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著眼,皺著眉,仍覺得有點暈。隱隱約約想起來,自己從基地出來後,神思恍惚頭痛欲裂,想起前一晚和餘衛國的爭執,想起那記打在她心上的耳光,想起陳梳端莊清貴卻無比令她惡心的臉……
然後又忽然想起,秦崢走之前對她說,“如果可能,我把命交到你手上”。
那一刻,她像在孤獨黑夜裡看見了一道光。
想見他的衝動猛然便蓋過了所有,包括病痛,包括理智。
她按照之前查找的路線前行,火車倒大巴,大巴倒的士,忍病顛簸整天,十點不到出發,將近傍晚才看到石川峽的影兒。可縣城還是太大,她沒有具體地址,到了也隻能靠一張嘴問,輾轉打聽,終於在一個好心大爺的指引下趕到駐地。
之後的事,記憶卻都模糊了……
忽的,有人啄吻她的唇,低沉微啞的嗓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仿佛緊貼著她白嫩的耳垂:“醒了?頭還疼不疼?”
“……”眼皮沉重,餘兮兮掀得吃力,試著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裹在一副火熱堅硬的胸膛裡,暖得幾乎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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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呆愣。看見頭頂上方是一副稜角分明的下頷,堅硬,粗糙,帶著些許性.感的胡茬,陽剛味兒十足。
幾秒後,下頷的主人低頭,粗糙修長的手指捏她臉蛋兒,黑眸隱含笑意,“不認識了?”
“……你……”餘兮兮瞪眼,視線往下掃一圈兒,驀的臉通紅:“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大清早就耍流氓嗎!”
☆、第37章 Chapter 37
Chapter 37
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窗戶照入,風輕輕地吹,深藍色的窗簾搖曳晃動。偶爾帶進一片葉,綠油油,好似還沾著昨天殘留的雨水汽。
山區地帶, 氣溫比雲城低,空氣也比雲城清新, 但餘兮兮沒工夫品咂。此時,她大眼溜圓, 臉頰上的紅潮一路蔓延到耳朵根, 舉目去看, 那男人上身赤條條,古銅色的胸肌腹肌上油亮一層光, 體溫熾熱, 肆無忌憚炙烤她皮膚。
她腦子嗡嗡了陣兒,又羞又急, 雙手卯足勁兒推他,掙扎道:“喂!你怎麼不穿衣服?大清早就耍流氓嗎!”
秦崢一隻手就把她制住, 根本沒用力, 眉峰一挑:“我怎麼不穿衣服?那得問你。”
那小女人瞬時呆住, “問我……什麼問我?”
他好笑, 高挺鼻梁蹭她鼻尖兒,低聲道:“不是你給扒的麼。”
餘兮兮瞪眼,抬手指自己, 像被八哥兒鸚鵡附了身:“我、我扒的?”
秦崢嗤:“那不然呢。”
昨晚軍醫配的藥有兩大瓶兒,輸完已近凌晨,幾個值班護士困得不行,想著沒什麼事了,收拾完東西便回去睡下。可這小祖宗連睡覺都不老實,踢被子,說胡話,嬌軟嗓子動不動就嚷“秦崢”。他心疼進骨頭縫兒裡,寸步不離,親親哄哄地安撫。
到半夜兩點,姑娘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撲秦崢懷裡,蹭來扭去撒嬌,跟小貓似的。嫌他衣服礙事,便拿兩隻小手蠻橫地扒,他好氣又好笑,隻得順勢脫了T恤躺床上,長臂一撈,把她連人帶被裹進懷裡。
事實如此,可餘兮兮大腦空白,根本不相信。隻以為這人又變著法兒捉弄她,氣呼呼,掙得更厲害了:“你亂講,當我是你麼,隨便就扒人衣服。”
病中的嬌軀體溫偏高,體香軟而甜,絲絲縷縷竄進男人的鼻息,誘惑,勾引。
秦崢眸色一深,鐵臂狠狠箍緊那段兒小腰,頭埋低,咬著她羞紅的耳朵沉聲威脅:“撩一晚上還不夠?再動,信不信老子幹哭你?”
“……”他字眼粗俗,她整個人羞成隻煮熟的蝦米,齒尖磕唇瓣兒,小聲道:“下流。你、你說話就不能文明一點麼?”
