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宋明宇父母已經走到門口。
慕燊卻將文件袋遞給了他們,說道:「你們宋明宇的,帶回去好好看看,這些東西,我手裡還多著,歡迎你們爆料,我也想看看,誰會出醜。」
宋明宇父母臉色疑惑且鐵青,猶豫一下,還是拿著那個厚厚的文件袋離開。
之後,我問慕燊,他拿什麼東西給他們?
慕燊笑而不語。
「這先前覺得他們就是勢利一些,但是宋明宇是個大學教授,文質彬彬,斯文溫柔,想著以後瀟瀟也不跟公婆住,也就沒多想,小兩口好就行。如今一想,這種人家,幸好我們瀟瀟沒嫁過去……」我媽一陣感慨和後怕。
17
我們回來得匆忙。
我以為,慕燊和我一樣,根本沒有空備禮回門。
我家人都是明事理的,對此,隻字不提。
但是,闲雜人等離開,慕燊就回了他的車子一趟,他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和另外的兩個盒子。
「這是什麼?」
「過來幫忙,拿一下。」他跟我說道。
我上前,拿過那兩個小些的方盒子。
倒是不重。
可是,我看他抱著的長方形盒子,看著卻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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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燊,這都是什麼啊?」我媽端著水果盤走進來。
慕燊抱著長方形的盒子,就走向我爺爺,很自來熟地說道:「這個,是我父母囑咐我,帶給爺爺的禮物。」
他長得好看,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讓人先多三分好感。
「都是自家人了,送什麼禮。」我爺爺一臉冷淡,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孫女婿,談不上了解,也沒什麼好感。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隻是聽聞爺爺好玉,正好我家這兩個老古董,家裡人也看膩眼了,就讓我拿過來,討一下老爺子歡心。」慕燊說得倒是直白。
我爺爺聞言,卻來了興趣:「玉?」
「是啊,爺爺,還請您掌掌眼。」慕燊打開盒子。
一支通體碧綠的玉如意。
我爺爺頓時雙眼一亮,緩緩地伸出手拿起來,說道:「玉理規則,晶瑩剔透,觸之細潤,好玉!」
慕燊笑道:「很高興能入爺爺的眼。」
爺爺卻推辭:「這太貴重了,你拿回去。」
「李家最珍貴的,已經進了我慕家的門,區區玉如意又算得了什麼?爺爺,如果您還認可我這個孫女婿,還請收下這份薄禮。」慕燊滿臉笑容, 溫潤有禮。
這副人模狗樣……我差點兒忘了他毒舌混蛋的樣子。
然而,這玉如意,真是討爺爺的心頭好,還是收下了。
另外兩個盒子裡,一個盒子裝著上好的大紅袍,我爸喜好的。
一個盒子裝著一支古典好看的吊墜玉簪,我媽是個漢服愛好者。
真不知道慕燊到底是怎麼打探到我家人的這些愛好的?
這就很謎。
18
慕燊和我爸品茶,頭頭是道,就跟個茶道高手一樣。
一邊還陪著我爺爺下象棋,一場下了兩個小時,如棋逢對手,高手對決,卻又在最關鍵時,輸得不著痕跡。
就連我媽在一旁看韓劇,他也能聊上幾句。說我媽喜歡的那個男明星,有什麼背景,如何如何好,他也很喜歡這個演員。
一天下來,慕燊把我爸媽、爺爺哄得團團轉。
他們對慕燊的稱呼,也從客氣的「慕燊」,變成親昵的「阿燊」「燊燊啊」……
我簡直醉了……
沒見過像慕燊這麼茶的男人!
晚上,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爺爺特地囑咐:「瀟瀟,阿燊是個好孩子,你們倆以後好好過日子。」
「是啊,這婚悔一次就夠了,別讓人看笑話。你們倆,明天就趕緊去把結婚證領了。」我媽跟我囑咐完,扭頭看向慕燊,臉兒都快笑出一朵花兒了:「燊燊啊,你們倆明天領證完,晚上回家裡來吃飯,媽明天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好吃的。」
我見狀,有些無語地蹙眉:「媽……」
「聽你媽的話。」我爸一臉嚴肅地也插了一句。
我:「……」
我才是親生的那個啊!
