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衍輕笑道:“還是秦總了解我。技術上的事最怕外行指揮內行。無人駕駛系統應該怎麼研發,那是我的事,用不著別人替我想?你們所有人的智商加一塊兒,能比我高?”
幾個候選人臉頰漲成了豬肝色。喬博士說話太不客氣,把他們的自尊敲個粉碎。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喬博士挑選搭檔的原則是對的。研發部就應該讓技術人員做主,行政管理人員隻需要做好後勤,插手太多反而添亂。
他們從一開始就想偏了。秦青的配合度,為他自己爭取到了這個職位。他贏得光明正大。
他們鬧起來,丟的是他們自己的臉。
更丟臉的是,公司高層都在這裡。他們荒唐可笑的表現都被高層們看去,記在心裡。這次落選,以後若是再有類似的升遷機會,高層們還會推薦他們嗎?
肯定不會了。能力差一點可以學,腦子愚鈍卻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地上有一條縫,幾個候選人恨不得爭先恐後往裡鑽。
杜成雙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跟著答題,否則就太他媽丟人了!
難怪秦青爬地比誰都快。早在測試開始之前,他恐怕就已經看穿了喬博士的想法。他很擅長揣摩人心,也很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在職場中,這樣的人永遠都是頭腦最清醒的。
“服氣了嗎?”裘之信冷冷開口,平靜無波的眼眸掃過所有候選人。
大家連忙壓低腦袋,悶聲答是。
“走吧。”裘之信看向獨自站在陽光下的秦青,語氣變得溫和。
秦青頷首跟上。停在他腳邊的小汽車馬上開動,嘟嘟嘟地吹響喇叭。
秦青:“……”這流氓是不是纏上自己了?
Advertisement
秦青回頭看向喬博士。
喬衍走上前,把遙控器塞給他,笑著說道:“小綠送給你了。”
小汽車刷著綠漆,所以叫小綠?名字取地這麼潦草?
秦青有些啼笑皆非,手卻下意識地握緊遙控器。
他知道,當著公司諸位高層的面,自己不能收這份禮物。但他舍不得還回去。
小時候,看見別人家的孩子玩這種遙控小汽車,他也曾經哭鬧著求大伯給自己買一個。大伯笑呵呵地答應,回到家取出一個布包,打開之後一張一張數毛票。
一元、五元、十塊、二十塊……
磨得邊角卷翹發毛的零碎鈔票,都是大伯一塊磚一塊磚地搬出來,一個瓶子一瓶子地賣出來,一滴汗水一滴汗水地攢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當大伯數出一百塊,沒有半分猶豫地交給秦青時,秦青跑走了。
他躲在樓梯間,無聲無息地哭了很久。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別人輕易就能得到的禮物,對他來說有多昂貴。
他撥弄方向搖杆,小綠在他腳邊前進後退,四個輪子發出嗡嗡的聲音。
他摁了摁左上角一個圓鈕,小綠嘟嘟叫了兩聲。
秦青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笑彎了眼眸和唇角。
瞥見裘總漆黑的臉,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遙控器還回去。
喬衍推開握著遙控器的手,大步前行。與秦青擦肩而過時,他摟了摟這人纖細的腰,聲音低沉地笑了一笑。與裘之信擦肩而過時,他輕撞對方肩膀,眼裡全是譏諷和敵意。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跟在他身後,浩浩蕩蕩而去。
“喬博士這排場,看著真像黑道大佬。”杜成雙笑嘻嘻地打趣。
杜軍狠狠瞪他一眼。
裘之信拍掉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臉色陰沉地能滴水。
但凡人工智能領域有哪位科學家能夠取代喬衍,他都不會讓這人進入智信,與秦青成為搭檔。
“走了。”
喬衍都摟了秦青的腰,裘之信也顧不上別人的目光,伸手拉過秦青。
一行人坐上汽車,陸續離開。
秦青坐在裘之信的車裡,雙手還在擺弄那個遙控器。小綠在他腳邊嗡嗡打轉,時不時嘟嘟響兩聲。
他翹起唇角,眼眸裡放出亮光,笑得像個單純的孩子。
裘之信側頭凝視他,容色深沉。這臺玩具小汽車,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喜歡我給你買一臺?有豪車定制款。”
“我不要豪車。小綠挺可愛的。”秦青搖頭拒絕。
小綠是老式軍用吉普車,綠漆做舊,有些斑駁,像個勇敢憨厚的小戰士。當然,秦青不排除那些斑駁綠漆都是喬衍暴力操控撞出來的。
這樣一想,他更加心疼小綠,也更加喜愛小綠。
“那算了。”裘之信勾起唇角,眼睛裡卻沒有笑意。
看見小綠向自己跑過來,他微微挪動鞋尖,竟產生了一腳將之踩扁的衝動。
眼眸裡的陰影越來越濃,慢慢擴散。裘之信盯著秦青的側臉,說道:“你還年輕,可以不用這麼拼。失去這次機會,以後還會有更多機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不值得。”
秦青認真操控小綠,沒有回應。
“你太急功急利。錢真有那麼重要?錢能買來生命?”裘之信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失望,“秦青,我不喜歡物欲橫流的你。”
