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如師兄弟親, 你可是在我眼前長大的。”
解承頭也不抬, “我們都是在師父眼前長大的,都是師父養起來的孤兒,他年紀大了,身邊不能沒個人照顧。”
景連忠嘖了一聲, 不滿的道:“你這話說的,我也沒說不給他老人家養老啊, 我昨天去看他了, 他生氣,不想見我。”他說著,神情越來越落寞。
解承抬眸, 冷笑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覺師兄這麼假惺惺的,這麼多年了,看他變成這樣,心裡也堵得慌,“師兄,你要是真不想讓師父操心,你就把這個學會解散了吧,這幾年你做了什麼,我們都清楚。這個學會本來是想讓玄術界的朋友聚在一起,大家交個朋友,一起學習玄術,除惡的時候也有個照應。現在呢,組隊不是自由的,是你們上面給劃出來的,做什麼都要按照你們的規矩來。我能理解,無規矩不成方圓,就是建個聊天群還得有群規呢,可你們不能太過分啊,到現在學什麼都聽你們的了!呵!各家各派都有不同,這麼玩下去,得有多少道術失傳?你是想統一玄術界,做老大嗎?”
“你胡說什麼呢?”景連忠被說的變了臉色,“我要是不管,就會有人利用玄術害人,以前用玄術殺人的還少嗎?我們給新人立下規矩,不能學禁術,要學正統的東西,都是為了保護百姓。”
解承呵呵兩聲,被這一番道貌岸然的解釋徹底寒了心,“你真夠用心良苦的。”
景連忠沉下臉來,失去了耐心,“你別鬧脾氣了,跟我回去吧,咱們那裡有醫生,專門治被你這種傷。”
“你想帶我回去,我知道是為什麼,”解承停下手中的動作,板著臉道:“跟我玩的好的是不是有好多年輕的退出了?真不是我在背後做了什麼,是年輕人都不想跟你玩了。師兄,你就作吧,師父的心已經涼透了,再出事他不會給你擦屁股了。”
景連忠臉色越來越難看,也動了怒氣,“你是真不想回去?”
解承往床上一躺,“我朋友給我找了這麼高級的私人醫院,給我交了醫藥費,住單人病房,一日三餐有病患餐,還有漂亮的護士姐姐照顧我,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又不是腦殘!”
“行!你不跟我回去,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老李!”
在門外等著的人聽見這一聲,趕緊推開門:“談完了?”
景連忠冷著臉,“把這個不聽話的熊孩子給我帶回去!”
門口倆人對視一眼,不得不進來拉解承,“你就聽你大師兄的話吧,別鬧脾氣了,跟我們回去。”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回去?我已經退出學會了!”解承也固執,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平時吊兒郎當的,一翻臉九頭牛都拉不住,他抓著床板,抬腳就踹人,“今天要麼你們弄死我,把我屍體抬回去,要麼你們都給我滾蛋,我說不回就不回!師父他老人家不回去,我就永遠不回去!”
“哎呀!你們別動他!”這時候,一直偷偷觀察事情發展的護士跑進來,推開一個動手的男人,沒好氣的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啊?病人的病還沒好呢,他肋骨有骨裂,你們這麼大動作,真的骨折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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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李的男人不耐煩的推了這小護士一把,“這是我們家事,你讓開。”
男人手重,這小護士是真的很瘦,被這一推就一個跄踉,腿磕在旁邊的桌子腿上,疼的眼圈都紅了。解承立馬急眼了,從床上爬起來,枕頭底下掏出了鞭子。
景連忠氣的拍桌子,“你還想跟我動手?真是反了你了!”
“跟你動手又如何?我看今天誰敢把他帶走?”
門口突然傳來這麼一句涼絲絲的話,所有人都看向門口,景連忠眸色一沉, “顧葉?”
“景會長看來是查了我的資料,知道我是誰,莫非是我師兄給你個廢物託夢了?”顧葉嘴角一挑,對方不愛聽什麼他說什麼,果然,一聽到“師兄”,景連忠的表情復雜至極。
顧葉進來後,看了看那個護士,柔聲道:“姐姐先出去吧,別一會兒動起手來,被畜生咬一口,人渣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景連忠身後的人沒好氣的問:“你罵誰畜生呢?”
“誰搭話就罵誰的唄。”顧葉扶著解承,讓他躺回去,“有傷還敢起來蹦跶,給我躺好,多住一天都要花不少錢。”
解承剛才被他們碰到了肋骨,現在疼的臉發白,不過看到顧葉來了,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咧著嘴躺下了。
景連忠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的師弟竟然真的跟顧葉的師弟混在一起!
顧葉抬眸,“怎麼?青天白日的,你們要綁架嗎?
景連忠眯了眯眼睛,文鄒鄒的道:“解承是我師弟,哪來綁架這一說?”
顧葉嘲諷的看著他,“聽說他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你要是真對他好,能不顧他的死活?人渣玩意兒!”
景連忠身後的人都翻臉了,“你怎麼罵人?”
“罵你們怎麼了?我還要報警抓你們!”顧葉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對面三人,“你知道這是誰家開的醫院嗎?這家醫院的董事長是鬱老的長女,你覺得,你想綁架病患鬱家人能繞得了你?鬱女士的公公前兩年剛過世,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老紅軍,你跟趙家過不去,不怕老爺子半夜帶著兄弟們滅了你們這群人渣敗類?”
