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高高低低的嘲笑聲,以及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輕蔑目光,叫他異常難受。他又不是木頭人,他也會羞恥、難堪、憤怒。
他拿出自己的號碼牌,咬著牙關看了看。他是最後一個,這樣的安排肯定是朱晨風故意設計的。
鄭橋松翹起二郎腿,冷冷掃視全場,於是下一秒,所有嘲笑聲都悄然退去,變作靜默。
崔培風原本笑得最歡,被鄭總鋒利的目光掃到,慌忙把腦袋藏進椅子後面。
“臥槽,鄭總沒看見我在笑吧?”他忐忑不安地問。
陳子興壓低嗓音說道:“沒有。”
他躲在昏暗的角落,用渴望的目光默默注視著鄭橋松。如果他也能被這樣一個人護著,那該多好啊。
白石摟住秦青,附耳低語:“別緊張,我相信你一定能表現得比吳景更好。演技這種東西看的是天賦,不是資歷。我覺得你很有天賦。”
秦青羞憤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白石笑了笑,低聲補充一句:“叼著奶瓶的殺手肯定比冷酷無情的殺手更有創意,你說是不是?”
剛露出一點感動神色的秦青:“……”
996:“哈哈哈哈哈哈!叼著奶瓶的殺手,這個形容太貼切了!”
秦青用腦袋狠狠撞向白石堅硬的胸膛,像一隻氣到撅蹄子的小羊。
白石沉聲笑了,捧住小孩的腦袋揉了揉,低聲問道:“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把脾氣宣泄出來之後,秦青果然覺得好多了。他又撞了一下白石,然後用腦袋輕蹭白石的胸膛,無聲傳遞著謝意。
白石愉悅地低笑,繼而睨向鄭橋松,眼裡帶著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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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橋松雖然面色陰沉,卻沒有阻止秦青對白石的親近。他知道,此刻的秦青太需要安慰與宣泄。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另一頭的朱晨風掏出手機看了看,表情很詫異。這麼近的距離打什麼電話?
不等電話接通,鄭橋松就已掛斷。他面無表情地打出一句警告:【朱晨風,適可而止。】
朱晨風眸色微嘲地瞥過來,回復道:【秦青會變成廢物,都是因為你的縱容。你才應該適可而止。】
【他不是廢物。】
【大概隻有你會這麼說。】
朱晨風收起手機,不再與鄭橋松多聊。
鄭橋松也收起手機,面色冷凝地看向舞臺。他不會覺得秦青給自己丟了臉,他隻是憤怒於旁人的偏見。
朱晨風讓第二位演員上去試鏡。五分鍾後,他看著手裡的筆記本,頭也不抬地說道:“你試鏡失敗,可以走了。”
這位演員愣了許久才匆忙跑下舞臺,面色蒼白地離開。
還留在劇院裡的人發出一陣喧哗,緊張的情緒又開始蔓延。誰也沒想到朱導會這麼魔鬼,當場就宣告結果,還是用如此冷酷的方式。
什麼人情世故、圈內規則,朱晨風完全不用遵守。他自己就是制定規則的人。
喧哗聲慢慢變小,終至噤若寒蟬。在空前緊張的氛圍裡,第三位演員登場,五分鍾之後同樣被否定。
“去別的片場吧,我這裡沒有你的位置。”朱晨風連安慰或者鼓勵的話都懶得說。
演員匆匆離開,分明是氣質冷酷的型男,卻委屈地紅了眼眶。
秦青伸出雙手,悄悄挽住鄭橋松和白石的胳膊。兩人用大手裹住他的小手,輕輕拍撫摩挲。
“我快嚇尿了。”秦青在心裡說道。
996笑嘻嘻地甩著尾巴:“你尿一個給我看看唄。穿紙尿褲的殺手也很帶感!”
秦青:“……遊戲幣還要不要了?”
996連忙用胖乎乎的爪子抱住秦青的脖頸,滔滔不絕地拍起馬屁。
這麼一鬧,秦青又不是太緊張了。
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演員陸續被朱晨風否定。又過了一會兒,崔培風也灰溜溜地從舞臺上下來。因為想看秦青出醜,他倒是沒有離場。
終於,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朱晨風叫出了秦青的名字。
秦青連忙放開鄭橋松和白石的手臂,又把996塞進座位裡,這才噠噠噠地跑上舞臺。由於太緊張,他有些同手同腳,看上去像一隻搖擺的鴨子。
臺下又發出幾聲竊笑,就連素來教養良好的衛東陽都撇開頭,無聲無息地勾起唇角。
他女朋友李慧珍附耳過去,小聲說道:“我搞不懂秦青是怎麼想的。明知道朱導不可能讓他過,他還來,他也不怕出醜。你等著看吧,明天他試鏡的視頻就會被人暴到網上。他又該被群嘲了。我想不通他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粉絲。他的粉絲不覺得虐嗎?”
衛東陽搖搖頭,斂去笑意,沉聲道:“鄭橋松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李慧珍眸光暗了暗,然後側頭看向鄭橋松,心思微動。她男朋友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支持她的事業,不像鄭橋松可以肆無忌憚地給秦青鋪路。
衛東陽忽然握住女友纖細的手腕,勾著薄唇問道:“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李慧珍立刻搖頭,面色不太自然地看向舞臺。
秦青已經做完自我介紹,攤開雙手問道:“朱導,我要試鏡哪一場戲?你還沒給我臺詞。”
臺下的演員們都感到很驚訝,不由看向朱晨風。
“你試鏡的片段沒有臺詞,直接演吧。我給你找個人搭戲。”
朱晨風衝坐在一旁的錢坤擺了擺手,早已領到任務的錢坤立刻走上舞臺。他身材精瘦,面容周正,穿著一套黑衣黑褲,往明媚又漂亮的秦青身邊一站,顯得越發普通。
但臺下的演員已驚呆了。
錢坤在圈裡的名望可一點兒也不比朱導低。幾乎所有叫好又叫座的武打電影都是由他指導。他是華國,同時也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武術指導之一。
他這會兒被朱導叫上臺,莫非要跟秦青演打戲?