秦青的臉色一點一點變白,眼裡星光一般閃耀的快樂盡數熄滅,化為暗沉的痛苦。
他死死握住遙控器,骨節泛白。
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情,他轉頭看向裘之信,一字一字緩慢說道:“裘總,你說錯了。隻要我能拿出十萬塊,買一支進口藥,我大伯就能活下來。你看,錢是可以買到生命的。”
他彎腰撿起小綠,輕輕撫去車輪上的灰,“你喜不喜歡物欲橫流的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走上這條路,我不後悔,我隻恨自己以前活得太清高,不早點往這個大染缸裡跳。我要是一開始就放下尊嚴,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我大伯就不會死。”
“司機,”他看向駕駛座,語氣冷漠:“在前面路口停車,我要下去。”
“秦青,你幹什麼?”裘之信立刻握住他的手腕,心裡萬分懊悔。
他習慣了用自己的價值觀去評判別人的生活。但可笑的是,這種價值觀太高高在上,非但不能撫慰秦青的心,引導他從迷途歸返,還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秦青臉上。
“秦青,對不起,我錯了。”裘之信狼狽萬分地道歉。
“你沒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現在走的這條路的確是歧途。”
秦青搖搖頭,非常冷靜,“可是裘總你想過沒有,對於很多人來說,尊嚴這種東西其實是奢侈品。被客戶投訴,隻能下跪道歉。被罰款兩百,崩潰大哭。加班到凌晨,回家的路上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忽然就想從橋頭跳下去。這些感受你有過嗎?”
裘之信被問地啞口無言。他家世顯赫,哪裡能夠體會底層的生活?
看著秦青的雙眼不再閃爍光芒,慢慢變得冰冷淡漠,裘之信慌地六神無主。
司機開過前面那個路口,沒有停車。
裘之信死死握住秦青的手腕。
秦青嘆了一口氣。他早該認清楚,自己的一切都可以被裘之信支配。什麼時候下車,不是他喊一聲就能決定的。
不過沒關系,守住這顆心就好。隻要心是自由的,人總有一天會自由。
“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道歉。”裘之信摟住秦青,把人抱進懷裡。
秦青沒有掙扎,也沒有回抱。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遙控器和小汽車。
懷裡是滿的,裘之信的心卻仿佛破了一個洞,空茫地厲害。
他一遍又一遍親吻秦青的臉頰和耳朵,呢喃地說著對不起。
“我喜歡你。”他嗓音沙啞,似在祈求。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我隻是太擔心了才會說出那種混賬話。”他輕輕撫摸秦青的發絲,摁著秦青的後腦勺,想把人禁錮在懷裡。
他甚至不敢低下頭去看秦青的表情。
他害怕秦青眼裡的光芒會消失。那些光芒曾經在看見他的時候,變得那麼明亮。
秦青依舊沒有說話。他不是第一次發現,自己與裘之信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這兩個世界離得很遠,有時候,它們甚至是對立的。
“你知道我有多少財富嗎?”裘之信低聲問道。
秦青沉默不語。這個問題跟他沒有關系。
“4000億。”裘之信給出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答案。
秦青勾唇一笑,眼裡閃爍著譏諷的暗芒。錢對某些人來說是至死追求的東西,對某些人來說隻是一串沒有意義的數字。
裘之信輕輕撫摸秦青的背,徐徐說道:“如果你真的出事了,這麼多財富,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我買不回你的命。所以我才會說剛才那些話。我沒有看輕你。我想表達的意思是——你的生命是無價的,你很重要。”
裘之信低下頭親吻秦青漆黑的發頂,疲憊地嘆息,“跟你在一起,我好像總是說錯話。不是我嘴笨,是因為太緊張才會這樣。”
他把人更為用力地抱住,再次道歉:“對不起。”
秦青眨了眨眼,沒有回應。
過了片刻,他又眨了眨眼,漆黑瞳仁慢慢亮起微光,星星點點,閃閃爍爍。他真的很想守住自己的心,但真誠永遠是最打動人的。
不管開端如何,結局怎樣,至少在這一刻,他相信,自己對於裘之信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把小綠和遙控器放到一邊,伸出手摟住裘之信的腰,下颌擱在這人肩頭,吐著熱氣緩緩說道:“我原諒你了。”
空茫的心被溫熱的東西填滿,焦躁煩亂的情緒瞬間沉澱,隱約的刺痛和無法排遣的恐懼,都被撫平了。裘之信用力抱緊秦青,恨不得把這人揉進自己身體裡。
第240章 9肉食動物15
為了確認秦青是否氣消,裘之信低下頭,吻住秦青略有些蒼白的唇。
秦青默默回吻,閉上眼睛。之前的無動於衷,都融化在順服裡。
裘之信吻地更加深入,心中滿是餍足的嘆息。
數分鍾後,兩人分開,呼吸都有些滾燙。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