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隻說一半兒,剩下的全讓你自己品讀。
雖和這個政治處的處長接觸不多,但餘兮兮出身名門,知道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因此,她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劉立軍的言下之意。
於是她淡笑道,“主任也說是誤會了,說清楚就行。我有機會,一定跟秦首長好好解釋。”
劉立軍眉開眼笑,“行。明天準時上班。”
電話掛斷。
處長辦公室內,中年男人吸完剩下的小半截兒,吐了口煙圈,然後端起杯子喝茶,咂了咂嘴,道,“行了,那孩子明天就回來上班兒。”
副處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點點頭,又道:“沒鬧情緒吧。”
劉立軍瞟他一眼:“個小姑娘,那麼年輕,沒點兒情緒可能麼?”頓了下,又說,“但是我已經安撫過了,沒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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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處長嗤了聲,“沒問題?依我看,問題大得很!”邊說邊伸手敲桌面兒,嗓音壓低:“那卷兒錄音我聽了,愁得腦仁兒都疼。陳梳是誰,政委的親閨女,咱們怎麼把事情的真相往上報?”
“不敢得罪政委,難不成就敢得罪秦崢?”劉立軍擰眉,“幸好事情沒鬧大,要是驚動了秦老司令,咱倆可真要攤上大事兒。”
副處長挫牙根兒,嘀咕著罵了句,“那你說吧,怎麼辦?”
劉立軍閉眼摁了下太陽穴,靜幾秒,說:“無論如何,毒是陳梳投的,咱們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過壞人。實事求是。”
“但陳政委那兒……”
劉立軍一臉不耐地打斷:“行了行了,別瞎操心了,秦公子的動作可比咱倆老家伙快。那個燙手山芋,他已經給軍區送過去了。”
副處長眸光驚閃,詫異:“……他自己把錄音送過去了?”
“對。”
話音落地,辦公室裡陷入幾秒鍾的死寂。
好一陣兒功夫,副處長回過神來,摸了把腦門兒道:“要沒記錯,秦崢這段日子快提中校了吧,就不怕出岔子?”
“算了,這些咱們不能管也管不了。”劉立軍睜開眼,面色透出幾分凝重,“無論如何,要是軍區那邊來了解情況,我們還是得實話實說。”
*
到軍區後,秦崢直接進了政委辦公室,把拷貝著錄音的存儲器重重放在陳正發面前,臉色冷漠地撂下一句話:“要是看不懂,政委可以打個電話去問問退役軍犬基地。”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兒。
何剛那頭催得急,倆小時裡電話來了七通,直說有重要線索。他離開軍區後直接去了禁毒總隊,在那兒一待就是大半天,光顧忙,午飯也忘了吃。直到下午一點半左右,會議終於結束,何剛請秦崢去單位附近吃涮羊肉。
兩人落座。
秦崢臉色不好看,何剛挑眉,摸出根煙遞過去,給他點火,“老弟,你別愁眉不展的,你都這樣兒,搞得我更有壓力。”
他嗤了聲,略傾身,抬起右手虛掩住火。
煙點燃,秦崢被煙霧燻得眯了眯眼睛,手夾著拿開,語氣冷淡:“不是工作的事兒。”說完低下頭,自顧自調蘸料。
何剛被這話挑起了興致,揚眉問:“不為工作,難不成還是為女人?”
秦崢瞥他一眼,“有意見?”
“……”何剛笑起來,自己也點了根煙,邊抽邊瞧他:“還是上回那個大眼睛卷頭發的小姑娘?”
“不然呢。”
何剛:“沒換呢?”