“你!”
“你個小屁孩懂個屁!”
三個人都被顧葉的伶牙俐齒氣的臉漲紅,一句能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們確實也不敢得罪鬱家和趙家。玄術學會,說到底是私人成立的,這一行本就人少,大都是沒家沒業的。豪門世家關系都錯綜復雜,還有深厚的經濟實力,如果跟這些豪門對上,後果還不知道怎麼樣?
這時候,小護士推開門,帶著兩個穿著便衣的警察來到門口,小護士激動的道:“就是他們!要把病人搶走!”
一看到房內這劍拔弩張的氣勢,一個女警先走進來,冷著臉問:“怎麼回事?”
顧葉往外一看,眉梢一挑,還是熟人。
女警也認出了顧葉,心情復雜的道:“又是你?你又遇到什麼事兒了?”
顧葉站起來,三兩步跑過去,可憐兮兮的指著對面三個老男人,“警花姐姐,就是這個人!他要把我朋友抓走!”
女警美目一冷,“不是搶就是抓的,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顧葉這一秒變臉的技術讓房內的所有人都楞了,景連忠他們都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剛剛顧葉還冷嘲熱諷,一臉囂張的罵人,嘴毒的跟鶴頂紅一樣,你不愛聽什麼他說什麼。現在警察來了,他就變成了被欺負的小可憐兒?這特麼怎麼辦到的!
解承也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新交的土豪朋友一秒變戲精,有點反應不過來。
顧葉義憤填膺,氣的跺腳,“我朋友腸胃炎,離不開馬桶,出去絕壁拉褲子,他們一點都不考慮!這三個人渣!這麼大孩子拉褲子好看?!”
解承捂著肚子,呼吸一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這兒!”顧葉指著自己肋骨,“我朋友這裡骨折!一活動骨頭可能就斷了!要扎進心肝脾胃肺裡去,這群沒人性的人渣!這是想弄死他!”
景連忠他們張了張嘴,三個大老爺們兒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顧葉說的好像全對,可他媽的好像也沒一句靠譜的!
警察臉色越來越冷,理智的問解承:“你認識他們嗎?”
解承反應過來,“認識,但我不想跟他們走。”解承一看顧葉對他笑,也來勁了,矯情的抱著床板叫喚:“我還病著呢!他非要把我抓回去!我都說了不想加入他的組織!”
“組織?怎麼回事?”
顧葉暗搓搓的來了句:“誰知道是什麼奇葩的組織,有會長有幹部的,我朋友都說不去了,他還要派人來抓,欺負我朋友是孤兒,沒爸爸嗎?牛逼抓我啊!我有爸爸,我爸爸是顧德誠!”
景連忠他們好玄沒被顧葉氣抽過去,心說你爸爸要不是顧德誠,早抽你個熊孩子了!顧葉字裡行間都在說是他們是邪教組織,要麼就是搞傳銷的,這他媽怎麼解釋?
“警察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樣,”景連忠氣紅了臉,咬牙切齒的解釋:“我們是玄術學會的。”
“不用在這裡解釋了,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回去好好解釋你們到底是個什麼組織,怎麼還敢來醫院搶人?”
“我們真的不會邪教組織!你個女同志怎麼不聽解釋?”
女警笑了,“解釋?我隻看證據,帶走!”
後面那個警察開了門,“別廢話了,走吧,先不說你們組織是否有問題,光是來醫院鬧事就得帶你回去接受教育。”
顧葉看著他們都被帶走,站在門口露出一個腦袋,眼睛都笑笑成漂亮的彎月,“警花姐姐好帥!”
那女警走了兩步,聽見顧葉這麼喊,腳步一頓,轉身又回來了,“那些人渣我們都抓到了,犯罪資料都送上了法庭,他們都會血債血償。謝謝你發現了那些孩子,如果不是你,這群孩子還不知道要在那個院子裡被埋多少年。”
顧葉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認真地道:“辛苦你們了,孩子們肯定已經轉世投胎,來生會有好生活。”
“是的。”女警用力點頭,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顧葉送走他們後,關上門,欣慰的勾起嘴角。再看一臉失落的解承,顧葉搖了搖頭,無奈地問:“朋友,你是不是傻?咋還能被他們欺負了?”
解承一愣一愣的,“朋友,你真的,牛逼!”
解承已經不知道怎麼誇顧葉,隻能對他豎起大拇指,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顧葉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就完了?你太天真了,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顧葉掏出手機找他二哥,“二哥,借你公司公關部一用,求個聯系方式。”
不超過半分鍾,顧林就給他發了一個電子名片,公關部經理,白左。顧林公司的管理層比較年輕化,這個經理年紀也就跟顧林差不多。
顧葉立馬加了對方好友,備注:顧林的弟弟顧葉。
對方沒敢猶豫,趕緊加了,不明所以的發了條信息:三少?
顧葉:白經理,你們水軍是有組織的嗎?
白左:三少的意思是……
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地試探,顧葉莫名覺得自己是個愛闖禍的熊孩子。他回復對方:你不用擔心我幹什麼壞事,我就是想僱佣他們舉報一個邪教。
白左:有個微信群,都是靠得住的,跟咱們公司好幾年了。
顧葉:那太好了,請把我拉進群,謝謝。
白左:三少,您真的不胡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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