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挑眉,話裡散漫:“看出來了嗎?”
“……”
“應該好了,”谌冰給數學題寫上一個解字,“又騷起來了。”
蕭致抽手朝谌冰後頸上擰,像試圖擰著小貓咪後頸皮將它提溜起來,但隻是做了個樣子,沒有真的動手。
蕭致:“我又生氣了。”
“你就作,”谌冰忍了幾秒,“反正也不會有人管你。”
蕭致搭著手腕,直勾勾看他:“你不管我?”
谌冰當即表示:“別這樣。”
“……”
蕭致臉色有點兒復雜,估計想到了什麼,給抽屜裡的書隨便抽出一本翻來翻去。按照心理學上的動作解析,這是在緩解尷尬。
谌冰寫不下去,偏頭問:“你媽每個月給你多少?”
蕭致啊聲,從校服兜裡摸出了那一沓被揉的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谌冰數了下,1,2,3,4……8張,抬頭:“她每個月就給你800?”
蕭致:“嗯。”
“你和蕭若一起花?”
“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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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致偏過視線,他眼睛長得好看,單薄的眼皮往下垂幾分,光看眼角有點兒戾氣,但被削挺的五官收斂在內,張揚恣意裡透著隨心所欲的輕薄。
谌冰不知道該說什麼,轉了下筆:“你爸媽是出事前離婚還是出事後離婚的?”
蕭致看了會兒黑板,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被問的退無可退才低聲開口。
“之前離的。”
“財產全劃給你媽了?”谌冰攥緊了筆,“蕭叔叔很精明。”
蕭致不以為意:“精明有什麼用,還不是栽到她手裡。”
短暫的沉默。
谌冰對楊晚舟印象是個知性美麗有頭腦的阿姨,跟許蓉的柔弱無措完全不同。做鄰居時不大能看見她在家,大部分時候楊晚舟都在公司和國外忙碌,偶爾才和家人見一面。
離婚後手握巨額財產,卻僅僅按照法院判定每個月供給蕭致和蕭若800塊撫養費,實在令人意外。
“別想了。”谌冰丟過去一本練習冊,“先寫作業。”
蕭致指尖夾著書翻開:“幾天沒聽課,怎麼又在講導數了?”
谌冰看了眼,糾正:“這還是圓錐曲線。”
“……”
行,蕭致無所謂,反正都不會寫。
谌冰拿筆用力戳了他幾下:“你倒是寫一題看看?”
被再三催促,蕭致才撫平卷面仔細看題,眼睛湊的很近,隨後道:“我感覺我不認識中國字了。”
谌冰手指挨著一行一行指過去,念題後輕聲問:“現在能不能懂?”
蕭致笑了笑,這下舒服了,懶洋洋拿起草稿紙:“我試試。”
他寫題時手腕撐著臉側,指骨很長,有一搭沒一搭輕輕敲太陽穴的中心。知道他有點兒小聰明,谌冰沒催,拿出語文布置的幾篇成語選擇題開始寫。
半晌,蕭致輕輕撞了下他胳膊:“第二題卡住了。”
谌冰給他講,講完問:“懂了?”
蕭致:“懂了。”
“練習冊上同類型還有幾道題,你看著寫一下。”
“……”
蕭致一臉你別太過分。不過目光交接,很快低頭,“行吧,那我再寫幾道鞏固一下。”
谌冰注意力回到語文,門口朱曉突然衝進來,激動澎湃:“冰神,楊老師找你!說你預賽考了280!!!省前排!”
他這大嘴巴一吼,全班驚訝地回看。
谌冰心裡罵了句操,隻能起身,頂著全班混合“他好牛逼——”“裝什麼逼——”的復雜視線去了辦公室。
楊旺仔,顧名思義,頭型非常像旺仔。看見谌冰立刻揮手:“前幾天領你去的預賽也過了,有沒有進決賽的想法?”
谌冰隨口道:“可以考考。”
“行啊,可以考考,這話說就很牛。”楊旺仔今天頭發又翹起呆毛,笑了,“你心態很好,說考就考也不緊張。以前學過競賽?”