“臥槽臥槽臥槽!”坐在臺下的崔培風震驚到語無倫次。
“朱導過分了!我們這些人試的都是文戲,為什麼秦青上臺就試打戲?圈裡沒有哪個導演會這麼幹!這不是擺明了借職務之便行打人之實嗎?”
崔培風嘴上討伐朱晨風,實則耳根子都快笑裂了。
陳子興捂住半張臉,從指頭縫裡看秦青。他簡直不敢想象待會兒秦青會遭遇什麼。
錢坤是練泰拳的,一腳下去,秦青人就沒了吧?鄭總是什麼反應?鄭總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子興連忙看向鄭橋松,卻見那人巍然不動,隻是目光冰冷地看向朱晨風。
白石晃了晃翹起的腳尖,又摸了摸藏在褲兜裡的煙盒,衝朱晨風露出一抹兇狠的笑容。
朱晨風聽得見四周的驚呼以及制片人的勸說。
但他擺擺手,誰都不理會,隻是漫不經心地看著秦青,徐徐說道:“你要試鏡的內容是第三幕第二十二場的巷戰。你看過劇本,應該記得吧?”
秦青看了錢坤一眼,不得不點頭。
錢坤抱拳行禮,說了一句請指教。他吃的是技術飯,而且是這個行業最頂尖的人物,根本不怕得罪秦青這種有後臺的小演員。
聽見朱晨風的話,本來就有所猜測的演員們已經沸騰了。議論聲,竊笑聲,驚呼聲,從各個角落傳來。然而在這些聲音裡,沒有任何一種聲音是表達擔憂和同情的。
秦青太幸運了。他十五歲出道,半年爆紅,四年就成了頂流。他所獲得的一切,靠的不是努力和天賦,而是別人的庇佑與饋贈。
像他這樣的廢物,如何不叫人嫉妒?圈裡想收拾他的人太多了!而朱導幫大家實現了這個願望。
劇場裡鬧哄哄的,氣氛被炒至高潮。
朱晨風看向鄭橋松,似笑非笑地問:“鄭總不會有意見吧?如果鄭總不同意,現在就可以帶你的藝人離開。”
秦青把握緊的拳頭藏到身後,假裝可憐兮兮地看向鄭橋松。
“我沒有意見。”鄭橋松語氣平靜。
白石卻按捺不住了,大步走到舞臺邊,盯著錢坤說道:“點到即止,你懂嗎?”他知道秦青可以應付,但是依舊會覺得緊張。
錢坤收到的指令也是點到即止,於是頷首應諾。
“白總,你是保鏢還是保姆?”朱晨風嘲諷道。
白石沒有理會這人,手臂一撐就輕巧地躍上舞臺,站在角落,身體緊繃,擺出隨時都能介入的姿勢。
他沉聲說道:“你別管我是什麼,你隻要知道,秦青今天如果受傷了,我跟你沒完。”
朱晨風挑挑眉梢,覺得很有趣。鄭橋松護犢子他可以理解,白石又是為什麼?
他左看右看,半點也看不出秦青哪裡討喜。
“放心吧,我有分寸。”朱晨風懶得深究白石的態度,拿出場記板拍了一下。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崔培風激動地握緊拳頭。陳子興捂住臉,從指縫裡不斷張望。很多人都在期待秦青被狠狠收拾的場面。不出三分鍾,他大概就會被錢坤揍趴下。
然而事實與所有人的想象相反。
隻見錢坤一個高抬腿橫踢過去,腳踝卻被秦青死死抓住。然後秦青矮身,掃堂,把一隻腳站立的錢坤放倒。
錢坤立刻用雙手鎖住秦青的脖子,把秦青一起帶倒。兩人身體交疊,躺在地上。
錢坤收攏手臂,扼制秦青的呼吸,秦青一隻手插入錢坤的臂彎,為自己擴出一點呼吸的通道,另一隻手曲起,肘擊錢坤的太陽穴。
獵獵風聲響在耳畔,這一下若是被砸中,錢坤非得暈死過去不可。他不得不放開秦青的脖子,飛速起身,屈膝撞擊。
秦青也馬上站起,一隻手頂住錢坤的膝蓋,一隻手靈蛇一般閃襲錢坤雙眼。
錢坤不想變成瞎子,隻好急退。
秦青找到進攻的機會,先出右腿虛晃一下,待錢坤左閃躲避,又飛快換成左腿橫掃。這是一個銜接極為自然的假動作,速度非常快。
錢坤還來不及變招就直接撞上了秦青堅硬的腿骨。
砰的一聲悶響,錢坤重重摔在地上。
秦青箭步上前,用膝蓋狠狠頂住對方的脖子,手握成拳,揮向對方的太陽穴。膝蓋控住呼吸,拳頭截斷神經,這兩招連在一起就是殺人的技巧。
打鬥中,秦青早已退去先前驚懼不安的表情,嘴角微彎,眸光閃亮,仿佛在玩一場令人興奮又愉快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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