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與波吉亞家族關系身後,如果也真的參與利益的瓜分,多派幾支艦隊過來都是偌大的負擔。
“他們既然知道這件事情,而且肯把法國人的計劃打過來,本身就是內奸般的狀態。”海蒂沉聲道:“羅馬教廷不想再受到法國人的控制,同時又抗拒佛羅倫薩的勢力,所以才會直接過來強制要求合作。”
共存亡的狀態足以促進政治婚姻和利益的綁定,而那小波吉亞先生所喃喃訴說的情話,在這些博弈前毫無力量。
“法國人打過來,需要多長時間?”波提切利突然開口問道。
“至少需要三到五個月,這取決於他們打算翻過阿爾卑斯山,還是直接渡海而來。”
“那倒是足夠舉行完婚戒日遊/行了。”波提切利揚起了眉毛,用更加放松的姿態看向海蒂:“現在你們打算怎麼做?”
“回米蘭。”
“回米蘭。”
海蒂和列奧納多同時開口道。
洛倫佐注視著海蒂,平直道:“當戰爭來臨的時候,米蘭不一定能成為庇護的地帶。”
“我可以聯系斯福爾扎先生,我們可以加強聯盟的共同防御,”達芬奇不假思索道:“那不勒斯那邊也可以對羅馬有牽制作用。”
“不,還有更好的辦法。”海蒂深呼吸道:“我可以支援更多的僱佣兵。”
達芬奇露出會意的笑容,而在場的其他幾位男人則有些訝異。
“海蒂小姐,”洛倫佐的聲音平滑而低沉:“請您再重復一遍。”
“我現在的財力,足夠僱佣一整個僱佣兵團。”海蒂坐直了許多,眼神依舊沉著而又堅定:“既然戰爭是無可避免的,那倒不如直接正面回應。”
“原來您開始承接高利貸業務了?”洛倫佐皺眉道:“這不是一筆簡單的開支。”
Advertisement
“事實上,從佛羅倫薩到米蘭,我現在已經擁有二十餘家不同領域和大小的工坊了。”海蒂知道自己和他是站在最核心的利益圈內的,有些事直接挑明了為好。
——當然那二十幾家隻是她以美第奇這個姓氏開啟的,算上基思勒這個姓氏和阿塔蘭蒂幫忙秘密購置的產業,應該有四十多家。
波提切利神情頗為訝異,連洛倫佐都顯然沒想到還會有這種情況。
他印象中的這個姑娘是睿智又冷靜的學者,但在這兩三年的分別裡,竟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二十多家?!連僱佣兵團都可以負擔?!
“我和達芬奇直接回去增援人手,你們注意南邊的動向,西北至少有我們來響應。”她站起身來,露出了笑容道:“至少對於斯福爾扎先生而言,米蘭的繁榮與穩定,恐怕要比輕飄飄的神教認證來的重要。”
一個謀反上位的僱佣兵之子,如果還忌憚所謂的上帝與天堂,也不可能踏著鮮血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戰爭不是那麼輕松的遊戲。”波提切利嚴肅了許多:“而且波吉亞家族有多年的下毒史,你一定要小心所有的事情。”
“我會陪著她的。”列奧納多不假思索道:“即使真的要直面戰爭,她也會在後方調度指揮,不會被傷到一根寒毛。”
“但願如此。”洛倫佐皺眉道:“你原本不必經歷這些波折。”
“躲在碧提宮裡,然後看著戰火滔天嗎?”海蒂笑起來的時候,如前世一般成熟而又洞察:“特洛伊的故事並不有趣。”
領主站起身來,看向旁邊的波提切利。
“看來某位富有的僱主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淡淡道:“我們應該讓她與她的未婚夫好好談談。”
列奧納多怔了一下,意識到了波吉亞之前的那些質疑。
“我會和波提切利過去拖延時間,你們盡快換好僕人的衣服,側門不遠處就有搬運糧草酒桶進出的馬車,北城門五裡外有接應的車隊。”領主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聲音冷淡而毫無感情:“記得活著回來謝我。”
門被嘭的一聲關上,德喬從旁邊升降梯的暗格裡取來了男僕和女僕的衣服,示意他們快點換衣服離開這裡。
海蒂接過頗為熟悉的女僕裝,心想自己這兩輩子都與戰爭是解不開關系了。
他們背對著對方開始更換衣服,德喬則或左或右的幫忙遞著系帶。
“海蒂——”列奧納多低頭穿著長靴,語氣頗有些忐忑:“我今天下午說的那些,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他當時隻是下意識地想要幫她擋開那個自大又傲慢的家伙。
“嗯?”海蒂戴上了手套,把脖頸和耳畔的首飾摘下來,語氣頗為平靜:“我們現在就是已經訂婚的關系。”
“哎——是嗎?!”達芬奇差點把扣子拽掉,語氣有些不穩:“你已經想好了?”