谌冰沒忍住看他頭發:“學過。”
“那決賽在10月份你知道吧,我幫不上你。你感興趣隻能自己去找老師。”楊旺仔叮囑後拿過一沓作業,“你幫忙抱回去。”
谌冰抱著物理作業回教室,第一件事是看蕭致在做什麼。他單腿踩著橫槓,坐姿隨性,指間筆轉的快飛起來,同時還有個管坤使勁晃他肩膀:“蕭哥,蕭哥,傅航在家直播,你拿手機給他直播間掛個人氣!”
蕭致推了推手,不耐煩:“別討嫌,寫作業呢。”
管坤迷惑:“刮哪陣風你寫作業?”
蕭致:“春風。”
“……”
話裡一半一半的,說完就看見了站旁邊的谌冰。
不過谌冰的臉一點兒都不春風,反而更像寒風。
谌冰抬手撕開管坤黏著蕭致肩膀的手:“別影響他寫作業。”
管坤:“……哦,好的好的,打擾了。”
他轉身時留意到了蕭致的神色。
一改平時被催學習顯露的煩躁,意味不明勾了下唇,繼續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
谌冰低頭訂正成語的錯誤意義,沒五分鍾蕭致拿出了手機:“我幫傅航掛個直播間。”
少年的學習耐性有限,很快被其他東西轉移了注意力——抑或剛才的好好學習隻是裝個乖,逗他開心而已。
谌冰明白過來,抬手奪過手機放到自己桌肚裡。
“寫完作業再還你。”
“……”
蕭致維持著空手姿態看了他好幾秒。
似乎下一秒會暴起拿回手機,但沒有,倒是扯了下唇,視線裡收斂著情緒,似笑非笑。
“怎麼這麼難伺候啊你?”
聲音清朗中帶著變聲後的磁性。
谌冰和他對上視線。
“什麼都得順著你,我寫一道題哄你開心不夠,還得寫四五道?”蕭致無所謂道,“就很煩啊。”
他話裡聽不出煩躁,谌冰才煩得很。而且莫名覺得……蕭致並不是埋怨。
那些情緒太過於熟悉,一瞬間回到以前,他又成了被蕭致保護在身後的小朋友。
谌冰每每面對他的寵愛都很無措。
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應對。
谌冰抬腿幹脆一腳踹過去。
“哗啦——”
陸為民進教室時正好看見靠窗邊,蕭致動作迅速地將凳子抽正放好,抬手對谌冰指指點點。
“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欠收拾?”
陸為民條件反射大吼:“蕭——致——”
蕭致身形頓住。
陸為民:“你又——欺負——同學——”
“……”
蕭致回頭看見他,百口莫辯,自暴自棄坐下。
他這邊剛坐下,谌冰臉上沒什麼情緒,遞來今晚的作業:“繼續寫。”
“……”
操。
真踏馬的煩。
陸為民來教室主要說中秋國慶雙節的事。
“今年閏四月,國慶跟中秋撞上了,所以從周天開始放七天假。”
底下一陣籲氣聲。
“我靠,這樣太虧了吧???”
文偉直接不服:“這不合適吧?國慶7天,中秋3天,按理說應該放10天。”
陸為民瞥他一眼:“我可以給你布置10天的作業,你也可以在家待10天,來學校別怕我抽你就行。”
文偉:“……錯了錯了,老師您說放幾天就放幾天,我完全沒有意見。”
“開學才上四周,又給你們放假,別玩的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陸為民煩躁地背著手離開教室。
一走,教室裡頓時喧囂。
“國慶有什麼安排?”
“要不要一起出去旅行啊爬山啊之類的?”