秦崢挑起一筷子羊肉放鍋裡涮,幾下撈起來,放嘴裡,沒什麼語氣地說:“沒。不打算換。”
何剛半眯著眼叭煙,“你們都是小年輕兒,現在這年紀,全憑情情愛愛撐著。往後路還長,時間一久,人都是會變的……”說著,勾嘴角,笑容有些自嘲,“尤其是幹咱們這行兒的,工作忙,任務重,和媳婦兒聚少離多,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秦崢看他半刻,問:“你兒子現在跟著他媽,你們多久能見一回。”
何剛夾起一筷子肉,淡道:“離之前有約定,兩周見一次。”
“那也還行。”
“我也覺得還行。”何剛說著,好奇心不減,話題又回到原路上,“你那小姑娘惹你不高興了?”
秦崢面無表情,“沒有。”
正說著話,一陣鈴聲響起來。兩人同事摸褲兜。
然後,何剛衝秦崢抬了抬下巴,說:“你的。”
秦崢摸出手機看了眼,下頷緊繃。之前那件事,那女人受了委屈一聲不吭,什麼都自己受著,全當他不存在,他一個男人,說半點兒不生氣根本不可能。
但想到電話另一邊的臉,他語氣仍下意識地變柔和,“喂。”
那頭陷入幾秒的沉默,然後開口,還是那副嬌軟軟的腔調:“你還在忙嗎?”
“剛開完會,跟何隊在外面兒吃羊肉。”秦崢換隻手拿電話,氣消大半,淡淡地問她,“你幹嘛呢。”
“……沒幹嘛。”頓了頓,又改口:“在看電視。”
秦崢無意識地笑笑,接一句:“雪花女神龍?”
餘兮兮怔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嘴角彎著一道弧,嗓音低柔:“我這兒忙差不多了,過會兒就回來。你先選個地方,動物園遊樂場什麼的,下午我帶你出去玩兒。”
對方嗫嚅了下,“又不是小孩子,去什麼動物園遊樂場……”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終於說:“基地的劉主任剛給我打電話了。”
“嗯。”
“他讓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好。明早我送你。”
“……”餘兮兮捏著手機咬了咬下嘴唇,遲疑道:“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問了李成,他說你今天找了陳梳,還把一卷錄音給了基地和雲城軍區?”
秦崢擰眉,煙沒抽完就給掐了,語氣微微壓低:“你到底想說什麼?”
“……謝謝你了。”
他眯了眯眼,胸中隱隱燃起簇火:“繼續。”
對方又是一陣安靜,深吸了口氣才說:“你先吃飯,等你回家再說吧。再見。”然後電話就掛了。
秦崢沉默幾秒鍾,沒說話,拿起外套轉身就走。
何剛舉著筷子一臉狐疑:“你做什麼?這飯還沒吃完呢。”
“慢吃。”他冷著臉,穩健腳步聲遠去,隻賞下個挺拔背影。
“……”
何剛楞了楞,忽然搖頭失笑,作出過來人的評價:“一看就是怕老婆。”
☆、第50章 Chapter 50
Chapter 50
中午不是上下班高峰, 路況良好,秦崢開車從禁毒總隊回軍區宿舍,穿個城,前後也隻花了小半鍾頭。
回到家,整個屋子光線敞亮, 廚房有響動,時而是哗哗水聲, 時而又是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一個纖細人影兒在裡頭忙碌, 挽袖子, 穿圍裙, 白皙光潔的額頭沾著一绺汗湿的發,滿滿居家味兒。
秦崢在門口處站定, 盯著她, 一時神出。
幾分鍾後,那姑娘把爐火擰小, 擦了擦汗,轉過身, 視野裡冷不丁就闖進來個高大男人, 面容冷峻, 黑眸深沉, 不知已看她多久。
“……”餘兮兮嚇一跳,抬手在心口位置虛撫幾下,皺眉嗔道:“回來了也不出個聲兒, 你想嚇死我麼?”