“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真的戰敗,她被法國人或者羅馬人帶走,在教皇面前也可以有足夠的理由抗婚。
在眼下,列奧納多是她最合適的選擇,何況她原本就有些喜歡他。
——那種喜歡並不算濃烈而狂熱的愛,但至少在其他男性身上都不曾出現過。
他聰慧、開朗,而且對許多事情都有開放的認知。
更重要的是,對她本人沒有各種意味的威脅。
他們兩人換好了衣服,先後走向了用來搬運東西的暗梯,一個接著一個從高樓上降了下去。
克希馬就守在樓下,在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顧不上解釋太多,打開了馬車上老式酒桶的蓋子示意他們趕緊鑽進去。
老牛長鳴了一聲,開始慢吞吞的往外走。
這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人對此有什麼懷疑。
海蒂一路上都在思考著這一下午發生的事情。
洛倫佐的意思是不是,他以主教的身份,已經承認了他們兩人的訂婚?
這個時代沒有電腦系統,連婚約都隻是口頭的契約,卻比任何時代都來的鄭重而又無可解除。
他們頗為狼狽的在城郊換上了另一個馬車,兩人的身上頭發上都沾著酒漬,頗有種發酵的味道。
海蒂摘下了發梢的碎葡萄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你當時肯吻我的話,也許事情會簡單的多。”
達芬奇的臉紅了起來,不自然的咳了一聲。
第57章
凱撒坐在會客室裡,慢條斯理地喝了半杯葡萄酒。
伴隨著大門打開,洛倫佐大步走了進來:“下午好,波吉亞先生。”
少年抬起頭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她已經走了,對嗎?”
“您似乎性子太急躁了一些。”洛倫佐坐在了他的面前,語氣依舊不疾不徐:“等待是一種美好的品德。”
“美第奇先生,外界傳聞您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幾年前還將偌大的家族產業再次振興。”凱撒放下了玻璃酒杯,神情再無在海蒂面前時的半分天真,反而老練如成年人:“可您對這種幾乎穩賺的交易都無動於衷,確實不夠高明。”
男人垂眸打量著這面容美好如天使一般的男孩,慢慢道:“看來教皇教了你不少東西。”
“佛羅倫薩有頗為盛大的遊行慶典和劇場表演,”他站起身來,語氣平靜而毫無波瀾:“如果您有意留下來過聖誕的話,碧提宮永遠歡迎您。”
“等一下——”少年加重了語氣道:“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無視佛羅倫薩子民的死活,無視唾手可得的榮譽,連與教廷重新交好的機會都任之消逝?!”凱撒冷笑一聲,反問道:“還是您對這場戰爭有絕對的勝算,自負到不需要任何勢力的幫助?”
