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秦青沒有逃離,反倒飛快捧起996的屍體, 裹進自己溫暖的衣襟裡。
無路可逃之下,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與自己最親密的伙伴死在一起。
一股狂風由山谷深處吹上峰頂, 掀翻了秦青為太一長老豎立的大傘。傘蓋飄飄搖搖, 卷上高天, 宛若一座沉浮於浪濤中的孤島。
秦青的發帶也被吹斷,滿頭青絲在風中亂舞。
迷離視線中, 籠罩著整個世界的黑雲竟翻湧著傾覆, 形成一注瀑布滾滾襲來。
秦青連忙俯下身, 用手臂抱住腦袋,心中滿是絕望。
那瀑布不偏不倚,竟正好澆在太一峰頂!
天塌了,秦青一介蝼蟻, 如何支撐得住?就是風停雲來了也會被壓垮!在浩瀚宇宙面前, 世間最強大的人,也不過是一粒渺小的塵沙罷了!
“小六,你說我們有十世緣分。果然十世就斷了。跟你一起走,其實挺好。”
秦青苦中作樂地低語, 搖搖頭, 悽楚一笑。
呢喃間, 漫天黑雲形成的瀑布已狂灌而來,入眼一片沉暗。秦青連忙撲在地上,閉緊雙眼,手臂略微支撐起胸膛,以免壓到懷中的996。
一息,兩息,三息……想象中的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並未發生。
秦青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抬頭看去。
“前,前輩?!”他驚疑不定地喊。
隻見那座連接著天地的黑瀑竟源源不斷地灌入太一長老的屍體之內。矮小的山峰化為一根支撐天地的巨柱。
天空並非塌陷,而是宇宙之外有什麼東西想要進入太一長老的屍體。
Advertisement
“前輩,您成仙了?”秦青嗓音發顫。
他抬頭看看黑瀑和黑天,又覺得這恐怖的景象不似成仙!
話本子裡描述的魔淵降臨,竟與此刻的畫面一模一樣!待整個天空的魔氣都注入太一長老體內,這人怕是會變成跺跺腳便足以毀天滅地的魔頭!
秦青連忙爬起來,轉身奔逃。
逃出去數十丈,他忽然頓住。
懷裡的996已經僵硬,內髒被流火那畜生或丟或吃,糟蹋得不成樣子,骨頭也被利齒寸寸咬斷。這個仇,秦青一定要報!可他沒有法術,亦無神通,如何為996張目?
天地間無人愛他,予他氣運,那他入魔便好!隻有魔頭才能對付風停雲和秦玉然那樣的魔頭!
思及此,秦青毅然轉身,回到太一長老身邊。
他看著這個坐在滾滾黑瀑中的屍體,心中尚有怯意,但更多仇恨湧上心頭。他目光決然,伸出手,朝那巨柱一般的黑瀑摸去。
他以為魔氣會立刻入侵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發狂。
然而並沒有。
那黑瀑看著浩瀚無邊,漫灌而下帶著絕強勁力,抓在手中卻輕飄飄的,隻是一縷空氣。
秦青愕然,不敢置信地抓了又抓,依舊什麼都沒撈著。
“怎麼會!話本子裡不是說了,隻要沾上一點點魔氣,丹田就會被侵蝕,繼而成魔?”
秦青呢喃自語,手臂在太一長老頭頂來回扇動。薄薄一層霧氣被秦青的手臂扇出來,然後又慢慢匯入黑瀑。
秦青定睛一看,心中頓時悚然。
他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氣,慌忙又扇了幾下。更多霧氣被他張開的五指帶出,薄薄的一層,散在空氣裡,氤氲出紫光。
紫光?氣運?!
秦青被自己的猜測震撼到失語。
他把手臂整個兒探入黑瀑,飛快扇動,劃拉出更多薄霧。煌煌紫光閃耀在霧氣之中,美得像是一場幻夢。
那黑瀑竟不是黑的,而是太過深邃的紫色!籠罩著整個世界的不是什麼魔氣,是無邊無際,浩瀚如海的氣運!
這麼多的氣運,足以充斥一個宇宙,而它們此刻竟都源源不斷地灌入太一長老體內!長老真的成仙了!看這毀天滅地的威能,竟不是普通的地仙、人仙、金仙!
秦青想象不到仙帝之上是什麼等級。
乾坤倒轉,明光俱滅,天地齊哀。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些?
秦青倉皇後退,呆呆地看著太一長老,心裡除了恐懼,敬畏,還有一絲迫切的渴盼。
他掀開衣襟,愛憐地摸了摸996血肉模糊的腦袋,呢喃道:“小六,或許你有救了!”
“秦青,你讓我好找!”山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秦青轉頭看去,心中絕望又起。是秦玉然!
秦玉然也看見這些氣運,於是追蹤而來?他那般貪婪,怕是會把太一長老的屍體拿去燉湯喝,連骨頭渣子都嚼碎,一口一口吃掉!
