的微信。
他已經許久沒給我發過消息了,往上翻一翻,聊天記錄幾乎全是我發的。
「今晚回不回來吃晚飯?我準備了你最喜歡的糖醋裡脊~」
「今天在路邊看到了一隻很好看的流浪貓,眼睛有點像你,哈哈哈哈.JPG。」
……
最後一條是那天在醫院發的:
「我出車禍了,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他從沒回過。
隻留我一個人愚蠢地唱著獨角戲。
今天倒是破天荒地給我發消息了。
紀黎解釋道:
「那天是陳依琳說回國沒人陪她過生日才叫我去的,我跟她沒什麼,你別誤會。」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竟然第一次跟我服了軟。
「那天沒去醫院陪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這樣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和紀黎在一起,似乎什麼都是錯的。
人是錯的,時間是錯的,一切都是錯的。
想要孩子的時候怎麼都要不上,鬧到要離婚的時候孩子卻來了,最後隻能打掉。
我等他的解釋等了這麼久也沒等來,現在我不需要了,他卻上趕著找我。
多荒謬啊。
看來,我們天生就不該在一起,以前是我強求,現在我終於自己品嘗到強扭的瓜結下的苦果。
7
過了幾天,我又接到了紀黎的電話。
午夜時分,他聲線沙啞,帶著一絲壓抑著疼痛的不耐煩:
「我的胃藥放在哪裡?」
紀黎早些年忙著工作,吃飯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留下了嚴重的胃病。
這些年我都是小心翼翼地給他養著胃,他所有的飯都是我親手做的,裡面的每一樣食材都是我精心準備的。
除了西藥外,他還一直吃著一種中藥,但是有一味藥比較難配,我每次都是坐著飛機去那個老中醫那裡配好三個月的分量,然後回來裝好,每天給他煎藥。
估計這些天我走了,也沒人會再給他守著鍋幾個小時地煎藥了吧?
他的胃病又犯了吧?
我面無表情道:「已經吃完了。」
紀黎一窒,頓了片刻後聲線有些痛苦道:
「為什麼沒去給我配藥?」
「這次去多配一點。」
和他在一起的幾年,除了大夫叮囑要休息不喝藥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斷過他一天的藥。
寒冬臘月的大冷天,我都直接坐飛機去買藥,凌晨四點就在藥鋪外面等著,就怕來不及配藥。
可是現在,他又以什麼立場來要求我呢?
我冷冷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去找陳依琳給你配吧。」
「你——」
我還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順便把他的所有方式都一一拉黑。
我以為事情就會這樣過去,結果第二天下班的時候,紀黎竟然來找我了。
他站在路邊,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風衣,好像在拍時裝大片的男模。
路過的同事都忍不住看他,興奮地指指點點。
我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也幻想過他來接我下班。
可他從來不喜歡和我一起出現在人前,每次都拒絕我。
現在我們都要離婚了,他又來幹什麼?
看到我,紀黎大步走過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他不悅:「昨晚為什麼掛我電話?」
我看著他,他是真的疑惑又不滿,似乎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他一直都遊離在外。
我突然覺得很疲憊,心地湧出一陣說不出來的厭惡。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們已經要離婚了,我覺得我們沒有再交流的必要。」
他擰眉:「離婚?」
「你還在為依琳的事情生氣嗎?我已經和你說了我們沒有其他關系,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
我看著這個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突然胸膛充斥著無比的憤怒!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叫那個女人依琳,還要口口聲聲跟我說他們沒有關系!
他還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他是不知道我會生氣嗎?他是不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說嗎?
不,紀黎是商場上打拼出來的人精,他太知道什麼場合應該說什麼話了。
他隻是不在意,他隻是覺得我就像一條狗一樣,無論他說什麼肆意地傷害我,怎樣拋棄我,看不起我,我都會搖著尾巴圍繞在他身邊不會離開。
他隻是覺得,我不值得他稍微用心罷了。
怒火嘶吼著把我的理智燃燒殆盡,我突然再也不能忍受,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啪!」
我絲毫沒收力,這一耳光又穩又狠,把紀黎扇得偏過頭去。
他一時間瞪大眼睛一動不動,震驚得呆愣在那裡。
「你——」
就在這時,陳依琳突然大步從他身後走過來,眉心緊蹙:
「紀黎,你怎麼在這兒?」
她又轉向我,表情瞬間恍然,幾乎是有些鄙夷道:
「沈玥,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紀黎了!」
「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當初要不是你插足,我們說不定我們早就結婚了,都到現在了,你還不肯放過他嗎?」
「你能不能要點臉啊?」
陳依琳回來就職的公司就在這附近,估計也是剛下班,真是孽緣,我們三個居然撞上了。
她的一番話成功把附近路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我已經看到有人在邊拍照邊小聲撇嘴:
「原來是小三啊,真夠不要臉的,人家原配長得這麼漂亮,還敢來糾纏,真是一點逼數都沒有。」
我攥緊了拳頭,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也給了陳依琳一巴掌!
這一巴掌積蓄了我所有的怒火,她被我打蒙了,回過神來勃然大怒,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衝上來大吼: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以前我總是下意識地忍著,因為我愛紀黎,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我總覺得隻要我對他好,一直在他身邊,五年、十年,他總會有看到我的一天。
可現在我明白了,感動自己是得不到愛情的。
愛情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就像他愛陳依琳,她什麼都不用做,都能被他惦記這麼多年。
而我為他卑微到塵埃裡,他不愛我就是不愛我。
我一把握住了陳依琳的手腕,一字一頓道:
「首先,我沒有插足你們倆,是你們分手一年後我們才在一起的。」
「其次,現在我們還沒離婚,是合法夫妻,插足別人感情的是你!」
「最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囂張,明明是個攪散別人婚姻的小三,還敢對我這個原配大放厥詞,難不成這就是你所謂的要臉?」
「如果說你就是這麼要臉的,那我確實學不會!」
我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越是生氣的時候條理越清晰。
周圍的人都震驚了。
「原來這個才是小三,那她還敢這麼囂張?」
「無語了,現在的小三都這麼不要臉的嗎?」
「把她發到網上讓她火,小三都該死!」
……
陳依琳覷了一眼四周,死死咬住牙,對著紀黎的時候又換了一副臉。
她眼裡含淚,可憐巴巴地拽住他的衣角,顫聲道:
「紀黎,她打我啊,你就這麼看著她打我嗎?」
「你愛的是我對不對?你說啊,就是她插足了我們啊。」
我冷笑:「你不用跟我玩這套茶的,我剛也打了他,有種你就讓他幫你打回來!」
紀黎卻沉默了,在陳依琳震驚的目光中掰開了她的手:
「我想可能是你誤會了,我愛的是我老婆,目前我沒有離婚的想法。」
「抱歉,依琳。」
「我誤會?」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後退一步,「那之前的那些又算什麼?」
「你明明說放不下我,吻我的也是你,她在醫院的時候你都在陪我過生日!」
「現在你跟我說是我誤會了,紀黎,你還是不是男人?」
紀黎輕聲道:
「我承認,之前我對你是有一些想法,但我想清楚了,那隻是之前那些年的不甘心而已。」
「這些年我和沈玥挺好的,是我對不起你。」
陳依琳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從紅腫的眼眶中落下。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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