洛倫佐站定了腳步,轉身看了他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孩應該離政治遠一點。”他輕描淡寫道:“太年輕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海蒂在返程的路上不敢落腳休息,即使是在小河山泉邊簡單洗漱也用了最快的速度。
由於戰爭可能到來的緣故,兩個年輕的孩子都留在了佛羅倫薩,以確保在危機情況下能及時與父母保持聯系。
他們兩人一路上在清算著財產和開支,以及計算制造各種武器所需要的時間。
萬幸的是,早在半年以前,阿塔蘭蒂便寫信過來告知他們四家鐵匠鋪和木匠鋪都已經買了下來,而且經營狀況頗為不錯。
購置這幾個店鋪的初衷是為了以更低的成本打造農具和牧具,不斷拉升自家農產品與其他牧場主的價格差距。
但在戰爭即將到來之際,還真能轉換功能成為兵械加工工坊。
“我們不能在米蘭城內做這些事情,”達芬奇喃喃道:“斯福爾扎是個謹慎又貪婪的人,他一旦發現,可能會試圖借此吞噬掉我們的所有財產。”
海蒂應了一聲,在地圖上標記出一個靠近西南方向的牧場:“把這裡當做大本營,一半地方用來練兵,另一半用來火器試煉,怎麼樣?”
“而且要控制人員流動。”達芬奇拿出鉛筆補充道:“一旦有投機者試圖去告密,事情會更加麻煩。”
馬車雖然頗為顛簸,但並不影響他們對總體規劃的設計。
和列奧納多合作真是非常愉快的事情——
海蒂往往不用做過多的補充,甚至隻用提示一兩個單詞,他就能飛快的領會她的所有意思。
由於這些年長期又多次的合作,他已經完全習慣了現代化的思維方式,對圖標和預算表之類的東西也頗為上手。
“但是——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達芬奇看向她道:“你知道‘坎特雷拉’嗎?”
海蒂有些茫然:“他是誰?”
“不是人,是一種毒藥。”達芬奇對此有些憂心忡忡:“這是波提切利告訴我的。”
波吉亞家族據說世代相傳著一種毒藥,用以秘密的抹殺或威脅政敵。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也沒有人見過它具體的形態,但據說吃下不久就會一命嗚呼。
達芬奇也不確定那些傳說的真實性,但還是解釋了大概的內容。
是……□□?
或者和□□有關的混合物?
海蒂思索了片刻,開口道:“以後你隨手帶一根銀針,吃飯之前先用它攪拌一下。”
“因為……銀是聖潔的?”列奧納多露出狐疑的表情:“十字架呢?”
“不是這樣的,如果飲水或者飯菜有毒的話,用銀針攪拌以後會立刻變黑。”
這個時代的提取物往往都不純粹,雜質的存在會讓銀質品發生反應然後變黑。
海蒂沒有接觸過這一段歷史,但大致知道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
人們下毒的工具,主要還是依靠三氧化二坤,也就是紅矾。
“萬一,我是說萬一,”她加重語氣道:“你在吃完什麼東西以後,感覺到呼吸困難,喉嚨疼痛,就立刻催吐把食物全都吐出來。”
達芬奇用訝異的眼神看著她:“煉金術裡還講了這些東西?”
他這些年越來越想拜訪她的老師,跟著學些新鮮東西了。
“一定要催吐到吐出清水為止,然後去補充雞蛋和牛奶。”海蒂頗為嚴肅的確認道:“聽清楚了嗎?”
“嗯,清楚了。”列奧笑了起來:“我們給阿塔蘭蒂也帶一根銀針吧。”
海蒂看著他繼續整理圖表的樣子,隱約感覺他已經徹底習慣了自己各種奇異的論調。
那些來自現代的知識,以及這個時代從未有過的存在,全都因她而提前了數百年的出生時間。
如果不是身份和許多謊言的保護,她可能早就被當做女巫在廣場上被燒死了。
達芬奇低頭寫著東西,良久才開口道:“有時候,我會覺得,你是個很奇妙的存在。”
“……嗯?”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