19
「你不想領證,可以不領。我會想個理由,先跟嶽父嶽母搪塞過去。」
途中,慕燊跟我說道。
我看了看他,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嗯。」
「累嗎?」他看我一眼。
我搖頭:「還好。」
他伸出手,猝不及防地輕揉一下我的頭。
「慕燊……」
「嗯?」他已經收回手,專心地開車。
我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有些話猶豫著,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不覺得這樣太親昵了嗎?
雖然說我們結婚了,但是我們之前……是死對頭啊!
「怎麼不說話?」他問道。
我還是問出口:「你為什麼會同意跟我結婚?」
「我為什麼不同意?」他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高挑漂亮,聰明善良,與我門當戶對,是當老婆的最佳人選,並且……娶了你,我就等於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被死對頭猛地一誇……
我徹底無語。
但是,仔細一想,確實如此?
「我家的生意,和你家的……我希望,以後也沒有關聯,我們財產保持分割。」
「隨你。」他沒有絲毫猶豫。
我以為,我們勢均力敵,就算財產上沒有交集,於慕燊而言,也是合算的。
所以,他答應得很爽快。
可是,第二天我回公司上班時,助理朱月興衝衝地走進來,說道:「李總,剛得到消息,恆揚那個項目,我們拿到了!」
「真的?」我有些詫異。
據我了解,這次眾多競標對手中,就有慕氏建築公司,而慕氏更有優勢。
朱月點頭,笑道:「不知道慕氏抽什麼風,突然撤出競標,所以,我們就拿下了!」
這助理是新來的。
我看著不熟,婚禮時並沒有邀請她。
她還不知道,慕氏的少東現在是我老公。
「他們撤了?」
朱月:「嗯!」
我心裡有些復雜,不明白慕燊為什麼要放棄這個肥肉一樣的項目。
「李總?您怎麼了?您不高興嗎?」
我回過神:「沒事,你去忙吧。」
20
下班回去,我問慕燊:「為什麼要把恆揚的項目給我們?」
他正在做菜,語氣平淡地回道:「你能接下,而慕氏還有其他的項目可以接。」
可是,我不相信這個理由。
「若是以前,你肯定會跟我搶到底。」
他聞言,笑了一下:「以前你是別人的女朋友,現在你是我老婆。我為什麼要跟我老婆搶東西?」
我……竟無言以對!
他說完,轉頭看了我一眼:「就差個湯了,去換衣服,洗手準備吃飯。」
話題驟轉,然而,我還真的餓了。
想起這兩天吃過他做的兩次早餐,一次午餐,我竟然有些期待。
「好。」
我卸妝洗臉,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慕燊已經張羅好晚餐。
「喝點酒?」他問道。
我晚上不吃主食,所以,點點頭:「嗯。」
煙燻臘五花肉炒蒜薹、糖醋小排、蝦仁炒荷蘭豆、魚頭豆腐湯。
桌上四道菜,都是我愛吃的。
「沒有想到,我們倆的口味還挺像的。」我夾了一塊臘肉,味道比想象的還要好。
「喜歡就多吃一些。」他看著我,突然說了一句,「你太瘦了。」
我自動腦補出下一句:……不好生養。
21
睡前,我去洗手間敷面膜的工夫,有個陌生電話,給我打了五個未接。
最後一通,是三分鍾前。
我拿起手機,轉頭看向站在窗前的男人:「我有電話,你也不喊我?」
慕燊轉過頭看我,指了指窗外:「外面。」
我拿著手機,走到窗前。
別墅外,停著一輛車。
門口的大燈,映著站在門口的人。
宋明宇。
「他怎麼知道你家?」我詫異地看向慕燊。
他看我一眼:「婚禮那天,那麼多人,總有一兩個,不嫌事大的。」
言外之意,宋明宇跟人打聽到的。
「叮」。
手機響了一下。
我滑開一看,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瀟瀟,我就在慕燊家門外,我知道你在看著我,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盯著短信,挪動一下腳步子。
慕燊盯著我:「想出去?」
我沒有回答。
這時候,手機又響一下。
【如果你不出來,那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我求你下來,我隻是想跟你談談,最後一次!】
我猶豫一下,轉過身。
慕燊迅速地伸出手,拿住我的手臂,劍眉微挑:「可想好了?」
「嗯。」我點頭,說道,「最後一次。」
「我陪著你?」
「隨便你。」我往外走。
大門一開,我剛走出去,宋明宇立馬撲過來:「瀟瀟,你終於肯理我了……」
可是,他很快就看到跟在我身後的慕燊。
他臉色一變:「瀟瀟,我有話跟你說,他不能在場!」
我嘴角彎了彎,看著站在車頭另一側的女人:「張語一個外人都能在,我老公為什麼卻不能在場?」
「老公?」宋明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們果然早就背著我勾搭在一起, 李瀟瀟你真是個賤……」
「啪!」
我狠狠地賞他一個大逼兜子!