長老,快醒醒!
秦青急得不行,卻不敢表露出來,隻能戒備地看著來人。
秦玉然慢慢走近,擔憂地問:“你受傷了?”
他看也不看太一長老,隻是盯著秦青額頭的傷口。
秦青心中驚疑,於是故作怨憤:“你的流火殺了我的小六!”
“師弟,對不住,改日我帶你去靈獸園找一隻更好的寵物。”
“小六不是寵物,是我的家人!”秦青的聲帶已哭出血絲,變得無比沙啞。
“渾說什麼?我和師尊才是你的家人,寵物就是寵物。”秦玉然搖頭失笑,語帶寵溺。
“我若殺了你的流火,你會如何?”秦青質問道。
“殺了便殺了,難道我還會為難於你?流火是畜生,你是我師弟。它怎堪與你相提並論?”秦玉然絲毫不做停頓地說道。
“那你現在就幫我殺了流火,替小六報仇!”秦青逼迫。
秦玉然眉頭狠狠一蹙,面皮也有些發緊。但他終究還是壓住心裡的厭煩,好聲好氣地勸慰:“師弟,你受傷了,師兄帶你回去療傷。旁的事,等你恢復平靜再說。”
“你哪天殺了流火,我哪天跟你回去。”秦青轉過身,看向高天上的滔滔氣運。
秦玉然苦惱地搖搖頭,嘆息幾聲,留下一瓶療傷的丹藥,轉身離開。
“我讓師尊帶你回去,你留在此處莫要亂跑。”
他走得毫無留戀,不曾抬頭望天,更不曾看向被氣運之柱籠罩的太一長老。氣運衝宵,撼天動地,他卻完全感受不到。
秦青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過了足有兩刻鍾,確定秦玉然真的已經走遠,他才轉過身,不敢置信地呢喃:“他看不見!”
秦玉然看不見!否則他不會是那種態度。奪走充斥於天地間的氣運,他可立地成佛,亦可破天而去,還可主宰仙界,稱帝寰宇!
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皆會為他俯首!
如此巨大的誘惑,秦玉然扛不住!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如果他看得見,他會立刻格殺唯一的同類,獨佔這份氣運。他絕不會把同類留在此處,為對方制造吞噬氣運的機會。
所以他絕對看不見,這一點不用懷疑!
僵立許久的秦青虛脫地坐下,擦去額角冷汗。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風停雲和秦玉然為何會對他毫不設防,也從來不試探他能不能看見氣運。
秦玉然的年紀絕非十二三歲,可他始終保持著那副瘦小的樣子,臉色時時帶著病態的蒼白。他應該受了重傷,需要很多氣運療養。
而秦青隻會比他更慘。
秦青被打得僅剩下一片花瓣,碎裂的魂魄不知散去何方。
秦玉然隻是受了重傷就已經無法窺探到氣運,他料想秦青與自己一樣。
他看不見,所以秦青也看不見,這是一條非常合理的推論。
秦青恍然大悟,眼裡流露出刻骨恨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失去天賦技能,或許是因為老天爺總會給絕境中的人留下一線生機。
此刻,他的生機就在眼前!
“前輩,您聽得見嗎?求您賜予晚輩一絲氣運,用來救活小六!晚輩叩謝!”
秦青撲通一聲跪下,重重給太一真人的屍體磕了三個頭。
黑瀑中,那個盤坐的人影非常模糊。天空中的氣運還在漫灌,時間已過去很久,卻未曾變得稀薄。
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承受這般大氣運!
秦青不敢窺探,更不敢碰觸,跪在地上靜靜等待。
大約一個時辰後,風停雲來了。
“你要鬧,為師就隨你鬧!為了一隻畜生竟毀壞自己身體,我今日若是放縱於你,便是害了你!你繼續跪著吧!”
他深深看了徒兒一眼,漆黑眼眸裡飛快劃過一縷暗芒,繼而轉身離開。他同樣未曾發現遮天蔽日的氣運,以及接引氣運的太一長老。
秦青心情大定。
不知不覺三天三夜過去,天空中依舊黑雲滾滾,不見消散,而太一長老的屍體似乎已經無法承受那磅礴黑瀑的澆灌,開始微微顫動,裂開縫隙,震落石塊。
秦青舔舔幹燥開裂的唇,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更多石塊噗簌簌掉落,顯現出太一長老的真容。他頭發雪白,面容蒼老,黑袍飄展,仙風道骨。
秦青連忙磕頭,興奮又緊張地看著這位老人。
黑瀑強行灌入,老人的皮膚被寸寸撐裂,流出鮮血。如果繼續下去,這具屍體必會粉身碎骨。
所以接引失敗了嗎?最後關頭,太一長老還是功虧一簣,殒命於天道所不容?
秦青委頓下去,滿心絕望。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