秦崢嗤:“說句話就下流,你扒老子衣服不下流?”
她惱得很:“胡說!”
“敢做不敢認?”他食指勾弄她下巴,唇一彎,似笑非笑,“要不是我動作快,褲子都得讓你扒下去。怎麼,一個多月沒見旱成這樣兒,發著燒都想上我?”
“……”餘兮兮的臉已熱得沒知覺了,羞得踢他:“臭不要臉的流氓,上你個頭呀。”
秦崢沉沉笑出聲,不逗她了,薄潤的唇輕吻她的額頭,眉心,鼻梁,蜻蜓點水般柔緩下移,然後停在她粉粉的唇瓣兒。
輕柔碰了下,流於表面,並不再深入索取。
可餘兮兮還是不自覺地輕顫,手勾上他脖子,貼上去,主動又碰了下,帶著一絲試探意味。
他黑眸盯著她,呼吸微亂。
她一雙大眼巴巴的,小聲道:“我感冒還沒好,不能舌……”話沒說完,男人的唇已狂風暴雨壓下。溫柔的偽裝剝離開,隻知兇猛掠奪。
舌撬開兩排牙齒,探進去,逮住那根慌亂的小舌頭,狠狠翻攪吸吮,深吻得她連呼吸都困難。
餘兮兮悶哼,十根纖細的指頭不自覺蜷緊,在他懷裡回應,乖順而青澀。
直到懷裡的小人兒全身發軟,他才終於離開,摟緊了,身軀高大沉重,把她壓進床鋪裡。
不知過了多久,
餘兮兮呼吸平復下來,抬眸,視線正對上一雙漆黑深沉的眼。裡頭有天,有雲,有光,還有她。
她靜幾秒,退開一些距離看秦崢;
他的頭發應該才剪過,仍是板寸,但比走之前還短;稜角分明的下頷長出了些許胡茬,蹭過她嬌嫩的頰,粗硬扎人;黑眸中的目光,冷靜中透出幾分狼性,凌厲兇狠藏在底下,整個人似乎更糙。
餘兮兮撫摸他的臉頰,大眼晶亮,語氣很認真:“诶,每天訓練那麼辛苦,你好像瘦了一點呀?”
秦崢捏住那隻小手親了下,說:“沒。胖了。”
餘兮兮很不相信的樣子:“是嗎?”
“真的。”他低頭吻她臉蛋兒,“昨天剛稱過,長了兩斤。”
她眨眼,悄悄往下掃一圈,“沒看出來耶。”
“兩斤都是肌肉,全在腰上。”秦崢挑眉,啞聲湊近她耳畔,“不信,晚上讓你親自試。”
餘兮兮大病初愈,腦子還不靈光,懵懵問:“怎麼試?”
這副傻呆呆的模樣格外可愛,他低笑,沒答話,粗糙修長的指卻慢條斯理往下滑,停在某處,捏了把。
“……”她面紅耳赤,頓幾秒,飛起一腳給他踢過去——三句話不離那檔事,果然是隻認肉的狼,沒溫情多久就又原形畢露!
突的,房門被人從外敲響,“砰砰砰”。
餘兮兮莫名心虛,“嗖”的拉高被子,蓋住臉,隻露出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瞪秦崢,嗓門兒低低的:“有人來了,你快穿衣服,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呢……”
他瞥她,沒什麼語氣:“又沒真幹。”
雖然這麼說,還是彎腰把地上的T恤撿起,套身上,淡淡地問:“誰?”
“秦營長是我。”護士長張鳳霞的聲音傳入,“謝醫生讓再給病人測個體溫。”
“進來。”
接著門就開了。
護士長拿著耳溫槍走進屋,抬眼一看,隻見床上的姑娘大眼清亮,雙頰嬌紅,頓時綻開個微笑,說:“氣色看起來不錯。…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餘兮兮清了清嗓子,道:“已經好多了,就是頭還有點兒暈乎。”
須臾,耳溫槍上的數字顯現出來:三十六度八,已經是正常體溫。
張鳳霞懸著的心落下來,道,“燒已經退了。再吃點藥,調理調理就行。”
她愧疚又感激:“一來就給你們添麻煩,讓你們費心了。謝謝。”
說著話,門口剛好進來個送口服藥的小護士,衝餘兮兮抿嘴笑起來,道:“夫人還是謝秦營長吧。你昨晚發燒,秦營長整宿都在這兒守著,一會兒怕你渴,一會兒怕你涼,上哪兒找這麼好的男……”
忽然,護士長用力咳了聲,語氣嚴厲:“多做事,少說話。”
小護士悻悻,放下藥,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餘兮兮臉發熱,轉頭,目光定定看向一旁的高大男人,皺著眉道:“整宿守著……那你昨晚不是沒休息?”