22
力道很大。
剛打完,我的掌心又疼又熱又麻。
宋明宇已經被打蒙了,就捂著臉,愣愣地看著我好幾秒。
「最後一次了,宋明宇,別演了,你跟張語滾床單的時候,你心裡就該有數的。」
他聞言瞪大雙眼:「你知道……」
「問她啊。」我揚了揚下巴,看了一言不發的張語一眼,「你們那些髒眼的照片,她都發到我郵箱裡了。」
宋明宇瞪大雙眼,轉過頭看向張語,質問道:「你保證過,你不會讓她知道的!」
張語沉默著,嘴角卻勾起一抹悽涼的笑。
我突然就原諒她了……
因為她既可恨又可悲可憐。
「留著最後的體面吧,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轉身往回走。
身後卻傳來宋明宇嘲諷的聲音:「慕燊,你終於挖到牆腳了,很得意吧?」
我腳步一頓,轉過身,詫異地看向慕燊:「什麼?」
慕燊沉默著。
宋明宇卻哈哈大笑一聲,指了指慕燊:「我該防著你的,我早該防著你的……」
邊說邊轉身離開。
張語上了車,開著車慢慢跟著他,求著他上車。
他們倆如何糾纏,已經不關我的事。
我看向輕倚門口的男人,問道:「誰是牆腳?」
慕燊嘴角上揚,笑染眉宇,「慕太太啊。」
23
慕燊喜歡我?
這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為什麼宋明宇會知道?
回到房間,我一直追問這件事情。
可是,慕燊隻回答說,大四那年,作為我們同系的博士生學長宋明宇,有一次撿到他的錢包,看到他錢包裡藏著我的一寸照,就猜到他喜歡我。
畢業那年,我跟宋明宇在一起了。
宋明宇知道他喜歡我,所以,拍好婚紗照的時候,發給他一份,並且說,他可以死心了。
之後,慕燊就沒再理會我,躺在沙發上,盯著我,且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
直到我說:「可是我們不一直是……死對頭嗎?」
他濃眉一蹙,輕哼一聲:「誰要跟你當死對頭……」
「什麼?」
「沒什麼,老子就是喜歡你,就這麼簡單!」他話落,跑去大沙發一躺,雙眼緊閉,徹底不理會我。
我好奇地湊近,就近看著他。
我發現,他耳根子微紅。
哦豁?害羞了?
這毒舌的家伙,還會害羞?
我大開眼界了!
「慕燊?你是不是害羞了?老實說哈哈哈……」我不由得大笑。
生平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就是能看到死對頭紅著臉!
慕燊迅速地坐起,拽住我的手,將我往沙發一扯。
把我推倒在沙發上,他趨身壓上來。
「你、你重死了!」我推著他,「起開!」
他兩手撐著,半壓著我,深眸幽沉而危險地盯著我,威脅道:「你再笑,老子今晚就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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