他挑了挑眉,視線掃了眼爐子上的砂鍋,“弄什麼呢。”
“排骨和藕。”她邊解圍裙邊往外走,應道:“上回逛超市的時候買的,幾天了,我怕再不吃要壞。你下午不是沒事兒麼,正好燉來吃。”
秦崢臉色淡淡,沒說話,等餘兮兮經過廚房門兒時,隨手勾住那截細腰把她攏懷裡。垂眸,捏住她下巴往上抬,平靜審度。
她也垂著眸,濃密的睫毛像兩把烏黑小扇,在頰上投落極淡的影。
兩人都沒說話。
半刻,秦崢弓腰貼近她,嗓音很低:“不高興,嗯?”
她嗫嚅了下,搖頭,“……沒有。”
他半眯眼,欺近就要吻她。
“……”餘兮兮偏頭躲開了,微皺眉,輕輕推腰上的手臂,“別鬧。先到客廳裡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姿態帶著略微的抵觸和抗拒,秦崢唇緊抿,眼底浮起一絲慍色。她的性格很難藏住心事,之前那通電話,她猶猶豫豫欲言又止,他便隱約察覺到不對,回來一看,這女人的情緒果然不對勁。
秦崢覺得好笑。
她受了委屈他為她出頭,現在問題都解決了,她的眉眼間卻憂心忡忡,看不出半點兒的喜悅。為什麼?
加上她之前的刻意隱瞞,很顯然,她內心並不願意他插手。所以現在,她是嫌他多管闲事,讓她又欠一份人情?他搞不明白。
整個空間很安靜,隻能聽見爐火燃燒的輕微滋滋聲。
良久,秦崢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手臂松開,臉色平靜地點了下頭,黑眸盯著她,語氣沉得發冷:“正好。我也有話說。”
雨已經停了,天空藍得像被洗過,太陽在雲後,給雲的輪廓鑲嵌一層金燦燦的邊。
兩人進了客廳,足有五分鍾都是沉默。
秦崢沉著臉坐沙發上,半弓腰,兩隻膝蓋支撐肘關節,唇抿成一條線。過了幾秒,他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摸出一根咬嘴裡,拿火點燃,抽完一口後動作頓住,想起什麼,又把煙頭給掐了,隨手驅散煙霧。
餘兮兮不排斥男人抽煙,但不喜歡家裡四處充斥煙味。他聽她提過一次,沒刻意記,但卻下意識地克制收斂。
不多時,煙霧散完了,秦崢閉上眼,手指用力擠壓眉心,接著才終於開口:“那件事,為什麼故意瞞著我。”
餘兮兮背靠牆壁站定,眼簾垂低,無意識地拿腳尖去蹭棕黑色的地板,半晌才答話:“……瞞你當然有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深黑的眸牢牢盯著她的臉,良久,秦崢扯唇,嘴角彎起一道很淡的弧,“餘兮兮,你的原因就是不想欠我人情。”
這句話,語氣平淡沒有起伏,沒有憤怒,也談不上失落。餘兮兮聽後猛地抬頭,和他對視,目光閃了閃,竟半刻回不過神,嗫嚅:“……什麼?”
他一字一句,語氣緩而低冷,“你還是把老子當外人。餘兮兮,什麼事兒都自己忍,那你有我沒我什麼差別?”
從與她接觸起,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性子,哪怕天塌下來,隻要自己能抗就絕對不求人。在她心裡,拒絕依賴是本能,所有的求助都是示弱,都是在欠人情。相處這麼些日子,他以為和她已足夠親密,他以為她對他會有不同,可事實證明,是他錯了。
這女人受了委屈都自己咽,會對他客氣道謝,甚至會對他的幫助感到不滿,仿佛一瞬之間,他們變得陌生,距離遙不可及。
那頭,餘兮兮在他的目光中皺起眉,等他說完,所有壓抑的委屈和憤怒都毫無徵兆地狂湧上來。
這人永遠都自以為是又強硬,給她下結論,給她判刑,根本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她難受,氣得口不擇言:“是啊,被陷害的是我,受委屈的是我,和你有什麼關系?誰要你多管闲事幫我出頭,我根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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