張鳳霞嘆著氣接話:“可不是麼。而且啊,昨兒白天還帶第七分隊去野外搞了實戰訓練。”稍頓,略朝她湊近了些,壓著嗓子道:“隊裡最不愛惜身體的就是秦營長,脾氣倔,誰勸都不頂用。看得出他疼你,聽你的話,來了就好好管管。”
說完又叮囑了些飲食上的注意事項,然後便出去了。
腳步聲漸遠。
秦崢俯身,食指輕輕刮她的鼻頭:“剛護士長跟你說什麼,嗯?”
餘兮兮:“她說,整個大隊就你最不愛惜身體,讓我管管你。”
“你管我?”
他輕哂,弓腰把她從床上抱起來,轉身出門,語氣淡漠隨意:“先管好自己,少病少哭就是給老子省心。”
*
其實,為了安置隨軍家屬,許多部隊都在駐地附近建有家屬宿舍區。但特種大隊的情況較為特殊——與普通軍隊相比,特種軍隊的任務,更多,更重,更艱巨,危險系數也更高,加上駐地所在的地區又大多偏遠,所以,通常情況下,願意隨軍的家屬極少。
“拂曉”大隊也有家屬宿舍區,距駐地不遠,出大門,筆直向左,走20分鍾就能到。人是少了些,但洋房小高層,小區裡還有綠化,居住條件比駐地宿舍好上數倍;又有哨兵站崗,安全無虞。
秦崢原打算把餘兮兮安排過去,未成想,那姑娘一口就給他拒絕了。
“出去住?不要。”
日暮了,夕陽將半邊天空染成紅色,落日遠山遙相輝映,整個石川峽遠離了繁華,遠離了喧囂,遺世獨立,顯得格外靜謐安然。
她背著手踱步,在他的宿舍裡轉一圈兒,慢慢悠悠:“你這兒很好呀,小是小了點兒,但收拾得還挺整潔。”說著,一屁.股坐在那張單人床上,翹起腿,眉眼彎彎:“我決定了,我就要住這兒。”
秦崢坐對面兒椅子上抽煙,盯著她,眉峰斜挑:“我這床隻有一米二,不嫌擠?”
餘兮兮噘嘴嘀咕:“反正你抱那麼緊,一米二和兩米根本就沒差別。”
他靜幾秒,朝她勾了勾手,說:“你過來。”
她站起來走過去,語調松快:“幹嘛?”
秦崢抬眸;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跟前兒,才洗過澡,皮膚雪白中泛著淺淺的粉色,穿淺色連衣裙,一雙腿纖細勻稱,藕段似的,領口是V型,略顯低,能看見兩團雪白中,深深一道溝。
他臉上的表情很淡,掐了煙頭,起身,忽然掐住那把細腰輕輕一提,把她放到背後的桌子上。
“……”餘兮兮低呼一聲,兩手下意識往後撐,然後,雪白的雙腿被男人分開,屈起,推高。
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秦崢躬身親吻她耳後皮膚,嗓音微啞:“為什麼忽然跑石川峽來?”
她眸光瞬時黯下幾分,很快又恢復如常,小手抓緊他的肩,嗓音嬌軟得似能掐出水來:“因為想你了呀。”
他輕輕吻咬她的唇,“哪兒想,嗯?”
手指往下滑,點點她心口位置,“這兒?”繼續往下,拇指曖昧一揉,“還是這兒?”
“嗚。”餘兮兮抱緊他脖子,咬著他的耳朵悶哼出聲,輕輕說:“都想……”
秦崢低笑,“真乖。”唇吻著她,強硬往裡擠。
她纖細十指收攏,額頭抵著他的寬肩,閉眼,努力呼吸艱難適應。
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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