“……”
紛紛請示蕭致,蕭致關上書隨意道:“你們玩兒,我不去。”
文偉倒是很理解他:“沒錯,蕭哥還得在家帶孩子,大小姐一天沒看見他就哭。要是把大小姐帶出來,更內個,想想你本來還在玩殺戮遊戲,為了怕嚇到她硬生生改成戀愛遊戲。”
一陣哄笑:“十七八歲了出門還帶妹妹,確實好笑。”
蕭致提筆在桌面上清脆地磕了一聲,懶洋洋聽他們扯淡,沒說話。
文偉轉向谌冰:“冰神你呢?回家嗎?”谌冰不可能跟他們一起玩,但還是禮貌性問一問。
谌冰低頭看手裡的書,很為他們的吵鬧煩躁:“現在商量還早,先把手裡作業寫完。”
文偉點贊:“……不愧是務實第一名。”
谌冰放假沒選擇,大概率是回家。
周五許蓉就打來了電話,言語很興奮:“國慶放幾天假啊?什麼時候到家,媽媽先在家裡給你準備好吃的。你喜歡吃海鮮,媽媽早去市場買最新鮮的龍蝦,回來就能吃上。”
谌冰指尖抓穩手機,沒太大興趣:“周六才放假,還有兩天。”
“嗯,反正媽媽提前給你準備好。”
電話臨掛了,許蓉才模模糊糊插了一句,“你爸爸國慶也回家,小冰,你到家了乖一點。”
谌冰關掉手機,對家裡的期待頓時被冷水潑滅,盯著屏幕走神。
周六下午的校門口,全是放假回家的學生。
文偉早跟班上一群男生約好了打遊戲,此時呼朋引伴邊走邊叫:“走啊,衝衝衝,九中第一男刀還有五分鍾變身!”
谌冰背著單肩包到校門口,見蕭致站榕樹底下,身影挺拔又清雋,抬手隨意跟文偉揮了揮。
“我去接蕭若放學,網吧你們去。”
文偉囂張氣焰頓時熄滅一半:“啊不是吧,我今天還想上分呢,你不來那我豈不是隻能自力更生?”
蕭致挑了下眉:“那不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很有可能我忙活一晚上隻能反向俯衝。”
“……”
谌冰收回視線,一輛豪車緩緩驅動輪胎停在了校門口。
車窗落下,露出谌重華戴著金絲細框眼鏡的臉。他轉向九中隨意打量,入目的陳舊教學大樓,來往校服穿的松松垮垮的學生,莫名讓他皺了下眉。
隨即嗤笑:“小冰,今天我親自來接你。”
谌冰看著車一瞬間想掉頭就走,但還是給書包甩到車座,坐上去。
發動汽車的間隙,谌重華注意到榕樹下點煙的蕭致,辨認幾秒後驚訝道:“這孩子長這麼高了?”
“嗯。”
“真沒想到,我就說你為什麼轉來九中。”谌重華把著方向盤,皮笑肉不笑,敲擊指骨陷入了回憶,“你倆從小關系就不錯。以前我很支持你跟他一起玩兒,不過現在……”他揚眉,“看楊晚舟還認不認他吧。”
打起方向盤,谌重華給煙蒂杵到煙灰缸。
“你媽媽要是有她一半厲害就謝天謝地了。”
……不爽。
煙味彌漫整個空間,沒有一處的空氣是清新的,谌冰在窒息前打開了車窗。
非常不爽。
喉嚨似乎被掐著,又完全說不出一個字。
天色陰沉,秋葉覆蓋了潮湿的地面,未經打掃的路面泛起腐爛的氣息。
別墅門口,許蓉穿著圍裙遙遙張望,看到谌冰後立刻笑著小步上前。谌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油煙味,許蓉喜歡自己下廚,從小到大谌冰也愛她手裡的口味,但旁邊,谌重華翕著鼻翅繞了過去。
谌重華邊走,邊有佣人接他手裡的西裝。
“你先去休息一會兒,”許蓉圍著谌冰噓寒問暖,“熱不熱啊,冰箱剛凍好了西瓜,我找許姐給你端上來。”
“好。”
谌冰拎著書包往樓上走。
無意打開手機,班群消息正瘋狂轟炸。
學習學你媽呢:[好兄弟們,放假惹,王者峽谷有衝浪的嗎?]
九中彭於晏:[在網吧激情開黑,耶!]
問就是你爹:[低級,真是低級。沉迷二次元不如將生活重點放到現實生活中來。晚上我在金銀船開個包間,有沒有來唱歌的?]
九中彭於晏:[語音:“蒼茫滴天涯是我滴愛~”]
陳亭:[我靠文偉別唱了我他媽突然點開語音耳朵都要瞎了!]
九中彭於晏:[懂不懂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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